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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株连无辜(2)
夏曦欣赏李宗吾的这一厚黑观，他私下不肯对人乱说，内心却在意识里想接受这观念去实践一番。虽然，他在信仰上是马克思主义的信徒，研究的是阶级斗争的学说，效仿的是俄国十月革命的道路，一切均按列宁斯大林的言行指示行事，但他一经研究厚黑学说之后，便发现马列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也并没有能揭穿怎样做帝王英雄的秘诀，马列主义只是唤醒了千千万万劳动人民的觉悟，唤醒了无数被压迫人民的阶级仇恨心理，可是在专政的这一问题上，也只笼统地提到了无产阶级，也没有很好阐明英雄和领袖的个人作用及其成功秘诀。毫无疑问。各样敌人和各种对手，面不厚心不黑也是难成大器的。看看列宁、斯大林实行专政，打击反对派不就是一样的手段吗？再看看王明提倡的学说和手法不也是一样的手段吗？基于这种认识，夏曦对于肃清反革命改组派的信心就更坚定了。为了革命的胜利，也为了巩固个人的地位权威，他必须毫不留情地和一切反动派和反对派作残酷斗争。在湘鄂西也要实行无情打击。也只有这样，才能和中央保持一致呀！如果说，以前他对王明在莫斯科搞宗派斗争的那一套还有些反感的话，那么现在他却完全被王明的那些理论所折服了。
王明的论两条路线斗争的小册子，实际上也就是提倡的实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夏曦有了这番理论的彻底认识，遂觉得心更坚定了。他想，此次借助打击改组派抓到了胡慎己，更可肃清一大批和自己一惯作对的反对派，只要一旦抓着他们的证据，就要毫不留情地给予毁灭性的打击。他这般盘算定了。这一日晚上便放下《厚黑学》书本，信步到省保卫局，欲过问麻武审讯的情况，麻武见夏曦亲临驾到，忙毕恭毕敬地请夏曦在办公室坐下，然后将审讯胡慎己的结果详细作了汇报。夏曦听后问：“你们对他动刑没有？”
“动了点刑，只是用皮鞭打，不会死人的。”麻武解释说。
“被打他还不肯招供吗？”
“这家伙嘴硬，不过，他承认他是被邓演达派来的，估计他是第三党分子。”
“好，还抓到他什么证据吗？”
“他的那个笔记本上记有100多人的名字，我怀疑是他联络的改组派名单。”
“好哇，这是本很重要的证据嘛！”夏曦非常满意：“来，把那本证据让我看看！”
麻武便将那笔记本给了夏曦。夏曦将那笔记本打开，只见里面除记了一些日常笔记外，在末尾的几页中，果然记有100多人的姓名和职务，这些人除大多数是八师各团营的干部外，还有三军其它各师的一些军官和省苏机关中一些人的名单。
“很好，抓到这个证据，就是最大收获。”夏曦即刻又道；“我们现在马上召开肃反委员会会议，地点就在你这里，请你通知所有委员到会，然后将肃反情况通报一下。”
“是，我马上去通知人来开会！”
麻武很快执行命令走了出去。
不一会省肃反委员会的五人全到齐了。这几位肃反委员分别由夏曦指定的杨克华、鲁易、朱勉之、麻武和他自己担任。麻武在会上首先通报了近段肃反的详情，接着将逮捕胡慎己，搜出了黑名单的事详细作了汇报。末了，麻武肯定地说：“据我们保卫局掌握的证据，胡慎己掌握这个黑名单，说明他一定是改组派的头头，我建议要尽快将这名单上的人全逮捕起来。”
麻武说毕，众人都觉事关重大。肃反委员鲁易发言说：“这个笔记本记载的名单是不是改组派，要弄清一下，光凭这个证据是不是还不够？”
杨光华也表示怀疑道：“胡慎己虽然写了这么多人名字，但他们是不是真的改组派，要有其它的证据才好。”
“我们将这些人抓起来，审问一下就可弄明白。”麻武又道。
‘好吧，我看就这样决定吧！”夏曦忽然一锤定音道：“抓改组派重视证据是对的！但现在有怀疑线索，我们就要顺藤摸瓜。这些人总是怀疑对象，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审问一个，落实一个，反正不能放走一个嫌疑犯。”
“对胡慎己和张锡侯怎么处置呢？”麻武又问。
“这两人要公开审判。”夏曦又道：“我们要在省苏召开一次规模大的审判会，先将胡慎己张锡侯以及韩昌俊等人一起宣判，然后处决。”
“听段德昌说，那韩昌俊想求活命，他愿为红军提供武器弹药，换回他的狗命。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利用一下这家伙呢？”
“你是说放了他？”
“不是放他，是让他家人拿钱拿枪来担保！”
“这办法可以考虑，但是对韩昌俊也要公开审判，让群众来公审有好处，我们要通过公审来掀起肃反运动的高潮。”
夏曦的意见很快形成了决定。肃反委员会随即做出决定：“立即逮捕胡慎己笔记本上记载的100多人名单，同时决定在第一批改组派捕获后，即在适当时候在瞿家湾召开一次公审大会，首先公开审判胡慎己张锡侯和韩昌俊三人，然后再视情况处理逮捕的改组派分子。
肃反会议一结束，麻武立即动员保卫局行动科全体人员，迅速奔到了三军各师驻防地，开始大规模的逮捕行动。
当日晚上，麻武率12名保卫人员再次来到八师驻防地，找到师政委柳克明，要求他将该师以政治部主任戴君实为首的师团营级干部全部交出。柳克明看罢被捕名单，感到十分震惊。他愤慨地说：“麻局长，我们师怎么会出这么多改组派分子，你一定搞错了吧？”
“没错，我们是根据胡慎己的黑名单捕人的，怎么会错呢？”
“哪有这么多的反革命呀？”柳克明又道：“你把这些人都逮去，我这部队还要不要人指挥？”
“这你别急，上级自然会有安排，我这是奉夏主席的命令来的，你只把人交出就行。”
“不，我不能交，怎能不分清敌我就这么随便抓人？”
“什么，你敢违抗命令？”麻武气势凌厉，用词逼人：“你若不交出他们，后果你可得自负。”
“我知道，你去报告夏主席吧，我请求你们把证据要弄准确，不要随便乱捕人嘛，这样大批捕人，对革命是大损失啊。”
“好哇，柳克明，你好大的胆量，你不快交人，就等着瞧吧！”
麻武气呼呼地一挥手，“走，报告夏主席去，叫你吃不着兜着走。”
一伙人便匆匆忙忙返回省保卫局。麻武连夜向夏曦告了柳克明一状，且绘声绘色叙述了柳克明如何“抗旨”的经过。夏曦听此汇报，顿时火冒三丈。柳克明虽是老资格的革命党人，前几年在湖南，夏曦和他共过事，有过好的交情，但是现在在复杂的斗争面前，柳克明不服从命令，所以他决定亲自出马去八师捕人，同时撤消柳克明的职务，将柳克明也逮捕起来。
第二天凌晨，夏曦同麻武一起出发，带着一连警卫人员，杀气滕滕赶到了潜江城郊，来到八师师部。夏曦到后，柳克明欲要辩问真情，但夏曦板着脸一言不发，只管下令召开全师营级以上干部会议。会上，夏曦当场宣布撤消柳克明政委职务。并任命特派员鲁易担任政委一职。接着，又下令将四十位营以下的“改组派”军官全部逮捕。所有被捕的八师军官们，一个个都十分惊讶却未反抗。他们还来不及弄清是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被缴了枪，并被反绑双手，用一根长绳子连着，由保卫人员一长串牵着押回了瞿家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