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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刘天:三次机会

书籍名:《无所适从的荷尔蒙》    作者:王千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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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刘天:三次机会



楼佳儿对我一如既往的依恋。对此我的感觉真好。有人依恋你——犹如喝奶的孩子依恋娘的乳头,落魄的书生依恋闺楼的小姐——这让做娘的,浑身充满了成就感和责任感。每天瞧一眼自己的小生命,心里都激动得直打哆嗦,每打一个哆嗦,都是一份无言的爱啊。可现实毕竟是现实,总是有人想给你迎头棒喝,他总会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很先见之明地说,你迟早会死的。而在你高兴的时候,他也不忘警醒你一下,小心乐极生悲。



那天,在哈根达斯的店里,楼佳儿随手翻阅了一份报纸之后,便露出了忧国忧民的神情。现在的报纸,没有凶杀、强奸、婚外恋这方面的内容,都不叫报纸,不叫为广大读者服务。楼佳儿看的那份报纸上,标题无一不触目惊心惊世骇俗:《女友的神秘男友竟是我男人》《与公公生孩子,报复有外遇的丈夫》《我当保姆养家,丈夫泡上情人》《我堕胎,他却要我传真病历证明》……



“刘天,你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这让我有点踌躇两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我很想对楼佳儿说:会的。但我知道,承诺容易,践行却难。在这两个字的背后,不知意味着要有多大的艰辛,还要看你对诱惑的忍耐程度。



相守一辈子啊,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奇迹,就像当初打算从北京走路去广州,一路上总有这样的声音:“上车吧”。你的脚很难再一往无前。我很希望能和楼佳儿一辈子在一起,非我不嫁,非你不娶的,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老实说,我也曾一度把楼佳儿,当成了我这辈子中正在苦苦追寻的“此女”了。别管身体里的小妖精乐意不乐意,我只想跟她颠鸾倒凤。可是,我永远也记得当年有弱智记者问球王贝利这样一句话:你最漂亮的一个入球是哪个?我也永远记得球王贝利是这样回答的:下一个。后来我就很强迫症地想,人心是不会得到满足的,这个世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莫非,我的“此女”也永远是在下一个?现在的楼佳儿,难道只是一种荷尔蒙高涨下的人为假象?我不知道,但我不能不开始心存犹疑。



我依旧抱着希望说,“会的。”不管做什么,如果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那以后就彻头彻尾没戏了。



佳儿幸福地凝视了我几眼,瞟了又瞟,快把我脸给漂白了,然后很认真地对我说,“刘天,我会给你三次机会的。”



我不禁一愣。反问说,“什么三次机会?”



楼佳儿解释到,“我虽然还没有开始混社会,但我也不是无脑的小姑娘,蠢蠢的傻傻的活该上当受骗的,知道在这个年代,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也能爬上树……刘天,你别瞪我,我不是特指你。我只是想陈述一个社会现实。我也希望你是这些男人中的特例……刘天,我不敢对你要求太高,或许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会犯其他错误……刘天,叫你别瞪我,你还瞪……我给你三次犯错误的机会,如果你超过了三次,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跟你就到此为止,分道扬镳。要是少于三次,而且能知错就改,我还是愿意跟你携手走下去,相互陪伴着过完这一生……当然,我希望你一次都别犯。因为我不是木头人,你每犯一次,都会在我心里砍上一刀,刀刀见血。”



我没想到楼佳儿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有些感动。在她的大度和宽容面前,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去犯错误了。要是犯错误,简直就是禽兽。要是真的不犯错误,却又禽兽不如。似乎禽兽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吧。



只是我依旧还是很喜欢其他美女。具体表现为,走在路上,不再冲着美女吹流氓口哨了,但我的视线还是有所飘忽,经常会转个弯,溜到了美女挺起的胸部,翘起的臀上,还有修长的大腿上。美女从我身边飘过的时候,总是拽着我的视线,让我频频回首。



等意识到楼佳儿已经注意到我的不良动作时,我又在瞬间还原成起初一本正经的状态,就当一切美女都没有发生过。楼佳儿一开始以为我患有小儿多动症,后来发现苗头不对,不禁有些恼火,先是口头警告,“有我在身边,你还看别人?!”



我立马就承认错误,“是,是,是,这辈子看你就足够了。”然而却死不悔改。



终于有那么一天,在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长腿美女扭着自己的屁股,像风摆杨柳似的,从十米之远摆到我的跟前,又从我的跟前摆过去了十米之远,楼佳儿终于发火了,“蹭蹭蹭……”地就甩开我搂着她的手,瞬间蹿出几丈。我一回过神,知道坏了。马上紧追慢赶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低声下气地请求宽恕。就像做错事情的基督徒,向上帝进行忙不迭地忏悔。



这个时候的楼佳儿一点儿都不上帝,毫无仁爱之心,把我晾在了背后,给了我一个不怒自威的背影,醒目的还有那件白色紧身T恤里向外凸起的胸衣印痕。平时我最喜欢看这种印痕了,它最能招人联想翩翩,刹那就可以进入YY的世界。我也恨不得把每一道看见的印痕,都能伸手解开,然后一一抹平。只是这次我却不敢乱造次,就像几十前那个做错事的小男孩,跟着父亲的屁股后面,陪着小心地亦步亦趋。内心中充满着惶恐和无助,不知道接下来要接受怎样的一种惩罚。



晚上睡在一床,楼佳儿果然就不容许我碰她了,像大多数飞横跋扈的家庭妇女,动不动就对不听自己的招呼,晚上不按时回家,或者暗藏私房钱却一朝被发现的老公,实行性制裁。手刚刚伸了过去,就被她毫不留情地给扔了回来。再伸,再扔。拉锯战似的。



我无奈地嘟囔着,“作啥呀,作啥呀。”楼佳儿白了我一眼,干脆扭过身去,面壁而卧,彻底地不理我了,把我丢在一边寂寞难耐,了无生趣。我只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和楼佳儿进行温存,说实话,其实我挺喜欢YY的,有时YY比真刀实枪的操练更有意境,最起码YY可以由着自己性子使劲来,充分发挥想象力,天马行空,不怕你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可是要轮到实践,你还得照顾别人的情绪,要懂得配合,不能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下行动就要大受限制了,快感说不准也大打折扣。



等我YY到了兴头,楼佳儿却已经沉沉地睡去,鼻息轻盈,像吹过兰花的微风。我浑身躁热,不知道如何释放我内心淤积的能量,思来想去,正准备再次求助自己的右手。只见楼佳儿朝我翻了一个身,嘴里又含糊不清地叫了我一声名字,“死刘天”,一只手就抱上了我裸露的胸膛。这是楼佳儿跟我在一起的老习惯了。晚上睡在一起,喜欢抱着我,才觉得安全。我不禁大喜,眉开眼笑,顺势便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后来我才发现,楼佳儿同样也是个小色女。她经常要我走路不能看别人只能看她,轮到自己见到了兵哥哥,却两眼直冒精光。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她有兵哥哥情结。楼佳儿的老爸就是行伍出身,只不过后来退了,在家开了个大工厂,到如今已经养了好一班工人。每次见到工人,都要说上一句,“同志们辛苦了。”工人们也都一边干活一边齐声回答,“为人民服务。”像部队里似的,规矩不少。



楼佳儿她爸在参军的那些年里没当过领导,不曾体会在一帮下级的陪同下巡视、检阅部队的乐趣,现在终于可以弥补上这一遗憾了,不免有些乐此不疲。正因为有这样一个老爸,耳濡目染,爱屋及乌,楼佳儿从小就对当兵的有好感,觉得做男人的,都应该像是当兵的。要威严、男子气,干净、利索。她老是见我头发长长的数月不打理,就很来气很看不顺眼,有天干脆就操起一把剪刀,赤臂上阵,要给我给剪成当兵的小平头,这样才能叫她心里不别扭。



面对着这样的强权统治,在那一刻,我也血气上涌,像捍卫着自己贞操的烈女,誓死不从。楼佳儿自然扭打不过我。我只要稍稍一用腕力,楼佳儿就缴刀投降。只见她恨恨地将剪刀往沙发上一扔,扭头就走,并丢下一句话,“你看着办吧。有它没我,有我没它。”挺像清兵入关时所颁的剃头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话说那天经过一家政府机关,她就走不动路了。很花痴地朝那门口使劲地发呆。我以为她累了,很好心地说,“要不找个地方坐坐?!”她却置若罔闻。其实我也累了,很想找个地方搁一下屁股,于是便拉起她,往一家冷饮店走。她百般推脱,就是不肯轻移莲步。我一看不对劲,顺着她眼光一瞧,终于真相大白,原来有两位兵哥哥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门口,趁没人时,还间或嘀咕上几句。他们也许没想到,居然有粉丝在用崇拜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快把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给拔光了。



我很大度地对楼佳儿说,“看吧,看吧,好好看吧。”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要不你留下也可以。”



话音刚落,楼佳儿就狠狠地踩了我一脚,差点让我蹦了起来。那两位兵哥哥这时也注意到我这边发生的情况,立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警惕不轨。



这让我难堪。很有些奇怪地问楼佳儿,“你不是喜欢吗?你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让你看个够吗。你还可以去问问兵哥哥,他们要是乐意收留你,我就行行好,学学人家孔融让梨的精神,也乐意把你让给他们。”



楼佳儿这时候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兵哥哥的身上,她也丝毫不顾兵哥哥投射过来的眼光,一把就拧住了我胳膊上的细皮嫩肉,大声大气像个恶婆娘地说,“为什么我看兵哥哥,你就不生气?”



我咧着嘴直哼哼,“小生不敢啊。”



“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情?!”楼佳儿不依不饶,“我说我被人吻过,你也不生气。是不是我以后被人欺负了,就是离开你了,你都不生气?是不是你心里没有我,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告诉你,以后一次机会都不给你了。”



我目瞪口呆,被楼佳儿一顿乱棒给拍晕了。女人的脸,就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都知道女人在两军对垒时擅长于旁敲侧击指桑骂槐,没想到也是借题发挥的高手。果真是作出人间冲向了仙界了。这叫我如何应付?!没法说得清楚的。



我的脑袋有些嗡嗡作疼,那些被我冤死的蚂蚁军团,打着复仇的旗号,在里面纵横驰骋,搅得个天翻地覆。我一阵无力,脑袋耷拉了下来,举鸟投降。这时,整个人的影子被倒映在地上,像个硕大的变形了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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