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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树丛后

书籍名:《尼罗河的男儿》    作者: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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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行走两三天,终于见到零零散散几所房子,脱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漠,再次接触到人气。
  突然进入小村庄,怕会惹人注目,长琴等一行人将自己包得严实,对外说是从红海那边过来的商人,也没有人怀疑。一路上最常听见都是关于动乱的话题,在这处穷乡僻壤里,政府书使也不太管,偶尔有逃亡至此的城镇居民带来消息,话题反而更加丰富。
  流言跟事实也相去不远,就是多了点神话色彩。
  听说因为埃及王子开罪了神使,遭受天惩,所以将军就是听到了‘神谕’,着手推翻政府。一切皆是神的意旨,平常人乖乖听话就对了。
  长琴等听着乐,眉梢挑得老高。二世则始终臭着一张脸,阴森森的。只是他的脸色对大队没有多大影响,大家继续前进。
  听说还有一两天就能到达底比斯附近的据点,乘着饭后休息,长琴就躲在角落涂涂抹抹,整了半天,然后转过脸,满心欢喜地问:“喂,你们瞧瞧我像不像埃及人?”
  诺布噗的将一口水喷出老远,赛里斯傻眼了,然后大家都禁不住将手里东西往地上砸,砰砰碰碰,好不热闹。
  “干什么?”长琴蹙紧眉,看看盒子里浅棕色的膏状物,撇撇唇,困惑地低喃:“娜纱明明说涂了这个东西,肤色会像埃及人的。”
  大家看着这个眼眶和唇圈泛白,脸上深浅混合交错的棕色,倒感觉像个调色盘。没有人敢说神使不是,只好抿着唇,装袭作哑。
  二世抿抿唇,啐道:“丑死了。”
  “殿下……”奈菲尔塔利用一脸苦笑向怒火中烧的长琴道歉。
  长琴打鼻腔里哼了一口气,开始寻找镜子。
  赛里斯走过来,拿过那盒膏药嗅了嗅。淡淡清香,他估计这是由香油和色粉添上油脂配成的。长琴的皮肤白,惹人注目,用这个的确是好。只是长琴的手艺太差,结果弄出一张奇怪的脸。他看见长琴还要寻镜子,怕是照过以后要懊恼好一阵,只好出手制止。
  “别寻了,抹得不均匀,我帮你抹。”
  这个提议正合长琴的意,连忙端正坐姿:“好,你来。”他看这是有点像现代那些小太妹搞巧克力妆容的粉底,可是他实在没有搞过涂脂抹粉这种娘们玩意,对自己的作品也挺不安的。
  看大家反应挺激烈,不会将自己抹得太黑了吧?
  恍神间,已经抹好脸上。赛里斯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但总比长琴那种瞎涂抹要好,重新抹过的脸总算像样一点,再来胸背颈勃也给抹上,白皙的李长琴就变成浅棕色的埃及版本。戴个假发,衬点民俗小饰物,跟普通埃及人无异。
  赛里斯这才给长琴一面镜子,等他慢慢观赏。
  诺布在旁边抹着下巴看,嘴里啧啧有声:“还别说,你弄成这样子也是另有一番风味咧。”
  长琴挑眉,玩笑般抛了一个媚眼,笑道:“怎么样?爱上我了?”
  “去!”诺布一脸嫌弃地摆摆手:“我还珍惜生命,别来惹我。”
  由着他们打打闹闹,赛里斯解下贴身小袋,取出眼罩戴上,掩住右眼。
  见他这种动作,长琴撇下诺布,困惑地问:“怎么了?你眼睛不舒服?”
  赛里斯淡笑摇首,摸摸眼罩,说:“大家都知道我应该是金眼睛的,现在只露出银色的一边比较安全。”
  听着,长琴也认同。毕竟这是古代,没有照片,要凭那几张抽象画认人还是比较困难的,现在把容易辩认的特征掩藏,的确是明智之举。
  “好,那就戴着。”轻点头,长琴摸上那块黑不拉叽的皮革,蹙眉:“要不换一个?这个很丑。”
  “不是说过了吗?我很喜欢它。”握住长琴的手,赛里斯轻声说。
  长琴耸耸肩:“哦,那就由得你。”
  赛里斯默然,诺布却望天轻叹:“木头,木头……真是木头。”
  正当李长琴奇怪他们的行为时,赛里斯突然对诺布附耳低喃几句,诺布立即转身去驱走附近的人。还未等长琴明白,赛里斯拉着他到树丛后。
  “怎么了?”以为是有悄悄话要说,长琴偏首,侧耳倾听。
  赛里斯却指着他脚下:“看,双腿没有抹上颜色。”
  闻言,长琴急忙低头一看,白短裤下白皙的双腿,白腰带上棕色的皮肤……他成了黑白配。
  “我靠,这样走出去还不吓死人?”
  赛里斯给予使人安心的温煦微笑,蹲身半跪,柔声说:“我帮你抹。”
  长琴当然点头,但当那双手抹上他的腿,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惹着色膏的手指轻轻涂抹,膏药润滑清凉,手掌却炙热如烙铁,冰火二重触感强烈刺激神经未梢,轻颤犹如涟漪般泛开,散播至全身。酥麻感让双腿泛力,长琴的后背靠上树干,这一刻,总算明白赛里斯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有阴谋。
  “臭小子,你干什么?”话中带着咬牙切齿味道,却有一丝虚弱,失了霸气。
  这时候赛里斯的笑容就似水间莲荷,淡雅精致。经他这么一笑,长琴有点恍神,心想:说不定是自己多心了。但是他的想法立即就被推翻,因为那手已经摸到腿根上了,还是极暧昧的搓揉,顿时让温度升了几分。即使是榆木做的脑袋,这时候也该明白。
  “真……你真是!赛里斯,住手啊!”
  赛里斯却不,竟然还将脸贴到他的腿侧,语气轻软,充满诱惑气息:“五天了,那些人没有让我们独处。”
  虽然是事实,长琴却不能理解:“五天而已,你就饥渴得想要打野战?你这家伙是色鬼吗?”
  赛里斯稍顿,用力理解过这些词汇以后,神色沮丧地问:“不要吗?”
  “不要!”长琴毅然拒绝。隔着树丛做这种事情?外头人多着呢,万一被知道了,多丢脸,他可是被上的那个!
  赛里斯轻轻一叹,暖风拂过腿根。
  长琴脑海中被一片油菜花地占据,早春轻风撩拨中,满目鲜明亮黄。
  好不和谐的色彩……
  那人又笑,每一下都断得分明,短促的笑。气息也十分分明,一道一道地吹,吹得李长琴一个又一个激灵,抖得勤。
  温热的手掌摸到要害处,赛里斯戏谑:“这叫不要吗?好精神呐。”
  话尾处打了一个圈圈,带翘的。
  听进长琴耳里,铜墙铁壁围着的心房轰地一声,塌了一片。腿下立即发软,颤抖的劲头又强劲了几分,他呼啦一声就跌下去了,脊背靠着树干拖落,磨得生痛,恐怕是破皮了。可他也管不着,立即用略带哀怨的眼神瞪赛里斯。
  “这都精神就完了。”
  怨气冲天的一句话,赛里斯听过,却笑得更欢。
  长琴心里犯嘀咕,这孩子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他快控制不住了。而且他也没出息,竟然被这样一个小子逗得双腿发软,才十四岁小鬼一个,他若再输下去,也太丢脸了。
  “好!来就来,但只能用手。”长琴扬颔,笑意爬上眉目,稍稍得意的,带着挑衅味道。
  蓝天白云,几根枝丫染着碧色,硬生生地错入无垠晴空,形态粗犷,少年俊秀淡定的脸也带几分错愕。后来,笑意胜似春染桃花,瞬间开满枝头。
  当回过神来,长琴发现自己迷失在如画景致中已经好半晌。舔掉唇上干涩,他别开视线,嘴里说着:“愣什么?不想要吗?”
  赛里斯清了清嗓了,噗哧一声,笑了:“原本就想逗逗你,没想到真有收获。”
  长琴眼睛一瞪,像要将人瞪出个窟窿:“赛里斯,下次我会当成玩笑的,绝对。”
  这下子赛里斯可不愿意了,眉头打了一个结,解不开。他谨慎地陪笑,低声哄道:“好,是我不对,别生气。”
  其实长琴也就是说说,自个也没信心,毕竟已经失守不只一回,到时候被耍着,十之八九又会沦陷。当下他就顺着那台阶,下去了。
  “行了,我都快没兴致了。”
  话才刚落,立即被靠近的身体蹭了一下,又一次精神抖擞。长琴暗骂赛里斯这小子,越来越狡猾了。
  赛里斯却收起笑意,一脸深情似水,溺毙‘旱鸭子’李长琴一枚。
  虽然长琴有点排斥,但真的动作起来,身体反应又是不会骗人的。长琴很诚实,舒服就会喜欢,会享受。说了只能用手,赛里斯也生疏,摸索着,慢慢纯熟。开始时候,长琴感觉挺平常的,后来就陷进去了,回过神来,已经在响应号召。腰下生猛地摇晃撞击,被圈在那掌心里的不只有他,还有赛里斯的。同样炙热坚硬的两根,不断互相摩擦,温度迅速攀升。热汗挥洒中迸发快感,剧烈且迅速地抗散至全身。口干舌燥之际,忘情地从对方口中汲取水分,相濡以沫。到了这阶段,已经不需要思考,索取是那么的自然,仅凭本能,为了更多快乐,他们的动作越发野蛮。
  最手,赛里斯用上双手包紧勃发的两根男性,紧紧挤在掌中。拇指搓揉顶端,指腹上有粗茧,磨蹭柔嫩部位,带来极端的刺激。长琴双手捞在他背上,十指捣进皮肉里,紧绷的双手,筋络尽显。一瞬间,交颈的二人身体轻颤,一同在掌中喷发,浊液混和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粗喘着,长琴就像从水里劳上来的一样,连发根都湿透了,更别提身上。他咬牙切齿:“得了,又要重抹一次。”
  赛里斯轻笑:“没事,我帮你。”
  “臭小子,腿上我自己抹。”别又让这小子轻薄去了,他会鄙视自己的。
  赛里斯没有反对,只是轻抚长琴的背,指尖描绘脊骨上起伏的缓路,宠溺意味甚浓。
  “好,我只帮你擦脸和背,可以了?”
  长琴咂着嘴巴,忿恨地往赛里斯肩颈上咬了一口,瘦是瘦,挺结实的,咬得他牙根发软。靠在赛里斯肩上,他全身放松:“让我靠一会。”
  “好。”赛里斯答了一声,眯起眼睛瞪着树丛上出现的脸,而后者眼神就像两束雷电,带着不寻常的杀气。
  二世不知如何是好,眼前所见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是知道过这两个人关系亲密,也明白事情正朝他最排斥的方向发展,只是再多的想法,也没有眼见来得刺激。
  刚才他见到这两个人走进草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来。心里介意,不管墨特和奈菲尔塔利的阻拦,硬是过来探看。李长琴的侍卫长并没有制止,现在想起来,是故意的。之前再多猜测,现在让交颈拥抱的两个人狠狠地证实了。他的心,犹如坠入尼罗河的石头,陷进在淤泥中,堕入绝望境地。
  他甚至窝藏得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只能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更分不清楚是何样的心情,最后他像战场上败阵的干兵,胆怯地避开赛里斯的目光,悄然离去。
  装做不知情,自欺欺人。
  赛里斯始终不发一言,连手上轻抚动作也未曾停歇。
  等长琴再整理好,又过了好一会。赛里斯给他准备水和食物以后,回身挟上诺布,走到角落。
  “为什么不制止他?”
  ‘他’还有谁?诺布挑眉,装傻:“唉?你们做了不能让人看的事情吗?”
  赛晨斯眯起眼睛,露出森森白牙伪笑道:“哦?你不知道?怎么不来瞧瞧?”
  “呃,我没兴趣。”
  “是吗?”赛里斯继续皮笑肉不笑,损道:“叔叔,为老不尊是可耻的。”
  “什么老?!”诺布跳脚:“我还不是为了让那个王子清醒一点,才没有拦他?”
  “长琴若知道了,会揍得你不清醒。”赛里斯说罢,将诺布惊恐的脸容看在眼里,轻叹:“叔叔,知道你有心,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我们自己处理的。”
  “好了,我知道啦。”诺布耸耸肩,将目光调向另一边:“我找墨特刺探军情去。”
  “……”赛里斯明白诺布是闷坏了。
  休息过,又继续路程。
  最后这一天,二世的脸色发青,添上奈菲尔塔利与墨特的担忧神色,一片愁云惨雾。
  对此,长琴感到莫明其妙。
  赛里斯和诺布什么都不说,安分地过着日子。
  终于到了底比斯城外驻地,长琴却坚持不让二世公布他消息,静观棋变。
  王子归来的信息让军队士气高涨,一时间,欢呼声几乎掀翻整个营地。又是庆祝,又是阅兵,又是会议。接二连三地,折腾了两天,
  跟长琴这边的秘密会议终于开始,因为他不愿意表明身份,战略会议也不能让他参加。二世带上自奈菲尔塔利和墨特,跟长琴这边三人,开一个六人小会。
  根据情报,叛军凭着神使叛变的借口,加上准备已久的兵力,势如破竹,占领了底比斯。除去法老在外征战,二世逃脱,王室中各人都成了俘虏。底比斯内已经传来消息,听说在一个月后,巴顿将迎娶希泰美拉并接手法老之位。
  底比斯城外的军队已经几次对抗,却连连失利,被叛军占领的底比斯城固若金汤。
  总结完现今情况以后,二世开始对长琴提出要求:“现在最重要的是澄清神使叛变的谣言,平定民心,动摇叛军的信心,才能打破僵局。”
  “哦?”长琴挑眉,瞄向诺布:“你觉得怎么样?”
  诺布颔首:“现在的确有这个需要,毕竟叛军之所以明目张胆,理直气壮,也是因为这个理由。一旦打破它,军心动摇,也能挫叛军的锐气。那样,才有机会反击。”
  军人,打的是军人的算盘,其它人却有想到别的。
  “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巴顿会笨是让我们有辟谣的机会吗?一旦长琴出现,他立即就会派人围捕。更别提现在主导权在叛军手上,他若耍手段,以假乱真,那么我们不但没能反击,反而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赛里斯提出反对意见。
  二世猛地拍案而起,直对着赛里斯吼道:“畏首畏尾的,那是什么都不要做?”
  这态度,这气炎,长琴立即就横眉,扛回去:“那你的意思是卤莽地去死就叫勇敢吗?”
  “我不是……”二世立即成了霜打的白菜,蔫了。
  奈菲尔塔利见状,淡淡忧愁上了眉头:“神使大人,王子并不是这种意思。刚才说的不过是应对方式,如果真要实行,到时候便会详细讨论细节,当然是以神使大人的安全为首。”
  听了这委婉的说法,长琴立即就消气了,点点头:“我明白,但是仅仅表明身份是不够的,这时候除非做到震憾人心,不然就斗不过拥有优势的敌人。”
  话落,一伙人默然以对。
  说到震憾,只能想到带着一群动物在街上奔跑,又或者表演不死身。仅仅想象那个情景,长琴就落了一脸黑线,那简直是到处散播教义的邪教。
  半晌以后,长琴一拍桌子,负气地吼道:“麻烦!罢了,我要去投靠叛军。”
  六个人跳起来三个,几乎撞翻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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