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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穿越太子胤礽》    作者: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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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瑶穿过来两三年,又处在这个位置上,也已经算半个宫斗高手了,知道昨天老康刚处理了那一批人,这一批宫女他是怎么也不会再处理的,否则落下的话柄就难听了,只能控制起来,还得是要那种不露声色的控制。他是暂时过了这一关。
  再次洗洗睡下,胤礽睡到一半,爬起来随便披了两件衣服,穿越重重宫门来到老康为胤礽生母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专门建的香堂。宫里半夜自然要宵禁,不许人走动,但胤礽是太子,侍卫太监们也敢真拦他。来到香堂,胤礽上了一炷香,开始望着母亲的牌位发呆。
  胤礽的母亲赫舍里氏是老康的元皇后,赫舍里比老康大一岁,但两人非常恩爱。赫舍里在生胤礽后去世了,她死后老康在当时吴三桂造反、大半个国家卷入战争、军务急如星火的情况下坚持辍朝五日,让赫舍里氏的梓棺在乾清宫停灵,然后才移至西华门外,并且在西华门外停灵的二十一天内几乎天天去举哀,而后亲自护送梓棺到京师北郊的巩华城暂安。赫舍里康熙二十三年五月初三去世,五月二十七日移棺至巩华城,单十三年六月至十二月,老康就去了巩华城34次,十四年去了24次,十五年去了15次,十六年去了7次,四年内老康总共去了八十次。这四年中,每逢除夕的前一天,老康都要冒着严寒去巩华城祭奠亡后,十四年五月赫舍里周年祭时还特意提前去了一天,在那里留宿了一夜。老康对胤礽的母亲是有真感情的。
  胤礽看着香堂墙上赫舍里的画像,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占了她儿子的身体、地位,现在又开始来利用她丈夫的对她的感情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但他不得不做。有时也想干脆随波逐流放弃挣扎算了,不就是上床吗,他现在也是男人了,何必这么计较这个,喝几杯酒,灌晕自己,凭本能就上了,难道还能少块肉?但是不能这么做。他穿成这个太子,一步一步的向太子应有的样子褪变,现在已经退到他的底线了,再退下去,就真的只剩下这个太子,而没有路瑶了,那有何必穿越?他总得挣一挣的,给自己留一个还能呼吸的空间。
  他是不想当这个太子的,路瑶本是温室里的花朵,有玻璃罩子罩着,在阳光与安逸中长大,那才是他生长的空间。胤礽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他现在之所以在这里混的看起来好像还是如鱼得水的样子,全是仗的老康和孝庄的庇护,没有了孝庄与康熙,就凭现在他这点手腕,会被吞的连一点渣都不剩。而皇帝,是天底下最难做的职业,看起来至高无上,但需要防范世间所有人,所有的人都觊觎着你,窥视着你,希翼能得到点什么好处,君不见,就是现在看起来英明神武的康熙最后也被所有人联手逼成了那么狼狈的样子?路瑶是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的,他得给自己找个非下位不可的理由,不能反驳。康熙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成功是太平顺了,已经开始有些自得,希望自己所有一切都完完满满。而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更是得意之最,决不允许出差错的,只要胤礽不是十恶不赦,他就觉不会放弃。说起来,爱新觉罗家好像天生都有自恋的基因,他的儿子给天下颁行自辩书,分辨自己没有弑父杀弟夺位,没有罪过,他的孙子自我封号“十全老人”,认为自己十全十美,这一家人都很自大。
  胤礽半夜来这一手,自然又惊动了两个人,孝庄和老康。孝庄先派了苏麻喇姑来看,胤礽问苏麻喇姑:“妈妈(满语中妈妈意为奶奶,清宫中所有的阿哥、格格都这样称呼苏麻喇姑),我额娘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从清朝的抽象画中看不出这个去世时才二十多岁的女子的的原来的模样,就是照片里的人还严重失真呢。苏麻微笑道:“二阿哥想额娘了?仁孝皇后(康熙先前给赫舍里赐的谥号是‘仁孝’,到雍正时才改为‘孝诚仁’)先前没有进宫的时候,可是有名的‘四全姑娘’,满洲第一美女、才女,二阿哥的嘴和眉毛都像娘娘呢,格外秀气。”想像自己的嘴和眉毛长女孩子脸上的样子,摸了摸脸,胤礽也微笑,道:“那她别的地方呢?我问皇阿玛,皇阿玛总是说额娘又贤惠又聪明又漂亮,宫里所有的人都爱戴她,是这样吗?”“是的,”苏麻笑了,“你额娘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呢。”胤礽想想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收服这一宫大大小小的人精的情形,不由得承认她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反正自己是绝对自叹弗如,宫闱里的斗争,激烈绝不亚于外面的朝堂上。
  正说着话,老康也来了。苏麻知道他和胤礽有话要说,行了个礼退下了。老康和胤礽却一时没有话说,半晌,胤礽才道:“皇阿玛,要是我再长长也不喜欢那件事,那怎么办?”老康大怒:“胡说!那有那种事!”见胤礽的脸色惨败,又放柔声音道:“别担心,你是还不知道个中滋味,知道了,别沉迷肉欲就好了。别想那么多。胤礽看着赫舍里的画像,不说话。他是绝不可能和一个姑娘沉迷肉欲的,这辈子他可能注定要单身了,但他宁愿单身也不想和女的如何如何。
  老康也看元后画像,为自己这个过于纯洁的儿子烦恼担忧。看来之前他真的是对儿子保护的太过严密了,连这方面的事都没有让他接触过一点,结果弄到现在他居然会厌恶这些正常的事,以后要改正一点才行。
  这一晚过去后,父子二人都没有再提这方面的事,老康也没有再硬安排他和宫女上床,但多出来了个新习惯,一有选秀或新宫女进宫,甚至太监,总是捡漂亮动人的先往毓庆宫安排,希望能启发胤礽的男性天性。当然胤礽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老康开明到同意他对同性有兴趣了,而多半是为了是试探。胤礽更加慎言慎行了,跟一切青春少艾的男性女性保持距离,连和纳兰容若学音律——老康要求子女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胤礽这个老师是自己指定的,纳兰容若算的上是京中有名的音律大家,词,本来就是为了唱和音律而作——也保持冷冷淡淡,绝不逾距。在别人看来,太子殿下过了十三岁生日以后,更显高华了,还多了一份让人心疼的忧郁。

  我是人间惆怅客<修>

  胤礽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处于太子这个位置上还能全身而退,这个位置是只能进不能退的,要么进,要么死,退下来却没有死的下场必定比死去还糟糕。胤礽在还是路瑶的时候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不容半点轻慢,又极端重视自由,哪怕是亲情、友情、爱情都不能让她妥协一分。如果退了,无论他是以哪种方式退下来,他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在以后的上位者眼睛下战战兢兢过一生,这不是胤礽能容忍的生活。路瑶在玻璃罩子里长大,这个玻璃罩子固然来自于父母的庇护,也更是她用自己的能力为自己设置的,她不沾风雨,却并非不知风雨,她喜爱安逸,但那安逸从不是来自于别人的施舍,没有谁的保护能密不透风。她为自己设置这个罩子,是为了让自己生长的更加舒展自由。
  但是如果不退,成功上位了,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一旦坐在那个位子上,就得把天下所有的人当成敌人了,自己不能有任何弱点,不然弱点一旦被抓住,干系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而可能是整个国家。胤礽很清楚自己,他的心理素质没有强到那个地步,他也没有那么强的权利欲和政治热情支持他干好皇帝这份最有挑战性的工作。目前摆在他面前的状况,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他唯一的路就是像《鹿鼎记》上描写的老皇帝顺治一样去出家了,但孝庄和老康怎么可能同意精心培养出来的一国继承人出家?想走这条路,几乎比当皇帝更难。可是,胤礽止不住又想,如果走好了,他的下半辈子还是有可能轻松呼吸的,而不是在这连空气中都充满着束缚和计谋的紫禁城中腐朽。当皇帝,做一世孤家寡人,想想都是令人害怕的未来。
  胤礽开始常常往赫舍里的香堂跑,时常在那里坐坐,一坐就是半天。然后有步骤有计划的慢慢增加去那里的次数和坐的时间,自然而然地透露出对佛学的兴趣,和除了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以外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却将学业别的方面的所有事都做的十全十美的漂亮。他注定是要在男女关系这一方面让老康不满了,所以必须在除此之外的所有方面让老康加倍满意,这样才能维持圣宠,让老康舍不得放弃他。
  满人都崇佛,康熙和孝庄也都拜佛,加上胤礽年纪又小,做的很自然又绝不过分,只比旁人稍显虔诚一点,两个人都没有多想什么。加上这年十一月份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太皇太后孝庄病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包括胤礽。
  孝庄这年已经75岁,在清朝这个时代的人的寿命中已经算的长寿。这个时代的卫生医疗水平不能和现代比,还很落后,两年前六阿哥胤祚得了腮腺炎——即民间所谓的“痄腮”就差点送掉小命儿,要不是胤礽想起一个土方,用仙人掌捣烂敷在患处,真送了命也未可知。孝庄这年纪一得病肯定更加凶险。
  胤礽穿过来这三四年,得孝庄照顾极多,因此很是担忧伤心。孝庄是一个真正对胤礽好的人。胤礽在康熙面前展露出的才华都要顾虑着太过会招康熙的忌,要拿捏着度,恰到好处,在孝庄跟前却可以真正的表现一点自己。孝庄对他好,是完全不要求回报的,虽然是因为他顶着她孙子的外壳。
  老康和孝庄的感情非常深,对孝庄的病也非常担忧,曾带着胤礽步行到天坛给皇祖母请安,每天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尽量待在慈宁宫陪伴孝庄,连奏折也搬到这里改,孝庄每一次喝药,他都要亲自尝一下凉热才给孝庄喝。胤礽也是,一下学就往慈宁宫跑,想尽力多陪陪这个和蔼的、值得敬仰的、像极了自己前世的奶奶的老人。
  然而无论胤礽和老康怎样的不舍和挽留,康熙二十六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一代国母、辅助过三个皇帝上位的奇女子孝庄文太皇太后还是去世了,在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康熙皇帝和玄孙胤礽的陪伴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康熙悲痛欲绝,几次在慈宁宫哭昏过去,胤礽也明确感知到,这世间唯一一个还能包容保护他些的地方消失了,他和老康之间再没有缓冲的余地,从此将直面风刀雪剑。
  康熙二十七年,开春来头一件事就是刀光剑影,朝堂震荡,御史郭琇参奏明珠、余国柱等结党。
  明珠、余国柱案开头并不是先有御史参二人,而是御史陈紫芝参劾明珠党的湖广巡抚张汧,“莅任未久,黩货多端”,“甚至汉口市肆招牌,亦指数派钱”,这是一颗试水的石子,老康早察觉明珠一党的贪恶,收到奏折立刻下谕:科道的职责就在于纠参。张汧贪婪,无人敢言。陈紫芝独能参劾,甚为可嘉。随即革职拿问张汧。皇帝意向一表明,先前无论是依附明珠的,和明珠余国柱有仇的,政党利益敌对的,顿时纷纷扰扰,急于寻找新的位置,明珠一党顷刻倾覆。
  明珠被参革一案胤礽从头到尾参与,看着一个人从洋洋自得树大根深到树倒猢狲散,不由为纳兰容若叹息一声。有这样的父亲,也不知是幸与不幸,那个“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的男子经此一劫,眉间的郁色该更重一分了吧。
  然而再见纳兰容若,胤礽却发现纳兰容若的神气平和了许多。胤礽起初有些不理解,然而仔细想想他的为人,却有些明白了。世间文人都传说纳兰容若是为了情伤才一直郁郁,胤礽猜他固然是为了爱情,可是只怕也为了家族命运。他父亲做下的事他不可能不知,但却没有能力去阻止。就胤礽这几年和他的接触观察,这个人是个真正的如玉君子,心底洁净却人心洞明,他可能早预见到了家族的结局,至今这结局终于到来了,还清了之前的债,反而一身清明。只是胤礽有些担心他以后的生活。这个从小生长在锦幄丛中的贵公子能受得了世人的白眼和冷脸么?虽然老康在处置明珠的时候并没有牵涉到他,但许多人看他的眼光必定不会一样了,不知他如何应对这世情冷暖。
  话说起来,纳兰容若是胤礽两世为人见过的最符合女人幻想的翩翩浊世佳公子了,生而富贵,俊美,温柔,多情,深情,还知心解意,简直生来就是为了让女人爱恋的。如今这佳公子落入凡尘,不知是否还能保持住一身不染冰雪。
  胤礽漫不经心的理弦,瞟一眼纳兰容若清明的眉目。纳兰容若的眼睛是胤礽在紫禁城里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并且不是出于无知才清澈,而是太过聪明的剔透,看穿一切浮华。胤礽时常奇怪,明珠那样利欲熏心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难道是所谓的物极必反?胤礽看过《饮水词》,当真是愁心漫溢,恨不胜收,纳兰容若将爱情当做信仰来信奉,是生命的重心,被这样的男人爱上,真是女子一生至大的幸运。
  胤礽十三岁之后,倒有一件好一点的事情发生了,他报备一声,可以自由出宫了,不过当然要带足人注意安全,并且在晚间宫门关上之前回来。可以出宫了,胤礽反倒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偶尔穿便衣,在街上走走看看,或者到附近的风景区转一转。畅春园已经建好,可以说北京附近最好的景致都在园子里了,况且他还要学习和跟着老康处理政务,并没有很多时间在外游荡,关于穿越人士最好奇的青楼赌馆,更是没有机会涉足。他只偶尔去过一两次京师有名的大戏园子,也是看一会儿就走,但就这一两次,还是出了一件意外。
  那还是二十六年的秋天,太皇太后孝庄尚未生病,老康认为自己把太子管的太纯真了,开始有意的放宽一点,缩短了他学习的时间,让他有机会出去转转,开开窍。这天,胤礽由冉默和达春两个人陪着,带着侍卫出了宫,在街上东走走西看看,见一个大戏园子,就顺脚拐了进去。那园里唱的是昆曲,这时京剧还没有出现,戏园里多唱的是昆曲。台上一个生一个旦,唱的唐明皇与杨贵妃,咿咿呀呀,胤礽听不懂词,但见那扮杨贵妃的实在漂亮,一举手一投足俱是风情万种,黑白分明的一双桃花眼波光流媚,眉心一点含情红痣,真如《老残游记》中描写的王小玉一般,往台下一顾一盼,全场人都觉得她看见自己了,于是便也找座位坐下,饶有兴致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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