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保总监伸手拦住了抱着纸箱想离开的朱安妮和宋子琪，似乎他在示意手下对她们的东西详加检查。朱安妮显然很不愿意，很快就开始了相互间推搡，宋子琪则是拿出手机，看样子似乎要打电话报警。
我见状打开门走了出去。“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高声问道。
“总裁，我们安保部在执行董事会的命令。朱安妮和宋子琪二位小姐的物品必须要经过检查才能放行。”安保总监一脸严肃但是却很谦卑地对我说道，“她们二位的级别都可以接触到密级很高的文件，所以我们必须小心。”
我一边点头一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杰森，只见他会意地向我点了点头。那是个明确的信号，就是告诉我他已经拷贝了朱安妮和宋子琪电脑里所有的文件；同时他也在暗示我，在刚才的会议结束之前，没有任何人进过总裁办公室。
“行了，放她们走吧。”我把手一挥说道。
“但是，康总，董事会的命令。”安保总监有点为难地说道，“您这样让我有点难做。”
我看了看一脸沮丧的朱安妮然后说道：“朱总和宋小姐我还是了解的，不是那种背后做龌龊事情的卑鄙小人，何况她们两个都和我们签有相关的同行竞业条例和保密守则，有效期是一年，我也让法务部的同事跟进了，所以这边你不要担心，有问题自有法务部的同事出面，董事会那边我会去解释。”
我一语双关地解决了问题：既让朱安妮和宋子琪保全了脸面，同时又郑重警告她们不要乱说话。朱安妮明显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她在走进电梯之前忽然恶狠狠地高声说道：
“康俊，这次是你赢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完，我会回来的。”
我站在朱安妮的那间总裁办公室里，看着这里面的一切。真是物是人非世事难料，意气风发的朱安妮也绝难料想自己有天会被扫地出门，而且走的是如此狼狈。我走到那张大班椅前慢慢坐了下去，这种感觉真是舒服啊，怪不得这么多人想做总裁，确实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杰森推开门闯了进来。可能是没有想到我在这里的缘故，他面露尴尬地说：“总裁，朱安妮和宋子琪的电脑已经由网络安全部的同事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他们的U盘密钥也在这里，确认没有被复制过。您看您是否要搬过来办公，毕竟现在您是代理总裁。”
我闭着眼睛靠在大班椅的椅背上，好半天才慢慢说道：“通知行政部，把这间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扔了，能卖的卖，不能卖的送人，再不行劈了当柴火烧。还有把这间办公室给我改成文件库，这里不能再让人用了。”说着我叹了口气起身向门外走去。
杰森紧跟在我后面轻声问道：“恕我多嘴，总裁，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扭脸看了看杰森，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晦气。”
肖海洋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就推门走了进来，我整个人正埋在办公椅里，两腿跷在办公桌上。看到我这副样子肖海洋不禁感到一丝好笑，他走到我对面坐下然后把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扔给了我。
“阿俊，你现在也是CMG的代理总裁了，怎么如此无精打采的？要是让董事会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那可怎么得了？”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我的鞋子，“我的总裁，把你的腿放下去吧，这样成何体统？”
我懒洋洋地说道：“什么总裁不总裁的，说清楚，我现在只是个代理总裁，别弄的别人觉得我很想上位一样。”我打了哈欠接着说道：“这个位置说实话真不好坐，谁想坐就来坐吧，皇帝轮流坐，这样才有意思。”
肖海洋苦笑着摇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就是你接掌总裁最好的时候。阿俊，这个机会你可得把握住，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说着他就指了指扔在我怀里的文件夹说道：“这是我刚拿到的有关Y秀一些新的数据分析，你看看吧。乐美师上线以来，我们的关注度一天都会三变，你现在上网看看，那帮选手的亲友团整天在微博和博客上和乐美师大闹，真精彩，你真得去看看。”
我百无聊赖地翻着新的数据分析图，那条不断上升的曲线让我的心情再次大好。自从乐美师上线以来，我们每天都能从运营商那边分到大笔的短信分红。叶常明也夸奖我脑子灵活。我曾经私下盘算过，这趟秀选下来，我们的腰包都会是鼓鼓的。
“对了，有件事情我得和你通个气。”肖海洋边说边转身看了看外面，“现在十八个选手里有个选手，他父亲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想让我们照顾他儿子一下。”
我眉毛一扬有点吃惊：“什么人？什么来头？”
“他儿子叫莫伟杰，是个颇有实力的选手，我看过他从海选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录像，不出意外的话能进前十强。”
我有点不解地问道：“儿子都有进前十强的实力了，那他老爸还担心什么？选秀这种事情最好就是靠自己的真实实力，这样的话对他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问题是他老爸不是想买个大保险吗？”肖海洋往前面探了探身子，“人家可是说了，愿意出钱买个好位置，而且任由我们开价。”说着他使了个神秘兮兮的眼神：“这意思你懂了没有，里面的油水我估计不会少。”
我把腿从办公桌上拿了下来继而坐直了身子。肖海洋所传达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这个叫莫伟杰的选手他的父亲是一个大金主，想通过内部运作的方式保证他的儿子拿个好名次。
“他觉得这样做值得吗？”我有点不解地问，“据我所知，很多家长都觉得把钱花在这上头还不如扔进水里面听声响来的痛快！”
肖海洋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你我就别管了。他疼自己的儿子舍得花钱外加愿意花这个钱，再说了我们不也是求财吗？现在这么一大笔财送上门，我觉得没有不收的道理。阿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这个莫伟杰的父亲你认识还是怎么着？他怎么找到你的？”
肖海洋看我很认真的样子于是他也很认真地说道：“阿俊，你是琥珀里的蚊子吗？堂堂地产大亨莫氏集团你都不知道吗？这座城市里将近三分之一的楼盘都是这个集团开发的。你说这样的人我们干吗不和他合作呢？近点说，我们可以挣笔钱，往远了说，他儿子要是这次在Y秀中有个好名次，那以后也就是我们CMG的艺人了。到时候资金方面我们还用发愁吗？”
我默默地在心中掂量着肖海洋的这番分析，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几分道理。
“要说这种事情在娱乐圈也常见，香港那边不也有很多歌手都是富二代吗？”我平静地说道，“不过海洋，现在乐美师上线以后外界对我们Y秀的关注度史无前例。莫伟杰这件事情我们如果要真的想做了那就得小心。还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旦我们接了这笔银子那就得保证他能上位。但是现在这种局面你有绝对的把握不出问题吗？”
肖海洋嘟着嘴听我说完，然后他说道：“你的担心和考量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毕竟我们是主办方，运作一些事情不是不可能。当然一旦您决定接这笔财，那我们就得好好商量一个步骤，保证在外面看来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根中南海点上火，继而又给了肖海洋一根。“那我很想知道，这位财大气粗的莫大亨准备出多少银子？你心里有个数没有？”
肖海洋吸了一口中南海道：“他的助理已跟我联系了一次，说是愿意出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两个手指。
我见状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二十万？二十万就想要个前几强的名额，这可能吗？”
肖海洋见状急忙说道：“阿俊，你别急啊，人家毕竟不是圈里的人，不了解行情嘛。别说他，就是我现在还弄不清这个行情呢。要不，你说个数字，我去和他谈，保证你满意就是了。”
我起身在办公室慢慢地踱着步，心里面在仔细地盘算这笔买卖的可行性和安全性；同时也要算算打点各个方面人手的费用。
“你跟他说六十万搞定，谈高出来的部分就归你和你的团队了。”我狡黠地一笑道，“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不容易，彼此理解就行了。”
肖海洋重重地拍拍我的肩膀：“老哥，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