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室友与老板
人生的道路上，枝枝杈杈，随处都是缘分。= =||||||
方大穹和富小商，一个站在停在办公楼门口的奔驰车头前，一个站在办公楼门口的倒数第三级台阶上，两人之间大概不到两米的距离，一只乌鸦带着衍化成六个点的尾气，在其间扑棱着翅膀，嘎嘎飞过。= =||||||
六个点的尾气不大迅速的消散后，方大穹首先还魂，朝富小商绽放招牌式的灿烂微笑。
“今天开始，我正式跟这儿上班。你来办事？”
“不错嘛，这间公司很有前途。”富小商很诚恳的对方大穹的工作（主要是所在公司）加以肯定。
方大穹很高兴富小商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品味相当，笑容更加绚烂，比阳光都耀眼。
“你眼光不错哟，我也这么觉得！”他跟富小商才认识两天，合住一天，就这么合拍，有默契，将来一定能处得更好，成为莫逆。=V=
“当然，我要是没这点水平，怎么能把公司办的这么有声有色？”富小商扬起下巴，十足骄傲。
“这是你的公司？！”富小商就是他的老板？！⊙﹏⊙bbb
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方大穹以为富小商就是一般的白领，一点没看出富小商有当老板的气势。
当然，方大穹不是懵懂少年，而是二十八、九的奔三男人，并不缺乏社会经验，不会头脑简单的幻想当老板的人各个身材高大，器宇轩昂，头一点风云变色，脚一跺地动山摇，手指头轻轻一弹，榴弹满天飞，成打的马仔被打成人肉筛子，横尸街头。（那是黑社会火拼吧？= =bbb）
在老板的群体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身材五短，形容猥琐，气质油滑，看一眼肠胃翻江倒海，再看一眼四肢麻痹手脚抽搐。= =bbb
但是！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花点钱，精心捯饬捯饬，依旧相当具有蒙蔽性。
平心而论，富小商不用刻意捯饬就已经很好看，甚至说太好看。
太斯文，太秀气，身形不够挺拔（以一八五的海拔看一七O的高度，富小商的不挺拔显得比较严重= =bbb），眼神更不霸气（霸气都让满含的秋水挤兑走了= =bbb）。怎么看都给人弱弱的感觉，好像等着人怜爱。= =bbb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驾驭一间公司，如何与客户周旋，如何管理手下员工？实在难以想象。
无法想象，却是事实。= =bbb
富小商不仅在经营公司，而且经营的相当不错。
方大穹意识到自己犯了几乎每个地球人都会犯的以貌取人的错误，遗忘了每块云彩都保不齐积着雨，每个人都有可能深藏不露。
犯了普遍认知的滥俗错误，方大穹的心情依然很愉快。
室友，房东，老板，三种身份齐聚在富小商身上，单从人际关系层面，方大穹就至少省去与两个陌生人磨合，相处的麻烦。
况且，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方大穹虽然从来不惦记占谁便宜，也没什么兴趣攀附权贵，不过，有机会与老板拉近关系总归不是坏事。
还有，富小商日常生活中很好相处（方大穹很坚定的如是认为），工作中相信也不会尖酸刻薄。
总之，方大穹很强烈的预感到未来的工作，生活都会很舒心。=V=
“我说，开空调或者开车窗，你能不能只选一样？”
空调的凉风嗖嗖的，车窗的进来的小风儿哗哗的，吹得富小商心都哆嗦，两只眼睛眨都不敢眨的死死盯着油表，满脑子都是汽油费被龙卷风卷走的恐怖画面，肝胆俱裂。想闭上眼不受这份刺激，又怕看不见的时候流失得更快。/(ㄒoㄒ)/……
富小商过去单纯的以为，只要不坐计程车，就不用承受计价器蹦字的折磨，谁承想，坐在自己公司的车里，油表的动态更能剜他的心。
世界果然残酷，社会果然复杂。/(ㄒoㄒ)/……
“开空调太凉，空气不流通，对身体不好。”
“那就干脆别开空调。”刚好省油。TOT
富小商自己在家都舍不得开空调，在外头不能不顾及周围人，所以勉强咬着牙忍下心疼。像方大穹这样既开空调，又开窗子的令人发指的浪费行为，就算富小商咬碎满口牙都忍不下。钞票蒲扇翅膀飞走的声音，简直跟黑白无常索命的脚步声没两样，听得富小商心惊胆寒，眼瞅着要崩溃。/(ㄒoㄒ)/……
“不开空调你不觉得热？”
毒辣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射进来，身上涂N+1层N个加号的防晒，把人皮涂成长城拐角那么厚都没用，照样烤得人冒烟。
拜全球变暖，温室效应所赐，北京的酷热来得越来越早，刚六月底就热成这样，真要到了数伏，赶上桑拿天，老天爷指不定得要走多少人命。
方大穹喜欢沐浴在阳光中的自由与酣畅，却又惧怕太阳脾气里的暴躁与狠厉。于是，便总是在自然的随性与人工创造的舒适间徘徊。
“你到底冷还是热？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费汽油？知不知道现在油价多高？”
“放心，这样的浪费很有限。”
方大穹安抚的笑容毫无效果，反而惹得富小商的驳斥情绪越发高涨。
“浪费有限，也是浪费！浪费是犯罪，是图财害命！”就和误杀也是杀人一个道理，客观事实从来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_╯)#
富小商很严肃，很气愤。可放看在方大穹眼里没有半点威慑效力。
“我知道你节能环保，可你的说法也太严重了吧？你看，空调开着，凉快；窗子开着，通风。我只是想让咱们两个更舒服些，完全出于好意，怎么能是图财害命？”
方大穹的笑容依旧灿烂，很耐心的拿事实做证明，给突然任性起来（他认为）的富小商讲解他的道理。
富小商会信服方大穹的歪理才有鬼，在他的认知里一切浪费都是罪大恶极，压根儿不存在道理。(╰_╯)#
“我只看到油表在蹦，没感到舒服！”他的心疼得滴答淌血，血流干了，命就没了，不是图财害命是什么？舒服？人死了，躺在棺材里最舒服，还烦恼全消呢！(╰_╯)#
“呵呵，你真幽默。”方大穹继续好脾气的笑着，完全不认为富小商在生气。= =bbb
“别跟我打哈哈，关空调，关窗子，或者两者都关，选一样。”富小商自认很民主，很宽容。
“我真的很习惯这样。”
“你也很习惯跟老板唱反调！”为了尽早结束心惊肉跳，富小商终于抬出老板的身份。
“好吧，你是老板，我听你的。”方大穹摸摸鼻子，叹口气，关上车窗。趁红灯功夫，回头朝富小商挤挤眼睛，还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嬉笑模样。
富小商冷哼一声，低头看文件。
“富小商老板同志，你是自己开车回家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家？”
“啪嗒”
热忱被对方利落挂断，方大穹看看手机屏幕，习惯性的摸摸鼻子，不以为意的爽朗一笑。帅气的黑色帆布腰包别在腰带上，下班。
刚戴上安全帽，瞥见富小商从办公楼里出来。
“老板同志，你刚才回我句话，我不就把车开出来等你了么？得，麻烦你等会儿，我这就开车去。”
“不用，我坐地铁。以后没要求加班，你就正点下班，不用浪费话费请示。”
“你对环保事业的执着与热情，值得世界人民学习。”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方大穹说话实心实意，没有讽刺的味儿，富小商听进耳朵里，自己咂摸出味儿。
“你什么意思？”拐弯抹角骂他抠门？抠门怎了？一不破坏世界和平，二不妨碍人类进步，纯属个人生活习性，关世界人民屁事？(╰_╯)#
“啊？就挺敬佩你支持环保的意思啊！”
富小商确定一脸无辜的方大穹没嘲讽的意思，哼两哼，往大门口走。
“诶，富小商，别坐地铁了，上来，咱一块回去。”方大穹推车跟上去，热络的努力跟室友拉近感情。
“我干嘛跟你一块儿回去？”
“咱不是住一块儿么？捎带手的事，不用跟我客气。哟！你还有约会吧？”
“没。”富小商注视着方大穹摩托车后座，斟酌要不要接受方大穹的好意。虽说两个人合住一套房，可两天之前还是陌生人。
“那还不赶紧上来？顺道儿找个馆子搓一顿，庆祝我乔迁，预祝咱俩今后相处愉快。”方大穹从后备箱里取出备用安全帽，塞给富小商。
下，下馆子？！⊙﹏⊙b
富小商的心顿时揪紧，更不敢坐上方大穹的摩托车。
“你……不是手头不宽裕么？”难道想要他付账？没门！O(>﹏<)o
“再不宽裕，吃饭钱还有。你怕我把你押饭馆抵账？咱又不是吃满汉全席，不至于。赶紧走吧，正好赶饭点儿，位子不好抢。”
“不，不用了。还是回家自己做着吃，我觉得你做得不顶饭馆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回家吃钱包比较安全。= =||||||
“成，就冲你这份识货赶明儿我天天做给你吃！赶紧上车，路上买点菜，咱回家自己做，你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尽管说！”
生怕方大穹变卦，富小商麻利儿戴上安全帽，坐上方大穹的摩托车。
富小商和方大穹居住的小区附近就有个菜市场，买菜的同时，方大穹向富小商传授菜市场里的小常识。
“富小商，知道为什么不能买菜叶上挂水的蔬菜么？”
“水分占分量，多花钱，菜量少。”
“不错啊，挺有生活常识。不过还有更重要的，现在这个时间是晚市，蔬菜跟市场上躺了一天，天气又这么热，怎么可能还挂着水珠，抬头挺胸，精神抖擞？都是菜贩子自己淋的水，冒充新鲜蔬菜。淋水的蔬菜不仅分量不够，更影响炒出来的口味。”
“死鱼比活鱼便宜，但是，要挑闭嘴的买。刚死的鱼嘴是闭着的，过一段时间才会张开，所以，闭嘴的死鱼比张嘴的新鲜。”
“芒果买两个，够谁吃？”
“我一个，你一个，正好。”平时他都买一人份，看在方大穹买菜做饭的面子，他才格外狠心大出血，多买方大穹那一份。
“不能多吃几个么？”
“上火。”给钱，拿好装有两个芒果的大号塑料袋（富小商特地要的大号塑料袋，回家可以当垃圾袋），告别水果摊。
望着比自己矮十几公分的富小商的背影，方大穹皱皱眉头，笑意不退。
这家伙……
忒有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