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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籍名:《缘结三千之鸳鸯谱》    作者:上官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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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初冬,北方冷得快,封魔塔多数人迹罕至,沈半夏只好每日裹得粽子一样跟随枫庭到处跑,顺便在他处理坏妖怪的时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等他。日复一日,沈半夏逐渐习惯,枫庭回来的时候首先会抱着他亲吻他,然后一起聊聊,一起用饭,就寝之前再练练字学学如何调息,生活比起在天宫的时候要充实得多。
近日,他们到达西山,枫庭说这里有人间最大的封魔塔,周围魔气比较重,沈半夏只好在山脚等枫庭。
马车里面虽然有暖炉,沈半夏还是觉得手脚冰凉,只好打开酒壶喝酒暖身,同时掀起车帘向外望。厚雪棉被一般覆盖茫茫荒野,刺骨凉风吹进来,冻得他赶紧缩手,继续回车厢角落窝着。
枫庭怎么去那么久,莫非比较棘手?想起上一次给破裂的封魔塔加持封印,枫庭回来累得倒头睡足三天三夜,沈半夏当即慌得心惊肉跳,双手合十暗暗祈祷,仙人,你一定要保佑枫庭君平安无事!
“你在干什么?”冷风突然灌进来,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沈半夏赶紧抬头,惊喜地叫道:“枫庭君!”
“好冷,什么鬼天气。”钻进马车,枫庭把酒壶拿过来灌一口,然后长长地舒一口气,“幸好这里的封魔塔没问题,不然我真是会累死。”
“我好担心你是不是出事。”
“笨蛋,你夫君我是那么弱的人吗?”
把沈半夏搂过来揉揉他的头,枫庭看到他的脸红得不自然,就坏笑道:“你喝酒了?”
“冷嘛,所以就喝了。”沈半夏傻呼呼回答,完全没有发现某个人的狼尾巴已经翘起来。
“既然雪这么大,我们等雪停再走吧。”
“可是现在还早啊。”
“那么我们就干正事吧。”
“正事…”
“对,正事。”枫庭说完就解开沈半夏的披风,露出他光滑细嫩的脖颈,之前的吻痕还没有完全消退,他就坏心地继续咬上去。听到沈半夏抽气的声音,枫庭满意地继续,顺便解他的衣带,冬天的衣服就是麻烦,不过把沈狐狸一层层剥干净也是乐趣。
“枫庭君,回去吧,万一被看到…”
“荒山野岭哪有人。”
枫庭最喜欢沈半夏在床笫间不自觉流露的羞赧表情,简直百看不厌,所以他刻意放慢动作,果然引起沈半夏瑟缩般地躲闪,以及细若蚊吟的呢喃,落进耳朵就犹如催情的春药,惹起疯狂占有的欲望。
“半夏。”听到男人暗哑的嗓音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沈半夏着魔一般凑过去笨拙地吸吮他的嘴唇,结果枫庭迅速反客为主,把他吻得几乎无法喘息。衣服一点点被脱掉,光溜溜的身体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沈半夏忍不住哆嗦,然而下一刻,他就落进火炉般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何时变成紧紧相拥的姿势,沈半夏搂着枫庭的肩膀,手指插进对方浓密的头发。半抬头的欲望被握住,他颤抖地忍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意,发泄的瞬间滋味绝妙的眩晕感觉让身体瘫软如泥,他大口大口喘息,眼底尽是迷离神色。
“枫庭…”只有这样的时刻,沈半夏会忘记尊卑之别,绯红的脸显露出无声的渴求和不自觉的诱惑。
背挨到厚实的软垫,沈半夏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水光闪耀的眼睛哀求地望着枫庭。
“等等,我怕伤着你。”暧昧的耳语将滚烫的气息吐在敏感的耳垂,沈半夏不由自主弓起身体。枫庭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他倍感煎熬,仿佛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那里,疼痛中熟悉的酥麻感逐渐鲜明,无法压抑的呻吟从唇齿间流溢。被贯穿的瞬间,他尖叫着环抱住枫庭,命悬一线般地惊慌中,只有面前的人是唯一的依靠。身体纠缠到几乎失控,车厢的颠簸谁都没有注意到,滚烫的汗水浸湿软垫,只知道本能地扭动迎合,一次比一次沉重的撞击让脑海沉陷无与伦比的甘美与空白……
云雨过后,沈半夏终于有力气动动手指,枫庭依旧压着他,时不时亲吻他汗湿的额头和脸颊,沈半夏躲闪着开口,喉咙因为方才的呻吟嘶喊而带这些许沙哑,听起来却更加撩人,“枫庭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上面的家伙,听够没有。”枫庭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出让沈半夏惊骇万分的话,上面的家伙,谁?难道有人在偷听!慌乱中,沈半夏想坐起来,但是被枫庭牢牢压着。
“枫庭君真小气,你应该感谢我帮你赶车,不然你们怕是要被雪埋起来。”一个轻佻的声音从车顶透进来,沈半夏脸皮没有枫庭厚,羞得就差挖洞把自己埋起来。
“少给我废话,陛下有什么事?”
“陛下说天宫难得下雪,希望所有人都陪他赏雪,话已经带到,麻烦枫庭君快些准备,最迟今晚到。”
赏雪…枫庭皱眉,天宫从来只下雨不下雪,突然发生这么怪的事,天帝居然有心情赏雪?懒得深究,枫庭带沈半夏回到太微殿,沐浴之后就赶紧更换参加宴会的礼服,乘马车前往天宫。
宴会厅已经聚集不少人,因为天帝没有到,就三三两两扎堆闲聊,枫庭拉着沈半夏的手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座次。天帝的帝座在最里面,各界帝后的位置在帝座两侧,然后其他人是交叉坐,表示天帝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如果某某对某某有意思,可以提前找礼官安排,当然,竞争者如果太多,礼官会比较头疼。
听到这里,沈半夏乐不可支,偷偷问枫庭,“遇到这样的情况礼官一般会怎么做?”
眨眨眼睛,枫庭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抽签嘛,手气不好可怪不得别人。”
落座,沈半夏盯着案桌上面的精致点心暗自咽口水,同时不断告诫自己,沈半夏,你一定要忍住,不可以给枫庭君丢脸!寒潇向来被安排在枫庭旁边,他进来像蝶戏花间一般和其他人打完招呼之后就走过来亲热地搂着枫庭的肩膀笑道,“哟,枫庭,你看起来神清气爽嘛,老实说,你来之前是不是压榨过半夏嫂嫂?啊?”
沈半夏立刻羞得面红耳赤,赶紧低头装作分辨衣服花纹,尴尬万分的时候,周围的喧闹突然消失,司事高声唱名:“天帝陛下到!”
所有人都起身拜倒行礼,脚步声从殿堂深处传来,昊音穿着墨黑礼服出现,明明是沉静肃穆的颜色,衬着他略微慵懒的表情,看起来却格外魅惑。
接下来就是例行的歌舞表演,众人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酒至酣处,开始文邹邹的行酒令。枫庭对这些最头疼,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拉着沈半夏跑到花园,不出来倒好,一出来吓一跳。位置靠后面的大部分人早就溜出来,借着大好机会或者互诉衷肠或者玩笑嬉闹。
“真是,早知道不出来!”
“我们可以吃点心啊。”
沈半夏献宝一样从衣袖里面把点心拿出来,害怕碎所以用纸包着,枫庭纳闷,“你从哪里弄来纸?”
“换衣服的时候那些女官姐姐说宴会的点心很好吃,希望我带一些回去。”
“你…”枫庭哭笑不得,沈半夏眼睛亮闪闪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恳求“表扬我,快点表扬我”,于是他抬手摸摸沈半夏的头,笑道:“你等着,我进去拿点花露。”
沈半夏于是捧着点心乖乖等,冷不防一只手伸过来捏他的脸,他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看到是昊音,他立刻结结巴巴道:“仙,仙人!”
“半夏啊,陪我走走好不好,里面闷。”昊音周身酒气浓到完全没办法忽略,沈半夏看着他酡红的脸,只好为难地点点头,陪着他散步。
因为路比较滑,所以下台阶的时候沈半夏格外小心,本来和他平行的昊音速度却突然慢下来,沈半夏回头,就看到昊音的脸色难看得就好像鸟屎掉落头顶。
“仙人?”
“半夏你过来。”
“是。”
抓着沈半夏的胳膊,昊音深吸一口气,偷偷揉揉腰,刚才貌似,好像,居然把腰扭到,果然年纪大不应该做太剧烈的活动吗?把昨天不请自来然后拉着自己折腾到清晨的某个人骂得狗血淋头,昊音指着不远处的凉亭,“扶我过去。”颤巍巍坐下来,昊音擦擦汗,腰疼让他瞬间酒醒,抬眼看到沈狐狸担心的表情,他勉强挤出一丝笑,“过来陪我说说话。”
“仙人,有件事想问你。”沈半夏支支吾吾,似乎很为难,昊音就鼓励地拍拍他的手,“说吧,什么事。”
“睿阳,就是那个小男孩,他现在怎么样?自从分开以后我就再没有他的消息。”因为是突然想起来,沈半夏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头始终低着。
“他啊,他已经在一个多月前的皇宫内乱中被他哥哥杀死,无权无势的小皇子基本都是这样的下场,要么死,要么变成傀儡。其实我觉得变成傀儡更可怜,每天都提心吊胆,不如一了百了。”明知道这个小傻瓜会难过,还是故意说出来,我果然当不了好人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昊音转头看着被瑞雪覆盖的花园。点缀其间的艳红花朵就好像斑斑血迹,深深刺进他的眼睛。
“您,您说什么?”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着,痛,四分五裂一样的痛。沈半夏只觉得身体摇摇欲坠,无数交错杂乱的场景在脑海飞快闪动。他想起初次见到沈睿阳,满地尸体中挣扎着活下来的小男孩,目光灼灼地对自己说,我要找我爹。
“半夏。”远远看到沈半夏和昊音在一起,枫庭担心沈半夏被戏弄,赶紧跑过来护犊一样挡着他,同时横眉怒对昊音,“陛下您怎么跑出来?冥帝大人到处找您。”
“啊,你陪着半夏吧。”慢腾腾起身,昊音忍着腰疼面不改色离开凉亭,姿势像平常一样招摇。
对着昊音的背影摇摇头,枫庭转身,发现沈半夏脸色苍白得可怕,他顿时着慌,“半夏你不舒服?”
“枫庭君,枫庭君…”抓着枫庭的手,沈半夏语无伦次,“睿阳,睿阳他…要是我们没有送他到京城,他就,他就…”
心虚地搂着自责的男人,枫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他索性拉着沈半夏离开天宫。
通常天帝御赐的宴会结束之后天君们都是去别苑休息,第二日才返回各自宫殿,枫庭反常地跑回来,而且脸色极其难看,于是太微殿的天奴们纷纷猜测,莫非君上被天帝责难?
卧房安静得令人窒息,枫庭着急地走过来走过去,他向沈半夏解释冥界和生死簿,可是沈半夏却浑浑噩噩没反应,整个人蜷缩在落地花罩的阴影里面,呆呆地盯着窗户。
“半夏,沈睿阳的死和你没有关系,那是他的命数,就算我们没有送他到京城,他一样会死,所以你不要这样好吗?”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枫庭低声吼道。
沈半夏却摇头,幽幽道:“如果他跟着我们,他就不会死,你是天君,你一定可以保护他,对吧?”
“我…”枫庭懊恼地咬咬嘴唇,心头纷乱如麻,他甚至想,如果告诉半夏我早就知道沈睿阳会死,他会不会,会不会好受些?然而转念,他又使劲甩甩头,不可以,那样半夏会恨我,绝对不可以!
“我好累,睡觉吧。”慢腾腾站起来,沈半夏没有脱衣服就直接上榻,须臾,他听到一声淡淡的叹息响起,一双手伸过来给他脱鞋盖被,然后,轻柔的吻悄然落于发际。
蹑手蹑脚关门,枫庭把侍女叫过来叮嘱她们仔细照顾沈半夏,他则再度前往天宫,只是他没有去宴会厅,而是直接来到冥帝在天宫的别馆“夜花殿”。薄雪反射月光,满庭都是柔和的银白,歪歪斜斜的脚印延伸至殿门口,层层帷账之后,时不时响起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枫庭舒一口气,请求通报,片刻之后,女官走出来躬身道:“枫庭君,请。”
冥帝和花雕在下棋,只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花雕时不时就叫嚷着要悔棋,冥帝都好脾气地让着他,让花雕满足地过棋瘾。枫庭在殿门口默默看着,突然无比羡慕,冥帝和花雕的事六界都知道,恋人失踪六百多年生死未卜的时候却依然能够不放弃地寻找,难怪许多女仙都说若是能嫁给冥帝那样的人,死而无憾。
“找我什么事?”收棋盘,冥帝千夜转头看着枫庭,示意他进来说。
“冥帝大人,我有事相求。”枫庭开门见山。
千夜微笑,“稀奇啊,你居然会求我。”
枫庭不好意思地咳嗽,“因为只有您做得到。我听说亡魂转世之前需要在冥界待满三年,所以我想见见沈睿阳。”
千夜皱眉,“枫庭,你知道规矩,不可能。”听口气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枫庭着急,正准备解释,没想到花雕及时插嘴,“行啦,规矩对你来说就是狗屎。”
“花雕,文雅些。”
“那就是狗屁。”
“我不该指望你文雅。”无奈地揉揉额角,千夜抬头看向枫庭,“为什么想见他?”
“半夏觉得是自己害死沈睿阳,他现在钻进牛角尖,我怎么说他都不相信我,所以我想让他见见沈睿阳或许他会觉得好受些。”
花雕眨眨眼睛,他万万没想到枫庭居然是为了沈半夏,于是自作主张拍桌叫道,“没问题。”
“花雕。”千夜开始头疼,花雕的任性从小到大就没有改过,不答应,他恐怕要闹翻屋顶。
“半夏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帮不帮?”
“帮。”无可奈何地说完,冥帝摊开手掌,青色火焰从掌心燃起来,里面有无数字符闪动,枫庭知道他在查阅冥界的“户籍”,就在旁边静静等待。
“怎么会没有?”查阅完毕,然而没有沈睿阳的记录,冥帝自言自语,脑海突然灵光闪现,他抬头问枫庭,“除了你,还有谁见过沈睿阳?”
“天帝陛下。”
“那家伙!”猛地站起来,冥帝整整衣服,“你在这里等着。”
离开夜花殿,千夜气冲冲前往天帝寝宫,虽然昊音时常干一些让他生气的事,但是起码会告知,这次居然不声不响就擅自把沈睿阳的魂魄带走,果然最近太纵容他吗?在天宫,没有人敢阻拦冥帝,所以寝宫外面的侍卫们就当做没看见任由他直接闯进去。
“昊音!”直接把厚重床帐掀起来,看到里面衣衫凌乱的两个人,千夜微微眯起眼睛,直接伸手道:“在哪儿?”
“什么?”昊音打着呵欠,却没有起来的打算,他身旁的男人更是旁若无人地给他揉腰,只是瞥向千夜的目光满是丝毫没有掩藏的杀气。
“沈睿阳的魂魄你拿着有什么用,况且死人属于我的管辖范围。”
“还给你就是,我本来想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安排他转生呢。”
“然后领回来养着玩是吧。”
“哎呀,知我者千夜也。”笑嘻嘻说完,昊音把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定魂珠递给冥帝,眼波随即妖娆地扫过去,“记得关门。”
确定是沈睿阳的魂魄,千夜甩袖离开,走到门口,他突然停步,冷冷道:“是你让天宫下雪吧?”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寝宫里面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他在说谁,给昊音揉腰的男人却连头都懒得抬。
“因为我想看。”懒洋洋说完,昊音再次提醒,“关门。”
回到夜花殿,千夜却没有立刻把定魂珠给枫庭,沈睿阳的魂魄被昊音做记号,然而他是人类,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法力,所以魂魄变得极其虚弱,需要休养。枫庭只好先行返回太微殿,侍女们尽职地在门口守着,看到他回来,就赶紧跑过来报告,“沈公子一切安好。”
挥挥手让她们离开,枫庭悄悄推门,月光透射进来,半明半昧,床中央有一个隆起来的被蛹。他走过去,被蛹立刻蠕动蠕动挪到另一边,枫庭好笑地拍拍貌似是沈半夏屁股的地方,轻声道:“半夏,是我。”
沈半夏从另一边把脑袋钻出来,眼睛红通通地抽泣道,“我做噩梦。”
“梦见什么?”
“梦见睿阳满身都是血,他向我求救,可是我动不了。”
展臂把沈半夏抱过来,枫庭一边亲吻他的脸颊一边安慰他,“我刚才去冥帝那里,他答应让我们过些时日见睿阳。你不要再自责,命数都是注定,就好比我遇到你也是命中注定。今生他过得不好,来世一定会得到补偿,所以你不要再想这些,好吗?”
半晌,沈半夏终于闷闷地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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