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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裙带上位 平步青云乎?(1)

书籍名:《裙带当风》    作者:谢思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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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她帮助解决了旧情人的局长职务问题。陈雅芊昔日在书台县的旧情人名叫陈再春,是县交通局副局长。当初,陈雅芊就是和他偷情时,被老公捉奸在床的,她在书台县待不下去,才通过关系调到了荆都市交通局。书台县交通局长换了好几茬,陈再春为那点风流韵事,就一直还是个副局长,如今快五十岁了,他已经准备副局退休。

  自书台县一别后,陈雅芊和陈再春就断了往来,再也没有见过面。说真的,陈雅芊很喜欢他,这个男人毕竟还是给自己带来过快乐的。一个女人评价一个男人,要是说喜欢就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她还是恋旧情的,这些年,她一直留心着陈再春的消息。可惜,他那副局长就像木板上的钉子,稳得很,从没有挪过窝。

  陈雅芊动了恻隐之心,就主动帮他在柏安民面前说了句话。当然,她说了个谎,称陈再春是她一个小学同学的父亲。结果,不到三个月,书台县人事调整时,陈再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被任命为局长。

  天上不打雷、不下雨,突然凭空掉下一个局长帽子来,稳稳地戴在他的头上,陈再春乐得差点神经错乱。他当然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组织部门的领导才不会看你年纪大了,为革命事业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动了恻隐之心,给你一个局长干干。凭借多年丰富的官场阅历,陈再春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有贵人相助,于是就想方设法打听,终于得知是陈雅芊帮的忙。

  陈再春感激不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女人还一直记着她、暗暗地帮助他。于是,一个周末,他来到荆都市,专程感谢陈雅芊。

  那是一次有趣的见面,地点是在一间茶楼。陈再春和陈雅芊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面了,见面时,两人都不免感慨万千,陈雅芊甚至激动得泪水涟涟。由于保养得很好,陈雅芊变化倒是不大,陈再春则苍老了许多,两边的鬓发都白了不少。这年头,风流韵事根本就不算个事。可是,他陈再春就是由于这不算个事的事,在副职的位置压抑了十年,不迅速苍老才怪。

  两人喝着茶,不咸不淡地说着一些陈年琐事,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临走的时候,陈再春将装有现金的纸袋递给陈雅芊,眼圈红红地,深情地说:“雅芊,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这些年来还记得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自己去买套衣服吧。”

  陈雅芊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过,虽然柏安民一个月之中总要来几次,但和他在一起,她基本上都是应付,谈不上有多少快乐。她非常怀念过去和陈再春在一起的时光。见陈再春要走,陈雅芊急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再春,认识你我不后悔,这些年,我一直是单身,你不知道,一个单身女人的内心里是多么的苦。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你今晚留下来,陪陪我,我想和你重温旧梦。”

  听了陈雅芊的话,没想到,陈再春像触了电一般,立刻站了起来,将手猛地抽了回去,嘴里嘟哝道:“雅芊,忘记过去吧,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是被领导知道了那还了得!”

  陈雅芊真想狠狠给这个男人两个耳刮子,看来他是知道她和柏安民的关系的。陈雅芊突然对这个男人充满了鄙夷,说:“怎么了,领导睡过的女人你就不敢睡了么,你当年的胆量到哪里去了?”

  “雅芊,别……别这样,”陈再春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恋旧的人,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是不是怕到手的帽子又弄飞了?也是,等了十年,才等到了一个局长,假若我是一个男人,我也不想这大好的前程让一宵春梦给毁了,”陈雅芊咬牙切齿地说,“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这个局长当不成?”

  没想到,陈再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幸亏是在包厢里,没人看见。他哀求道:“雅芊,求求你了,原谅我吧,你就打死我,我也不敢到你那儿去,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了吧,求你别逼我了。”

  这是一个被权力彻底腐蚀了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没有了血性和脊柱,像一只专吃精品狗粮的宠物狗。陈雅芊最后瞥了一眼这个跪在眼前的昔日情人,叹了一口气,抓起纸袋,走了。

  她对这个男人所有美好的记忆在一瞬间灰飞烟灭。陈雅芊办的第二件事是给她的前夫谋了个书台县扶贫办主任职务。前夫名叫陈前军,是书台县一个偏僻小乡的党委书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陈前军先是做乡长,后接任书记,也是一干十多年。看着别的乡镇负责人一个个都是旱地拔葱的高手,接二连三地往县城里跳,可他陈前军就是一直不挪窝儿。

  和陈再春不同,陈前军是主动来找陈雅芊的。他听说前妻在市里当上了招商局局长,还听说她和市委一把手有些扯不断拎不清的关系,就来走她的门路,让她和书台县的县委书记打个招呼,能不能让他挪一下位置。

  见面的地点是上次陈雅芊和陈再春见面的同一家茶楼。看看眼前这个男人,胡子拉碴,一脸疲倦,身上的西服都皱巴巴的。陈雅芊想起当年他将自己捉奸在床时,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她的身上的情景,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轻蔑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年的你是多么威风啊,怎么现在突然想起了我这个小女子?”

  陈前军尴尬地笑了笑,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谈了,我们都有错,错来错去都是爱情惹的祸。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你发达了,风光了,也应该拉一把我这个受苦受难的人。”

  陈雅芊差一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多年不见,这个男人的嘴还是这么贫,自己当年就是喜欢他的幽默感才嫁给他的。那时,他天天待在那个鬼乡镇,让她夜夜独守空房,这才动了歪心思,和陈再春好上了。真要追究起来,错的是她自己,对一个男人来说,老婆红杏出墙,是莫大的耻辱,揍她一顿也是一时之气。

  陈雅芊也想调侃他一番,故意说道:“你作为一个男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出息,现在还来走前妻的门路,亏你想得到啊!”

  陈前军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以为我混不开吗?错了,我是遭受了爱情的打击才一蹶不振的,都是因为你,让我戴了绿帽子。你想啊,一个当官的,绿帽子稳稳地戴在头上,名声臭了,哪里还有官帽子再戴到你的头上,都是你耽误了我的大好前程。”陈雅芊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想想他说的有理,事实还真是这么回事,当下就答应替他活动活动。陈前军不久后就调到了书台县扶贫办担任主任。扶贫办管着全县的扶贫资金,他要给哪个扶贫就给哪个扶贫,油水丰厚得很。

  陈雅芊不声不响地为这两个和她有关的男人换了位置,而且都是炙手可热的位置,非常有成就感。

  当然,陈雅芊的所作所为,那些少数知道她过去的人还是明白的,他们看出规律来了,这个女人现在不简单了,本事通天,悄悄来找她门路的人也越来越多。

  柏安民将李非语叫到办公室,说:“非语同志,荆都的形势是一片大好啊。革命事业,关键在人,没有人干事不行,要把能干事的人放到重要岗位上。当前,像卫生、民政几个局的正副职春节前就要到龄了,要物色好人选,你是市委副书记,要先酝酿酝酿。”

  李非语说:“荆都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动干部了,干部不动,工作就没有活力,我回头和组织部门酝酿个名单,最后请柏书记定一下。”

  柏安民说:“荆都的政治生态总体是好的,是风清气正的,但不排除有少数人东蹦西蹿,一天到晚心思不用在工作上,拉关系、走门路倒是有一套,一定要把有政治素质的干部选上来,把能干事会干事的干部选上来。”

  李非语说:“有柏书记坐镇指挥,把握方向,那些跳梁小丑就是想动也不敢动的。”

  这次要调整的民政局长和卫生局长都是炙手可热的好位置,权重一方,油水丰厚。近年来,国家关注民生,民政局的政策性资金很多,而且每年都在增加;卫生局就更不用说了,医药采购,回扣惊人,下面的经济实体医院多,院长甚至医生护士想进步都要走局长的门路。

  关于干部选拔任用,按规定要经过民主推荐、考察、酝酿、讨论决定、任职等程序。但在实际操作中,发帽子的事,往往都是一把手说了算。李非语在接受了柏安民安排的物色两个局长人选的重大使命后,只是让组织部长放出风声,他自己则按兵不动。身在官场,这点常识他还是懂的。在他看来,柏安民心目中可能早就有了合适人选,他让李非语忙活一下无非是走走形式,说明他柏安民用人是民主的,是按规矩办事的。与其主动忙活做无用功,不如静等领导的下一步安排。

  官场上的人,一个个都是千里眼、顺风耳,上层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否则,错过了机遇,帽子戴到了别人头上,你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市卫生局长到龄要到二线,急坏了一小批人。当然,他们只能暗暗着急,暗暗地找路子,而不能过早暴露自己。过早暴露是心气浮躁的表现,也容易被人看做是跑官要官,搞不好狐狸没逮到还惹了一身骚。

  在这一小批打算问鼎高位的人当中,最急的一个人应该是卫生局副局长段大为。段大为早年医科大学毕业,从县卫生局到市卫生局,从普通科员一直干到副处,他熟悉卫生工作,方方面面的评价也还不错。段大为今年四十六岁,正是干事业的年龄,他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六年。

  天下的副职们,平生最恨的一个字就是“副”字。想那副职与正职看起来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其待遇、权力和实惠,却有天壤之别。副职没有人事权、没有财权、没有大事小事的拍板权,实际上就是正职的助手。说白了,就是个跑龙套的。这就像做手术一样,只有拿手术刀的医生才能收到红包,其他人只有跑腿陪着的份儿。你说这一把手马上就要到二线了,自己月月等天天等,好不容易就要把他老人家等下台去了,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会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可局长这个位置虽说不是万人瞩目,但也不是你想坐就坐得上的。发帽子的权力在市委一把手手心里攥着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得到。

  要当官,就要找门路。门路对了,就能顺利登堂入室;门路错了,自找碰壁血本无归。找哪个人的门路,什么时候找门路,都是一门大学问。一般情况下,直接找拥有决定权的那个人的门路,好是好,但在现实中往往行不通,人家位高权重,高不可攀,而且直接找他的人也很多,根本就轮不上你。这就要实行迂回战术,从小路或捷径直捣大本营,一样能成功。

  段大为早就知道陈雅芊和柏安民有一腿,美女左右政治,床榻影响政局,只要她肯为自己帮忙,那把握应该是很大的。但是,女人都是死要面子的,要是陈雅芊知道你段大为利用她和柏安民的情人关系来做文章,不仅不会为他帮忙,反而会大发雷霆,让他副局长都做不成。所以要走她的门路,要走得顺理成章,滴水不漏。

  段大为有一个女同学,叫殷晓苏,她和陈雅芊的关系很要好,经常一起逛街购物做美容,十分谈得来。为了接近陈雅芊,段大为主动要求分管卫生局的招商引资工作,这样,他就有了进一步接触陈雅芊的理由。

  一次,借口讨教招商知识,段大为请殷晓苏出面请陈局长吃顿饭,殷晓苏爽快地答应了。

  吃饭的地点在江南春大酒店,殷晓苏另外叫了几个女性陪客,都是和陈雅芊很熟识的朋友。女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总有着扯不完的话题,倒把段大为冷落在一边。段大为想,我还是要主动出击啊,做男人老是被动可不行。于是斟了满满一杯酒,对陈雅芊说:“我先敬老同学一杯!”

  陈雅芊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还有过这样一个同学,就问道:“段局长,我们什么时候同过学啊,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不会是在幼儿园吧?”满桌的人都哈哈大笑。

  “陈局长是贵人多忘事,上半年在市委党校学习市委全会精神培训班上……”陈雅芊想起来了,她是参加过那样一个培训班。培训班本来培训三天,可她只去了一天,而且一共有三百多人参加学习,她哪里还记得起有段大为这样一个同学。

  段大为说:“陈局长,我现在成了一名招商人员,从今往后,我就归你直接领导了,为了表示敬意,我喝个满杯,陈局长随意。”说完一仰脖干了。

  陈雅芊说:“段局长好歹也是堂堂的卫生局副局长,我们女性的健康都归你管,我们算是互相领导吧。”

  殷晓苏笑道:“互相领导,那不成了两口子了吗?”又是一阵大笑。段大为说:“我可没那个福气,陈局长金枝玉叶,我是工人大老粗,我甘愿做陈局长的马前卒,早日招一个大项目回来,也好成就一番事业。”

  陈雅芊说:“段局长酒桌上都不忘工作,这样的干部现在太少了,我敬你一杯!”

  段大为又一口干了,说:“都怪老爹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大为’,希望我在革命事业上大有作为,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作古。唉,可惜,我今天连小为也算不上。”说着,怔怔地发起呆来。

  陈雅芊说:“段局长正当壮年,何必伤感呢?招商出干部,只要招一个大项目回来,我保证有重要岗位等着你。”

  段大为巴不得她说这句话,当下装着万分激动,又端起满满一杯酒,望着陈雅芊说:“有陈局长的这句话作保证,我晚上就是睡觉都安稳些了。有陈局长这样英明的招商局领导,我还愁招不回来一个大项目吗?来,再喝一杯壮行酒,我过两天就出去考察,就是拉也要拉几个外商回来。”陈雅芊借口不胜酒力,只喝了一小口。段大为劝道:“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招商的干部,都是酒精考验的,陈局长多喝点。”陈雅芊只好干了。段大为说:“今天酒就喝到这儿了,今后请陈局长还要大力关心我们招商干部,共同把荆都的招商事业推向前进。”

  殷晓苏借机笑道:“别说得那么酸,你就直接说叫陈局长关心你得了,我们姐妹们又没有意见。”几个女性又跟着嬉笑一番。

  饭后,段大为又邀请几位美女去了卡拉OK厅,唱了两个小时的歌。临别的时候,又一人送了一张美容卡,乐得几位美女都夸他会办事,以这样的办事水平,他段大为不愁没有大作为。

  段大为的首场攻关还算是成功的,给陈雅芊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他隔三差五地往陈雅芊的办公室里跑,汇报招商工作,混得越来越熟了。

  要办大事,就要花大代价,钱通鬼神,在任何时候,没有硬通货是不行的。段大为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合适的借口给陈雅芊送一笔钱,好让她顺理成章地接受。段大为不想把事情做得赤裸裸的,让人看出像是一桩交易,尽管它本质上就是一桩交易。

  也算他段大为运气不错,机会很快就来了。一天上班时,陈雅芊刚打开车门,一辆电瓶车直接撞到她的腿上,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缝了好几针,皮肤也擦破了多处,她接连好几天都到医院门诊挂水消炎。

  段大为得到消息,马上办了一张银行卡,来到医院探望,嘘寒问暖的。临走时,将那张卡递给了陈雅芊。陈雅芊以为还是上次美容之类的卡,就收下了,随手放在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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