第5章
暮色黄昏，林雷提着一只山鸡经过小镇的中心。虽然是个小城镇，应有的酒馆、布料行，甚至是流莺一样也不少。
在贫穷和压迫之下，永远也不缺乏出卖肉体，甚至灵魂的行当。
林雷低垂着头颅，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仿佛与他无关。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咒骂，间或是高嗓门的叫嚷。强壮高大的战士凭借着自己的军勋捞吃捞喝；经验丰富的猎人提着猎物与客商为了一个铜币而争得面红耳赤。
林雷绕过噪杂的中心大街道，往路边的小巷子拐去，忽然，听闻一声细不可闻的叫声——娇柔的女声怯怯的。林雷抬起头，一个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俗的容貌，扑鼻的浓郁香粉。
林雷皱了皱眉头，那姑娘穿着稀少的布料在黄昏的冷风中瑟缩着。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上是因纵欲过度而呈现的疲惫，一双已不是清明的眼神中倒影着生存的残酷。
如果林雷没有弄错的话，她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但是林雷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三四十岁女人才有的苍老。
清丽的眉角，小小的嘴唇，如果她洗净这副装扮必定是个清秀的可人儿。如此清纯的外貌和如今的现实产生强烈的反差，她的清秀仿佛在讽刺这个世界一般。
林雷止住了脚步，深皱着眉头，接着足尖一转打消了走小巷的打算重新步入了大街。林雷走出没几步，“柔弱”的女人市侩地咒骂了一声：“切，该死的穷鬼！”
重新走上街头，马车在林雷的身边驶过，车子里传出贵妇爽朗的笑声，仿佛在嘲笑着外面的这帮穷鬼。
林雷默不作声，淡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林雷和泰勒老爹居住在小镇另一头的农场里，他每天都要经过镇子的中心，从仿佛没有纷争的农田走入这个时代残酷的缩影里。污浊的空气令人窒息。
林雷回去的时候，农场上三三两两的小破屋子已经升起了炊烟，而天边的红霞也已退去大半被隐约可见的黑幕所取代。林雷住的那是一间木板隔出来的小屋子，和农场上其他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残破而简陋。
他们的屋子前堆满了干稻草，而边上是一个牛棚。林雷回去的时候，牛棚里的牛正就着槽子吃食物，整个牛棚透着股难闻的臭味。
林雷把被干稻草捆着的野山鸡丢在门外，进了屋，昏暗的光线下看到的是一个贫穷的家庭，破陋的屋舍，雨天漏雨，冬天漏风，几张兽皮还是林雷弄回来的。整个家里除了一盏油灯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林雷扫视了一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老头子大概又去喝酒了。
林雷在罐子里舀了一瓢子水喝下，然后出了门就着院子里的水槽洗脸。他脱掉上衣，露出瘦弱的身板，冰凉的水浇在身上让他小小的打了个哆嗦。因为瘦，身上的骨头清晰可辨，清水顺着锁骨流下透着某种诱惑。
洗净了的头发露出本来的银色，林雷扬起头，短短的银发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滑落，干净清爽，银色的发色透着一股清冽刚毅，那双同样银色的眼瞳略带着些冷傲。
林雷低头，水镜照出来的是个漂亮的小伙儿，以这个小小的年纪就看得出精致的轮廓。
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林雷伸手在水面上拨了一下，打破了平静的水镜。
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林雷面色一沉，警觉地回转身来。面前的是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农活和生活的压迫摧残出了一张苍老的脸，但不安分和色欲横流的眼神使得这张满是沧桑的脸平添了猥琐！
男人看着面色冰冷的林雷，干笑了一下，粗糙的手指还是不安分地摸在了林雷的身上。男人还没有媳妇儿，干完了一天的力气活，总想找个人来满足他膨胀而无法发泄的欲望。
这时候村子里的那些小男孩就成了他的好选择。
通常女孩子是他无法染手的，因为处女有更昂贵的价钱，在她们的年纪到了可以被出卖的时候，会有更高的价格来换取她们的贞操。在这种背景下，稍有姿色的女孩子都必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因此女孩子的父母对有这种作用的女孩总是十分看重，毕竟她们是重要的财产，所以这些发情的男人们还不敢对人家的重要财产出手，除非他不想活了。
粗糙的触感让林雷恶心。他皱着眉头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男人，他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眼中饱含着紧张和兴奋。他已经注意林雷很久了，但碍于泰勒老爹，迟迟不敢动手，但今天真的是有些忍不住了。
“真漂亮，阿尔，你真漂亮。”男人满眼色欲地盯着林雷，暗淡的天色下，男人的眼睛因欲望而晶亮就好像野狼一样！
“给我吧，宝贝，我可以付你钱！”男人已经双手并用，贪婪地抚摸着林雷的身体。他见林雷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他以为他和村上的那些男孩一样，为了填饱肚子而愿意做这种买卖。
林雷突然凶猛地出手，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吃痛一下整个人已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小腹一阵剧痛，林雷的膝盖狠绝地敲在男人的肚子上。
“啊！”男人惨叫着。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拳头的影子在男人的眼前掠过，男人毫无形象地厉声惨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就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野鸭难听得厉害！
林雷的拳头落在男人的脸侧，男人的耳朵能够听到刚才拳头撞地时的闷响，霎时，胯间的坚挺抖了一下漏出几滴“水”来。
男人大气也不敢出，恐惧地看着林雷，怎么也想不通往日窝囊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横！
“约翰叔叔，”林雷突然露出一个妖邪的笑容，被喊做叔叔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吓得心口闷疼。
“今天早上我在附近的山上发现了虎斑（一种野兽）的踪迹。”林雷说，约翰大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林雷，瞳孔因恐惧而扩大。
“叔叔，你平时上山狩猎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万一遇到虎斑……”林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损的光。
“叔叔你会小心的对吗？”林雷又露出一个状似天真的笑容。
约翰大叔见鬼了一样猛点头，他甚至知道如果他不点头，很有可能今晚就成了虎斑的食物！
“该死的，这个小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约翰大叔突然有了这样的认识。林雷的这双眼睛，不是仁慈人该有的眼神。
林雷见他点头，便起身放过了他。男人猛吸几口气，连滚带爬地跑走。
林雷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他可不担心男人会说出他的秘密，除非他想让谣言传到泰勒老爹的耳朵里，然后被老战士生撕成碎片！
林雷转身回到水槽边洗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