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山
天高云淡，山青水绿，好一派南国风光。
这里可以遥望山地平川和影影绰绰的建筑群。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切都神秘莫测。
魏巨兵很久没有上山来了。他不知道在这里空气是那样的清新，景色是那样的迷人，阳光是那样的美好。他站在高高的岩石上遥望，心旷神怡。
身边的张清婷，亭亭玉立，浑身充满青春气息。她的脸泛出一种粉红的光彩。长发被调皮的风抚弄着，飘起一抹流云，更显得楚楚动人。她当然高兴万分。她可以把魏巨兵调上山来，由她独个儿陪着，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
在公司里，整天同电脑电话打交道，连见一眼都不容易。对于魏总常常投来的亲热的目光，她只能抿嘴一笑，或者用传神的目光和他对话。年龄的差异并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互相吸引。吸引便是魔力，吸引便是缘分，吸引便是爱的代名词。这是她创造出来的定义，或者是悟出来的哲理。魏总的吸引力是什么？她说不清楚，只觉得这种男子汉是力和成功的象征，是人生的可靠依托。自己的吸引力是什么？她当然心中有数。在整个公司，有几个张清婷？论学历，硕士研究生毕业；论品貌，无可挑剔；论工作能力，上下公认女中强者。这就是吸引力——一种足以使一大批男子倾倒的吸引力。容名之在暗里窥伺，她知道，但她不动心——年龄虽然合适，但生活根基不厚，难以依托——白面书生，很难稳坐泰山。魏总在明里喜欢她，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至于还有许多电话约会，纸条传情，更是家常便饭。
“魏总，我俩站在最高位置了。”张清婷说。
“高处不胜寒”。魏巨兵说，“你不觉得风很大吗？”
“树大招风嘛。魏总，你是‘摩天人’。”张清婷借用了翟美美报告文学上的语言，笑着说。
这话中听。他最喜欢翟美美这一比喻。
“魏总，你冷吗？”明明阳光灿烂，清婷却问冷不冷。
“你觉得冷吗？”魏巨兵反问道。
“风太大，我受不了。”清婷说。她穿得单薄。
“你过来吧，靠近我会暖和些。”魏巨兵说。
张清婷受宠若惊，巴不得能听到这句话。她靠在魏巨兵的怀里。
魏巨兵搂着她，感到有一股暖流在心底涌动。
风从远天吹来，在他们的身上舔着，发出呼呼的叫声。
世界很辽阔，无边无涯。两人站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山岩上，有远离世尘的超脱感。
无言。他们拥抱着，成了南天一柱。
天、地、人合一——一个神秘的世界。
而在此刻，贺丽雅却独自趴在床上哭泣。她已哭了一个小时了。自从尔娟生气走掉，她就感到天塌了一半。最后一点乐趣也没有了——尔娟，你太任性，听不得妈半句话。尔娟，你就不体谅妈妈的心意么？你忍心让妈妈一个人呆在家里么？
她觉得一阵阵冷气在袭击着心房。她在打颤。窗外，阳光很好。为什么寒气袭人？这套房很大，坐北向南，走廊上的风呼呼地响。窗敞开着，吹进的风掠过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已有许多白如霜雪。而她很少得到爱人的抚摸——她像被人抛在荒野里，不知东南西北。
屋里的风是凉的。贺丽雅的血也渐渐冷却。
白云山顶的风已经开始热了起来。魏巨兵搂着张清婷，暖流在两者的肉体中流动。
贺丽雅趴在床上，泪水把床垫儿打湿了一大片。她不顾这些，任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滴落。
张清婷在魏巨兵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她觉得这里是静谧神奇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