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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任平生系列》    作者:醉落雪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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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
在那么温暖的时候,任谁听到利器穿过晚风飞来的声音都不会太愉快,尤其那是一把锐利的银色小刀,且正将一片薄薄的纸片,钉在了离你不到半步远的墙上。
“南城夜色,幽静清雅,诚邀清秋宫主移驾酒舍,月下花前把酒,别有一番滋味!”
“这个……”
“一定是那个人,阿遥,我跟你去!”唐子衡道。
“嗯,先到我房里去拿凝霜!”月遥点点头。
唐子衡一进月遥的房间,就立刻看见了悬在床边的凝霜剑,急急地过去摘下那剑时,却突然背心一麻,全身都不能动了。
月遥轻轻地将唐子衡推到了床上,看到唐子衡正用凶狠地目光瞪视着自己,笑开了。
“你不能去,他只邀我一人,会毫不犹豫地伤了你!不能冒险!不过,我答应你,我不会给你杀死自己的机会!我会好好的回来的!”月遥温柔地笑着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回身关门时,竟然没有向唐子衡地方向看上一眼。
唐子衡要疯了,他试了几次,也没办法冲开被点住的穴道,清秋宫点穴手法非常特别。他只好瞪着床顶,一面希望,在自己怒火把床顶都点燃之前,月遥能赶回来!


第九章 代价
月遥站在青衣人的对面,感受着自他身上散发开来的诡异气息,虽然没有杀气,但仍叫人感觉到皮肤的微微刺痛。她在心里合计着,自己能接下这人几招,她很清楚,与这人交手根本不能想能不能赢,她得用更大的精力来筹划怎么样保命!
他的眼光落在凝霜剑上,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温暖。
他记得,他们初相见时,也是一个夏日月夜,面前也是一条波光清粼的小河。那时,他首先记住的就是这把剑。在他和她才打了一个照面,这剑已经弹出一个清脆的音符,滑出了鞘,不带丝毫感情的架在了他的颈上,他几乎被那剑的光华灼伤了眼睛。
“清秋宫,楚红绣!”
他记得,她用温润婉转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名字时,眼中有一丝骄傲的光彩,就是那抹骄傲吸引了清冷的他,很想认真地去了解她。
“清秋宫,楚月遥,见过前辈!”月遥抬手,抱拳行礼,她不想再跟他这么耗下去了,她的时间不多!
记忆与现实,飞快的在他眼前重叠。
实在是像,真得太像了!
不只是眉眼间容貌的相似,就连气质、甚至声音,都像极了。
“红绣宫主,安好么?”他轻声问道。
月遥心里一惊,这怪人,难道是认识娘亲的么?!他竟不知道娘亲已经……
“前辈,家母已辞世多年!”月遥收起笑容,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什么?!”他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下,为什么竟从来没有人对他提起过?“红绣宫主她已经仙逝了么?”
“是!”月遥点点头,口气很是恭敬。
“是病?是伤?是毒?她怎么死的?”他追问。
月遥扬起脸来,看着他,笑容浅淡,道:“娘亲闭关时,安静而逝。无病、无伤、不是中毒!”
“那是为何?!”
“生无可恋!”月遥见不得这四个字,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将娘亲传于自己的功力融汇贯通后,急急地入密室去向娘炫耀时,娘盘膝坐在冰湖中央,身体已经冷了,面前洁白的冰上,有用手指划下深痕,正是“生无可恋”这四个字。
“你爹呢?你的爹是谁?”他语气大变的追问。
月遥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娘亲说,此人不必提起了,所以,并没有告诉过我!”
“哼,哈哈哈!”那青衣人突然狂笑了起来。“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关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月遥安静的听他吟诵,心里却很混乱,这人究竟是谁?娘亲为人冷淡,懒于人情世故,朋友寥寥无几,以至于去世时,月遥都不知道该将她的噩号通知些什么人才好。
然而,眼前这个疯狂而冷血、带着面具生存的人,居然在听到娘亲的死讯后,念出这首悼亡词?但,月遥不想开口询问,因为她知道,如果娘亲都不愿意叫她知道的往事,必定是已经释怀,或者永远都不能忘记。无论是哪一种,在她身后再被提起来,都是件叫人不安的往事,不堪回首!
他颠狂一阵子,再看月遥时,那女孩儿仍然静静的站着,眼睛清澈极了,没有疑问或者惶惑。这样的目光,叫他大大的震动了一下,那眼神中温柔的坚定,便是她那其实容貌上还要更清丽出尘的母亲,也不曾有过的目光。
“你为什么不问?”他问她,这话一出,便知道这一阵,自己已经输了。
“那是娘亲与前辈的往事,娘亲所知的,若可以告诉月遥的,生前已然尽数告知;若她不想说的,月遥也不想问及,更不会在她身后,再从前辈口中得知,来评断那时候的是非。”月遥摇摇头笑道。“不过,月遥还是要谢过前辈,日前,皇宫之内,前辈曾出手救过我的性命。不知道前辈的伤势恢复的怎样,我这里有清秋宫的疗伤药,却不知如何送给前辈,今天补上,希望还不算太晚!”
月遥从袖中摸出一个白玉小瓶儿,坦然地走近了他,将药奉上。
他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笑了,声音也冷了下来,道:“楚宫主好聪明,这会儿向我示好,是为了我换如意蛇么?”
“前辈,一事归一事。我开始是为解为何前辈会出手救我,现在知道,前辈与娘亲是故人,因此,前辈救得不是月遥,而是故人之女!我向前辈送药,谢得也不是前辈,而是娘亲的旧友!如意蛇,我想要,也必须得拿回去!前辈,约我来此,必定不为了叙旧,那么请前辈说吧!只要月遥做得到的事情,答应前辈就是了!”月遥摇头笑道。
青衣人的眼光再次变得明亮了,他甚至在心底里笑了起来。
不一样,她和楚红绣完全不一样。楚红绣是天外飞仙,她不谢人也不会为答应任何人的任何条件。她看似温柔,其实内心刚直、百折不曲,她不会肯为别人来赴自己的约,即便来,现在也只会拔剑相向,不会像这女孩儿一般,微笑着问他条件。
“你这么确定,我是为了叫你来交换解药,而不是要杀你!”他问。
“我现在的功夫,与前辈能过三十招,便是侥幸,何况这么近的距离,我躲不过前辈一针,你若要杀我,我早已死了几回。”
他笑笑,有点自嘲的意思,眼睛这女孩儿几乎是通透的,她甚至没有一丝的隐瞒,也不怕被别人看穿了心。可偏偏,他在她的面前一输再输,问得问题根本傻得可笑。
“他是你什么人?”他问。
“是朋友、是亲人、是知己!”月遥笑着答道。
“你为了救他,甚至不惜冒险来赴约?或者说,我要你以性命来交换如意蛇,你也答应。”
月遥沉默了一会儿,她有些犹豫,终于还是直视他的眼睛,笑道:“我的命,不能给前辈,因为我答应了别人,绝不给他杀死自己的机会,所以,前辈如果要以命相换,我不能答应。”
“那就看着他死吧!”他冷笑。
“若是他死了,就请前辈好好的留着你的命,咱们清秋宫、蜀中唐门、陷空岛五义必会穷其一生追杀前辈,以报此仇!”月遥还是笑,说话时温和平静。
“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凭我们还年轻,前辈若不相信,三年之后,我一人便可以与前辈平手,五年之后,咱们再对上,生死难料!前辈,三年五年,你总会老的!”
他看着她,体会着她与她娘绝然不同的坚强决绝,一闪念间,真想出手杀死她,因为觉得留下这样一个女子,恐怕始终会成了他的心腹之患,然而,只是闪念而已。他不能对她下手,不能对一个笑起来跟楚红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下手,何况,她还是她的女儿。
“好,好一句总会老的!罢了,我给你如意蛇!”他一抬手,将一件东西向着月遥丢过去了。
月遥伸手接住,触手冰凉,在手心里不多时,居然溶化了。
是冰!
月遥运起内力,手上的冰竟然又凝结了起来。
青衣人又是阴森森地一笑,道:“宫主的静湖心法,练得不错!”
“那前辈的静湖心法,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月遥第一次收起了笑容,能在炎炎夏日里,凝水成冰,除了在至寒之地修成的静湖心法之外,根本不可能办到,而这静湖心法,正是清秋宫的不传之秘!
“宫主不是说过,若是红绣不想说的,你也不会问起么?”他摇头,低笑。“宫主不如考虑下拿什么与我做为这解药的交换吧!”
“前辈说便是了,只要我做得到!”月遥低下眼帘,看着被封在冰里的小蛇,一定是已经死了,怕它腐坏失去了药用的效果,这才用冰封起来的吧?这么费神,想必代价不小呢!
“我要…你的凝霜剑如何?!”
“嗯?!”月遥惊讶地看着他,他要得居然是凝霜?!
“不肯么?不舍得吧?也是,太为难宫主了,凝霜剑自清秋宫创建之时,便是清秋宫主的身份之象征,宫主若将它给了人,只怕没有颜面去见祖先了!罢了,这蛇,还是还回来吧!”
“等等!”月遥后退了三步,将那冰藏到了身后,再看一眼手中剑,这怪人说得没错,若就这样把剑给了人,她真得没有脸面再去见祖宗了。可是,若这些比起展昭的命来……
心一横,剑已经抛了出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触到剑身之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实在的握着凝霜剑,他与楚红绣认识多年,都始终没有过这样的机会。红绣她把清秋宫的名声责任看得太重了。
“你答应?!”他问。
“这不过是一把不错的剑而已,相比之下,人的性命更重些!”月遥语气缓慢而平静。
“若是你娘在,她绝对不会松开这剑!”
“我不是我娘,既然清秋宫的主人是我,清秋宫所有的东西都由得我处置,不过是凝霜而已,清秋宫屹立百年不倒,不可能只凭着这把剑就行的!”
他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又大笑了起来,喃喃道:“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她完全不同,没有一处相似!”转而,又平静了,随意的扬一下手上的剑,道:“凝霜,我拿走了,宫主放心,这剑,我一定会认真保管,不叫它有闪失。”
说话间,青衣闪动,人已经没了踪影。
月遥突然全身开始颤抖着,仿佛是为了什么而冷着,看看自己空空地左手,才确定了,刚刚不是作梦,她是真的把清秋宫世代相传的凝霜剑给交了出去。

“丫头!”
“阿遥!”
看到月遥跃进院子,白玉堂和唐子衡一起冲了过去。
“你们看我的是什么眼神啊?好像我是鬼一样!”月遥眨眨眼笑道。
“你没事?他没伤到你?”唐子衡一把抓住了月遥,手上太用力,月遥痛得直皱眉。
“把我说的那么没用!他要杀我,我就呆那儿叫他杀么?哎,别说我了,快去看展大哥,我找到雌蛇了!”月遥笑着举起,那块冰来。
“你怎么弄到的?”白玉堂皱眉问。
“废话,当然是养蛇的人给我的呐!哎呀,别说了,先救人啊!”月遥不理他们,往屋里走。
“等等,阿遥,剑呢?你的剑呢!”唐子衡仍然拉着她没有松手,眼睛都惊恐地瞪大了。
“换药了,我没有钱,当然用值钱的东西换药了!”月遥扮了个鬼脸。
“楚月遥,你疯了,你怎么敢拿凝霜去换!”白玉堂怒吼一声。
“那用什么去换?用我的命么?奇怪!哥,如果是叫你拿画影去换解药来救展大哥,你不肯么?你心里是展大哥重要,还是剑重要啊!”月遥反问。
“这不一样,那凝霜剑,可是清秋宫的……”
“行了!我说过,清秋宫没有凝霜剑,依然是清秋宫,难不成,因为一把剑没了就没落了?不过是把剑么!人才重要,什么样的宝贝也得要人去用它才是宝贝!凝霜总算是有点儿用了,我正高兴呢!你少来吼我!我现在要为展大哥解毒啊,你们都别进来吵我,不然,没有剑,也一样把你们打出去!”月遥白了白玉堂一眼,走进房去了。


第十章 人去,曲未终
三更时分,白玉堂调亮了灯,用淡黄的灯罩笼住,移至床头。
展昭仍在睡着,服了药后,只醒过一次,浑浑噩噩地要粥喝,那粥是月遥在廊下支了小炉,为他炖着的,里面调了珍珠粉。展昭不过喝了一口,就又睡着了,一睡又是一天。
“不妨的,中了这样的毒,身子被折腾的够呛,因此,是该睡久一些的。”记得月遥是这样说的,不过,是隔着窗户。
自从叫展昭服下了蛇胆之后,月遥和小唐就始终守在外头,自己没有进来,也不许别人进来,甚至连太后和皇上要进来探视都被他们辞了回去。
“小白,咱们这可是给你机会啊,叫小展一睁眼瞧见的就是你!不用感谢咱们,请我们去醉仙居喝杯好酒就行了。”唐子衡在窗外冲着白玉堂挤眼儿。
白玉堂真想用飞蝗石丢他,不过也怕闹得展昭睡不着。而且,他也明白月遥的意思,她不想见展昭,是怕他太早知道自己拿剑去换如意蛇的事儿。
“不许告诉展大哥我把凝霜给人的事儿!”月遥钉了白玉堂一眼,道。
白玉堂苦笑,展昭那么心细的人,瞒得住他么?不过,能瞒一天便是一天了。
“嗯~玉堂~”这时,展昭却醒了,连身边人是谁都没看清,就叫出了心里那个再熟不过的名字来。
“醒了?”白玉堂俯身上去,贴近了展昭的脸,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息。
“我想……唔……”展昭才说了两个字,口中就被塞进了东西,尝一尝是桔片糖的味道,于是,展昭就半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想吃糖啊!”白玉堂笑嘻嘻地说。
“嗯,那是什么药,苦~”展昭闭着眼睛享受桔片糖的甜蜜。
“蛇胆,能不苦么?”白玉堂笑了。
“哦!咦?”展昭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立刻就要坐起来。
“你躺下,干吗呢,像是诈尸一样!”白玉堂伸手按下他,瞪了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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