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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书籍名:《风流书生》    作者:lyr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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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间甲无可奈何一拍他脑门:“我是说换了主考。”
  栾哥儿吸着他胸前那一点,爱恋十分:“你先前只说杜彦莘的老头子是翰林…”却又猛地顿住,“你是说…”
  花间甲一笑亲他额角:“还算不笨。”
  栾哥儿咪咪眼睛笑了:“难怪…不过他原是该避讳的。不过之前定主考的时候儿怎不查明了呢?”
  “先前杜兄并未说要来,是听说我要考,他便临时起意的。”
  栾哥儿只把眼一斜:“要我说,他那是心怀歹念,八成是想借故和你——”
  花间甲哭笑不得,却又叹口气不言语了。栾哥儿眼目所观,就也不问只是道:“因此换了主考?可晓得是谁?”
  “听说是当朝太师亲自主持。”花间甲叹口气,“这下可好,听说那太师文采精华,只怕恩科不是那麽容易的。”
  “便又有甚麽是容易的呢?”栾哥儿呵呵一笑,转眼望见床头上挂着的布囊,眼珠子一转却是计上心头。
  花间甲眨眨眼睛:“在想甚麽?”
  栾哥儿只是一笑:“自然是想你,对着你这麽个美人儿,我还能想谁去?”便又低下头来,两人缠在一处,说不尽的恩爱缠绵,情思缱眷。这倒颇有些似小别胜新婚了。
  
  却又说当日晚间,李栾单单设了一桌酒菜,打发了小童去请杜彦莘。杜彦莘本不想来,却又不扛不住小童几次相请,只得来了。
  进来坐下寒暄几句,栾哥儿便眯着眼睛笑了:“杜公子是风流人物,家学渊源令人艳羡。”
  杜彦莘拿捏着他那意思也不敢随便应承,只得胡乱拱拱手:“李公子客气了。”
  栾哥儿摇着扇子只是笑:“不客气不客气。客气话儿早叫杜公子说尽了,我还能说甚麽呢?”
  杜彦莘一愣:“李公子何意?”
  栾哥儿呵呵一笑:“杜公子啊,先贤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知杜公子以为如何?”
  杜彦莘看他一眼,见那双桃花眼水光粼粼的不由又想到那日晚上的事儿来,禁不住面皮一红:“李公子说笑了。”
  “说笑?”李栾一合扇子,“我可不是就在说笑话呢,杜公子怎的不笑?”
  杜彦莘被他拿话一堵,只得干笑两声,举袖擦擦嘴方道:“李公子,有事儿不妨明言。”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李栾捏着扇子把玩,“不过是有事儿疑惑不可解,特来求教杜公子,还望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不过切磋,请说。”杜彦莘心里一阵厌恶,面上还是淡淡笑着。
  李栾盯着他面色道:“不知杜公子以为背后说人短长,算是个甚麽道理?”
  杜彦莘顿时一愣,立时明白是花间甲那边儿的事儿了。想他一介书生,虽是偶尔去那烟花之地,却也秉承家教规矩,不敢肆意妄为。是以昨夜花间甲问他时,他是支支吾吾难以成言,只敢胡乱说个应付了事。不想这麽快就被揭穿,顿时面上发烧,口中讷讷难言。
  栾哥儿见他这模样浑是好笑,面上却还得绷着:“杜公子啊,不知你这样,算是甚麽?”
  可怜杜彦莘,本来这事儿和他并不相干,是以他不好与花间甲言明,一是面皮薄不便说那事儿,二来也是不想花间甲多心。谁知他这一番心思反倒成了栾哥儿的把柄,这一下便是脸上又红又白,便要落下汗来。
  栾哥儿见他这模样便笑了:“原也没甚麽,只不过随便一说,杜公子千万别放在心上。”
  杜彦莘咳嗽一声,栾哥儿方笑呵呵道:“其实在下是另有一事相求,不知杜公子方便否?”
  “一定,一定。”杜彦莘暗中擦擦汗。
  栾哥儿只是眼角一挑,慢慢打心眼儿里笑了出来。
  各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求杜彦莘何事,这杜彦莘又答应与否,咱们下回“杜府宴上故人相会 翰林院里一起风波”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累了,就不多说了,预祝大人们圣诞快乐,呵呵。
第十三回
  诸位看官,今儿那是风雪连天,各位辛苦,辛苦——咱们这儿是围炉当酒,暖心润肺,话儿里头儿那栾哥儿正是春风得意喜难自禁,隔日换上了玉色细绢直身,上头是水色粼纹绣着素色暗纹提花,宽袖银缘里头藏着楠木扇,只把手指头绕在那穗儿上把玩。白嫩的颈子裹在青圆领里,配着青绦软巾垂带,头上一方皂色四合云纹巾,腰间垂着个金绒小香囊袋,通身的儒雅之气,遍体的文风不羁。端的是发如乌木,眼波绚丽。争那三春一分辉,秀过朝霞三分丽。
  这栾哥儿精心着扮一番,回首望见杜彦莘穿了件墨兰盘领衣出来,见他满脸郁郁便自笑了:“杜公子,何必闷闷不乐?”说时只管伸手来拉他。
  杜彦莘恨他一眼:“也只你这奸邪小人想得出这点子!”说着让过他手,便自径直往前。
  栾哥儿收回手来呵呵一笑:“不过是想多谢杜公子玉成美事罢了。”
  杜彦莘哼了一声,听着栾哥儿跟了上来,不由低声道:“你要见我父亲却是为何?”
  栾哥儿眯眼一笑,袖中捏着那方扇子把玩:“不过仰慕得紧,想我山野小民亦盼得见堂堂翰林大人真颜。”
  “那你何故笑得如此不堪?”杜彦莘瞅了他一眼。
  栾哥儿摸摸自个儿的脸:“我有笑得失礼之处?当真罪过,罪过。”
  杜彦莘一口气上不来,只得抚着胸口道:“你不是想见了我父亲,将那…”
  栾哥儿只是笑:“何曾如此想我?虽则我李栾是庶人寒门,却也粗略通些礼仪,断不会令公子您难做的。”
  杜彦莘看他一眼:“如此最好。”说罢将手一摆反手背着行在前头儿。
  栾哥儿看着他背影一笑跟上去,两人一路无话。
  
  诸位看官,您道这杜彦莘心里憋气甚麽?他不过是想不明白为何栾哥儿要见他父亲。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栾哥儿是要将他逛窑子之事告知家严,害他被父亲责骂一顿已出心中恶气。但观栾哥儿面上神色,却又不像。心下里惴惴不安,却又问不出口。
  栾哥儿这里是欣喜雀跃,手不禁摸着腰上那个香囊,心里却道,此番究竟是成龙上天或是成蛇钻草,端看今日是凶是吉了。
  两人各怀心思,偶尔互看一眼,栾哥儿便即咧嘴一笑,杜彦莘看着他那红口白牙,便又想起丽菊院那一幕,免得心猿意马起来。忙的暗中一掐自个儿手腕,收敛心神。
  这一路上春日暖阳,霞光万丈。算来不近不远,不快不慢,看官们饮完手中这一杯,他们便立在一座府前。
  不过一处普通的宅子,倒不如对过儿那屋子气派。门脸儿亦不大,黑木的板子上头书了“杜宅”二字,笔力清桀凌骜,浑然自成一格。栾哥儿赞了一声。杜彦莘自得一笑:“那是当朝太师亲手书的,自是不一般。”
  栾哥儿听在心里并不多问,只是默默一笑。杜彦莘便住了口上前叫门。不一刻出来个青衣皂鞋的小厮,头上顶了个八瓣布缝合的小帽儿。见是杜彦莘忙的下跪:“公子回来了?”却又望了一眼后头儿,“那位是…”
  栾哥儿上前呵呵一笑:“在下姑苏李生,今儿是随杜公子来开开眼的。”
  杜彦莘只摆摆手:“还不进来?”
  小厮颇有些好奇的张望过来,栾哥儿呵呵一笑:“叨扰,叨扰。”便随了他进去,恰进门槛,看见廊下二个家常小厮走过,一色儿的白纱衫儿,腰上绑根翠色带子,双眉弯弯,眼睛漆黑,粉妆玉琢似的模样,自个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就打量过去了。
  杜彦莘咳嗽一声,径直往里走:“父亲下朝了麽?”
  那小厮道:“本该下了,但宫里传了话儿来,说是早朝有些事儿耽搁下了,怕是要过午才会回来。”
  栾哥儿哦了一声,杜彦莘回头看他一眼:“那你便——”
  栾哥儿抢上一步道:“杜公子爱惜,留饭一事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彦莘一皱眉头,本想着打发了他去了,谁晓得这厮竟是这般皮赖。抬头见他摇着扇儿遮了嘴,只得两只眼睛亮闪闪的满含笑意,这就无可奈何进了仪门。栾三儿见内里两边是厢房,三间客坐,一间梢间。栾哥儿跟着他打过道穿进去,见里头是后院了,隔了一池远望着三间卧房,隔院里想来是厨房。正走着,却一头撞到了杜彦莘背上,这就摸了鼻子笑道:“杜公子,何故突然停步?”
  杜彦莘咬牙切齿道:“我要回房!”
  栾哥儿呵呵笑着:“请便。”
  “那你跟着我——”杜彦莘狠狠瞪着他。
  栾哥儿哦了一声,斜斜咬着扇子的边儿:“我跟着杜公子有何不便麽?还是说…杜公子有何隐疾,不便叫我看了去?哎呀呀,杜公子请安心,小生口风紧得很。”
  杜彦莘无语看他一眼,转头走了。
  栾哥儿自顾笑着,转头对那小厮一笑:“相烦小哥儿引路吧。”
  那小厮定定看着栾哥儿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诸位看官,你倒是为何?这小哥心里想的与那位看官真是不谋而合。那栾哥儿其实说来长的也并非甚麽国色,更不是甚麽貌比潘安,但胜在那一双眉眼。桃花做眼,便是少了魂魄;湖光为目,便是淡了水雾;秋霜为瞳,便是少了通透;琉璃作眸,便是没了情意。情意,可不就是那一份情意?笑时温润雅致,静时恬淡冲和,言语时更是灵巧敏慧。这小厮在翰林府上也算有些见识的,更别提还有一位翩翩公子杜彦莘了。但是高门大户自是有数不清道不完的规矩,何曾见过这样活泼跳脱之人?小厮只管看着那一双俊眼,话都不会说了。
  栾哥儿忍不住再一笑,举了扇子一拍他肩膀:“小哥儿,小哥儿?”
  那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忙的低了头引他往厢房去。栾哥儿只是一笑,并不多言。
  到了厢房坐下,看了茶奉了点心,栾哥儿不见杜彦莘出来,晓得他是躲着自个儿,便也不计较,乐得自在呆着。闲坐了一会儿,便背着手起身在屋内缓缓踱步,心里默默盘算着,手不觉摸着那个香囊淡淡笑了。
  这麽坐了一阵不见杜彦莘来,家里的下人小厮也没来说话,栾哥儿不觉有些气闷,便自行出了厢房,一路四下打量起来。信步闲庭,捏着扇子晃悠,看看庭院里绿树抽芽,再看看楼间雀鸟飞过,栾哥儿心里淡淡的有甚麽一晃而过,却也甚麽都没说。
  一路行行复复,也不知自个儿究竟走到甚麽地方。转过个假山便见个独门小院儿。栾三儿立在那门口只是一望,见得当间儿一方小池,流水清清,波光粼粼。心内一阵欢喜,便沿着那池边行来。转过池子便是一排三间的小房,门前匾上书“花源隐地”四个字。
  栾哥儿心里一动,上前推那小门,应手而开。栾哥儿还未进门,便闻得满鼻的墨香。正要进去,便听见远远儿有人唤着“李公子”的过来了。栾哥儿叹口气,便将那门又合上,回身出了小院儿过来。迎面见着方才引路的小厮,他满头大汗道:“李公子,我家老爷回来了。”
  栾哥儿一点头:“相烦小哥儿引路,我也好去拜见翰林大人。”
  “我家老爷说既是有客到,还请一同用饭。”小厮一躬身,“公子这边请。”
  栾哥儿点点头便随他去了,走时不忘回首再望了一望那小屋。
  
  栾哥儿一路到了厢房,只见一众丫头小厮上菜捧碗,侧身略略让过进去,就听杜彦莘道:“父亲大人,他不过是儿子一个…朋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彦莘,你平日甚少带朋友回来,除去花家的公子这原是头一个,叫为父好好看看吧。”
  “可是父亲,他不过是个举子,儿子招呼他便是了…”
  “彦莘吾儿,为父多次教导你,万勿以人当下之身定他,需知人之精华不在出身的。”
  “父亲,我——”
  栾哥儿听着便笑着进去了:“晚生李栾,拜见翰林大人——”说着便跪下叩头。
  一双皂靴立时行到他头前,一双手即握了他手臂将他扶起来:“不需多礼,快快起身吧…”
  栾哥儿仰面笑道:“杜大人,近日身子骨可大好?”
  面前之人才看的他一眼,顿时手一抖松开来,忙的退了一步。面色一白却又一红,即刻红得发紫,紫得发乌,乌而转黑,一张脸便似那墨染的白布了。
  栾哥儿上前一步扶住他,口里甜甜笑着道:“杜大人,可仔细呢!”
  “父亲大人?”杜彦莘觉着有些怪,试探着唤了一声。
  那杜翰林身上一抖,咳嗽了一声。栾哥儿便又笑道:“杜大人可要仔细些,这整日里的为国操劳,更是要…好好儿有人伺候着不是?”
  杜翰林再咳嗽一声,面上渐渐回复了先前的颜色,他只把手一缩:“这位便是李公子?犬子说,与公子甚是投契…”
  栾哥儿盯着那脸就笑:“正是晚生高攀了。”
  杜翰林面色古怪再打量他一眼,便回了席间坐下。栾哥儿在客位坐了,只管说些仰慕钦佩之类。杜彦莘生怕李栾说出些混账话来,见他难得这般正经,方才松了口气。
  那杜翰林只顾垂目,偶尔用些饭食。不时问几句客套话儿,那李栾亦是恭恭敬敬答了,并无不妥之处。杜彦莘悬着的心才算慢慢定了,却觉着父亲有些不同往日。以往那拜会之人上门,父亲多是避嫌不见,同僚之中亦不多相交往。今日对着李栾却甚是和蔼之样儿,也是难得。这麽想着,却见父亲抬眼极快的瞅了一下李栾,就又收回目光来。杜彦莘不由起疑,再细听父亲之言,多是应酬叹词,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栾哥儿何样人,怎不会察言观色体察这一点?因就放了碗筷:“杜老爷辛劳,却还爱惜后生晚辈赐饭。晚生得见杜老爷一面,亦是极大恩宠,这便不敢久留,请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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