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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恶斗

书籍名:《尼罗河的男儿》    作者: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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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人,长琴的第一感觉是厌烦与愤怒。
  他再三警告二世不准再进入绿洲内围,然而现在这人竟然出现在他的屋里,还真是没将他的说话当一回事。
  瞪着二世,长琴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拧掉那颗听不懂人话的驴脑袋:“我不是让你滚远点吗?”
  然而二的脸色也与长琴不相伯仲,语气很冲,不答反问:“你跟赛里斯睡在一起吗?”
  知道二世私下接触过赛里斯,长琴更是怒不可遏。但见二世衣着整齐,身上也不带血腥味,没有打斗的痕迹,才稍稍安心,怒火却依旧旺盛:“你再敢接近赛里斯,我就把你的手脚都砍掉。”
  受到威胁,二世一脸伤心神色:“你!你竟然这样维护他?你拒绝我,但接受他?!他有什么好?!”
  “呵,你没有资格跟他比较?”长琴轻蔑地睨视着二世,打鼻腔里哼了一声,十足的不屑。
  “你,你可恶!”二世被气昏了头,一时间连骂人的话都想不出来了。
  长琴不想浪费时间,绕过木桩一样杵在走道中央的二世,他急着去查看赛里斯的情况。才走两步,王子却横臂挡住他。挑眉瞪向那张满带嫉恨的脸,长琴抿唇不语,考虑是不是就这样将人掀翻。只是真要动手,也还有点难度。
  二世质问:“对我的感情,你就想出一堆理由推搪我,到最后却对赛里斯又是另一种态度。连一次机会都吝于给我!凭什么这样对我!?”
  李长琴听了,不意外,心里却烦,这个人就是不长进。
  他环手,问:“十八岁了吧?”
  二世没有回答,只是瞪着李长琴,眼神怨气冲天。
  长琴上下打量眼前成熟的男性躯体,嘲弄地扯起唇角:“你房里那数不清数目的美人们,每个爱你,你怎么不去爱她们?削尖脑袋往我这边钻的是你自己,能怨谁?”
  “她们根本不能跟你相提并论。”二世蹙眉:“她们只是……”
  “不需要解释,反正你也不能跟赛里斯相提并论。”长琴冷笑:“最后说一次,只要你是拉美西斯?二世,我们就永远不可能。不只是你这欠操的性格,还有你的身份,及你所身负的责任,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绝情的宣言就像刺穿心脏的利刃般凌厉,二世难以忍受,他的身份竟然也有成为障碍的一天,但是……
  伸手欲扯住李长琴,却被躲开了。二世掐着拳头,双臂筋络突显。他极力隐忍住几欲爆喷的怒意,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根本强人所难,我的血统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责任也是与生俱来的。你要做这个做为理由,我不接受。”
  长琴瞧了瞧四周,只可惜这废弃的神庙被修葺得太过完美,连一切松脱的石砖都没有,不然他肯定要拎来拍这王子的脑门。
  “不是还有点自觉嘛,那就离我远一点。”
  “你!都是我的错?当日你与我亲密,事事依从我,如今种种难道你就没有责任?能全怪我吗?!”二世愤怒地挥拳击中墙壁,细沙飘落。难以控制激动心情,他粗喘着,决绝地哑声呢喃:“我不会放过你。”
  不能说没有被打击到,长琴知道二世虽然可恶,但话中有三分道理。是他错,惯了这个臭小子,自作孽。
  “我累了,让开。”很多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但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
  二世却不动作:“不让,不会让你回去跟赛里斯在一起。”
  长琴怒目圆睁,再怎么样,他的私生活也轮不到这小子管。一拳打向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却被格挡住,长琴冷笑:“说过了,除非你自阉,不然你这头种马就从我眼前消失。”
  “我不是马!无论如何也不能是赛里斯!”
  “你脑残吗?”长琴的声音越发阴沉。
  “啊?”二世不懂。
  “连奈菲尔塔利那样一个小女孩都知道该忙什么,你却没出息地纠缠我?快点滚吧,不然被扔到沙漠去裸奔,也就不能平定埃及的内乱了。”
  此言一出,的确有吓阻作用,只是二世仍不死心地接在眼前。长琴也没有耐性了,刚才打神明身上受了一堆气,现在还要应付这小子,实在是够了。不等二世反应过来,他迅速起脚,朝最不堪的部位狠狠地踢去。
  惊险之际,二世凭着过硬的格斗技巧躲过出奇不意的一踢,他错愕地瞪着长琴看。他绝对理解,那一脚不中则矣,中着就惨了。
  “下次再出现在我屋子里,我就将它整根撅下来。”
  “……”
  扔下傻眼的二世,长琴头也不回地快步走。急忙赶回房间里,却见赛里斯背朝门边,端坐在床上。窗外月色给这道背影沿了光边,安静的,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长琴不觉放轻脚步走近,而赛里斯正专注于某事,根本没有察觉。捺不住好奇心,长琴探身瞄一眼,也只一眼,寒意却自头顶传至趾尖,只觉喉咙在发涩,身体也有些虚软。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地加快,灌满耳边。
  等反应过来,他迅速抓去那一小片兽皮,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蠢钝地将它藏在身后,以为这样就可以抹杀它的存在。
  赛里斯的动作也十会缓慢,他回过脸,只是血色尽褪的脸,却比月色更苍白。
  “……回来啦。”
  略微沙哑的声音划破宁静。
  长琴牵扯着唇角,尝试了几回,终于出现弧度:“嗯,只是在附近走走。”
  赛里斯缓慢地颔首,然后问:“你所遭遇的危险,都因为我?”
  长琴立即回答:“当然不是。”
  “但他——尼撒信里说,只有离开我,你才不会受苦。”话落,赛里斯扯起微笑,却比哭更难看:“但他没有理由骗你,对吧?”
  长琴不觉屏息,不知怎地,心脏仿佛揪紧了,很难受。被赛里斯看到的,是尼撒出走前留下的那封信,当初留落在船上,会出现在这里,只能因为二世。长琴只觉脑海一片空白,神经元获得的唯一的信息——杀了二世。他积极响应了,霍地转身冲出去。
  赛里斯大惊,急忙起身追上:“长琴!”
  然而追到门外,却见那人跑走的速度快得离谱,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赛里斯也顾不上这么多,随手捉起弓箭,匆匆跟上。
  二世正郁闷地走在路上,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回头,破风声先至。他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肩膀上受了一记重击,重重摔在地上。然而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得连续打滚才险险躲开几记踏踩。
  只见那几下踏得尘嚣土扬,他怀疑地上会有几个深深的足印。终于爬起来,他问:“怎么了?”
  长琴将手上兽皮信扔到地上:“是你做的好事?”
  二世明了,抿紧唇,错开视线,不敢与愤怒的双目对视:“那是事实,他应该知道,不是吗?”
  对此,长琴嗤之以息:“呵,大义凛然呢!但是你这张嫉妒的丑脸,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事实是禁不起剖析的。听了这话,二世就恼了,顶着一身狼狈,回击:“那个先知说了,赛里斯至于你,根本就是祸害。你就死心眼地撞上去,他究竟哪里好?阴理怪气的!”
  长琴掐紧拳头:“真是够了,我要把你爱奢相的脑袋拧下来。”
  二世蹙眉:“你赢不了我。”
  赢不了?
  长琴抽出一支小匕首,冷笑:“要不要赌一把,看谁的血先流光。”
  二世瞪着凶器,不敢待慢,也抽出匕首。
  话不再多说,长琴操着匕首,身影微蹲,迅捷地挨近目标。他出手的角度绝对刁钻,狠辣,毫不留情。
  深谙武道的二世自然了解那股杀气,认真使起匕首迎击。
  剑锋互碰,夜色中迸现火花。片刻,拳脚武器相交不知道多少回,肉体的痛却无法让他们畏缩。
  野性嘶吼撕破宁静,‘锵’的一声碰击,匕首架在一起。长琴横扫一腿,二世横臂险险招架住,拳头趁机揍上他的脸颊。二世横腿扫向长琴下盘,打断那一拳以后的连锁攻击。
  闷响过后,两人终于分开,隔着安全距离凝视对方,夜风完全无法为他们降温,怒火燎烧残存的理智。
  长琴撑起身,握着崩坏的青铜匕首,愤恨地盯紧二世手上那完好的铁匕首,眼睛缓缓眯起。
  二世扶着脑袋,钝痛与眩晕感很强烈,他咬牙切齿:“你真要杀了我吗?!”他有点不敢置信。
  长琴皮笑肉不笑:“是呢。”
  “就为了赛里斯?!”
  “不全是。”
  “少为他脱罪。”
  “他又何罪之有?”
  “如果当初没有把他救回来,比什么都好!”二世恨,当初一时心软,给李长琴告密,把赛里斯救回来,却成就了今天。
  长琴想起来,当初若是没有赛里斯,今天或许真的不至于如此:“或许吧,但那不是他的罪过。”
  “你只会替他说话。”二世嫉恨地嚷道:“没有他就好了。”
  听了此言,长琴有点感慨,这两个人,从小就互相厌恶,或许真是天敌。
  “那你先消失。”
  比起斗嘴,长琴更想以身体语言表达烦闷与愤怒。
  然而,又一回合的搏斗,长琴的青铜匕首终于不敌铁器,被削坏了。但他也不畏惧,徒手也去挡刀锋,死活要揍二世。
  两个人推推搡搡打成一团,长琴徒手作战,看上去无比的惨,都成了血人。二世也被他不要命的杀法给逼急了,动作渐渐僵硬,捉襟见肘。他绝不怀疑,李长琴是真的起了杀机。
  打得血花四溅的时候,利箭自两人中间射过,硬生生地将二人分开了。他们抬头望去,只见赛里斯带来不少人,手中弓弦已经拉满,瞄准二世。
  “长琴,过来。”
  长琴顿了顿,乘二世不备,一记上回旋腿将他踢翻在地,然后捡起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信件,迎上赛里斯。眼见爱微笑的赛里斯一脸阴郁,一时间,长琴竟然说不出话来。
  “诺布叔叔,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诺布挑眉,二话不说,招人押走被踢得七荤八素的王子。
  “李长琴!”
  远处转来二世不甘的咆哮声。
  没来得及回头,长琴已经被赛里斯拉着走。一路无言走回屋里,他们直直地走进浴室去,走到那大浴池旁边。
  刚才打架,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沙尘,长琴见了浴池,心情稍微转好。然而他还没有任何动作,背上被重重推了一把,扑通一声,落水了。毫无防备的他喝进几口水,扑腾了好一会才站住脚,他一边呛咳,一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赛里斯。
  赛里斯唇角一耷,骂:“冲动!”
  长琴噎住了。
  就这样,一个在边上,另一个在水里,默然相对。发尾水滴嘀叭落下,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这一首乐章。
  半晌以后,赛里斯重叹,转身去准备洗沐浴用具,长琴见了,也静静地洗起来。
  沉默持续,赛里斯似乎不准备说话,李长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潺潺水声中,长琴习惯性地让赛里斯为他按摩。现在想起来,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被这样侍候着,他这样一个现代人,原本喜欢亲力亲为的。还没想出个究竟,回过神来,目光正对着赛里斯的脸。
  赛里斯专注于手上的活,眼睑低垂,很安静。按摩的手势很纯熟,让他全身放松着。
  这时候,长琴仔细打量赛里斯,那眼睛在长长睫羽掩盖下,是单一的宝石,另一边是黑不拉叽的一块丑皮革。长发束在脑后,落几绺垂在颊边,尤其挑逗人。现在想起来,赛里斯不像其它埃及人那样剪掉头发,也是因为他当年任性下的决定。看着,他的手不自觉扯去那根发带,黑发如缎披落,几乎碰到他的脸颊。
  赛里斯依旧安静,仅只是眼睑轻微颤动了一下,证明他还有知觉。
  “生气吗?”长琴问。
  “嗯。”
  他倒回答得直接。
  再一次冷场,长琴把玩着手中发带,又问:“如果尼撒信中所提是真的,你会有什么打算?”
  终于,那双手停下来,赛里斯的目光对上长琴的。
  长琴看到他目中的挣扎。
  “老实回答吧,再犹豫,就拖你下水。”说出威胁的话,李长琴握住赛里斯一束发丝,稍微施力。
  赛里斯微愕,莞尔失笑。
  “如果为了你好,我想我应该离开。”
  长琴听了,没有感动,倒想将赛里斯按进水里,泡一泡。
  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后话,手上动作也顿住了。
  “可是我做不到。”十分苦恼般,赛里斯闭上眼睛:“或许,你帮我决定。”
  长琴挑眉,转念一想,立即反对:“你自己决定,不过如果你决定错了,小心我揍你。”
  这下子赛里斯陷入苦思中,眉间堆起‘河山’。最后,他闭上眼睛,一副悉听尊便,豁出去的模样。
  “我不想分开。”
  长琴听了,顿觉豁然开朗,他潜进水里,冲掉身上多余的香油,再出水。哗啦啦的水声,听起来动静不小,赛里斯一直紧闭着眼睛,等待惩罚。
  “还干什么?过来给我拭头发。”
  话落,长琴已经走进房间。
  赛里斯睁开眼睛瞧着空荡荡的浴池,连忙跳起来,追上去。赛里斯一边为长琴拭发,拿捏了半晌,还是问了:“你不生气?”
  终于问了,长琴掂了掂,这足足有十多分钟,赛里斯的忍功还真了得。
  想着,他不觉失笑:“为什么生气,这是我想要的答案。”
  “但是,这是一个坏决定吗?”
  “是吗?那你不想想,为什么我要藏起信。”
  赛里斯顿悟,嘴巴都要咧开到脑后了:“原来你有这么喜欢我吗?”
  “这值得怀疑吗?”
  赛里斯心中一热,忘情地探身亲了长琴一记。
  平时他都很谨慎,生怕长琴会介意,除非被允许,绝不轻举妄动。这一次是真的太高兴了,没有什么比爱人的表白更值得高兴。
  李长琴摸着唇,轻软的感觉还留在上头,指尖轻触唇,感觉犹如电流般蹿遍全身。
  让人很愉快的感觉。
  瞬间,之前还十分虚浮的一个想法逐渐成型,终于变得那么清晰。赛里斯还很年轻,连他也不明白为何会生那这股迫切的欲望。或许因为前途险阻,或许因为那个王子的搅局,但主因是他已经……准备好了。
  长琴轻轻揉捏指尖,若有所思地打量赛里斯,最后他从椅脚下拎起一只瓶子,沾了一些,点到赛里斯唇上。
  “荷花香油?”赛里斯疑惑地问,他不了解这是要干什么。
  长琴深吸口气,谈话家常般说:“我们来做吧。”
  “……”赛里斯瞪圆眼睛,愣愣地问:“做什么?”
  长琴蹙眉,反问:“除了滚床单,还能做什么?”
  这下子,赛里斯彻底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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