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么了，这位女DJ难道不是人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我调侃道，“在我心目中，她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捕捉到她的弱点我就有把握攻克她。”
“不是的，总监，我不是这个意思。”伊娃正色说道，“我也花了很大的气力去调查她，她叫高云，是海海的搭档，两个人一起主持这个音乐风云会栏目，但是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殊偏好，她和海海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眉毛一挑问道：“怎么个不一样？”
“海海好色好玩，但是高云就是家和单位的两点一线，除此以外几乎不去任何娱乐场所，也没见她有什么特别的消费，所以怎么对付她，我一时也没了主意。”伊娃有点抱歉外加失望地说道，“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无欲则刚的金刚不坏之身。”
“她结婚没有？”我问道，在看到伊娃摇头以后，我接着问道：“有男朋友吗？”
伊娃闻言从文件夹里取过一张照片递给我说道：“这就是她男友，比她大两岁，在美国读书，生物化学的博士，普林斯顿大学全额奖学金。”
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感觉就是一股子的书卷气。看完以后我把照片还给了伊娃：“想不到像高云这种职业女性竟然会喜欢这样学院派的男人。”我说着笑了摇摇头：“没事，等我们和他们吃饭的时候具体看情况吧，对了，礼物你带了吗？”
伊娃点头道：“放心总监，都带了，大件在车后备箱里，小件我随身带着。”说着她又查看了一眼提包：“对了老板，这两个人的红包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啊，你说个数字，我到了酒店就去洗手间收拾一下。”
“这个问题再说吧，钱嘛，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兴趣。”说着我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这样的女人就像长着刺的玫瑰，很是稀有啊。”
正在开车的杰森笑着回头道：“总监，你现在的口味变了，我们CMG艺员班可以说是美女如云，平时也没见你对谁有个兴趣的。怎么今天对这种冷冰冰的女人感兴趣了？”
我大手一挥：“算了吧，不说这些了。”
“对了，老板。”伊娃插话道，“卷毛狗那里派人传话来，说是希望能由经纪部的方婕做陈思思的经纪人，看看你的态度。”
我闻言点上了一根烟并随手摇下了车窗说道：“这种事情应该让卷毛狗去找晓柔，她是经纪部直属经理，干吗问我。”
“很明显，卷毛狗知道余晓柔经理不好打交道，所以想通过你给晓柔施加一点压力吧。据我所知这个方婕是卷毛狗那边的人，平时就是她把经纪部的消息传给卷毛狗的助理宋子琪的。”
“哼，”我很轻蔑地笑了一声，“不是什么新鲜招数，公司政治而已。伊娃，你带话给余晓柔，就说是我的意思，陈思思绝对不能放出去。卷毛狗那边要是敢来要人或是指名道姓让谁做陈思思经纪人的话，给我顶回去，强硬地顶回去。别给她留一点面子。给朱安妮这种人留面子就是扇自己的耳光子。”
二十分钟以后，我和伊娃还有杰森一起走进了俏江南的包房。只见两位DJ海海和高云已经落座，看到我们走进来他们两个一起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二位，我迟到了，让二位久等了。”我很抱歉地和两位握手，“临时有个会议，路上又比较堵，所以来迟了。”
“没事，我们也是刚到。”高云微笑着说道，“再说能和CMG的执行总监吃饭，是我们两个人无上的荣幸，您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了。”
海海见状也不无恭维地说道：“是啊，Alex，纵横娱乐圈和时尚界的教父级人物，我今天能和您一起吃饭也算是一睹天颜啊！”
“哈哈，纵横娱乐圈和时尚界的教父，我喜欢这个称呼。”我扭脸看了一眼正在点菜的伊娃，“伊娃，多点点这里的拿手菜，我要和二位好好聚一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知道已经到了说正题的时候了，于是我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我们CMG这次有两位新歌手出了唱片，新人嘛，得需要二位多帮忙打榜了，不然他们猴子年马月才能有出头之日啊？”
海海喝了一口茅台说道：“好说好说，打榜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我们都是圈内的人，彼此心里都明白，相互帮助嘛！”说着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高云。尽管这个眼神很淡也很快就消失了，但是我立刻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眼神告诉我，这个高云其实才是打榜这类事情的最后拍板人。
“对了，我听说今天中午江子珊去你们《无所不在》首映式踢场，最后却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看来教父就是教父，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高云说着舀了一勺子汤喝了一口，“不过，最近打榜的事情不是很好弄，网络上关于这一类事情的黑幕也有所曝光，广电总局一直都很注意这一块。所以很抱歉，这次你们CMG新人出唱片的事情只怕我们两个是爱莫能助。”
几乎在同一时刻，杰森和海海的脸上都现出了吃惊的表情，两个人似乎都想说些什么；也就在同一时刻，我和高云在桌子下面都分别踢了杰森和海海一脚。这种不可言状的肢体语言在职场中是再常见不过了。
“事情是难做了一点，但是高小姐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伊娃轻言细语地说道，“就说当年那个什么天王级别的歌手叶涵，如果不是高小姐给面子帮她打榜，她怎么可能会在后来的年度音乐风云会上拿那个什么年度白金唱片大奖呢？”
高云微笑了一下，但是继而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所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打榜花不了什么时间和精力，同时也没什么风险；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网上那些关于娱乐圈的负面报道有多少你们也知道！而且现在我们上面有些高层也想从打榜里面分一杯羹，总之，事情不好做，做人也很难啊。”
伊娃和杰森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杰森说道：“二位的难处我们也知道，要是打榜这事情那么简单我们又何必劳驾二位高人呢？”杰森话音刚落，伊娃就从手袋里拿出了两个很精致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海海和高云的面前。
海海伸手就要去取这两个信封，但是猛然间他的手又缩了回去。我知道肯定是高云在桌子下面又给了海海暗号。“CMG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打榜这事情现在真的是诸多限制，我们也是给公家打工的，方方面面都要打理，什么导播啦，主任啦，只要一个环节疏忽了，那就一切都玩完了，真的不好意思。”
说着高云狠狠地瞪了海海一眼，那眼神分明是一种警告。伊娃见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她也看向我表示求助。
我不动声色地取出了一根烟点上，吸了几口以后慢悠悠地说道：“二位的难处我都知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只是以前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二位而已。其实打榜一直是娱乐圈的潜规则，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完我示意了一下伊娃，她又从手袋里取出两个同样精美的信封放在桌上推到了他们面前。“二位不要客气，这点钱拿去买杯茶喝，以后还会有有求于二位的地方。”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前我们的合作很愉快，这点我们之间很清楚，除了我们在座的几位没有别的人知道，以后也不会。”
刚才还很犀利的高云忽然沉默了起来，我想她是听明白我话中的威胁了。对于他们这样的DJ而言，替人打榜是很常见的事情，刚才她说那么多也不过是想坐地起价，待价而沽罢了。现在好话坏话都说明白了，她高云要是再拒绝，就实在有点不识抬举了。
高云笑了一下而后对海海使了一个眼神，海海一脸坏笑地伸手把桌上的四个信封都给拢了过去。“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我保证你们的新人今年音乐榜的成绩呱呱叫。”海海边拿钱边说道，“康总监就是大方，我们做事也不会小气的，您放心，放心。”
我狡黠地笑了一下：“那就依靠二位了，要是我们的艺人能在今年的音乐风云际会上拿到奖项的话，我就亲自带他们来感谢你们。”
忽然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我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了外面，“是我，什么事情？”
电话耳机里传来余晓柔焦急的声音：“总监，出了个大麻烦，得您来亲自指挥。”
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什么事情？”
“十分钟之前，我们CMG旗下的艺员孟非在酒店和一个已婚女人开房，不知道人家的老公怎么知道了，带人打到酒店去了，现在一群人已经在警局了。大批的娱记收到消息现在都已经涌向了警局，我现在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余晓柔说道，“总监，孟非的身上现在有三项广告代言，他是我们打造的阳光男孩的代表，现在出了这码事情，该怎么处理还得您明示。”
“操”我一下子骂出声来，一个经过我的身边的服务生吓了一大跳。“你先过去，什么都不要说，先做安抚工作，在我来之前不要和任何人联系，待在警局别动，我还有一会，结束就过去。”
放下电话，我重重地捶了一下墙：“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