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抉择
莫德的眼睛因为刚才的热吻而蒙上了一层水光，漂亮而诱人的水蓝色眼睛显得更加的深邃和迷人。
他直勾勾的盯着还在微微喘息的安德雷，“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莫德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激情未退的安德雷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莫德就消失在房门口了。
不，不会吧，莫德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了？！
安德雷不敢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门口，要不是知道莫德肯定不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他肯定会认为刚才莫德的表白是在耍他。
试着平复身体的骚动，安德雷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心都得到了，人还会远吗？
莫德走了，安德雷反而冷静下来。
今天发生的两件事情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安德雷甚至觉得自己的头脑懵懵懂懂的，僵硬的有点转不过弯，只能顺着本能走。
得知裘伊死讯的时候是这样，莫德回应他的感情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苦笑着揉揉自己的脸。
今天的他笨拙的根本那个在帝都以机敏狡诈闻名的四王子，居然还真情流露的哭出来了，真是……
幸亏当时只有莫德一个人在，要不他肯定考虑灭掉所有看到他流泪的人的口。
想到裘伊的死，安德雷不由得悲伤黯然——像他这种人很难有真正的朋友，但是一旦认定对方是朋友就会极为在乎。
所以裘伊的死亡才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以致于一时失去了理智，可紧接着，在哀伤和尴尬中莫德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他的心一下子被幸福和喜悦淹没了！
脑子一下子变成空白，只能跟着莫德的反应而反应。
现在，莫德走了，他才终于能好好的冷静下来思考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力揉搓着自己的脸，脑子慢慢的冷静下来的安德雷脸上慢慢的露出平静的表情。
他想了想，走出房门——去找莫德。
打铁要趁热，既然莫德终于承认他们之间的感情了，那就一次“做”到最后吧！
快步走向莫德的办公室，安德雷的脸上挂起轻松的笑容。
莫德表面冷静的离开了，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他就轻轻的松了口气。
狂跳的心慢慢的平缓下来，走路的动作停了一下，莫德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再次抬脚之前，舌尖不由得在红润的唇上舔了舔，白嫩的脸上的温度又有了一些升高。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跟安德雷做，只是——白好像每次都很辛苦的样子，安德雷很快就要上战场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难得的，莫德发挥了自己非常少见几乎为零的体贴细胞。
虽然，他的这种体贴肯定不是安德雷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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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大风吹着他宽松的法师袍，飒飒作响中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白行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恨不得杀了亡灵之王，可是，那是小银的身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小银死去的！
更重要的是，刚才亡灵之王摆明了拿他当饵引小银上钩！
它用袭击白行来逼小银主动上前挡住它，然后趁机入侵了小银的身体！
不可饶恕！
白行紧紧的攥紧拳头，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满眼厌恨的看着有着小银外表的亡灵之王，可是一接触到小银的面孔和身躯，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你想试探些什么？”
白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吐出来，他冷静的反问。
“我想试探什么？！嗯，应该说想知道你会怎么选择吧？毕竟魔兽之王已经成为这个大陆最大的威胁了不是吗？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一定是会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消灭亡灵之王吧——要是能顺便光明正大的消灭魔兽之王就更好了，对不对？尤其是你的种族——人类，哈哈，真是一个矛盾的种族啊……他们是世界上最卑劣的种族，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种族。他们拥有一切特质——善良，残酷，正义，邪恶，单纯，狡诈……可以很极端也可以很平庸，可以很纯粹也可以很复杂，你知道吗？当知道银？蒂克里斯的伴侣是个人类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小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严肃的说道。
“然后呢？”
“你的身上带着很多人类美好的一面，温柔，善良，平和——也正是这些东西才吸引了银？蒂克里斯吧？所以，我很好奇，你会不会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他？”
“不会！”白行断然的回应，没有一丝犹豫，“首先，我认为你根本就不能战胜小银。不过介于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所以我告诉你我最后的决定。如果，小银真的输给了你——”白行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好话题，“那么我会抱着你自爆，别忘了我也是神阶。至于能不能杀死你我就不在乎了。我会让自己彻底的消失于这个世界，人死万事休，你会不会被我杀死，或者如果你不死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关我的事了。”
“逃避？”对方挑眉，有些玩味的抛出两个带着淡淡的挑衅意味的字。
白行摇摇头。
“是放弃。既然小银放弃了自己，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要怪我放弃我自己，放弃他，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淡然的说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和最重要的伴侣的生命和感情。
亡灵之王听了一愣，然后仰头大笑。
“哈哈哈……你果然不愧是他选中的伴侣，他活了这么久才动一次心就找到了你这么好的伴侣，真是让人妒忌啊。”
白行对于他的称赞根本就不为所动。
“啊，这么快就挣脱了我的束缚啊。亲爱的，你的他回来喽。”随着一句轻佻的绝对不会是小银说出的话，小银的身体一顿，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平时的碧绿色了。
“我不会放弃你的。”
小银脸上的表情转为平时的冰冷，但是语气却强烈而坚定。
白行的眉头猛地一松，心中沉重的感觉也稍微少了一些。
“现在怎么样了？”
“它被我束缚在了这具身体里，我会吃了它的！”小银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不过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白行做出保证。
“很好，我会尽快的。”
小银飞到白行身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微的碰触几乎让白行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他眷恋的用自己的脸磨蹭着小银的手心。
“不要放弃我。”
“我保证。”
然后，小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就有事墨绿色了。
白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瞬间从小银的手边挣脱，飘到一个远离他的地方。
“感情真好啊，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还亲热了一下。真是太让人羡慕了……”甜腻的像是怀春少女的声音让本就厌恶的白行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被困在这具身体里了？”白行突然的问道。
“小银”脸色未变，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是啊，一不小心就落到这个地步了，要知道我可是只对银？蒂克里斯的灵魂感兴趣，他这具硬邦邦的身体我可半点兴趣都没有，我喜欢软一点的。”
墨绿色的眼睛暗示性的在白行的身上逡巡。
白行的嘴角不悦的抿起，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是这个“小银”若有所指的目光却会让他觉得恶心。
“你跟小银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有血缘关系了，你说我是他爸爸还是他哥哥呢？”
“也可能是弟弟！”白行心里一震，然后一沉，感谢事情发生以后他的表情就完全僵化了，所以没有露出心里的震撼。
这对他而言是一个糟糕到了极点的答案。血缘是一种奇妙的联系，这种联系往往来自于灵魂，比起无血无泪没有任何感情的亡灵之王，小银在这方面可能会吃亏。
“呵呵，你一直都这么好骗吗？”谁知，亡灵之王轻笑出声，“放心，我跟他虽然一样大，但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都有出生的记忆，我出生在亡灵界，他出生在大陆，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
白行没说话，若有所思的皱起眉。
一样大，同样出生的时候就拥有记忆，说没什么关系谁会相信！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白行百思不解，怎么也想不出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
抬头，却看到亡灵之王含笑看着他，一副不会多说的样子。
它的长相、性格和行事方式和小银一点都不像，不可能是同一个存在在两个世界的映像吧？
“那你为什么要进攻大陆。”
“太无聊了。”
对方很痛快的给出答案，可惜白行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现在不可能回到亡灵界吧？虽然不清楚那里的具体情况，但是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天堂，你这个样子过去了会被干掉吧？”
亡灵之王很潇洒的摊开双手，“是的，我以后就要靠你保护了……”
很得意的语气。
“既然这样，那就伪装好自己。我只是神阶，不是神，不是万能的。如果你现在的状态被别人知道的话，我绝对保不住你！”白行的这些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保护一个死敌，一个侵占了他爱人身体的死敌，他简直快殴死了，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呼吸都困难了！！！
“就是像平常一样对你吗？比如说亲吻和拥抱？”
“那是不可能的，对于噬魂者和亡灵之王我的了解实在有限，所以我不会给你近身的机会。另外，你最好不要用小银的身体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虽然不能杀死你，但是让你受些苦还是能做到的！”
白行冷冷的说道。
现在他和“小银”的表情像是换了个似的，他表情冰冷神色冷淡，而“小银”则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还有，把你那白痴的笑收起来，我们接触的生灵都聪明的很，你这个样子一下子就会被看穿。”
“没问题。”
说着，亡灵之王脸色一沉，露出平时小银会有的表情，如果不看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的话，和小银别无二致。
白行不再理会他，和亡灵之王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开始死命的轰击下面的亡灵。朝着它们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焦急，担忧和愤怒！
同时，他还要保持一定的实力，以避免亡灵之王的突然袭击。
这下子，下面的圣阶亡灵遭殃了，一个个的被冰冻而变得行动迟钝，然后立刻被对手抓住机会干掉了。
也幸好白行还有几分理智，所以攻击对象小心的避开了兽人的对手，要不然那些豪爽好战的兽人就要疯掉了。
“哇！那个神阶人类发飙了！”眼见米勒借着对手被冰冻的机会干净利落的一下子把对方干掉，狐美人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白行，很惊奇很感慨的说道。
米勒也跟着抬头，他也觉得白行的效率增加了，可奇怪的是亡灵之王居然没再攻击了，两个神阶中只有一个白行一个人在战斗。
他放下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幅差点让他魂飞魄散的画面——狐美人对手的斧头已经朝她砍过去了，可这个笨丫头居然还眨巴着大眼看着空中的白行？！
幸好，狐美人在对方击中她的前一秒闪开了妖娆的身体，鞭子一甩，直接狠狠的抽了过去。
米勒松了口气，捂住自己的胸口——天啊，刚才差点被吓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正在感慨的米勒闪身躲过一次攻击，结果不远处传来狐美人清脆甜美的声音。
“宝贝，小心！”狐美人惊呼一声，“宝贝，你小心点好不好，你这样很让我担心啊！”
米勒的额角升起无数小井字——到底是谁担心谁啊？！！！
这个白痴女人！
深吸一口气，米勒告诉自己不要跟她计较太多，否则自己气死了，那家伙说不定还在那里问你为什么会死掉呢！！！
在心里重复了几遍以上的想法之后，米勒没理会狐美人，开始专心的和一个新的对手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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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狂轰乱炸之后，白行的心情稍微恢复了平静，他开始有意识的一边攻击，一边恢复精神。
现在没有了小银给他护法，也不可能有大段大段的时间恢复了，只能自己抓着机会一点点的恢复精力。
亡灵之王一直在袖手旁观，好像一点都不关它的事似的看着白行攻击它的手下，没有一丝一毫阻止的意思。
它并不在乎手下的伤亡——即使是圣阶的。
白行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刚才那番攻击除了发泄自己的情绪之外未尝没有试探亡灵之王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城府太深，还是真的不在乎。总之，白行没有察觉到它的情绪有任何波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也看似无聊的东看西看，甚至一直兴冲冲的看着他的攻击！
白行真是不懂了，难道它说进攻大陆是因为无聊是真的？！
他收手，轻轻落在地上。
亡灵之王见状赶紧跟着他也落到地面上。
米勒见状走上前。
“白，魔兽之王怎么了吗？刚才没见他攻击。还是，你们又有什么计划？”
白行摇摇头，看着几步之遥的“小银”，“他受伤了，最近可能都没办法战斗。”
“受伤？！”米勒一阵惊呼，魔兽之王居然也会受伤？！况且，刚才完全没见到他碰上很强的对手啊。
白行点头。
“是亡灵之王，不过对方也受了重伤，暂时应该不会出来了。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毕竟亡灵之王也是神阶高手。”
米勒有些惋惜和庆幸的点头。
确实，不过如果魔兽之王能不受伤就更好了——虽然这么想有些贪心。
得到答案后米勒仔细的看了小银两眼，白行的脸一紧。
“小银”凶狠的瞪了过来，米勒察觉到自己的不礼貌，也没好意思问眼睛颜色的事情就离开了。
离开的米勒总觉得除了小银受伤之外，那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直到狐美人又磨蹭到他身边的时候，米勒才想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们之间的距离……”
以前魔兽之王和他的伴侣即使从来不特意表现亲密，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是很契合的，而且他们的身体也从来都是无意识的紧贴在一起。
可是今天，白对魔兽之王的态度显而易见的冷淡，而且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很远，即使不比之前的他们，和一般的爱侣相比也远了些。
随即的战斗转移了米勒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往深里想，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没想到感情那么好的一对也会吵架冷战……
白行和亡灵之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心烦意乱的白行直到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目光才警觉到他们现在的状态有多奇怪。
猛地回头，正看到“小银”满不在乎的看着他。
无奈的叹了口气，白行走到他身边两米远的地方。
“其实我现在真的威胁不到你。”亡灵之王一脸无辜的解释，“你不用离我这么远的。身边少了个他你也很不自在吧？”
“这不关你的事。”
“主要是你这个态度太冷淡了，刚才那个精灵已经怀疑了。”
亡灵之王的眼睛也是很毒的。
白行一愣，想到米勒离开之前投向他们的奇怪目光……
不能让对方看出问题来！
这是白行的第一个反应……
于是，两个人的距离开始拉近。
走在“小银”身边，白行始终小心翼翼的没有和他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心里就像这片冰原一样，一片寒冷和孤寂，连身体都觉得冷冷的暖和不起来。
他相信小银能战胜对方，可是如果真的有万一……
白行不怕死，可是他怕自己到时候真的无法阻止对方。
可是，要他在没确定小银的失败前杀死对方，白行是万万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