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蠢风不度愚门关 > 第39章

第39章

书籍名:《蠢风不度愚门关》    作者:桑菊饮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论适合,想一想,好像确实很适合。
  余满川做事不缺乏活力,这两年脾气也略微的柔和了一些。也没长得多招事,而且那里也是圈内比较规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在那里不用隐瞒什么,更是有人关照。
  独木难以成林,且谁也免不了会有个三灾九难,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关照那是很重要的。
  说办就办,当下两人就把余满川送到黯烨去了。
  时置黄昏,店里还不太忙。宁琪正与一个年青人坐在店里靠边上的地方说着什么事,一见到季淳风与秦禺落,便招呼了过去一同坐下。叫来了几杯饮料后宁琪看了看余满川,再转向季淳风问道:“就这位?”
  季淳风轻微点了点头,“你看合适吗?”
  “挺好的。”宁琪再看向余满川,笑道:“我姓宁,这里的当家人。你自我介绍一下?”
  余儿倒是也不太惊场,很是自然的说道:“我余满川。文化一般,特长没有,年龄二十刚出头。”
  “噗!”宁琪右手边那位年青人笑喷了,随之连连道歉,“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没其它意思,只是觉得这话押韵得……”
  秦禺落默。余满川这是典型的近墨者黑,因为那费某人有时说话就是挺押韵的。
  一个留意间,才发觉那年青人看着挺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宁琪哈哈一笑,站起身向余满川伸了下手,“跟我来吧,我带你先了解一下店里的大体情况,再安排老员工带你。”接着回目对其余三人说道:“你们坐一下,我一会就过来。”
  余满川起身跟着去了,留下三个人在座。季淳风与秦禺落在又看了看那年青人后相视了一眼,好像两人对其都有点眼熟,但又都想不起具体,于是齐齐回头再观察。
  “我们有见过吗?”季淳风比较干脆,观察了一下还是想不起,索性直接就问了。
  “有吧。”年青人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是我表哥的朋友,我去年年初在C市有见过你们。”
  “哦……”季淳风想了想,陈原的?不是。杨平的?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原来是在那么多人的聚会中见过,难怪印象不深刻。再看了看他年龄,猜测,“你在这上学?”
  “嗯。”年青人点了点头,“大二马上读完。”
  季淳风看了看正带着余满川在了解店内状况的人,“你与宁店主很熟?”
  “比较熟吧。”年青人起身提起了旁边的包,“时间不早,今天我先走了。等会店主若有问起,你们帮我给他说一下,装修的事我若还有问题,就改天再来问他。”
  看着提着包轻步而去的人,秦愚落挺感慨。
  与余儿基本同年啊!但好像活得很轻快,真是同年不同命!
  过了一会,宁琪回来后左右看了看,“咦,小海走了?”
  “嗯,”秦禺落抬目按交待的说道:“他说装修的事若有问题,就改天再来问你。”
  “哦。”宁琪展目看了看四周,笑,“重整了一下店面后,我都成专家了。”说着看向两人笑道:“你们可别走啊,徐恒正往这赶呢。”
  两人这段日子挺自由的,无所谓时间这个问题。
  简单的说了一下余满川的情况,请他代为关顾一下,宁琪欣然应允。
  不一会徐恒就来了。店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于是四人换了一个清静点的座位。季淳风说起大概要去C市住一段时间的打算,徐恒有点意外,“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
  季淳风端起杯子抿了抿,“度假。”继而又抬目笑了笑,“与陈原他们有约。”
  “哦!”徐恒了然的应了一声,转目看了看秦禺落,很有内涵的笑了笑。“度假啊……”
  秦禺落黑线:你为毛要忽略后一个理由。- -‖
  一转眼,余满川在黯烨去做事已经一个礼拜了。
  宁琪留了他住在店里看店子,反正与费铮是有联系的,所以他对同租屋倒也不太牵挂。
  而就在这一星期里,学生的暑假也到来了。秦禺落也就一直没有再去接送季家的那两个第三代,恢复了原本的职位:季淳风一个人的司机。
  但是,季淳风好像是决定了要走,彻底把公司里的事抛开了,除了偶尔出去朋友一下,基本都居家了。
  秦禺落知道两人至今未走,完全是因为费铮的问题,但这费某人要何时才能回来却没有个准数。他倒是问季淳风要到了费铮现在用的电话号码,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安全的,怕在不该打的时间打了,那可能就坏事了,所以也不敢打。而问小余儿,则更觉得不好问。本来其一天在店里忙前忙后的可能不太有很多时间想这个问题,他去一问,不是雪里送冰么!
  有联系只是解决了初步问题,话说得再好,最终也还是要看实际效果。而时间越拖越长,无形中的变数也好像越来越大。让人一想起这件事,便莫明的有点心慌。
  某天在吃午餐后,季淳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对面还未吃完的人,说道:“你说,如果费铮不会回来了,那小余儿会怎样?”
  秦禺落手一震,筷子差点掉下去,“不会吧!”
  “其实很可能会。”季淳风垂目看了看杯中的水,“有些沟坎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跨得过的。原本我以为既然他家里这一两年都知道他的情况,那么接受起来应该是很有心理基础了。这次的事,看似凶险,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这时间越来越长,好像这个看法并不太准确了。”
  秦禺落捏了捏筷子,最后还是主动放下,“我还是相信费铮。”
  季淳风轻微的笑了笑,不说话了。
  秦禺落抬手按了按额头。天气虽然热了,但室内有空调,还是挺凉快的,凉得好像背上有点发寒了。“我知道我的说法过分感性了一点,不过我确实没有办法想一下余儿到底会怎么样。”
  季淳风想了想后说道:“如果保持联系是一种缓冲,重新工作可以开阔视野,这样一星期、一个月、一年的过下去,你觉得又会怎样?”
  秦禺落看着他,默然无语。
  季淳风再说道:“如果在背他去医院与重新祝福他之间选择,你会选哪一个?”
  秦禺落想继续沉默,但似乎不太好,于是反问他,“你呢?”
  季淳风抬手支起下颌想了一下,“对别人,其实无论怎么选择也只能接受后果,能有法改变的只有自己。”
  秦禺落没心思吃饭了,将碗移到了一边。仔细思量了一后还是说道:“我觉得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在影响结果,如果我不介绍费铮到季氏里工作,说不定他与他家会继续拉锯下去。如果你不知道费铮的家并加以帮助,那小余儿可能会旱在沙滩上。如果你不扣下地址,那现在的状况也肯定不会是这样。”
  季淳风听后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结果不管是好是坏,都与你我的行为脱不了关系。”秦禺落抬目,见到他神色越来越差,回神过来自己可能这是踩到不应该踩的地方了,于是起身收拾起碗筷回了厨房。
  那啥,锋芒,是要避的。- -
  在厨房里洗洗涮涮了一阵子,收拾干净完毕了。在不经意的模样下有意的看了一眼门外饭厅里的状况,然后在心里晕倒:那季某人居然还是那副模样!今天这是踩到地雷了吗!
  洗了手,晾了晾,还是走了出去。
  他是百分之百的不想与季某人有什么矛盾,但这矛盾实在要来,他也挡不住。那什么,理不辨不明,话不说不清,对吧!拉开椅子重新坐下,尽量自然道:“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季淳风抬目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在几个月之前,我去过一次心理诊所。”
  “嗯!”秦禺落被他这飞来的一句整得有点晕,一瞬间还以为是两人灵魂交换了:去诊所的是自己才是吧!
  季淳风放下手叩了叩桌子,很是踌躇了一阵子后才说道:“我们在一起后,你居然会渐渐想起以前,又想到你对小时候失忆的原因、状况,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态的状况,所以就去咨询了一下……”说着,有点小心翼翼的抬目看了看对面的人,“按说,这是你的私事,我好像不应该这样。”
  “没事。”秦禺落摇头。能使得你如此上心,我还有点意外之喜。
  季淳风顿了顿,继续说道:“听我说了一下前前后后的大概之后,医师说你能再想起的原因与我有莫大的关系。”说到这,季淳风顿了顿,懊恼的抬手耙了耙头发,“我不知道会这样,当初与你说明以前时,我真的不知道会成现在这样。”
  秦禺落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思路具体是怎么转的,有点无措了,“现在这样不好吗?”
  “难道好吗?”季淳风抬目注视了他一下,“半夜经常被梦惊醒的感觉,很好?”
  秦禺落默,闭着眼想了几圈后,他想,他了解季某人的想法了。
  倒啊!这个人在愧疚!
  这事若不说开了,怕是以后相处的感觉就会很奇怪。但要怎么说呢!挠头。
  一直的习惯是无话可以表达心里的想法时,就多想想老人言。这辈子喜欢的长辈,外祖父,对,就外祖父!
  “外祖父说,忘记了便忘记了,不必要太过去强求想起。那么现在想起了便想起了,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概念。”说到这秦禺落抬目看了一下对面的人,“当年爸妈从车祸后到去世前的那几天,对我来说确实很难以接受。但是,前边那些年我却很能接受。要忘记悲,连带着失去了欢。要想起欢,一路的带起了悲。我觉得这也很公平吧。何况,这其中还有你。”
  季淳风听后沉默了一下,侧头看了看窗外,“但我觉得一年前的你就很好,至少心里很轻松。”
  “那样也好,但现在这样也好,只要能达到一个平衡,那就都好。”秦禺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落目处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说到余儿他们的事,如果事情再来一次,那我想于情、于理、于势,你我还是很可能会那样做。所以所谓的选择其实是没有选择。这样子想一想,我也就觉得很坦然了。好与歹的想法都只能依着眼下的状况来说,什么或许、如果、为什么之类的东西,我也有想,但不太多。我觉得这样很好。你说呢?”
  季淳风回目注视了着他道:“但是人可以纠正自己,总结经验、教训以改变行为方式,这是连动物都有的生存本能。”
  “嗯……确实是。”秦禺落顿了顿,同回目看了看他侧开脸轻淡道:“不过也有改错的了。我认识一个人,他说他以前相处了一个人,那个人适合宽松的相处状态,但他严谨了,所以那个人挣开束缚,跑了。后来他又相处了一个人,这个人适合严谨的相处状态,但他却因有了前边的教训而宽松了,所以这个人眼睛花了、瞎了。但我觉得不能说他矫枉过正,只是没有因时、因事、因人而制宜罢了。”
  在个人想法上,季淳风是一个不沟通的人。而秦禺落自己因为一些顾忌再加上对方不沟通的气场,所以也很少说到这些。他知道这话题发展到现在,已经从外人穿越到了彼此,从汗毛穿越到了骨髓,但却止不下来了。有好多事情,是已经许多次许多次的想过。
  “我与你以前认识了十三年,重新认识了两年半,相处半年有多了,不可能对你没有看法。从很多方面说起来,你不可谓不潇洒。再多的钱,你洒得出去;喜欢你的人,你也放得了手;再大的事业,你丢落得下;一堆多部分也算很亲的家人,你可以少接触到不接触。但是,你洒钱不是败家的那种洒,淡情不是滥情的那种淡,事业上放得下却又不是毫无计划的那种,新居都在养蜘蛛了。对家人似寡情又似深情。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你。看起来是这样的潇洒,但我却觉得你压抑,因为感觉得你就像是在走高空钢丝一样,踩在很微妙的一条线上,微妙得让人有时候想起来都会紧张,好像若是在这条线上左斜一寸或右斜一寸,那是你痛、喜欢你的人也痛。所以虽然我也有一些希望,但我大部份意愿还是乐意保持在现在这样。”
  秦禺落有点郁闷,因为说着说着,鼻腔竟酸了起来。他没有这么弱的。
  靠在椅背上仰了仰头,轻微的笑了一下,“不过呢,今天这样一说,怕是再也难以保持得了了。”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