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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把爱情弄丢了(1)

书籍名:《京漂男的快乐生活》    作者:午夜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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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满酒精身体会比较不空虚。

  ——《灯红酒绿》

  忘却一段根子里就注定长不成柴火,开不出花,结不出果的爱情,需要的不是伤心,而是时间,一段可以用来把过去的伤痛彻底消磨掉的时间。时间长了,心中的那一抹伤痛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愈合。即使曾经痛苦地发誓说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也会在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遗忘。

  这个书本上深藏的理论,其实陈大力也懂。可现实中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感情这东西,在实践和理论之间总会有那么一大截子的差距,让人望尘莫及,这也许就是上苍创造爱情的原理。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大概总要走这样的一段路,把一个陌生的人先变熟悉,再把这个已经熟悉的人变陌生。在海角天涯里相遇走到一起,然后分离,再分散归到天涯海角里去。

  分手了,伤心了,一切的一切过去之后,生活还得继续。即使独自悲伤,只要能够强装出让别人以为开心的微笑,这就是伟大。还记得三年前,毕业后再回到同一个城市却一直为个人生计奔波而没有机会见面的陈大力和范小建鬼使神差地通过朋友网联系到,难得聚到了一起。两人热泪盈眶,激动之下竟然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襟久久不肯分开,搞得周围的人们投来一片唏嘘之声。

  昏暗的街角灯光、吵杂的车鸣声、浑浊的地沟油火锅、大腹便便的老板娘、劣质的香烟……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一对难兄难弟久别重逢的心情,他们自信地围坐在一起把酒畅谈,因为这是一次“奢华”的聚会。

  他们是吊丝,吊到不仅这个世界已经慢慢遗忘了他们的真名,就连他们自己也都快忘记自己的真名。

  酒精炉烧得锅底的地沟油“吱吱”作响,陈大力右手轻轻地晃荡着那个已经下去了一大半啤酒的绿色酒瓶,然后碰向范小建面前同样下了一半的酒瓶子。在两只粗糙的玻璃瓶子很不情愿地发出一阵“乒乓”的摩擦声之后,范小建拿起自己面前的一只酒瓶对着嘴吹了一大口,接着熟练的从洗得泛白、领似荷叶的衬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根别人永远猜不着牌子的香烟顺手递给陈大力。陈大力嘴上不停地说着不抽不抽,同时赶紧伸手挡了回去,于是范小建只能自个儿点上。范小建一只手拿着还没喝完啤酒的瓶子,另一只手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夹在香烟的牌子上,微微一低头,眯了眯眼,借着那快熄灭的火锅酒精炉底淡蓝色的火焰用力地抽了一大口,仰头潇洒地吐出一串烟雾,享受着旁边桌子上吊丝们那仰望的目光,很有点得意。陈大力看着笑了笑,他有点嫉妒地对范小建说:范小建,你别说,你抽起烟来还真有点白领的范儿。你信不信?我也要做白领……

  这是三年前陈大力和范小建在街边摊上吃饭时给自己定的奋斗目标,也可以算做是他为自己做出承诺。

  可现在的他,不仅没完成这个宏伟而远大的目标,却沦落成了一个完完全全、标标准准失了恋的穷吊丝。

  窗外淅淅沥沥还下着雨,陈大力坐在酒吧里那个他以前无聊时常常光顾的破木椅上,启动原生态的生理放映机,不停地放着他生活里的原生态纪录片,悲的,喜的。整整一个下午,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交互叠加,反复轮回。开始还有欢喜和温情的画面,到后来就只剩下伤感。

  靠在椅子上,陈大力在心里设计和推翻了无数个把和自己有过交集的女孩子的名字忘记的方式。

  写在沙滩上,它会被水带走;

  写在空气中,它会被风吹走;

  最后突然想到最好的方式就是写在老胡同的街道墙角上,靠,自己可能会被居委会大妈给撵走。想到这里时,陈大力心里突然泛起一股酸水。陈大力抓起面前的酒水迅速地倒进了嘴里,他试图用酒精来稀释这种酸涩的味道。此刻的陈大力,真真切切地印证了范小建的一句话: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浓郁的怨妇气息,就像喝酒没过瘾,为人强出头却被人搧了两巴掌;打劫倒被劫;强奸被人奸。但陈大力心里很明白,自己这并不是矫情,而是一种痛苦到极端的本能表现。因为这一次的失恋意味着他今后还不能大声说话,大口喘气,还得为自己的下半身问题绞尽脑汁,日夜奔波,费尽心血,像《动物世界》里的那些种马,为了寻得另一半还不得不长途迁徙。这还意味着他在今后的日子里面试和实习的女人数目将会继续保持直线上升的走势。

  陈大力喝完手里的酒,转身久久地望着窗外蒙胧的夜色。撩人的夜色,就像女人的诱惑,生硬地勾起了陈大力作为男人的本能诉求。而空旷的城市,更像宇宙的深处,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吞噬掉他整个人,乃至他存在着的这个世界。

  其实城市的魅力也就在于此,茫茫夜色中肆意地闪烁的霓虹,它能让强大的人因为征服了它而变得更加雄起,却又会让弱小者因为被征服而沦落得更加落魄。白天的时候,阳光下城市的半空,人们乘车从高架上经过时,一栋栋巨大的楼体从窗外接连闪过,气势恢宏,具有非常强烈的节奏感,特别适合把贝多芬的交响乐用来作为背景。路面上,充满了太多的人、车、恶俗甚至恶劣的广告牌以及其他莫名其妙的杂物,最主要的,人在其中生产了太多的不仅仅只是快乐的,还有烦恼、烦躁、悲伤、忧郁等等的情绪,是根本不可能产生美感或想起音乐伴奏的,有些高人能用隐者的心态欣赏这些,那可真是非一般的高人了。更高空就是飞机下视的角度,一切笼罩在汽车尾气、扬尘、工业气体等的层面下,到处是一片灰蒙蒙,无规律地摆布着或者说堆砌着一些立体的块体,无甚可谈。只有这蒙胧灯光下的夜景,各色灯光照耀着的,都是希望你看到的,不希望你看到的不会有灯光,或者这灯光极其不具吸引力,以致被更有煽动性的灯光吸引了去。灯光下的人是放松或渴望放松的人们,互相努力营造着快乐的氛围。建筑变成五彩的,树木变成碧绿的,场景变成充满幻想的,姑娘们有趣了很多,男人们也撕去了伪装的面具。空气中碰撞着的话语也放肆了很多,怕生的人们适合在这个时候出动,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欣赏五彩的事物,而事实上谁又不是多多少少有些怕生呢,只不过各自有意无意所处的角落不同罢了。这两部分魅力有着各自不同的特质,前者是欣赏性的,后者是实践性的。

  范小建从人民广场地铁口出来,已经是日暮时分,雨也渐渐地停了,空气好像清爽了不少。武商量贩的巨大形体被大大小小的广告牌、显示屏有力分割并融洽相处,一部正在热映的电影宣传片正在播放,和范小建一样等红灯的人们抬头看着,并揣测着台词。一个讨饭的老奶奶在人堆里穿梭,但收获甚少,她眼巴巴地看着人们的脸,人们眼巴巴地看着红灯和屏幕,或勤奋地发着手机短信。

  范小建通过微博私信约好的姑娘和他定的见面地点是一家湘菜餐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辣椒和鱼腥以及其他海鲜混合的怪味。范小建找到这家店面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到了,而且菜都已经点好了,远远无声的向他招手。范小建坐下不久就发现这是个有点漂亮更充满笑点的姑娘。这姑娘毕业才一年,糊里糊涂的在一家公司做了一年的前台,据她自己说一年了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有一天冷不丁意识到这点,吓了一小跳,于是决定找个能弄明白干啥的工作,可跳了几次槽都无果就又回到原来单位继续站前台。这个姑娘说话总在糊涂与明白之间徘徊,颇有无厘头风格,极具搞笑天赋。范小建心想:她干吗不去学滑稽戏呢。

  湘菜的味道太辣,其实范小建吃不太惯。好在最近感冒,换个口味,一边填饱肚子,一边开开胃口。

  范小建刚坐下还没吃几口,这姑娘就直入主题了,搞的跟八分钟交际似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在范小建点头应许后姑娘就开问了,“你有房子有车子吗?”这话问的简单直接,却很伤范小建的自尊,原因是这两样东西他目前连一样都还没有。

  “正在努力,我想很快就会有的!”范小建这一手叫太极绵延掌,佯装接招实则出招,他的个人独创,阴损至极。

  “那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姑娘见招拆招,避重就轻。

  “刚换的新单位,不高,也就3000多!”范小建移花接木,故意加了个概数的形容词,多!

  “你说的3000多,究竟是多少啊?1块也是多,999块也是多。”

  “3000多……点。”这一次,范小建不温不火,以柔克刚,他又多加了个字,点!

  “你在开玩笑吧?这样的工资那要努力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套房子啊?”姑娘一听范小建的工资可能连月供都不够时,明显不高兴了。

  面对如此情形,范小建倒是及时扭转乾坤。他突然来了一句:“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姑娘点头示意后,范小建发问:“能否告诉我,你是处女吗?”他这语出惊人,给小姑娘来了个猝不及防,立即变被动为主动。这是一招众所周知的乾坤大挪移,及时挽回了范小建几欲被击得粉碎的自尊心。

  姑娘停顿了一下赶紧争辩:“这个,都什么年代了,你思想还那么封建啊?”

  “其实倒也不是我封建,是你刚才提醒了我,我突然想到另外的问题,就顺口问问。”

  “想到了什么问题?”

  “我是在想,你看这房子我现在虽然没有,可不久的将来说不定就有了。但是你那个东西一旦今天没了,明天再怎么努力估计也补不回来了。当然了……”范小建话还没说完,姑娘就愣了。

  范小建本打算说“当然了,现在医学先进,修复是可以的,但本质还是有区别的。”一看姑娘衰退下去的表情便省略了这句,直接乘胜追击:“所以说,房子和车子那都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和身上之物相比,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在范小建的唯物理论下,姑娘闭口不再提房子车子的事情。

  这顿饭也因为一套房子和一张膜的争论而匆匆收场。从餐厅里走出来,两人商量去哪里,经过一番协商,最终决定去上海歌城。范小建跟在姑娘的后面,看着这个充满吸引力的姑娘在前面东张西望、叽叽喳喳,范小建心里痒痒的。

  在歌城里,服务员带他们在里面转弯,踩在灯光倒打上来的玻璃地面上,听着或大或小的歌声,有些梦幻的感觉。范小建也因此忘了记恨这个姑娘在一小时前还嫌弃他没房没车的事,最后带着她走进一个小包间。

  时间倒回三个小时之前,陈大力和范小建一起出的公司办公大楼。

  他们约定好,霓虹灯亮起前,他们将同时开始自己的“猎艳计划”,赌约也很简单,顺利完成计划者可享受对方一个礼拜的早餐服务。

  一瓶“香格里拉”一滴不剩地下肚,陈大力不知道喝下去的是酒还是香格里拉的神秘文化。以前,他听人说过,“香格里拉”卖的是梅里雪山不可征服的传奇和藏秘所用纯净的千年冰雪融水,还有人们对理想生活的向往。可对于此时的陈大力来说,喝下一瓶“香格里拉”跟喝一瓶康师傅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唯有不同的是,在此刻,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开始旋转,晶莹剔透的酒杯开始旋转,妖艳的身体开始旋转,陈大力的世界也开始跟着旋转……

  陈大力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他用手掌猛烈地敲打了几下搁在肩膀上的脑袋,丝丝的阵痛提醒他,分明是这个世界的霓虹散发的缤纷绚烂。

  他恍恍惚惚掏出电话,映着霓虹的灯光,翻出了范小建的手机号。

  “贱人,见到你的姑娘了吗?”陈大力一边说话一边习惯性地把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在嘴边喝了一下。

  “你说呢?我出马从来不放空。鱼早都出水了,就差解钩下锅了。”电话那边传来范小建欣喜的声音。

  高楼林立、灯火阑珊的都市丛林中,灯红酒绿,人声嘈杂。在这个繁华都市的迷离夜色下,两个吊丝早已经蜕去了白天工作时的敏锐清醒,带着迷醉带着心伤静静地投入到了这场带着赌约的猎艳计划中。其实在他们眼里,这场赌约的输赢早已经不是一个礼拜早餐那么简单,已上升到了关乎男人尊严的问题,准确地说是关乎吊丝尊严的问题。

  范小建用心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姑娘,身材修长,肤色白皙。她已经微醉,虽然身体坐在沙发上,但头已经不听话地靠在范小建的肩上。范小建的手已经娴熟地游走在姑娘上半身突起的他可以在公众允许的情况下触及的任何地方。姑娘的呼吸其实已经不太均匀,但还是强装着镇静。这种出自心灵深处却刻意压抑着的悸动更是助长了范小建接下来肆意挑逗的火焰,他的手已经放宽了游走的范围。

  在陈大力挂完电话刚准备起身的三十秒内,一个妖艳的女子进入了他已经旋转多时的视域。

  酒吧的音乐声很大,是刘德华的《灯红酒绿》。

  今晚谁都不准清醒。

  装满酒精身体会比较不空虚。

  有爱人的先干为敬。

  就当祝福你们自己。

  顺便向寂寞的人致歉意。

  射光灯交替闪现的频率开始加快,在那一浪高过一浪狂野的声和光的浪潮中,陈大力感觉得到,自己随时可能都会被眼前这个女子的诱惑吞噬。看着那满池的狂歌劲舞的人们和铺天盖地随着节奏强烈闪烁的灯光,是那样疯狂地迎面席卷而来,是那样毫不吝啬地刺激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给予它们最奇特醉人的亲吻……

  随着音乐的起伏,那些潜伏于他骨肉里的每一条血管都已经开始膨胀,似乎连瞬间罩于彩色波光中的一根根发丝,都会向他强烈地表示欲求站立的姿势……

  陈大力心里清楚,他已经走进这疯狂的世界里;他知道,只要他走进这迷离的世界,放眼这里的一切,他的逆袭计划就能够实现。

  午夜里回响的梦语是我的喃喃自语。

  有一些爱情在人类的世界不被允许。

  我只能在一个幻想国度。

  ——《入侵》

  从公司出来,连买手纸和坐公汽的钱算上,总共花了一百一十块钱,陈大力就完成了他的整个猎艳计划。一瓶“香格里拉”红酒,一盒“杜蕾斯”保险套,三个小时的钟点房,这是他整个晚上付出的所有成本。

  钟点房里有电脑,为了营造一些所谓的浪漫气氛,在缠绵开始前,陈大力放了音乐。伴随着郑智化的《入侵》,陈大力把那个女人拥入了怀中。

  又是突然你的美丽闯入了我的空虚。

  让我在进退之间反复中不能平息。

  或许一点点熟睡的时候。

  暂时忘记你。

  却发现每一个清醒的角落。

  都被你占据。

  孤枕下永远埋葬着一篇爱你的诗句。

  午夜里回响的梦语是我的喃喃自语。

  有一些爱情在人类的世界不被允许。

  我只能在一个幻想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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