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范雪儿今天的打扮很特别，是一身淡紫色的旗袍外罩一件半身皮袄。看来杨达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身打扮尤其是旗袍把范雪儿周身的优点都展露无疑，尤其是她那诱人曲线，在旗袍恰到好处地包裹下凹凸有致。范雪儿微笑着向娱记们打招呼；而我的手则是试探性地从她的臀部上轻轻地擦过，最后落在了她的腰肢上。雪儿的身体很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丝毫的抗拒或是不安。
她并不反感我的这一暗示性动作；换而言之，她并不反感我这个人。
等记者的一阵如轰炸般的镁光灯闪过，我牵着范雪儿的手走到签字墙边用礼仪小姐递过的水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我们的名字，而后又轻轻地引导着她走进了大厅中央的屏幕前面。我看着范雪儿那副大牌明星的样子不禁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有意思，因为就在几个月前，她还只是一个穿着牛仔裤背着超A版LV包逛街的小女孩，但是几个月以后的今天，范雪儿已经俨然是个有着国际范儿的明星了。
“你的气质真棒，今天就看你表现了。”我头也不动地对她轻声说道。这是我的绝活，有点武侠小说里所谓“腹语”的感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看出我在说话。
范雪儿没有回答我只是更加用力地挽着我的胳膊，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手有些许地颤抖。为了安慰她的不安，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一次范雪儿轻轻地扭过脸来看着我微笑了一下，那眼神里充满着感激和理解。
就在我和范雪儿眉目传情的当口，陈少祖挽着女二号陈思思走上了红地毯。自从陈思思在我和伊娃的重压之下和我们CMG续约以后就一直处于被我们雪藏的状态，后来她还是走了叶常明的路子才搏了出位，得到了这部戏女二号的位置。今天的陈思思看上去是格外的意气风发，一身定制的高档礼服再加上手上硕大的钻戒，在闪光灯下确实风光无限，大有盖过女一号范雪儿的势头。
“不是让你关照陈思思不戴带这种大钻戒吗？”我对站在身边的杰森说道，“今天的主角是雪儿，她来出什么风头？真是的，她还嫌自己不够多事啊？”
杰森用手遮住嘴轻咳了一下说道：“老板，这女人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说了哪管用啊？再说这次我们是力捧雪儿这个新人，她心里不免有点不平，外加又被我们雪藏了那么久，所以还不借着这个机会出出风头？”
说话间，陈少祖挽着陈思思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我结束了和杰森的窃窃私语转而和雪儿一起向他们微笑了一下，然后杰森招呼所有演职人员一起拍全家福。记者们其实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他们一股脑地冲了过来，我和张天宇还有朱安妮站在了中间，范雪儿陈少祖和陈思思还有其他的演职人员围绕在我们身旁，大家一起经历一番长枪短炮的密集式轰炸。我边拍照边慢慢地环顾四周，因为我总觉得似乎少了谁一样，看了半天我才想起是不见了新来的空降高管，肖海洋，
几个娱记建议男一号和女一号还有女二号一起拍几张照片，我趁势从人群里撤了出来，这时候才发现肖海洋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穿着黑色的礼服，没有戴领结，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意地敞开着，胸口别着迎宾小姐给他的鲜花。
“海洋，你在这里啊，怎么不过去拍几张照片呢？”我招呼他道。
肖海洋递给我一杯香槟，又和我轻轻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方才开口说道：“这种抛头露面出风头的场合不适合我，还是留给你们吧。”说着他轻轻地努了一下嘴说道：“这个就是我们CMG娱乐今年力捧的新人范雪儿对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范如果曾经深爱雪儿他们三个正在摆着姿势让娱记们拍照片，两个女孩各自站在陈少祖的一边尽显媚态，引得娱记们一声声地赞叹。
“是啊，一个很单纯的女孩，所以我才下定决心由她出演张大导演的《倾国倾城》，可以这么说，我所有的筹码都下在她的身上了，成败在此一举。”
肖海洋又喝了一口香槟才淡淡地说道：“娱乐圈有几个是单纯的？不都是尔虞我诈，或许她现在还比较清纯，那是因为她还没真正意义上接触这个圈子，过段时间怕就不会是这样了！”说着他向娱记那边使了个颜色，“你看，我还没说完就发生了。”
我端着酒杯扭脸看了过去，那边两个女主角已经站在了一起让娱记拍照。陈思思猛然间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吊带装，一身的春光瞬间暴露在外。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娱记们的极大骚动，长枪短炮刹那间就直奔陈思思而去，外加她手上那枚硕大的钻戒，整个场面一下子变成了陈思思一个人的天下。
“你的得意门生似乎遇到挑战了，”肖海洋说道，“这个陈思思是个刺头啊，范雪儿这个雏儿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场面啊！”
我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心里暗骂陈思思不是个东西，但是与此同时却又为难地看着范雪儿。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离开她身边了，现在弄得我就是想去救场也不成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范雪儿并没有乱了阵脚，只见她从容地解下披肩转身给陈思思罩住了上身，而且透过别在她们身上的无线话筒还能听见范雪儿笑吟吟地说道：“思思，这里温度低，小心身体。”那语气完全是自家姐妹的感觉。因为事发突然，外加范雪儿给陈思思罩上披肩之后又用手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陈思思就是想拒绝也不行了。一下子形势大变，身着淡紫色旗袍的范雪儿顿时魅力四射，娱记的镁光灯顿时奔她而去。
陈思思的脸上现出一丝的恼怒，但是大事当前却也不敢太流露出来；范雪儿一只手搂着陈思思，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胸前，任由娱记拍照。忽然，范雪儿放下了搁在胸前的那只手，一枚做工极其精细的蓝钻石胸针刹那间出现在了娱记们的眼前。
“雪儿，这个是不是迪尔国际今年的最新款限量版胸针啊？”一个年轻的男娱记问道。
“是啊，雪儿，这么漂亮的钻石胸针是谁送给你的啊？”一个女娱记急忙接话道，“是不是迪尔国际送给你作为签约你做他们代言人的见面礼啊？”
“雪儿回应一下啊？”其他的娱记七嘴八舌地问道。
范雪儿面对一群人的狂轰滥炸并没有惊慌，相反她脸上的笑容更浓更专业化了。我转身对肖海洋说道：“你看见了，这种场面她已经学会应对自如了，我这个师傅可以慢慢退休了。”
肖海洋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电影还没开拍，女一号和女二号就有了矛盾，接下去不更有好戏看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过去和朱总打个招呼。”我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视线并没有离开范雪儿，难道真如肖海洋所言，雪儿最后也会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给彻底染色吗？我在心里暗暗地问着自己。
虽然我不希望答案是那样，不过我自己也清楚这种事情是难免的。
那边导演张天宇以及男女一号和二号都已经落座，记者招待会也正式开始。我对下面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就从冷餐桌上取过一个蛋挞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见伊娃远远地向我走来。
“出什么事了？”看到伊娃有点气喘吁吁地在我面前站定，我眉毛一扬轻声问道。
“我和杰森分头去查了一下这个肖海洋的底细，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些情况以外，我还有一个发现。”伊娃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和朱安妮说笑的肖海洋，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圈里好几家公司每个月都会拿一笔特别经费给肖海洋的团队，具体经手人就是他的助理潘伟豪。”
我闻言浑身一震，赶忙问道：“特别经费？什么性质的特别经费？”
“具体的内容还不知道，只知道是以咨询费的名义直接打到一个设在瑞士的银行户头。”伊娃的声音愈发的低了下去，“包括国盛和华天娱乐在内都是这样做的，而且时间不短，其中华天娱乐的具体经办人是欧总，国盛那边则是陈素娟。”
“咨询费？”我喃喃自语道，脑子里似乎对那天肖海洋和陈素娟碰头的事情有了一点头绪，但是心中却在同时盘算着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咨询业务使得圈子里几家大公司都来参与献金呢？“消息可靠吗？你从哪个渠道查到的？”
伊娃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渠道绝对可靠，是欧总身边的会计师亲口对我说的。而且，”伊娃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而且我们CMG似乎也给他的团队支付过类似的费用，数目还不小！”
我看着伊娃的脸蛋没有说话，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如果连CMG都给这个肖海洋支付咨询费的话，那这个事情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了，其中必定牵扯很大的一张网络。我把喝干的酒杯放在了桌上，对伊娃使了个眼色，她心知肚明地跟着我走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因为记者招待会正在热烈地进行中，这里除了几个保安之外没有旁人。我抽出一根烟点上了火然后对伊娃说道：
“接着说，详细点。”
伊娃拢了一下被风吹得有点散乱的头发继而说了起来，从她的叙述中我也慢慢地勾勒出了事情的大致情景：前面半段和肖海洋的先前口述是一致的，他原本是在一家美资投资公司工作，担任私募股权基金的普通合伙人，而我们的老板叶常明正是这私募支基金的高级客户之一。肖海洋精于投资业务，所以把这支私募基金打理得有声有色，不出三年就在金融市场上做的风生水起。
我边听边和记忆中在新天地听到的肖海洋的自我叙述进行比照，试图找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然后事实证明我失败了，除了更加细节化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伊娃叙述的后半段对于我而言却是耳目一新。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肖海洋在他金融事业最鼎盛的时候忽然宣布解散他所管理的私募股权基金，继而又从这家投资公司辞职。在沉寂了半年之后，他成立了一家咨询公司，名叫喝彩公关公司。”伊娃轻轻地用手在面前摆了几下，我见状把烟头熄灭扔进了废物箱里。她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喝彩公关公司的构成和其他同类公关公司是完全一样的，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家喝彩公关的业务情况你摸熟了没有？”我问道。
“奇怪的就在这里。”说着伊娃又拢了一下头发。今天的风有点大，她的头发不时地被风吹散，“网络上没有任何关于这家公司的报道和资料，连它的公司网站我都没有找到，114那边也没有他们登记的电话，最后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查到它的办公地点。”说着她取出了一张纸片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这是一栋坐落在市中心的写字楼，我曾经去过那里，记忆之中是一座租金很高的高档写字楼，很多世界五百强的公司都在那里。
“这个地方你亲自去过没有？”我急忙问道。
“去了，但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这家公司的存在。我问了大厦的物业，他们也说没有这家公司进驻过。”伊娃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很特别的发现？”
“老板你猜的很对，就在我以为自己弄错的时候，我无意中撞见了一个人，也正是这个人的出现让我相信这家公司在这栋大厦里肯定存在着什么关联公司，只是换了一下名牌而已。”伊娃说道。
“说说看。”我目无表情地说道。
“我跟着这个人上到十二楼，他进了一家叫先达的财务公司，所以我判定这家先达财务公司应该就是喝彩公关的关联公司。”伊娃得意地说道。
“这个人是谁？”我很奇怪地问道。
伊娃顿了一下而后慢慢说道：“我们CMG的总裁朱安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