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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风流书生》    作者:lyr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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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景歪着头坐下靠在他膝盖上:“春哥哥,这我就不懂了。那个甚麽黄公子的,看来也是有钱的主儿,何不求求他去?”就又眨眨眼睛,“再说了,他不是拿了银子出来想要替你赎身?可见是真心的。”
  春哥儿只是一挑眉头:“他?不提也罢。”这就垂下头来,心道,这个黄公子看着分明是气宇轩昂,但言谈间诸多闪烁。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事儿。但观他言行,却又不像是作假调笑风月的主儿,多半是家里渊源颇深,不便说与人听。便是到了今日,都还不晓得他姓甚名谁。却又笑了,便是这样方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用怕纠缠不清。横竖给了银子,买得三五载光阴也就罢了。这黄公子看着出手阔绰,想来自个儿便是年老色衰了,也不愁过的。
  却又想,这黄公子也是古怪,白日里从来不来倒也不是甚麽稀罕事儿。可有时候儿晚上也不大来的。便是说来又来了。每次都是与栾哥儿一同前来。从不过夜,都是与栾哥儿一同又去了。每次赏的东西都是栾哥儿转交给他,的确古怪。也曾问过栾哥儿,却叫他嘻嘻哈哈搪塞了过去,下回子见着他的时候,可要好好探一探那是个甚麽人家,免得不明不白着了道。
  正想着,却听见外头笑声一片,冬景一挑眉头立起身来:“似乎是李公子的声音?”这就迎了出去。
  春哥儿忙得起来,胡乱擦了把脸这就迎出来。
  
  绕过花廊正要转入正方,就见栾哥儿嘻嘻笑着过来:“春哥儿,你在呢?”便又笑道:“黄公子来看你呢。”
  “李大人这话说的真是…我不跟这儿待着,自然是去取月亭的。”春哥儿微微拱手就又转头,“黄公子,今儿倒早。”
  这黄公子只是哼了一声,便不言语。春哥儿觉着有些怪异,便望了栾哥儿一眼。栾哥儿瘪瘪嘴,意思自个儿也不清楚,却又挤挤眼睛,要他小心回话。
  春哥儿便道:“既是来了,便请里头儿用茶吧。”
  栾哥儿赶上两步拉住他的手:“今儿本来是黄公子要来的,我本想着你身上不太方便,原说改日再来的。”
  春哥儿一愣,勉强笑笑:“李大人这话…”
  黄公子咳嗽一声道:“就是听着你身上不畅快,这才来看看你的。”
  春哥儿一听这话不由皱眉,却又不言其他、
  栾哥儿拉着春哥儿的手一握,又摆手道:“冬景儿啊,你也在,可真好,我想死你泡的茉莉花茶了。”
  冬景这就嘻嘻笑着跟着他退了出去,不忘乖巧的掩上门来。黄公子看着点头就笑:“难为这冬景年纪小,却是明白事理,也不怪那陆大人这麽喜欢他。”
  春哥儿微微颔首:“这也是,冬景儿还小,纵有不懂的事儿,慢慢教他,便也是成了的。”
  “是麽?果然是人大了,心也野了。”黄公子在正方上座坐了,便斜着眼睛看来。
  春哥儿淡淡道:“黄公子想说甚麽便请明说吧。”
  黄公子咳嗽一声道:“昨儿你做甚麽了?”
  “去取月亭看看,差不多便回来了,并未在外头儿过夜,也不曾与甚麽人来往。”
  “当真?”黄公子眯着眼睛。
  “自然。”春哥儿淡淡道,“取月亭里不少人都看见的。”
  “你在取月亭自然不能怎样,我说的是你回来的时候儿。”
  春哥儿心里一动便道:“不过是遇着个朋友。”
  “朋友?甚麽朋友,怎麽从未听你提过?”
  “数面之缘罢了,也不是甚麽要紧的事儿,故而不曾与黄公子说过。”
  “数面之缘?不是要紧的事儿?那就登堂入室,还宿夜不归?”
  “黄公子,这可是您给我的宅子,我一晚上的都在这儿,你怎好说我是宿夜不归?”春哥儿面上冰凉,却努力挺直了腰望回去。
  黄公子咬牙道:“你便是打定主意不说实话了麽?”
  春哥儿本就心中烦乱,一听这话便也是气上心头:“黄公子,请恕我直言。这赎身的银子是李大人出的,这宅子亦是他买的。论起来,我都是他带进京里来的,与公子你有何相干?便是在取月亭时,您往来过夜,也都是李大人给的银子!”
  黄公子一听这话,便一张脸都涨红了,只管瞪眼道:“你这是甚麽话?”
  春哥儿冷冷一笑:“我是敬着李公子方才应酬你,你便当自个儿真是个人物蹬鼻子上脸了麽?”
  黄公子气得牙齿打颤:“好啊,好啊,反了,反了!”
  春哥儿立起身来,淡淡道:“便是这宅子你暗中给了李大人银子,我也是不缺那几个钱儿的!”说着拂袖转身便要走了。
  诸位看官都晓得,这黄公子便是皇上,听得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又会如何?咱么下回“小小说书说小事 大大皇上心气平”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哇呀呀~~~~~~
嗯,没事儿吊吊嗓子,看官们请饮茶,请饮茶~~~~嘿嘿
第五十九回
  
  词曰:
  蝉燥荷更幽,风起竹愈静;水碧荷方艳,云来日更定。
  坐看杨柳岸,晓风残月明;独有月中人,不言此中情。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皇上亲自去了春哥儿处,三言两语间又不畅快,这便发了脾气要叫他滚。春哥儿亦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便一拧脖子就走。
  黄公子自然怒火中烧,大喝道:“滚,你给我滚!”
  想他本是听着安插在宅里的下人说昨夜有个男人来住了,到天亮方去。这就心急如焚,一下朝,巴巴儿的拖了栾哥儿就往这儿来。谁知来了春哥儿竟是直言不讳认了,还出言顶撞,想他堂堂天子之尊,如何能忍?不由怒而出声,却又眼见春哥儿当真要走,这就忍不住上前拦了,“站住!”
  春哥儿见他双眼凶光毕露,不由唬了一跳,这就心头清明起来。这秦羽飞暂且不说,眼前这人虽则李栾不说是谁,但看他对这黄公子都是毕恭毕敬的,定然大有来头。但心中恼恨,便是仗势欺人麽?他年所受之事历历在目,不由也瞪起眼来:“黄公子,怎麽,又不叫我滚了?!”
  皇上扬起手来便要打下去,春哥儿正欲抬手架住,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笑着进来:“快来快来,你们有口福了!”
  却是栾哥儿捧着一个黑漆红纹的托盘进来,后首儿冬景也笑嘻嘻的跟了进来。黄公子这便打不下去,春哥儿也收敛心神,笑着过来:“你这小馋虫又弄了甚麽东西来?”
  栾哥儿吸吸鼻子:“本是好香的茉莉花茶并着冬景做得五香福气饼,可我怎麽一进屋子便闻着满屋的火药味儿?”
  冬景也眨眨眼睛:“可不是,还有好大一股子醋味呢。”
  黄公子这便咳嗽一声不悦道:“栾哥儿,你怎麽也不知会一声就进来了?”
  栾哥儿嘻嘻一笑:“黄公子啊,这宅子里我可是门清儿啊,您便是要叫我无声无影的进来,也非不可能。”
  黄公子本是满肚子气,见他这皮赖样儿便也散了去,只是哼了一声便过去坐下了。心道自个儿是堂堂天子,怎能在臣子面前失了仪态。
  栾哥儿便亲自端了茶过去,笑呵呵道:“您尝尝?这可是香气沁人心脾,多亏冬景想得到。”
  冬景却掩口笑了:“我平日里也没事儿,还是跟着春哥哥才偷学来的。”
  黄公子喝了一口并不言语,冬景又道:“春哥哥还真是难得,若是我,整日定定的坐着,不是在宅子里便是去取月亭打理生意,非把我闷死不可。”
  栾哥儿接口道:“说得是,便如我亦是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京里,只恨不得有个朋友能时时聚聚,解些寂寞。”
  黄公子听他们这般说,便想到春哥儿亦是孤苦伶仃独自一人在此,不由气没了,心里生出些愧疚来。但一想有人在此过夜,便又委屈,这就冷着脸不言语。
  栾哥儿左右看看,见春哥儿立在一旁也不说坐也不言走,这就拉着他手道:“春哥儿,我听冬景说,昨儿有个朋友来了,可是?”
  冬景便接口道:“可不是?原是我也认得的。”
  这话一出口,别说是春哥儿愣了,就是黄公子也是惊诧。栾哥儿便瞪他一眼:“冬景儿,这话可不好混说的。”
  冬景耸耸肩歪着头道:“干嘛说浑话哄你呢?那是我认得的朋友,听说我不在取月亭便没了消息,这才心急,一直想找我。可是取月亭现下是春哥哥管着,他便想找他打听。春哥儿与他不熟,分不清他是何意,便想护着我不肯告诉他。他苦苦哀求,昨儿下雨,春哥哥见他可怜,才叫他进来的,可巧我来了,这也算是缘法呢。”
  一听这话,春哥儿不觉松了一口气,黄公子更是放下心来,便觉先前有疑甚是不妥,但又期期艾艾不肯开口。春哥儿这就抓住时机立起身来:“可不是,哭哭啼啼的闹了一宿,一个大男人便也吃醋使小性儿,真是笑话。”说着便走了。
  黄公子追了一步,便又恼恨站住了。栾哥儿使个眼色叫冬景跟出去,这就过来叹口气,贴着皇上耳朵悄声道:“皇上啊,微臣便说查探清楚再说不迟,您瞅瞅,怎麽样?”
  皇上这就叹息:“朕也是一时心急,这才恼了…”这便拉住栾哥儿的手,“好栾哥儿,你快教教朕,这该如何是好?”
  栾哥儿眯眯眼:“要我说…皇上啊,有的时候儿身段气魄甚麽的,也不是那麽要紧,比起美人销魂,这又算得了甚麽?”
  皇上低下头来不言语,栾哥儿便笑了:“皇上也别急,春哥儿也是个讲道理的,待微臣替您疏通疏通,便当没了这事儿吧。”
  皇上感激的点头:“栾哥儿,真是难为你了,朕要重重赏你!”
  栾哥儿笑盈盈跪下来磕个头谢恩,心里却道,还算冬景这小家伙识相,难为方才自个儿不过是叫他想法子搪塞过去,他竟想得出这些话来,难怪陆大人这般疼他。
  皇上拉了他起身:“栾哥儿,这便去吧?”
  栾哥儿站定了方打个躬道:“皇上,依微臣所见,今日便是劝好了春哥儿,只怕他一时之间也是要拿捏身段的,虽说不可惯着他这性子,可今日毕竟是咱们理亏,不若皇上龙驾现行回宫,待臣有了眉目,再请皇上定夺?”
  皇上叹口气起身出门:“也只好如此了。”
  栾哥儿暗中舒口气,送了皇上出门,这才转身入屋寻春哥儿去。
  
  一进厢房门就听春哥儿道:“李大人好手段,便是这样儿你都能颠倒黑白。”
  “春哥哥,李公子也是想帮你罢了。”冬景眨眨眼睛,“我看那个黄公子脾气可不好呢,你还是小心些。”
  “春哥儿啊,你看连冬景儿都晓得甚麽话该说,甚麽不该说,你怎麽反倒糊涂了呢?”栾哥儿看他一眼,走了过来站定。
  春哥儿哼了一声:“便是我晓得我洪福齐天,有李大人您照护着啊!”
  栾哥儿本是假装板着脸,一听这话忍不住呵呵笑着滚到他怀里磨蹭,拉着他手道:“春哥儿啊,我可当真是喜欢你呢,你可别负了我。”
  春哥儿也握着他的手:“李大人,我也当真是敬着你,你也别叫我失望啊。”
  栾哥儿眯着眼睛笑笑,突然挺起腰来搂了他脖子亲他面颊一记:“好吧,我对美人最没辙了,你便说吧,我等着你解释呢?”
  春哥儿叹口气:“李大人…”
  “说这些的时候,便还当我是栾哥儿吧。”栾哥儿拉拉他手。
  冬景识趣道:“李公子说了好些话,想必口渴了,我这就把茉莉花茶再拿来吧。”说着不待他答了,自出门去了。
  春哥儿待门合上了,方看栾哥儿一眼:“李公子,论起来我是没甚麽因由说这些的…但是,总是令人心中不快。”
  栾哥儿眯着眼睛:“你以为是我叫人看着你?我可没那功夫。说句不好听的,你打开始也不是我买的,你是薛大官人买来的相公;你有本事撺掇起来了,我也无话可说,横竖是薛大官人的买卖不是?不过我当真喜欢你,舍不得你这般送往迎来的过一辈子,这便找了个可靠的来看看你,你今日有这些,我是得不着一分银子的,我亦是不要的,我就盼着你过得爽利些,我看着也高兴。”
  “李公子…”春哥儿叹口气,心知他说得也是实话,“既是好人家,又何必叫人看着我呢?”
  栾哥儿只是一笑:“别说是你这麽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了,就是薛呆我都不放心呢!”
  春哥儿一愣:“啊?薛大官人…”
  “嗨,这个有功夫再和你说。”栾哥儿摆摆手,“倒是你,今儿要不是我恰巧在跟前儿,你可就糟糕了。我问你,昨儿夜里是不是秦羽飞在这儿?”
  春哥儿一想定是赖不过的了,这便点头:“是。”
  栾哥儿一跺脚:“哎呀呀,你这真是…叫我怎麽说你啊!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春哥儿哭笑不得:“这有甚麽?又不是女的背夫偷汉要抓去——”
  “这可比那怕人得多!”栾哥儿一瞪眼,这就贴着春哥儿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春哥儿立时瞪大眼睛看住栾哥儿,半晌说不出话来。栾哥儿一拍手:“你说说,你说说!这还好今儿是遇着我在,不然,可怎麽办?”就又看着他道,“春哥儿,你可想清楚了。”
  春哥儿看着他,幽幽叹口气,转头看着窗外:“李公子,我又何必想?这事儿本就不由我。”
  栾哥儿看着他,也不觉叹了口气,心里却是盘算起来。有些慌乱,却也有些激动,心道这普天之下竟有能给皇上戴绿帽子的,这可真是…大大的有胆量!
  栾哥儿便又细细问了春哥儿来龙去脉,春哥儿心中本是苦闷,眼目下也无别的法子,索性和盘托出,也正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了。栾哥儿细细听着并不插话,心中却是感叹,这人之所衷,莫不过是一个情字。这便有些怜惜春哥儿,因道:“好春哥儿,你且好生答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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