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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

书籍名:《重莲墨影》    作者:半牙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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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冽炎若未孕自可与凌宇一战,但他身体连番受损,一路上更是被腹中胎儿折腾得血色全无,对上凌宇,半分胜算都难。
  凌宇不知自己是喜欢他,只觉看见他便欢喜,一边招架得绰绰有余,一边调笑道,‘你让我摸摸脸我便饶了你们魔人。’
  只一句话,冒着红色烈焰的巨剑已贯穿胸口。
  毕竟是‘虚’,一日伤口便基本痊愈,但凌宇还是痛,他分不清是哪里痛,胸口那里有蚂蚁爬,还时不时咬上几口,他看啊看,连伤疤都有了,为何还是痛。
  于是凌宇明白了,因为那个男人刺了他一剑,而且跑了。
  再次见到那人时,他虚弱地躺在雪地上,修长漂亮的腿颤抖着大敞,无力地接受周围讥笑的注视,汐墨说他是在生孩子,那他是因为别人才如此狼狈如此痛苦?——猛地,凌宇的心抽得很重。
  仙帝寝居‘无宸’殿是离皓君白塔最近的地方,传说当年云清太人便是在皓君之巅登上帝王之位,凌宇对这些没兴趣,是以现今的身份仍是君上,只冽炎有时会冷冰冰地叫他‘陛下’,明明是尊贵的称谓,从他嘴里冒出硬生生变了调,讽刺意味十万分之重。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也不温柔……”凌宇扁扁嘴,颇有些无可奈何,“为何我就是喜欢你的紧啊。”
  随侍在他后面的童子见自己君上自言自语,便知又是在为那位魔帝陛下伤脑筋。
  天光微亮,白衣的人拾阶而上,从后面望去,比清莲还出尘,只是他微微耸拉着头,倒像做了错事的小孩。
  童子晃晃头,旁人敬畏君上不敢与其接近,伺候他的自己却知道,这人不谙世事,如一张白纸般纯白无暇。
  ‘无宸’殿并不奢华,殿外一池白莲,荡漾于碧波之中,沐浴日月星华,莲瓣端庄而盛大。凌宇挑起眉,轻飘飘地弹了个响指,华贵的白莲瞬间枯萎。童子无奈抚额,君上每次在魔帝那里受了气,就拿这池白莲折腾。
  凌宇无声靠近的时候,汐墨正望着远方天际太阳升起的地方怔怔出神,被镀上淡金光彩的云层蒸腾出薄薄的霞气,仿佛晕染着某种美好的事物。
  这是凌宇第一次在汐墨脸上见到如此平静的神色,没有任何忌恨与算计,没有戏谑与捉弄——就像冽炎那张脸,死水般的沉寂。
  “你也知道,”汐墨开口,却是诉说的语气,“我喜欢我弟弟。”
  凌宇点头,不就兄弟相好。
  “可他不喜欢我。”
  凌宇继续点头,冽炎也不喜欢我,不,或许还是有些喜欢的。他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我,那眼神怯怯的,一旦被捉住就会立刻逃开,像小鹿一般。
  或许用小鹿来形容魔帝陛下十分不恰当,但凌宇喜欢这种形容,好像那人并非高不可攀的魔尊,而是他可以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对象。
  凌宇脸上盛开了一朵花,眸中浩淼烟波,比春水还温柔,汐墨暗骂了声白痴,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在窗栏上轻抠,“你昨日刚走我便与他有了争执,你知道的,这些年来他对我积恨已久……”
  “我来找你,是问,你能否把慕天殿下下嫁于他……”
  “什么?”凌宇不假思索地摇头,“你疯了不成,让慕天嫁给厉破,你怎么办?”毕竟同病相怜,虽恼怒他对冽炎的所作所为,凌宇还是与这个人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好友。闲来无事就去妖界讨讨酒喝,多少驱散了些在仙界的抑郁之情。
  “我自问待你还是不错,”指尖微颤,声音却无任何波动,“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只盼你能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凌宇跳到高座上坐好,颐指气使地道,“你先回妖界,好好给你弟弟讲,你要告诉他你喜欢他,喜欢得心里痛。”
  汐墨转过身,背光的脸被朝阳漂亮的线条落下凝重的阴影,他却弯腰笑了出来,那笑声低沉,凌宇听着不禁难受,“笑话我的话在心里就好,何必弄出来?”
  “你是真傻还是假痴?”汐墨理顺头发,他的形象一向尊贵高傲,却惟独在这个白痴仙帝面前屡屡卸下心房,连带着对冽炎的仇恨也减轻了一些。
  “我抓不住他,”汐墨轻声说,“怎么也抓不住。”

  泣血

  夜色如墨,像酝酿了很多年的酒,无边无际铺陈开来。
  屋里有些灯光,闪闪烁烁,忽明忽暗,夜晚的霜露打湿了衣衫,凌宇还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之前他并未答应汐墨的请求,在他看来,想要的东西就该努力去得到,但此时他方才有了觉悟,自己和汐墨一样是无端可怜的人,剥了心给那人看,对方却只当草芥,或许,连草芥都不如。
  “他今日做了什么?”捉了外面候着的一个童子轻声问,生怕吵着里面的人。
  那童子早习惯了凌宇对魔帝陛下的关怀之意,心里腹诽,面上仍是恭敬,“晨星殿下来了次,走时神情有些奇怪……”微微顿了顿,继续道,“似乎颇为怨恨。”
  冷冰冰的眼神射过来,童子脊背一僵,却见凌宇甩了甩手,“明日你不必在此当值。”说罢,终是掀开了那道门。
  无数次走进这间房,冽炎都是背对着他,长发在肩后,用手摸上去,总觉是时间悄然划过。
  凌宇仿佛痴了般,就那样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期盼地老与天荒……
  夜风吹乱了额角的鬓发,故作轻松地理了理衣服,上前柔声道,“怎么不吃饭?”
  上好的菜品端端正正地摆在床边,冰凉得一如他惨淡的心情,凌宇扁扁嘴,蹲下身趴在床边,“你莫非还在生我气?那么大人了,也不害羞?”
  他面色忽然一变,急切地把那人扳过来,只见一张脸果然惨白如纸。
  密集的虚汗将鬓角润湿,双眸虚弱地张开,看到面前人的瞬间蓦地变得凌厉。
  凌宇又气又恨,指尖都颤抖起来,“你……你……”
  他你了半天,仍是未吐出只言片语,他知道这人一向能忍,即便是生子之痛也能咬牙不吭一声,他也知这人极为骄傲,稍不注意就能触了他逆鳞,但是……他们关系不一样啊……他把他当最亲近之人……那他呢?他又把自己当什么?
  凌宇来不及思考,用力地堵住那张唇,体内气流不要命地渡。察觉到贴上来的温度冽炎挣扎着想要推拒,凌宇登时大怒,“你要想死我成全你,当然……”唇角一挑,眉心朱砂大盛,“你儿子在仙界得罪的人不少,你死了会发生些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怎么可能死……”惨白的一张脸扯开笑容,也说不清是讥讽还是自嘲,“你便威胁好了,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那声线极弱,几不可闻,凌宇却因那宛如深渊般漆黑的眸子而败下阵来,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瞒着他很多很多事,比如为何独独他叫他凌宇,比如为何晨星越来越像自己……
  “有我在,必不会让你难受……”
  “滚,滚开,我不要你管。” 浑身上下像被车轮碾过,声音不由自主开始战栗。重重咬在缠进来的舌尖,猩红的气味密布口腔。他不要他管,不要他虚伪的爱护。他是魔帝,是魔帝啊,怎么能因一个男人而落到今日这步境地。
  而可悲的是,那个男人……还忘了他……
  他原本就不需要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只要成了神,无心无欲,就再不会有恶质的烦恼,再不会有人践踏他的尊严。
  凌宇死死压制住冽炎,直直望进对方无比浓烈的眸里,掐住下巴的指端发白,“我不会让你成神的,而且你也休想”
  体内如此混乱的气流冲冲击,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男人孤注一掷,企图打倒他。
  冽炎的身体状况,凌宇比他还清楚。早在一百年前他逆天产子失败后便落下了隐疾,双腿之伤只是表面,真正严重的是内里。
  功力,血肉,甚至精魂都被钳制在胎儿周围,能够自由使用的只有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魔力。那魔力虽纯正,却与他身体相斥,或者换句说,那些魔力有自我意识,妄想重塑冽炎身躯。
  若在他全盛状态,大不了真的成神,但问题在于,冽炎本身的魔力被胎儿所困,那些外来魔力缺乏压制,便如脱了疆的野马,恣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如果没有他一直护着,这人只怕早被反噬之力折磨得苦不堪言。
  冽炎终日神情抑郁,凌宇看着心痛,昨夜一时高兴便助他将被胎儿困住的魔力抽回些许,但他万万没料到,这人竟……如此莫不急待……
  “都是为了离开我吗?”温柔地理开挡住他眼的额发,凌宇喜欢他那双眼,只有在那里面他才能看到细微的情绪波动,告诉他这不是一尊雕像,而是活生生的人。
  “为了离开我……不惜自残?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失败了,而且此时正生不如死!”指尖顺着颤抖的眼角滑到唇边,戏弄地玩弄,凌宇眯起眼,“求我,求我我便救你。”
  薄唇有不少齿印,深深陷进肉里,若凌宇撩开他衣袖,还能发现,整个手臂早已鲜血淋漓,那是在他来之前留下的印记。因为太痛,偏偏魔帝陛下太过尊贵,便连痛也只得无声无息。
  冽炎淡淡凝视他,眸里光亮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我觉得你杀了我会更加省事。”说完这话他已痉挛着依在墙边,被锁链束缚的双手捏得死紧,而那目光,依旧敌视,寒得让人难以生起将其暖热的愿望。
  “你明明有恃无恐,你笃定我绝不忍心杀你,”凌宇低下头,存心不去看他神情,他怕自己会心痛得立刻失去立场,“你知道我喜欢你的紧,既然你知道,为何要捉弄于我?”
  “捉弄?”冽炎晃晃脑袋,面前情景于他已极为模糊,很多事走马观花跑过,牵着手走过的长街,少年眉目如画,月光融融,湖上有轻舟微泛,歌姬赤着双脚,轻盈得像要飞到天上去。
  陪着他的是凌宇,却不是这个凌宇。
  “不是你,滚开,不是你……”
  在男人彻底昏迷之前吻上那唇,缠绵,不带暖意,唯留悲凉。
  解了衣襟,摸上身下冰凉的身体,凌宇时常怀疑,他和他的距离比横亘仙魔两界的冰河还要深沉,他能够触碰,却终是无力到达。
  漆黑的夜,风呼呼刮过。
  不带丝毫怜惜的进入,涌出鲜血与泪痕,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得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才是好的。
  “放开我,放开我,凌宇,不要让我恨你……”疯了般跳起又被用力压下,视线里皆是血红,红的,比下邪血色的大地还要凄厉,冽炎伸出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推阻,“我一定会恨你……一定会……”
  其实,他只是受不了凌宇和辛慕天的纠缠,一直以来,那些埋怨积压在心底,不代表不存在。
  每每想起,都仿佛被冒犯了般,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却是自掘坟墓,还附带竖起墓碑,供他嘲笑。
  口里有腥甜的味道,这张吻着自己的唇也吻过其他男人,甚至,甚至,连那种肮脏的地方……进入过别人再进入自己……
  肿胀的利器像把刀般在身下翻搅,什么痛都麻木了,只有混乱的节奏重重击打在胸口,四周都是锐利的齿尖,将一切碾作尘埃……
  高高扬起脖颈,瞳孔绝望地放大……泣血似的伤,却连恨都无力,他该去恨谁?凌宇?他为他雌伏,为他男身受孕……恨?那不是笑话吗?
  自己?是了,都是自己……全是自己的错……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委屈?”眼角滴落凉凉的东西,凌宇有些惶恐,他赶紧伸手擦掉,蛮横抽 插,碎裂成渣,不过是想掩饰已经无处隐形的狼狈。
  力量从结合的部位不断涌入,之前失控的魔力被引到胎儿附近,渐渐安稳,可是冽炎却觉得,有什么更加汹涌的东西,咆哮着要将他淹没。
  “我救了你,你自要用身体来还我,”凌宇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两巴掌,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我跟汐墨不一样,就算得不到你人……就算真的如此……那我也要把你锁在这里!”
  就着结合的姿势将人翻过来,他能闻到厉血混合着精 液的味道,呛人的气息逼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明明痛的是他,是我在凌 辱他……可是,要把自己击垮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胸口破了个洞,夜风欢呼着往里面灌,他能听见那些尖细的声音,是他极为钟爱的节奏。
  双刃的剑,指着别人,伤着的却是自己……
  繁星点点,嵌在丝绒般的夜空,无比美丽。
  仙界的夜晚,宁静,优雅,没有狂风骤雨,亦没有电闪雷鸣。
  冽炎将手挡在额前,他什么也不要看,什么也不要想。
  最原始的交 合,洪荒似瑰丽的色泽,伴着哗哗作响的链之冰魂——
  肉 体摩擦的声音越演越烈,冰冷的呼吸和着滚烫的器具,锋利地切割彼此,互相折磨,燃烧成灰后,是否还能相依相伴?
  依稀看到他的眼,蒙着白雾,隐藏着波涛与怒火,像是醉生梦死前,最后一场祭奠。冽炎轻挑地笑了两声,被死命折腾的地方一阵阵收缩,容纳着吞 吐着世间最最肮脏的东西。
  残虐的夜,无端漫长……
  清晨,凌宇慢慢醒过来,身体凉得没有任何知觉,身边的人趴伏在床边狂吐,空荡荡的肠胃吐出的尽是酸水,但他吐得撕心裂肺,一声一声像要把肠子搅碎。
  被褥之上斑驳的血迹,锥心刺骨般痛苦,但最痛的也不及那人冷漠的侧脸,淬着精光,似盐洒在伤口。
  唤进童子端来水盆,亲自伺候他洗漱一通,取了锁链,将人抱向屋外的浴池。
  许是彻底乏力,男人闭上眼任他处置,身上那些红的青的紫的,控诉着昨夜残暴的对待。凌宇暗暗攒紧拳,不发一言。手指将穴 口撑开,怀中人忍不住战栗了下,浑浊的污液立刻涌出,染污了一池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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