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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老黄牛也有犟脾气(2)
就在县教委院子旁，有一年曾有一户相邻单位的职工住户修了一间猪圈，养了几头肉猪，那猪圈粪坑又脏又臭，严重污染了相邻教委职工宿舍的卫生环境，对于这种损人利已的行为，教委内许多干部职工看在眼里也有意见，但都害怕影响邻舍关系而不敢得罪人。甄业成却敢于挺身而出，他根据群众的意见多次向该住户职工所在的单位以及国土局、环保局等主管部门直接反映情况，从而引起了有关主管部门领导的重视，最后使这一污染环境卫生行为得到了制止和处理。
还有一年夏季，甄业成报名参加了中国语言逻辑大学和中国人民广播电视大学的专科函授学习。这年6月的一天，他到张家界参加湘西自治州组织的电大哲学课的考试。考场上，他亲眼目睹到前后左右都有人公开舞弊，而监考的老师却睁只眼闭只眼，也不干涉过问。考完后到教室外，一位考生对另一位考生说：“我跟你搞的答题抄了没？”
“抄了！”另一位学员答道。
甄业成站在旁边，当即插话道：“党安排我们培训学习，你们就是这样搞的？”
“甄劳模，这管你什么事？我抄了别人，你还不只看得一下。”
甄业成心里好气。他没有再争论。考完后回到县里，他毅然提笔给省电大写了一信。
省电大教务处：
我是桑植县教委的电大学生甄业成，这次在大庸参加哲学课的考试，我发现左边有人舞弊，右边也有人舞弊。前边有人舞弊，后边也有人舞弊。全考场起码80%的人都在舞弊。而监考的老师也不阻止。若这样舞弊下去，考试形同虚设，我们培养人才岂不成了空话。学员实际上都没认真读书，反而只浪费了时间。希望以后再考试能严格监考，培养出真正达到大专文化水平的学生。”
甄业成写完，就装进信封，投递进了邮筒。
过了不到半个月，甄业成有天上班时，一位知情人忽然对他说：“老甄呀，你这次就损德了！”
“怎么了？”
“你把××的县委书记都搞掉了！你还不知道吧！××是吉首电大的校长，本来是作吉首县委书记培养的，他还当过教委办主任，当年给你评先进发奖的人，你还日弄他？”
“我哪里是告他的！”甄业成忙解释道：“我只反映了考场舞弊情况。”
“触到他了嘛！他当校长失了职，现在都被撤职了！”
“那也怪不得我，我是出于好心反映下实际情况。”
甄业成听说这一消息后，未知道他的信已经引起上级重视，那位电大分校的校长受了处分，监考人也受了处分。
甄业成心里却很坦然。他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过几天，他和其他学员去学校观看分数。他戴着老花眼镜，在榜上细看一阵，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再看分数：61分。又看其他学员的分数，竟然都未及格。这时，他又发觉上次抢白他的那学员戴着眼镜也在看分数，看了之后却不满地说：“怎么搞的，我起码考到90多分，却只打54分！”
甄业成暗自高兴，他凑上前去笑着说：“你好好看嘛！及格了就及格了，没及格就是没及格，我是及了格的！”
那学员非常生气，连说：“你很，你考得及格，你很！”
后来，甄业成才知道：省电大为了妥善处理此次作弊事件，判卷该考场其他考生均不及格，只有甄业成得61分及格。至于那些考生为何都不及格，校方也未作解释。
过了几个月，电大又有6门课程开考，甄业成和一班学员又踏进了考场。这一次，省电大派来了6人进行监考。省里的记者也来采访了。电大的教务处长在开考前还特意找到甄业成说：“你很关心我们的电大，我们表示感谢。你反映的问题现已作处理，今后我们一定会严格考试制度，培养高质量人才。”
“这就好，这就好！”甄业成激动地说，“只要上面认真抓，就能学到真知识，考出其水平！”
开考的铃声又响了。甄业成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发现这次的监考十分森严：讲台上站了两人，中间空隙站了2人，后面还有2人，6个人在一个教室监考，这真是从未有过的现象。甄业成心里好不高兴，他想：这下子搞舞弊的可就苦了。果然，这一堂考试，学员们都咬着笔杆，直瞪着卷子发愣。因为平时许多人没有认真看书作准备，此时真正过硬的时候，就作不到了。其中有两名学员不顾一切偷偷交换卷子，被教务主任当场抓住，很快被宣布试卷作废，并立即当堂通报批评。其他惯于舞弊的学员再不敢搞小动作了。这一堂课考完，休息的空隙间，有位学员就议论说：“这次监考怎么来6个人？搞得好严。”
“你还不知道，是甄业成告了状！”
“啊，甄业成告的状？他娘的，他一天没事学得成。我们一天忙得学不成，他还告状，搞俺发火了，擂他几陀子。”
俩人说这话时，正好甄业成从身边走过听到了。他也不加理睬。等到6门课全部考完后，甄业成特意找到那位学员的宿舍里说：“喂，听说你们哪个人讲要打我的，我这几天忙考没来成，现在考试完了就来了，你要打就打，我是不怕打的！”
那位学员脸红了，他站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唉呀，甄老师，我们开开玩笑，哪个真打你！”
“不打吗？不打就好！”甄业成又严肃地说：“我的想法是大家都学点知识，把山区的教育振兴起来，并不是恨那个。你们都是当教师的，俗话说：‘师高弟子强’，没本事怎么能教好学生？比方说，你的学生在校读书，你是教他们加劲读书还是教他加劲抄？”
“唉呀，这个道理哪个不晓得，就是没得个卵时间。”
“没得时间你就莫参加函授学习嘛！”
“还要弄个文凭呀！”
“要弄个文凭，就要加油学嘛！搞弄虚作假怎么行，那不是自己糊弄自己，不是假冒伪劣的文凭吗？这种文凭我们不能要哇！”
甄业成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说教”，使得那几位学员都不吱声了。最后，那位说要“打”他的学员又道：“甄老师，我们都了解你，你讲的个卵好话，你只管放心，我们不恨你。今后再好好看书！”
“这就对了嘛！”甄业成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告辞走了。
由于那一次6门课程的严格监考，结果测验表明，这一班学员5课以上不及格的达70%以上，补考的占90％以上。
通过这一次严格考试之后，所有的学员不敢再马虎了。平时的学习开始自觉抓紧了。以后的考试，也很少有人搞舞弊了。甄业成自己的学习也抓得更紧了，每天清早5点他就起了床，在教委门前的路灯下，他捧着课本，走来走去，看书背题目，真到上了班才放下书本，白天忙累工作，晚上又抓紧学到深夜才睡觉。
这样认真补考学习，一直坚持了整整4个春秋。高等大专的几十门课程终于被他一一攻克了。其中有几门课程，他反复补考了多次才考及格。比如高等数学这门课程，他通过考试就不知费了多少汗水。因为他只读过初中，数学基础知识有限，为了把高等数学这门知识掌握到手。他请了教研室的钟平老师专门作教学辅导，有什么不懂的难题就向他请教。有一个深夜，他在办公桌上做习题，做着做着，来了瞌睡，他的脑袋往下一碰，手往脑袋上一摸，才发觉撞了个大包，口里的涎水满嘴直流。他意识是打瞌睡了，站起来，洗了个冷水脸，坐到桌前又开始算那道习题，直到凌晨4点，作业作完了方才休息。
春华秋实结硕果。甄业成就以这种老黄牛的“犟脾气”，通过4年时间的辛勤努力，最后终于拿到了两门大专毕业文凭，这一年，他刚好60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