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之刺青8
灯光昏暗的房间内，一张硕大的红木八仙桌搁置在东向，三支点着的熏香发出迷离的闪光，八仙桌上蓬莱庙里的关公瞪大眼睛，红色的脸颊随着熏香的闪光扑朔，一把金制的大刀发出犀利的光芒，伴随着檀香环绕显得虎虎生威。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墙面上的两幅面目狰狞的异兽图和地上那异常显眼的莲花地毯，只剩下一道环绕了个房间的白色沙发，中间放着一张刻画着象棋谱的琉璃桌，三几颗还没有收起来的水晶象棋犹如星辰反射出白色的光点。
长长黑色的办公桌横在关公图前面，桌角放着古典的毛笔，石墨乃至宣纸。一派书香。
长得胖胖的男人站起身来，露出身上那套古典的男士旗袍样马甲，眯起那双小小的芝麻眼盯着安稳坐在椅上的男人转了两圈后又回到办公椅上，点起一支烟。
“叫什么名字？”
“杨泉。”男人声音很低，听起来带着一股忧郁，但是他并不诧异，因为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干这一行，在他这店里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他们来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看多了，同情心也不那么容易泛滥了，胖老板提起毛笔铺整一张宣纸写下男人的名字。
“为什么来我这？”
“养家。”杨泉没有抬起头。
“胡说。”胖老板目光尖锐起来：“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来我这！”
“养儿子，养瘫痪的老人。”杨泉抬起头，目光显得犀利，就这么和胖老板对视着。
“很好。”胖老板吐出一口烟继续道：“在我这里的人，没有养家可言，因为我只收没有家的人。”
“我知道。”
“委屈吗？干这一行？”胖老板放低了声音看着杨泉，他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这个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菩萨这种角色不是他可以扮演得过来的，如果他有本事帮助别人，对象也是他店里这些人，不会是那些陌生人。即便如此他也尽量不去当坏人。
“不委屈，我本来就是G。”杨泉手指头绕了几下：“一点也不委屈。”
胖老板递过一支烟给杨泉，杨泉从来不抽烟，所以没有接过，胖老板抖了下手：“干这行，第一就是要学会抽烟，第二是学会喝酒。不是为自己，是为别人。”杨泉接过了他的烟，学着他的样子抽了一口，咳嗽了几下。
“结局我现在不急着知道，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泉点了点头：“你问吧。”
“后悔吗？”
“后悔，当然后悔。”杨泉手抓紧了裤子，三个字好像刺一般刺在他最怕疼的地方。
“有多后悔？”
“我想杀了他。”胖老板看着一点眼泪掉落在他的手上开出一朵水花。
“杀人犯法，我不收杀人犯。”
“我知道。”杨泉的声音依然在抽泣。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杨泉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胖老板，灯光中面目和蔼，忽然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杨泉停顿了下，缓缓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使我知道我会这么后悔，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上他。”
胖老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起身拍拍杨泉的肩膀：“爱情虽然甜美，但最终不能拿来当饭吃，记住，道理谁都会讲，骨气是一回事，生活是一回事，为了生活，只要不干犯法的事情，做什么都不用觉得丢脸，用身体养活自己，养活重要的人，总比杀人犯法好。”
杨泉抹了抹眼泪：“我知道的。”
“你合格了，我叫端端，你可以直接这么叫我，也可以叫我端大哥。”端老板看着杨泉点头满意的笑了。
“为什么他们都带着刺青。”
“刺青是一种形式，说得好听一点代表过去，也代表忘记。你也想要刺青？”
杨泉点头。
胖老板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两个墨镜男子：“跟着他们去，如果怕疼，就先麻醉一下。”
“我不怕疼，不用麻醉。”
“有骨气。”端老板走在前面，带着杨泉进了一间小小而精致的房间，到处都是水晶饰品：“这里就是刺青室，想要什么样的刺青就和他说吧。”端老板指着面目慈祥的老人道。
杨泉看了一眼老人，可能已经年过六甲，到现在还能帮人刺青也算不易。老人似乎看出了杨泉的想法笑着拍了拍他：“我会帮你刺得很好的。”说着拿出一本破旧的本子，一打开才知道原来画的都是一些刺青的图样，有龙，有虎，有蛇，有凤，但最后杨泉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一朵小小的图案身上。
老人顺着杨泉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玫瑰虽小，但却妖艳无比，看来这个孩子这些年过得很辛苦。
“选好了？”
“恩。”
“哪里？”
“左肩下。”
老人会意的点点头。刺青的时候杨泉没有麻醉，每刺一针他都幻想着刺针带着线缝合他心中的伤口。刺下这朵玫瑰是为了纪念那个男人，也为了提醒他自己，他这辈子就是败在这朵花的话语之下而过的如此狼狈不堪。当刺青过后，往事也即将飘散，他会有一个全新的自己。
老人聚精会神的割线，天然的植物色素开始涔进杨泉的皮肤，汗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杨泉咬着一段橡皮制的管子，这个疼苦他会一直记得。
老人用肾上腺素清洗了伤口，嘱咐了杨泉几句类似不能泡水不能怎么的话后就离开了房间。杨泉拿下口中的橡皮背对着镜子注视着他后左肩上那妖艳的刺青花，很好看，真的。
端老板拍了下手，两个墨镜男人扶着杨泉回到方才的房间。
“现在我真的有兴趣知道你和那个男人后来的故事了，可以告诉我你和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杨泉侧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陷入回忆：“后来......”
某宾馆的房间内，周振飞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咬得处处红肿，躺在旁边的杨泉趴在他的身上摸索着，嘴唇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处红斑。双手依然不间断的玩弄，但每一次杨泉都刻意的避开周振飞最敏感的地方。
周振飞皱着眉头发出一阵细细的哽咽：“阿泉，阿泉不要躲开那里。”
杨泉抬头看了周振飞一眼笑了下，滑到他的腿中一口下去，但依旧不碰那里，周振飞受不了那里被冷落，一手抓着杨泉的手放上去，大手握着小手带着他。
杨泉笑着拿开包着自己手的大手，自己满足他，他们在一起已经有半年了吧，现在回忆起来还清楚的记得，那第一次后的清晨。
在他引诱周振飞要了他自己后的第二天，跟书上说的一样，他发烧了，而且后~庭也因为被异物的入侵而发红发肿，甚至已经有裂开的现象，疼得他眼睛都张不开。
“阿，阿泉。”周振飞看见杨泉醒过来眉毛瞬间松开，露出一副放心的样子，看的出他在这里守了一天，看见他醒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杨泉想要动，但是后面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马上让他长大了眼睛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巴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天花板。他知道会疼，书上写的也确实够疼，可是没有想到真的体会到的时候竟然是这么夸张的疼！杨泉狠狠的咽下一口气，疼死！也值得了！
周振飞看杨泉一脸痛苦赶紧把人按住：“阿泉你不要动，不要动，我帮你上药了。应该很快就会止痛的。”说着低下头脸上噗通就红成苹果一样。嘴巴里还小声的支支吾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昨天真是疯了，我是变态，禽兽，你想怎么打怎么骂都可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对不起阿泉。”
“你那么小声说些什么？”杨泉竖起耳朵，可惜太小声没听见。
“啊？没，我说，我，我......”周振飞慌了手脚，背对着杨泉坐在床边，双手摩擦。
杨泉心里暗笑拍了下周振飞的背：“搞什么，男人吗，偶尔擦枪走火不是很正常的，别放在心上，当成玩一次419，没事的，我都没放心上，你怎么别扭成这样。”杨泉还没有说完周振飞的脸瞬间已经放大在他的眼前，方才还带有歉意的双目转眼竟然带着怒气？
“419？你以为我是那么变~态的人随便就和一个男人419了！还是你只是把我当419！”
杨泉愣了了，忍着后面传来的痛笑道：“你，你在说些什么呢，不要激动，我都没有放心上。”
“没放心上？”周振飞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下，没有放在心上？原来他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当他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同学罢了。
“是啊，我们是哥们不是，这种事情当然不用放在心上。”杨泉看着周振飞脸上渐渐黑掉声音越来越小：“不然，不然你还要我怎么办，让我对你负责不成。还是你要对我说你爱我啊。”
周振飞退下身子坐到床上盘起腿来，顿时杨泉的目光就集中在那腿间的凸起。
“对不起，我昨天真的。”
“没事没事，只是我的屁股有点疼，是你帮我擦药的？”
周振飞点点头：“因为我想你也不会愿意我带你去医院，所以我就自己去图书馆偷偷的看了点这方面的书，跑去保健室自己弄了药。”
杨泉顿时脸就红了：“谁让你帮我上药的！我自己会上的！”
“你够不到。”
“你！”
“你别急，我是担心你而已。”周振飞拍拍杨泉被子：“你想拿我怎么做都可以，只是我们以后还能当朋友吗。”
“我刚才就一直说没事了，都说了只是偶尔的擦枪走火，我就吃点亏，当419就好了。”
“我不要！”周振飞双手撑在杨泉的身体两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你。”
杨泉心里开花了，他大概猜的出这个男人想要说什么了，不过他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能露出半点开心的样子，一定要装出惊讶的样子，恩，惊讶的样子：“你什么？”
“我。”周振飞嘴巴动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吐出下面的内容，□肩膀背对着杨泉递过一张小纸条：“你看，但是不准念出来。”
杨泉接过纸条打开：“你可以喜欢我吗？”
“......”周振飞的背影抖了下看的杨泉心里笑的抽筋，纸条也成，刚才还以为没戏了。
“你干嘛背对着我？转过头啊！”
“我，我不要。”周振飞的声音很小，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杨泉可以想象得出他现在时什么表情，只是如果可以验证一下的话该多好。
闭着眼睛，杨泉后花对着周振飞那高高傲气的愤怒坐下，快感涌起，两个人同时发出一阵低吼，周振飞手抓着杨泉的腰一个翻身，摩擦让杨泉一阵浪叫。
“周振飞！”随着周振飞每一次发狠的进入，杨泉都发出一声尖叫跟着挺直了腰杆。
“老大老大你听，这里面也不知是哪个浪娘们叫的这么骚。”顶着一个爆炸头的学生耳朵贴着杨泉和周振飞在的房间门招手。
“小色鬼，人家在里面乱来关你什么事。”庄国福点起一根烟：“走了，紫灵还在等我呢。”
“用力！再进来！进来周振飞！”
“......”庄国福停下脚步，刚才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个声音是杨泉？叫的名字是周振飞？
“老大！老大你听见了没有！”
“别吵！”庄国福笑着摸了摸下巴：“我说这周振飞为什么就这么护着那小白脸，原来他的马子就是杨泉，哈哈！这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大新闻了啊！”
“看他长得一副女人倾倒的样子，如果那些花痴都知道了她们的白马王子喜欢的竟然是男人，不知道会多么轰动啊。听听听，杨泉那小子又叫了！”
“你们几个，不要光顾着听，给我听好了。”庄国福招手道：“听着，外面就是树了，你们给我从上面爬上去，对着所有可以拍摄到的角度给我使劲的拍！如果这次成功了，晚上老大请你们花天去！”
“嘿嘿，老大你真坏啊！”
“你们不想知道他们两个男人是怎么做的？”庄国福笑着往后退：“小声点，不要被发现了。”
“知道了老大！”
杨泉和周振飞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数把放大像素的手机已经对着窗帘的缝隙。
杨泉睁开眼睛停住回忆看着天花板挪了挪位子，方才刺青的肩膀还很疼。
“疼？”
“有点。”
“刚才叫你麻醉下你不要。”端老板笑着放上一杯热茶。
“麻药过后，一样会疼。”
“也是。”端老板喝了口茶：“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学校的布告栏上贴上了一张很小的照片。”杨泉眼神黯淡下来：“两个男人裸着身子，打着马赛克。”
“你们，被偷拍了？”
杨泉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打着马赛克，我和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有什么反应。”
“惊讶，吃惊。”杨泉停顿了下。
“还有害怕？”端老板补上。
杨泉看着端老板：“后来我知道是一个同学搞得鬼。”
“恨他吗？如果不是他的话也许你们会这么在一起。”
杨泉摇头：“我们本来就是生活在阳光背面的人群，只能怪自己不小心，冤家路窄。”
“听你说这么多，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竟然是这么宽宏大量的人。”端老板笑了。
配乐从这里开始，不喜欢听音乐的亲上面的三角形点一下OK！喜欢音乐的就给它继续唱。
“我不是宽宏大量，只是我看到他当时的样子后心里就有底了，他可能有一点喜欢我，可没有到可以因为我站出来说我是同志的地步，他有家人，有朋友，有学业还有他的光环，我从来都没有幻想他可以为我放弃前途，和我一起在阳光背后生活，背上一个玩世不恭的不孝子黑锅，只是变相的长痛变成短痛而已。”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么推算下来，这也不过两年的事情而已。”
杨泉的眼泪溢出，声音开始抽咽：“人口无遮拦，谣言越来越沸，周围的人目光开始注意到我们两个，最后因为我和人擦事，他爆了我和他的事情，领导知道后分开审问了我们。”
“然后呢？”
“我被开除了。”杨泉套上外衣，衣袖擦了下眼角抽了下鼻子。
“为什么？”
“他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了，我也承认了，就被开除了。”
端老板皱眉：“他推到你身上你就接？”
“如果我不接，被开除的就不是我一个，而是我们两个。一个是傪，两个也是惨，我不想他也被开除毁了前途。”杨泉使劲喝光了一杯苦茶。
“既然他把责任全部推给你了，就证明他已经在你和他的前途之间选择放弃你。你就这么傻。”
杨泉抹了下脸苦笑：“我不傻，我很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子请亲顺手抓出来，我好一起修，不然就会造成我自己一下改这里一下改那里，杀虫结果造成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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