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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书籍名:《任平生系列》    作者:醉落雪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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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小姐,您这是……何苦……”曲炎叹息道。

  “曲叔,别再提了!”曲若水叹了口气,胸口突然有一股热气蒸了上来。

  “坏了,小姐病发了,快来人,去准备冰!”里面的丫头嚷了起来。

  曲炎在外头听着,不敢怠慢,忙跑着去吩咐人为曲若水准备冰块。

  曲若水整个人浸在冰水之中,白嫩的皮肤被冻得泛出些青紫色,但脸色却比刚刚要好得多了。

  她现在心里想着的是燕亦可,他受了伤,而她却在这样的时候提出了退婚。他会恨死她的吧?算了,就让他恨着吧!她愿意叫燕亦可恨她一辈子,也好过……

  “难道就再没有名医了么?”曲老爷痛苦的盯着曲炎问道。

  “咱们已经把江南所有的名医都请遍了,小姐这不是病,而是一种热毒,谁都不知道刘怎么染上的!”曲炎摇头叹道。

  “这可怎么办啊?眼看夏天就来了,这样的热,若水已然受不了,如果是夏天!江南气候炎热,怎么弄得到冰呢?”曲老爷紧皱着眉头道。

  曲炎犹豫了一下,道:“除非是把小姐弄到北方极寒之地!老爷,还是把实话告诉给燕家吧,他们可能想得出办法呢?”

  “你以为是我的不想说么?若水的性子如此,她笃定了不肯连累小可,便肯定不说,如果咱们说了,又叫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曲老爷一向宠爱这个小女儿,这一时,倒还真得没有什么办法强迫她。

  “老爷,老爷!”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方靖扬少爷来拜访老爷!还带着……是展昭展大人!”

  “这……是了,展大人是方靖扬的内弟!”曲老爷沉吟了下道。“老曲,你先去招呼,我去更衣!”

  方靖扬和展昭被曲炎迎上了正厅。

  展昭是第一次到曲家,正厅之上,所有的家俱都是玉石所制,就连茶碗也用了上好的羊脂玉。但却丝毫不叫人觉得富贵逼人的俗气,反而是雅致。

  “曲老爷的莹润阁,是中原第一大玉器商行!”方靖扬轻声向着展昭介绍。

  “是,我知道!”展昭微笑了下,端起茶来,慢慢地啜了一口。

  “两位久等,曲某怠慢了!”曲老爷从后堂转出,一见到他们两个忙笑着迎上来。

  “曲世伯,冒昧来访,世伯不要见怪才是!”方靖扬向着曲老爷行了个礼。“哦,这位是内弟展昭!”

  展昭微笑着,向曲老爷抱拳行礼。

  曲老爷这才将这位江湖官场都传奇无数的人物儿,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竟然是这么英俊的青年,眼光流动间,透着说不出的亲切温和。叫见着他的人,心里再怎么愁苦,也能安心下来了。

  宾主坐定,就没有了初见略带些虚假的寒暄时,那样的热情了。

  第二盏茶上来,退婚那两个字,无可避免的被提起来。

  曲老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一颤,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口气平和地说道:“方少爷,曲某无颜去见故友啊!只是,为人父母,哪个不想叫自己儿女有好姻缘?外甥岳恒已经出仕,才选了杭州知府。与若水也是青梅竹马,感情甚深,我想着,总算比叫女儿嫁于江湖中人更稳妥些。”

  展昭此时却听到了屋顶上,轻轻的足音,忙放下茶碗,落桌时略重了些,砸出一点脆响,将那细微的声音掩了去。

  见曲老爷正惊讶地瞧向自己,便笑道:“曲老爷只道是将女儿嫁入官家稳妥,却不知道做官倒也有无数的不得已,也有料不到的沉浮起落啊!”

  白玉堂脚尖点一下屋顶,跃向了后花园,这里一定是曲五小姐的闺阁了。

  白玉堂没有来过,但他会看,不仅会看,还传染了那只猫一般的,多了一个好鼻子。

  这里是曲家最精致的一处花园,没有浓艳明丽的花团锦簇,只是回廊间、假山石上,植满了香气馥郁的藤萝香草。白玉堂不知道曲若水不爱花,却喜欢藤萝香草的味道。但他闻到过燕亦可身上香囊的味道,与这院子里的一模一样,他想,那个小小的锦囊里,必定装了与这山石上攀附着的一般无二的藤萝。

  白玉堂轻轻跃上了回廊顶的柱子,攀住,顺着窗顶望向里头。一个姑娘正对着窗下的铜镜梳头,翠玉的梳子,滑过了乌黑的长发,顺从的向下。突然,那姑娘手一颤,捏着玉梳的手一松,梳子就无奈的坠落下了地,清脆的响一声后,断成两截。白玉堂再看那姑娘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五小姐!”两个丫头推门而入,惊呼了声。

  “出去!”曲若水轻声而坚决地说。

  两个丫环怔了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白玉堂无意识的拧起了眉,不错,倒还知道流泪么?是为了才被她退婚而伤感低落的男人流的泪么?若果然是的话,还算燕亦可没有恋错了人。

  白玉堂可能自己都没察觉,他已经开始像许多师父那样,开始在心里偏向着自己的徒弟了。燕亦可的个性,白玉堂不算喜欢。他太柔软了些,而且身上难免有了大家公子的娇气。不过,有一点,白玉堂还是喜欢的。

  燕亦可很痴情!

  在白玉堂看来,男人若一生之中都没有一个人,叫他情有独钟、至死不渝一回,那这一辈子就实在是过得太乏味了。

  这时,廊下传来人声,白玉堂极快的缩进了死角,他看下面看得清楚,可下面的人却肯定不会察觉自己正被一双眼睛盯着。

  是几个家丁,正从曲若水房中抬出一个洗澡用的大木桶,里面还有大半桶水。白玉堂眼尖地看见,水中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浮浮沉沉,似乎是冰……

  “水先莫要倒掉,我怕五小姐还要用的!就放在厢房吧!”一个丫环跟了出来道。

  那群家丁听了,又一起将木桶抬进了一侧的厢房。

  白玉堂心中琢磨,便是有洁僻的人,也不至于一夜要洗两回澡吧?而且,还是用冰水,这可才是五月天呢!

  “小梅,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该服侍五小姐吃药了!”另一个丫环端了碗汤药,走来道。

  “里头可加了冰块么?”

  “加了,这个我怎么敢忘记!”

  两人低声说着,走进了房去。

  冰?药?

  白玉堂皱着眉在上头思索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于是,看看四下无人,跃了下去,闪身进了厢房。

  那一桶水就放在屋子中间,白玉堂伸手进去,一片冰冷,的确是冰水。明明要吃药,却还用冰水洗澡,而且,就连汤药之中,也要加上了冰块才行?这个的确奇怪!

  “完全不合常理啊!”展昭在客栈的上房,听完白玉堂说的话,一面沉思着。“或者,曲小姐是患了什么怪病,需要用冰来控制病情?”

  “我可没听说过有这种病啊!”白玉堂想了半天,也不觉得自己听说过的那种症状,能跟曲若水的情况相同。

  “看来,退婚真得是另有隐情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曲家那么固执。如果把事情真相告诉了燕家,燕家必定会不离不弃,而且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为曲小姐治病吧!”展昭轻声道。“除非……”

  “除非什么?”白玉堂凑近了问道。

  “这病无药可救!”展昭犹豫着说出这四个字,仿佛是自己也被自己吓着了,就停住口,看着白玉堂。

  “嗯,我有办法!”白玉堂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玉堂?!你想干吗?”展昭问。

  “嘿嘿,咱们把曲小姐偷到我徒儿家,一切不就都解决了么?”

  “玉堂!”

  展昭在白玉堂面前偶尔会有一种无力感,例如现在,他明明知道白玉堂这种“偷人”的行径实在过于惊世骇俗,且于法于理于情都讲不过去。

  可……

  展昭看了眼正躺在马车中沉睡着的曲若水,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还就成了一帮凶呢!

  第四章求医

  “慢些,再慢些!”燕亦可不时的探头到马车的车厢外,叮嘱着赶车的马夫。

  抬眼一看,白玉堂他们坐的马车,离自己的这辆已经有一段距离,倒像他们才是急着去求医的人一般。

  曲若水倚在车厢中,不时,仍会轻轻地咳嗽几声。

  “水儿,觉得热么?”燕亦可紧张地看着她问道。

  曲若水慢慢地摇摇头,温柔的笑着。

  曲若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那些在心底里纠缠着的倔强,都在见到燕亦可的那一眼时烟消云散了,有的,就是委屈,对于自己这些日子来所受的辛苦而觉得委屈。而,那些委屈在与燕亦可痛哭了一场之后,也就悄悄地消散了。

  在送信向父亲说明了情况之后,曲若水跟着燕亦可一起踏上北上清秋宫求医的旅程。

  “你还没说,怎么那么突然就拜师了?”曲若水笑着问道。

  燕亦可自己想起来也是好笑,道:“是师父他,自己要收我这个弟子的呢!”

  曲若水听了摇摇头,笑道:“不知你们是怎么算计了人家呢!我看白大侠傲气的很,恐怕能叫他瞧入眼的,必定不会是你我这样的平凡人!”

  燕亦可笑道:“水儿,你的眼睛还是那么会看人!师父能瞧入眼的,天下间大概就只有展大哥一个吧?不过,可不是咱们算计了师父,倒是师父自己算错了,把自己绕在里头了呢!”

  白玉堂此时刚刚在车厢里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气呼呼地说道:“小可那小子,一定是在他的小媳妇儿跟前,说我的坏话呢!”

  展昭正轻轻啜了口从落霞舫上带出来的女儿红,听了这话,一笑,道:“你道人人都像你么?从小儿,就会在背后说师父的坏话!”

  白玉堂扁扁嘴,道:“你也别说我,是谁小的时候伙着小唐那没正形的一起捉弄你们师父的!”

  展昭稳稳当当地笑着,道:“我师父是出了名儿的老顽童,不捉弄他,他还反过来捉弄我们了!我跟小唐不先下手,难道等着遭殃么?”

  白玉堂翻个白眼道:“也不知道清师父是怎么想的,居然收了你们两个从来不安好心的徒弟!”

  “唉,小唐可不是师父的弟子,没拜过师的!”展昭忙着纠正他。

  “为什么?”白玉堂愣了。

  “你笨啊!小唐的娘,是我师父的姑姑!怎么拜师?辈分都乱了!”展昭笑了起来。

  “咦?小唐的娘辈分怎么会这么大的?”

  “嗯!我师父的爹是长子,小唐的外公是最末的儿子,年纪差得远了!这么一来,我师父比他表姑姑还大了十几岁呢!”

  “这么说,小唐比咱们还长了一辈儿!”白玉堂瞪起眼来,这事想起来就叫人不舒服。

  “怕什么?等小唐娶了咱们妹妹,任他大几十辈儿,不还是一样!”展昭倒是不担心,还是笑吟吟的道。

  “咱们妹妹?!猫儿,丫头可是我妹妹呢!嗯,不过,你想让她变你妹妹倒也很容易呢!”白玉堂笑得不怀好意,整个人开始往展昭身上缠过来。

  “别玩!”展昭笑着,轻轻推了他一下,一面小心护着手上的酒杯,生怕酒洒了出来。他今天穿得是三姐特意为他做的碧色新衣,展昭虽然不惯这颜色,但穿在身上到是人人都说好看,才穿了一回,怎么舍得就弄脏了它。

  “我哪里是玩?我可是很认真的!”白玉堂才不管这些,还是拖着展昭,往自己怀里拉。

  展昭笑得无奈,一面小心将酒拿得离白玉堂更远一些,谁知,马车轮子正过一块小石子,猛得颠簸了下。展昭没防备,人整个都倒进了白玉堂怀里。白玉堂才要得意,却见展昭手中的酒在空中划出一道很诡异的曲线来,正落到了展昭的衣衫前襟上。

  完了!

  白玉堂在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偷偷看一眼展昭,那人刚好也抬起脸来看着他,眼神凌厉的就像巨阙出鞘时划出的冷光。

  “白……玉……堂!”展昭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这次死定了!

  旋即,车厢里传出了打斗的异响。

  前头赶车的,倒是展如从娘家带去的家丁,听了里头怒吼惨叫声此起彼伏,倒还笑嘻嘻地,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嗯,离中午还早,到午饭时,保准平安无事,说不上,为了打这一场,那两位少爷还多吃几碗饭呢!于是,靠上了车厢外沿儿,眯着眼,在心里哼起了小曲儿。

  “前头没事儿吧?”曲若水将帘子打起半截儿,瞧着前面那不太平静的车厢,问道。

  “没事儿,我师父哪天不跟展大哥打一场,也过不了日子!”燕亦可笑着,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小可,白大侠现下是你师父了!”曲若水口气有些无奈地笑道。

  “是啊,怎么?”燕亦可问道。

  “那你怎么还管展大人叫展大哥呢?那不是错了辈分!”曲若水笑着,一面伸手去替燕亦可擦了下汗。

  “嘿,我倒是叫了顺了口!”燕亦可一笑,道。

  正说话间,只见一骑飞也似的奔来,到与燕亦可的马车并行时,那马上的人突地飞身而起,飞在半空时,一剑已出,阳光下,洒下满地的散碎光影,直刺向前头白玉堂和展昭坐的马车。

  “师父!”燕亦可惊叫了声。

  却见车厢之中,两个人影冲出,一柄银白的剑挡住了来剑,而另一道剑光直点向来人的眉间。三人瞬息间,在半空中过了两招,稳稳落地,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燕亦可忙将曲若水护在身后,紧张地盯着前头的三人,此时,反倒恨起自己功夫不行,竟然半点忙都帮不了的。

  “展大哥,你也太恨了,就是存心要我的命啊!”那突袭的人,突然笑了起来,抱怨似的对展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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