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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奇人其事(3)

书籍名:《利益链》    作者:闹市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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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一刀出来后问我这老板娘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哈哈大笑,我可没有这样的福气,她还是一个单身哦,不过人家是良家妇女,胡哥可别想歪了。胡一刀老脸一红说:“操,我能想歪什么。”以我的阅人无数,当然明白了胡一刀其实是有些喜欢这个妩媚的沈佳的。我突然心念一动,嘴角泛起了微笑,我说:“你如果喜欢她可以后要常来哦。”

  此后果然胡一刀常常来,如果我们相信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那么我想胡一刀对沈佳这人就算是了。不久后他果然与沈佳的关系更进了一层,说起来其实也很无聊,某日有帮混混在此喝茶,突然说茶中有虫子,砸了几个杯子还要求沈佳赔偿。周公子其时正好在店中,刚要出面说几句就被一掌打倒,英俊的脸上顿时出了难看的五指印。周公子吓得再也不敢言语,而此时胡一刀适时杀到,只几个回合这帮混混就退了。第二天混混们还送上了赔偿金。沈佳于是对胡一刀开始另眼相看。胡一刀私下对我说,你他妈的做事还真卑鄙。

  我说:操,目的达到不就行了?

  胡一刀哈哈笑着说:“我觉得要是跟你这种人交往时间长了,我也可能会变坏的。”

  我哈哈一笑之后开始感到有些后背发冷,难道我真的就是一个无耻的人吗?我想说,当我变得如此卑鄙时,谁还记得我曾经纯真?

  当纯真成为一种传说、当真爱成为过去。我又将依靠什么过剩余的岁月?2002年时,在江州的一场大雪中,赵雪拎着箱离开了我,她在留给我的字条中说:你的卑鄙让我无法忍受。

  我当时将字条撕得粉碎,然后又将这张字条一点一点贴回来,至今这张纸还藏在我们的相册中,每次翻开心底就阵阵发虚。那贴起来的裂缝分明是我不能再修复的纯真。

  我们总来不及对过去有太多的感悟,新的生活却已经将我们推得更远。繁华都市不需要人们的感慨,只需要人们的追逐。

  三十六

  蒋南突然打给我电话说:“你在搞什么名堂。竟然有一家什么新发公司插了进来?”

  我开始有点莫明其妙,蒋南说:“我跟你们楼总是多年的朋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市里有领导专门引荐了一家叫新发的建筑公司。”

  我啊一声,明白大事不妙,看来牛铁这狗日的出手了,一定是他通过欧阳悦搭上了周公子与高大盛这条线。我忙稳住心神,强压慌乱说:“蒋总,谢谢你的提醒,这事呢不方便在电话中说,晚上您如何有空,我想到你家来谈谈。”

  蒋南迟疑着说:“不好吧,我晚上还有事的。”

  我忙说,你是长辈,我呢只是以一个后辈学生的身份来看看你,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蒋南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我忙打电话给周红兵,周红兵一听就开始埋怨我做事不牢,我耐心听完他的唠叨后说,我准备晚上去蒋南家一趟,另外可能也需要向楼总汇报一下才是。周红兵叹息说只能这样了。我立即驱车去新世界百货,想找一件见面礼,我知道蒋南的爱好是古玩字画之类的,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我在新世界百货买了两瓶茅台和一块欧美茄的女士手表,共花了三万多。丢在后配箱后,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决定打一个电话给欧阳悦。电话通了很久,她才冷淡地说:“什么事啊,唐总?”

  我心头冷笑,我就知道她肯定出卖了我,他妈的,以后有你好看的。但我仍然满脸堆笑地说:“马上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要不我来接你?”

  欧阳悦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我灵机一动甜言密语地说:“再过几天是你生日了,我想呢提前给你过一个生日呢。”

  欧阳悦果然有些感动了,说:“可是离过生日还有差不多一周呢?”

  我暗骂,要不是老子想从你嘴中套话,老子才不想管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呢,不过想起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她也是送给我一部高档手机的,于是脸上的话中的温柔又多了几分,我说:“生日都是提前过的,我下周可能要出差,我怕到时错过了。”

  欧阳悦果然说:“那好吧,我们七点在红色恋人见面吧。”

  我又返回到新世界百货咬牙切齿地给她买了一条项链,又刷了我5000多,要服务员开好发票包好揣在怀里出来——这只能算在我的公关费用中。我然而慢慢开车到时红色恋人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去等她。我一枝烟抽到一半时看到开着她的红色本田到了楼下,我看着她下车、关门,她显然最近是做过头发的,以前顺直的披肩的头发改成了一个大波浪形。我知道她有一家美容会所的会员证,有事没事就去整一下,女人天生就是爱折腾的动物,她们总是喜欢直的弄弯,再把弯的弄直。我在二楼的窗户上看着她还对着后视镜摆弄了一下这才在保安的注目礼中款款地上楼来。不管怎样说,这个女子是在我生命比较特殊的一个,无论我们的关系如何微妙,但今天我决定做一个好情人。

  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一方面我们认为在外面花天酒地是正常的工作需要。但是我们却多数不能容忍女人的背叛。她转过一个屏风,露出那张美艳如花的的脸。但是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同样也是一个城府如海,欲望丛生的女子。她看到我,嫣然一笑向我走来,我心中却泛起冷笑,但我表现在我脸上却绝对是欣喜、开心的表情。

  我为她拖开椅子,她说着说:“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哈哈一笑说:“你这样说就不好了,我以前难道对你不好了?就算不好,我今后慢慢改还不行吗?”

  她笑得更好看了,如果你是初是认识她,你会认为扑闪的大眼睛中全是爱。

  我们帮她点了最贵的牛排,据说是来自英国的一种牛,每条牛只取其第8根到11根肋骨,所以要688元一份,而我则只点一分198元的套餐。她说你干嘛不点一样的。我微笑说:“那个我吃不来——再说了,今天是给你过生日。”

  她感动地说:“亏你还记得,谢谢你了。”

  我说:“这是什么话,你跟我在一起有几年了,我都没有好好地送给你什么东西,我有些对不起你啊。”

  然后我就跟她谈我小时候的贫穷,感动得好眼泪汪汪,我说你看过一篇文章叫《我奋斗十年只为和你一起喝咖啡》吗?

  我当然知道她没有看过,她有时间还不如去炒股呢,哪有什么心思看文章?好在今年股市似乎发了疯般一个劲狂涨,她多次得意洋洋地跟我说过她在股市挣了多少钱。果然她说没有看过。我说:“没事,其实这么多年努力拼搏还不是想给最心爱的人最好的礼物。”我边说边从怀里摸出项链来,递给她。我注意到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回想一下,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记得去年有一次在夜市摊上吃饭遇上推销玫瑰花的小孩,随手给卖了两枝。她都高兴得不得了,插在花饼中有几个星期了完全枯萎了她才丢掉。倒是她送过我不少东西,比如我今天系的金利莱皮带就是她送的,那天她还开玩笑说:“我送你一条皮带就让你以后泡妞脱裤子时都会感到心理不安。”但我却一次也没有不安过,反而脱得更快——当然穿起来也方便。

  她不相信似地打开盒子,里面的铂金项链闪闪发光,我想,这可是要伍仟块啊,虽然不是我自己出的钱。我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本来想卖一条更重一点的送你的,可是我最近因为降职,手头没有多少钱了,所以就——。”

  她眨眨眼睛,看来是要挤几滴感动的眼泪出来,果然她哽咽着说:“唐正,你真好,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我心头也有那么一刹那的感动,但是想到她竟然那么快把周公子卖给了牛铁我就心如铁石,我说:“别傻了,不就一条破项链么,等以后我挣了钱再给你买条更重的。”

  她眼眶潮湿地说:“既然你手头不方便,就不应该卖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萨。”

  我叹息说:“唉,没什么,等我接到太阳广场我重新做项目经理了,这点钱算什么。来,我帮你戴上。”

  我绕到她背后跟一个最体贴的情人一样轻轻地为她戴上项链。她拉泣着说:“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整天都想着如果哪一天谁能帮我戴上项链就好了,没想到这是真的?”我心中哼一声想道,真是一个势利的女子,就连做梦都想着要戴金项链,你怎么不做梦戴上红领巾?唱:向着太阳、向着新中国,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我在她对面重新坐下,她说:“唐正,你可能不相信,这是我这么多来最幸福的时候,谢谢你唐正!”

  我也向她报以幸福的微笑,心想前戏也该演完了,该正剧上演了。我开始频频看表,果然她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苦笑说:“唉,没什么事?”却又看了一下表。

  她说:“你肯定有事,说说看,可不能耽搁了。”

  我叹口气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有什么事能比陪你还重要?只是我明后天要回总部去汇报太阳广场的事,本来一切都差不多了,但是今天太阳广场的蒋总打电话给我说有一家公司通过市里的高市长也插了进来,只怕我们有点悬了,我呢想今晚到蒋南家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背后搞我的鬼,不然我回总部不好交待啊,这事要是黄了,我铁定下课。唉——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来,来。我再敬你一怀,祝你越来越年轻漂亮。”

  我边说边注意观察她的表情,果然她有些发愣,脸色也在发白。她嚅嚅地说:“是不是牛铁的新发公司?”

  我说:“怎么会?不可能吧?上次他摆了我一道已经道歉了,未必这次他还要挖我的墙脚,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再说了,他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接触到市领导的?你以为市领导是街边卖菜的农民啊,你想见就见得了的?”

  欧阳悦又开始发愣了,用刀在牛排上划来划去,却不向口里送。我心底冷笑,如果你今天主动承认是自己牵的线,坏了我的好事,老子就原谅你,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子以后有的办法对付你。

  她一定在内心挣扎,承认还不是承认?这对她而言是一个问题。我于是便感到非常的快意,但我出口的更加甜言蜜语:“我本来呢想在太阳广场中标后就准备向你求婚的,嗨,原来是我没有福气了。”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有清亮的泪水。我突然有些感动,如果她此刻承认是她在帮牛铁拆我的台,我会马上原谅她,而如果她仍然不承认呢?那么我将如何处之?真的从此一脚踢开她吗?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于是我紧张起来,心中既希望她哭着向我请求我原谅,又想她拒绝承认。

  果然她说:“会有这种事吗?我今天还去了牛铁的哪儿,没有听他说起啊。对了,前几天他还问过我能不能通过什么关系认识一下市内的领导。我还跟他说了,我哪有这个能耐啊?他当时只是哈哈一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联系上了,要不我帮你查查?”

  我倍感失落,那一刹那间竟然连愤怒也有些心灰意冷,我们曾经以为的最好的兄弟、最亲密的情人都可以转过背给你一刀,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她隔着桌子握着我的手说:“唐正,没事的,你就算中不了标,也无所谓,凭你的才华,你还可以跳槽去别的公司,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回乡下去。”她的语言真挚、眼神清亮。我应该感动吗?可是我却一阵哆嗦,我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说:“好了,别他妈的跟我演戏了。”

  欧阳悦先是惊愕然后就开始哭,她说:“搞了半天,你只是套我的话来着?你怀疑是我牵的线?唐正,你他妈的不是人。”正在就餐的人们纷纷回头看我们。我冷笑说:“收起你这一套吧。”

  欧阳悦将脖子上我刚刚给她戴上的项链狠狠地扯下扑面丢在我脸上,大声地骂我:“你这个王八蛋,虚伪透顶的家伙,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然后拎她的包掩面匆匆地跑了。

  项链落在我面前还未喝完的紫菜汤中,我拎起来还滴水。我想老子正好省了这条项链呢。

  我匆匆赶到蒋南的家,蒋南皱着眉头说:“不是不让你带东西的吗?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我呵呵笑着说:“蒋叔叔,你这样说是在为难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啊?晚辈难得上门来打扰一下你,怎么能空手而来?”

  在此时我以晚辈自居,这让他多少好接受些,我知道他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喜欢的是古玩字画,只是我一时之间哪能找得到呢?如果仓促之间弄来了假货给他,他会有好果子给我?

  果然他脸色好多了,并喊来他的老婆给我倒茶,其妻是某中学的教导主任,外表看来也是气质过人的一个中年女知识分子,她用眼光扫了一下茅台酒,神情淡淡的,我就知道她看不上眼,我忙起身接过她的茶,喊一声谢谢阿姨,然后从怀里摸出那块欧美茄的女士手表递过去。她果然是识货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块手表价值不菲。她哈哈一笑接过说:“小唐你还真客气,这么好看名贵的手表我可不能要,再说了这么时尚,我这个老太婆也戴不出来啊。”

  我忙说:“噍你说的,这只是我晚辈的一点心意,你气质高贵,我还怕这块破表不配您呢。”中学教导主任笑得更是甜美了,满脸堆笑地说:“唯人家小唐我么说话,我都老大婆了还什么气质高贵哦。”

  蒋南也微笑着说:“那是人家夸奖你呢,真是的。”

  蒋夫人很识相地说:“那好,你们先聊,还有点事要做。你蒋叔叔啊在家可是从来不做家务的,唉,真不知嫁给他图过什么。”

  我心想,图什么?你手上的大钻戒、脖子上的铂金项链、还有这装修豪华面积达180平米的大房子,仅凭你中学教导主任的薪水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吧?蒋南带我去他的书房,这个书房四壁都是巨大的红木书架,摆满了名种书画与古玩,其中我送给王仕途的那个“白玉美人”也赫然在架,别传是我送的那块“儒生月下读书”石却不在列,想必是在他文广路的古玩店内。圈内人都知道他在文广路开有一家古玩字画店,许多聪明的房地产商或者有求于他的人都会在他的店内花高价买来字画古玩再送给他。几天之后,人们会发现前几天刚刚被卖出的字画古玩又会出现那家店中。请记住:你送给蒋南的都是“赝品”,而同样的东西一旦到了他的店内就成了真品。此后我就是这个店的常客,蒋南对我很满意。

  我决定开门见山,说:“蒋叔叔,你今天上午跟我说的详细内情是怎样的?”

  蒋南说:“高副市长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是帮我引荐一家颇有实力的大公司参与太阳广场的投标,今天上午这家叫新发公司的驻江州牛铁就找到门来了。”

  我嗯一声,以退为进说:“既然是高市长引荐的公司,那我们是不是意味着要退出了呢?”

  蒋南嘿嘿一笑说:“你也知道,我是归高市长直接领导的,他的话我是不得不听的,但是有一个人却未必要听高市长的话。”

  我忙问:“那么是谁?”

  蒋南淡淡一笑说:“香港的金中五,毕竟这个项目他们占有70%的股份。”

  我沉呤不语,我当然知道这点,这也是我为什么到如今还没下决心通过周公子去走高市长这条路子的原因所在,但是我不走,却自然会有人走。如此说来,我对欧阳悦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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