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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书籍名:《帝心难测》    作者:嫣红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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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一声,范童提着长剑闯了进来,“你,你,你在做什么!”
  范童所见便是赵贵人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而一个男人正双手染血的站在她的身边,手上还拿着一团血琳琳的东西……
  “我……”
  云锣没有想到这么快便有人闯了进来,看来麻烦不小了……
  “大胆狂徒,竟然敢在皇宫行凶!”
  范童人如其名,就是一饭桶。
  一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没有双腿发软便是不错。自然没有多余的智慧去分析当时的场景到底真相如何,一股脑儿的认定了就是那个双手染满血渍的男子杀害了赵贵人。
  云锣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儿范童,没有搭理他的问话,便将手中的那一团血肉放在了赵贵人的身边,让她们母子团聚……
  不过就云锣那么一眼儿,让本是想要冲上去和云锣决一雌雄的范童止步了……
  也就是那么一眼儿,让范童全身战栗不止,如同见了妖魔鬼怪般瞪大了双眼,手扶门框才能支撑起他那肥硕的身体……
  云锣放好后,对范童笑笑,“范侍卫长?”
  范童听到云锣出声,这才回过神来。
  稍作镇定之后,范童那犹如破鸭子般的大嗓门惊慌的乱吼:“快来人啊!有刺客!”
  尽管那范童猪般肥硕的身体堵在门口,尽管那范童一阵大吼大叫。但是云锣如若此刻想走,那也是如同过家家般,轻易而举的事情……不过他忽然不想离开,他想在这里等着……等一个答案。
  云锣知道自己很不应该,可是他还是不可压抑的在心底泛着酸楚。
  这血肉模糊的一团,看雏形也应该不足三月,而他到皇宫也是三月有余……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的答案让云锣心灰意冷。
  虽然云锣心里也清楚现在的语嫣,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忠诚可言。
  可是当一切摆在面前的时候,云锣的心还是如同刀绞一般,疼痛难耐……知道是一回事,看清楚又是一回事。
  此刻的云锣一面自责自己没有在最短的时间赶到这里,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而另一方面云锣又无比的失落……
  心揪成了一团儿,理不清,道不明,又乱如麻。他忽然很想知道他的嫣儿究竟置他于何地?难道只是一个耐操耐打耐骂的东西?
  云锣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或许是该面对答案的时候到了……云锣的眼中流光闪过……
  “皇上驾到!”
  内侍传话声由远及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侍卫、奴才见语嫣到来,连忙松了口气,跪下见礼。
  语嫣来时所见便是云锣负手立于赵贵人的床边,他的胸口,双手都是血渍,赵贵人则是安详的死在自己的床上……而又有两群侍卫对峙着……
  “这是怎么回事?”
  语嫣的眼睛没有看向云锣,而是越过他云锣的身体,看向了他身后的侍卫长肖段。
  “启禀陛下,范侍卫长一口咬定云将军是杀害赵贵人的凶手,而微臣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肖段如实禀报。
  “皇,皇上,您,您要相信奴才啊,真的是这个姓云的杀了赵,赵贵人!”
  范童虽然胆子小,看到皇帝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儿般,但是这事儿关系到他的仕途,所以他也壮着胆子“发表意见”。
  “哦?”
  语嫣意欲不明的笑了一下,才将视线放在了云锣的身上,打量着云锣一身的血渍,一双美丽的眼瞳才与云锣的视线相交……
  而对上云锣视线后的语嫣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云锣的眼神十分的冷漠,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云锣……而这样的云锣让他感到害怕,如同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儿被长辈抓包似的,觉得畏缩……
  不过他秦语嫣是谁?语嫣国的开国皇帝,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岂会被云锣吓到?语嫣转瞬间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绪。
  只见语嫣轻挑淡眉,冷冷一笑,“是你干的?”
  比冷?朕比你更冷!比傲,朕比你更傲!
  语嫣的那种负面情绪一会儿就被他的骄傲和任性所代替。
  云锣此刻对语嫣是非常的失望。
  从语嫣一进房门,他就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语嫣却吝啬到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直接选择了无视他,向其他人寻求答案……
  他对他的信任,难道就这么的不堪?他在他眼里,究竟有多少的分量?而这些疑问的答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让云锣情何以堪?
  “我有责任,却不是我所杀。”
  “皇上,您瞧瞧,他都说是他杀的了……您……”
  范童欣喜的接嘴,不过被肖段厉声打断,“闭嘴!”
  范童摸摸鼻子,退到一边儿,不过还在一边小声嘀咕,“明明就是他嘛……”。
  语嫣深高莫测的瞥了一眼云锣,眼底有着不屑与轻蔑。转而却看见了赵贵人身边还放着一团血肉,瞬间紧皱龙眉,怒不可待,“那是朕的孩儿?”
  “恐怕是的。”
  云锣也随着语嫣的视线,再次在心底自责自己。
  不过在外人看来,云锣这副自责的表情,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当然,这个外人,也包括了他的嫣儿……
  “啪啪”几声骤然响起,语嫣愤怒的连续扇了云锣十几记耳光,赤红着一双美目,歇斯底里,“你就因为她怀了朕的龙种,所以就如此待她?”
  语嫣怒火中烧,下手自然是不留半分情面。
  虽然他对女色没有什么太大的“性致”,对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印象,可是这是他的妻子!她肚子里面还有他的种!
  然而这一切就这样没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妒忌”,所以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没有了……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语嫣认定了就是云锣的“小心眼儿”,就是云锣的“妒忌”,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歹毒杀了他的妻儿!
  人一旦认准了某个理由,有时候便会变得不可理喻。
  语嫣用他自己的思路来衡量了云锣,所以注定了他的错误。他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包容,什么叫做真爱。自然也就不会明白云锣的心思,自然无法理解云锣此刻的矛盾和纠结。
  而被语嫣重手扇了如此多耳光的云锣只是吐了一嘴的红白相间的血沫,身形却没有动弹分毫。
  只见他冷冷的盯着语嫣,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口齿清晰无比,一字一句的问道:“秦、语、嫣,你信或是不信?”
  语嫣冷笑,单手抬起云锣的下巴。狠狠的瞪着云锣的眼眼睛,咬牙切齿对着云锣吼道:“朕、不、信!”
  云锣笑了,开怀的笑了……这就是他所等来的答案?这就是他全心付出换来的答案?这就是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巴里,一心一意对待的人儿给他的答案?
  云锣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太累了……他的嫣儿让他太累了……
  什么东西,在瞬间,碎了。
  黯淡无光的牢房内,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云锣安稳的坐在大牢的一个角落。而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黑玄铁铸成的铁链子束缚着。
  他下意识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牢房太黑,云锣的心太凉。
  他付出了全心,却换不回那任性人儿的一丁点儿的信任……云锣难堪的叹息,缓缓闭上了双眼……却又不甘心就如此结束。
  再等等,或许……再等等……
  御书房
  “你是说赵贵人是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为何朕不知?”
  语嫣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怒。
  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回道:“启禀皇上,赵贵人怕,怕有人会对她不利,所,所以才会命小的不准张扬!”太医一背冷汗。
  “不利?”
  语嫣挑眉,沉思。
  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嫔妃有了龙种却不敢声张?甚至连皇上都要一并隐瞒?
  语嫣知道此事不再是那么单纯,恐怕还有很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冷静下来的语嫣心里已经是有十分把握那谋杀赵贵人和她腹中龙子的绝对不会是云锣。
  因为云锣才进宫几个月而已,而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如此的离奇,却又“巧合”重重,自然不会是那么简单。
  这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局,只等着他来跳。
  “你怎么看?”
  语嫣抬眼看了一眼方卉周。
  “微臣认为和云兄弟无关。”
  方卉周自然是不会相信云锣会做出如此傻事。
  就算他真的是“吃醋妒忌”,也绝不会做得这么不干不净。这很明显是被人乌龙陷害戏码。
  只是不知为何皇上当时会被蒙蔽,还将云弟收押进了天牢。这不应该啊……这么明显的花招,难道皇上还没有看出来?
  或许只能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来形容吧。
  “是吗?”
  语嫣收回视线,仰面朝天,叹息一声,“都下去吧。”
  语嫣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思绪却是百转千回。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当时要那么激动呢?激动到连是非都不明,便认准了云锣便是凶手呢?
  或许他骨子里面就不信任云锣吧……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真心的待自己?
  语嫣自嘲,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这么的不自信了……
  语嫣闭上那双美丽的眸子,他想现在就让人将云锣放出来。可是却拉不下那张脸……他才命人将云锣打入天牢,这又立刻将他放出来……这不明摆着说他这个皇帝做错了么?
  算了,谁叫他如此的嚣张!居然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直呼他的名讳,这简直就是挑衅他的龙威!
  哼,关他几天还算便宜的,让他在天牢中反思反思也好,免得他太过于嚣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语嫣这样想着想着,便释怀一笑,心情大好转身迈出了御书房,回寝宫补眠去了……似乎连丧妻丧子之痛也不那么明显了。
  而此刻任性刁钻的语嫣却不知道,他错过了云锣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天牢
  潮湿的地面,传来“踢踏踢踏”的声音,云锣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人儿……
  “云将军,我一定会查出真凶还将军一个公道!”
  肖段站在云锣的牢房门外,手持一张人皮面具,一脸的坚定。
  云锣看清来者,一如既往的笑笑,“肖侍卫长,有劳了。”只是那淡定呃笑容,有一丝疲惫,有一丝绝望。
  肖段紧紧捏着手中的人皮面具,对云锣点点头,转身离去。
  在肖段的心里早有一个目标,那便是他那永远也学不好的小师弟——万罗。
  肖段一回到家中,便将那张人皮面具给丢在了地上,朝着里屋大吼。“给我滚出来!”
  “干嘛干嘛呢?闹什么闹啊?天塌了啊!”
  万罗扭扭捏捏的从里屋走出来,睡眼朦胧,一看便知夜里没睡好,不知干什么坏事去了的表情。
  “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肖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瞪着万罗。
  万罗收到肖段的“眼神儿”,心里“咯噔”一下,“我,我没干什么啊!”
  “混账,那这是什么?”
  肖段怒颜,指着地上的人皮面具。
  “啊?我,我的面具怎么在这里啊?”
  万罗弯腰正准备拣起自己的面具,便被肖段一手扯住耳朵,“哎哟哟,轻点儿,轻点儿……”
  “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
  肖段嘴上问着,手下却不含糊,使劲的扭着万罗的笨猪耳朵。
  “你倒是轻点儿啊!审问犯人也带你这样儿的!”
  万罗也恼了,使劲的腰挣脱。
  “我告诉你,这面具是在赵贵人床上找到的!”
  “那又怎样?”
  “她昨晚被人谋杀了!”
  万罗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不扭捏了,规规矩矩的站好,“师兄,你可要相信我啊,我,我没有杀人!”
  肖段丢开万罗的猪耳朵,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相信你没有这个胆子……早就把你送上断头台了!”肖段真是恨铁不成钢。
  万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肖段的腿,“师兄……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最好了!”
  “你……哎,你给我从头说起……”
  肖段无奈的撑着额头,心中真是万分悲凉。这小子也就只有这时候才会觉得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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