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墙壁上的污点 办事没得条理
“没啥子，请回吧！”余申回头说一声，悄声问一起下楼的小苗。“怎么看这位局长大人？”
“装腔作势，装模做样，大奸似忠。”
余申微笑着点点头，正要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越野车和站立在旁边的司机，径直走向汽车。
司机面孔呆板，也不说话，但是很规矩，默默地为他们打开车门，等他们上车后，关上车门，才坐到驾驶员位置上，开动了汽车。20分钟后，汽车停在了看守所门口，司机急忙下车，为他们开门。
一个民警满脸笑容地跑到车边，立正敬礼，说：“报告余处长，县看守所所长周全文请求指导。”
“消息满灵通的嘛！”小苗疑惑地看着他说。
“刚刚接到局长电话。”
小苗没有接话，转身对发动汽车的司机说：“谢谢你。”
司机好像没听见，开车疾驰而去。
“怎么像个机器人？”小苗自言自语地说。
“你该送他一条烟。没他，咱们得走到啥子时候？”
“是啊！一个在城那边的半山腰上，一个在城这边头上，足有20华里……”
“好啦！”余申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转身对周全文说：“老周，你带我们进去后，就回避一下，派其他领导来。”
“是！”周全文立即收敛了浮在脸上的笑容，带领他们进入看守所后，喝令警卫人员，“关门！”
余申站住原地，以命令的口气说：“周全文，我们在这里等待你们的人陪同，快把他们叫来。”
“是！”周全文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懒洋洋地去了。
余申和小苗站在办公室门口观察这个看守所。
这是一个造型独特的看守所，正圆形的围墙分为两层，高度都在10米以上，中间相隔10米左右，撒着白灰，一只老鼠爬过都会留下痕迹；透过第二层围墙的大门往里边看，只见里边是几排平行的牢房；哨兵在第一层围墙的岗楼上站岗，公安人员的办公室在第一层围墙门口。
“稀罕！”小苗好奇地看着，“这是谁设计的？”
余申猜测着说：“国民党留下的旧监狱。”
“好像还早一些，应该属于文物。”
“的确是晚清后期的建筑，有人建议列为文物呢。”一个民警从办公室出来插话说，“我是这里的指导员王斌，受命陪同领导。”
“不是啥子领导。”余申没有和他握手，而是极为随便地拉上了他的手，一手拍着他的肩膀。“不必客气，劳驾带我们到夏天关押王婷的牢房看看。”
“是！”王斌一手拉着余申，一手冲着哨兵摇摆一下。
第二层围墙的铁栅栏自动开启了。王斌带领他们走进去，在监狱的另一端站住，手指一间空着的牢房说：“就是这间。”
余申笑问：“没错？”
“不会错的。”王斌严肃地说，“当时就关了她一个。”
“啊！”小苗记录着，发出一声惊叫。她已经敏锐地看出了问题：在犯罪嫌疑人一个没有的情况下，把一个年轻女人安排在距岗楼和办公室最远处，本身就暴露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余申不满地皱皱眉头，说：“喊叫啥子？这是关押待审犯罪嫌疑人的地方，犯罪嫌疑人一旦被判决就要到正式监狱服刑，平日关人少有啥子稀罕？惩罚你一次，跟我跑着，看看文物全貌。”
“是！”小苗意识到了余申的意思，看一眼手表，跟随余申急跑，4分钟后喘息着跟随他跑上了岗楼。
余申没有休息，对跟上来的指导员说：“能不能借您的办公室用用？”
指导员点点头，带领他们下了岗楼，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请他们坐下，拿暖瓶倒水。
“不急！”余申接过指导员手中的暖瓶，“我们自己喝，自己倒，麻烦您把王婷叫来。”
指导员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王婷被押了进来。她的美貌远远超过了时装模特，苗条的身材足有一米八，三围恰到好处，长发似黑色瀑布一般搭在肩头，脸色白中透红，弯弯的眉毛自然地罩在似乎没有眼白的两只大眼上，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城市美女缺乏的天然美，就连身上破旧的棉衣也让人看着顺眼。
余申进行了自我介绍，请她坐到办公桌对面讲述受污辱的经过。
王婷低头坐下了，回答他们的只是哭泣。
“哭啥子嘛！”小苗等了许旧，有些焦躁。“问你，你就说嘛。”
“有啥子说的？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证据呢？”
“啥子证据？我反抗着喊叫，大军同志都过去了。”
“哨兵过去了？”余申心里一震，觉得有了证人。“还记得那一天吗？”
“记得。”王婷说了一个时间。
“还有啥子证据？”
“谁留那种脏东西？”王婷又哭了起来。
余申和小苗商量了一下，说：“王婷，你回牢房再考虑一下，没得证据不好说清楚。”
“我早知道你们官官相护。”王婷愤怒地哭叫着，猛地往起一站，上身突然摇晃了一下。
“慢！”余申看到了这一细节，挥手请看守所的人出去，低声问王婷，“他们打你了？”
“打死我，我也要告。你们看！”王婷说着，撩起了上衣的一角，露出了肋骨间一道红红的线条。
小苗起身过去看看，回头对余申说：“怎么没破？”
“比破还要狠毒。这是用步枪子弹头划的，外边没伤，里边的肉和骨头已经分离……”
“对头！”王婷哭泣着说，“他就是这样说的，要把我的肋骨和肉全划开。”
“法西斯！”小苗愤怒地咆哮着，“这是谁干的。”
“除了周全文那个畜牲还有谁？”
“小苗，拿照相机取证。”余申铁青着脸吩咐，“王婷，你就在这里写他害你的经过。”
余申说完，起身出屋，叫过站在屋外较远处的指导员过来，说：“从现在起，我把王婷交给你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负法律责任。”
“是！”
“周全文在那里？”
“那个屋子。”
余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间屋子里往外弥散着烟雾，惊问：“失火了？”
“不急！”指导员微笑着说，“那是香烟的烟雾。”
“这么厉害？过去看看！”
余申和指导员悄悄过去，猛地推开了屋门，被劣质烟草燃烧后的烟雾呛得打起了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