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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书籍名:《赌局》    作者: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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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水洗浴城。



总台的收银员浑身发紧,眼前的几个人,挂着凶相,几把长刀明晃晃的握在手中:“你们老板呢?”



“不知道。”回答的哆了哆嗦。



“不说是吧?”刀子在桌面上拍得山响。



“您别跟我横,我就是个打工的,大哥。”



小北京手叉着兜:“小丫头,不为难你,出来挣钱不容易,我们自己逮他。”



不大工夫,几个人像抬死猪似的抬出一位,往地下一蹾,马管儿指着那位对小北京说:“大哥,丫玩儿得真好,爬到女洗手间的天花板上。”



小北京用刀背儿敲着对方的额头:“奔儿头,玩得起就输得起,你孙子真够可恨的,跑哪儿也得给你丫逮回来。”



奔儿头仰着头:“包子,再容我十天成吗?”



“这么说吧,上个星期,你赢了二十九万,我不给你,成吗?反过来,也一样,钱的去处你也明白。”



“我错了还不行吗?容我点儿工夫。”



“你他妈给我歇菜吧,你没错,小人就是不能得志,赢钱的时候,多得意呀,收手呀?不收,还想多捞点。”



“赌球的谁不想赢,怪我心黑。”



“你丫早干吗去了,跟疯子似的死命往上押,一下子干了60多场,你智商够吗?”



“谁都有脑子热的时候,包子,你最应该理解这帮赌的。”



“废话少说,逼死了你,没人还账,你这买卖一天多少流水?”



奔儿头考虑半天:“这样吧,明儿十点过来拿吧。”看的出,说这话的时候,完完全全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信你一次。”小北京白了他一眼。



奔儿头喘了口气,危机过后,他又活了:“包子,我算看清楚了,以后一定要紧跟大公司走,这么多年立于不败之地,人家凭的是什么?那天我就是不坚定,犹豫了一下。”

小北京生生给逗乐了:“都快要饭了,还念念不忘,不死心,你丫也是一个人物。”



“哥们儿,谁也甭说谁,以前你不是也这个德性。当了庄,口气不一样,说话都变味,等哥们儿缓缓,好好跟你拼一把。”



“来者不拒,不过,先把你的屁股擦干净再说。”



小北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华、面积如此惊人的别墅。



大辉子过来:“大哥,把门的保安死活不让进,听您一句话,不行咱就干丫挺的。”



“干容易,可咱们干吗来了?”他打电话:“金总,我小北京,对,在您家的门口,把账跟您结了。”



“不就五十多万吗?什么时候给都成。”



“别介,虽然您金总万贯家财,不指着这钱,但买卖就是买卖,认赌服输,一把清一把,咱不能把规矩破了。”



“够意思,我叫保姆出去拿,改日我请你吃饭。”



“保姆?行吗?”



“没事。”



交完银子,大辉子不服气:“大哥,这孙子什么人物?五十多个在他眼里狗屁不是,最可气的是让小保姆给拿进去,谱儿太大了,要知道这样,还不如给丫吞了。”



小北京给他上课:“你懂什么?大款他也是人,谁也不是生下来就家财万贯,从他起步到现在,再有钱也是钱,这世界上,谁跟钱有仇呀?给他送钱,是不能坏了这行的规矩,再说,换上你,轻轻松松地赢钱,能就此收手吗?”



大辉子恍然大悟:“钓鱼呀大哥。”



“赌,这玩意儿,谁他妈的也说不清楚,谁死谁活该。”



饶小溪一进上官舒的家门就开始嚷嚷:“真不仗义,开洋荤也不带上我,还口口声声铁姐们儿,关键时刻,好事自己独享。”



上官舒解释:“冤枉,我跟你说,这趟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又是去香港。”



“老姐,香港怎么了?香港是咱们的地盘,你没搞错吧?”



“毕竟,社会制度不同。”



“哟,哟,出去一趟,说话都变味了。”

“现在挣什么钱的都有,转了一圈才发现,咱们真是白活。”



“崇洋媚外。”



“幸亏你没去,要不然,马四的口袋非得让你给掏空了,还得吃三年素。”



“凭什么呀?”



“冲那儿的时装,再冲你的疯狂购物,肯定不想回来。”



“老姐,大发了吧?”



“一点不,再馋你一下,那个花地方,只要你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有钱,你想干什么都行。”



马四猛地插话:“杀人放火行吗?”



饶小溪推了他一把:“没大没小,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你去,没戏。”马四的口吻毫无商量。



“管得着吗你?”



“去,打折你的腿。”



“你吹呢。”



上官舒赶紧劝:“马四,又耍浑是吧?跟我出去你都不放心?”



马四相当坚决:“就是不让去,那帮孙子肯定玩儿鬼,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好事,别让我逮着,逮着就揳他们。”



饶小溪说:“不服气不行,没法比,看看这帮小孩做的事,新炮破老炮,轻轻松松,他们可比你们胆大,更敢干。”



小民子发话:“千万别斗气儿,更别勾火,真赶上事,还不好说,老炮终归那股邪劲还在,小孩们是聪明,确实有魄力,但这里还有一个值不值的问题,姐们儿,四哥出点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饶小溪道:“民子,为你这句话,我请你吃饭。耗子,两三年不见,混得够壮的,还弄了个那么漂亮的姐们儿,艳福呀。”



耗子说:“一般,一般。”



那边班影正跟尤宝怡矫情:“叫我说你什么好,瞒着姐们儿自己耍去?”

尤宝怡说:“打个前站先照一眼,开销虽然不是很大,总得摸摸路子,你,我还不知道,把钱算得很细,假如跟着玩儿一趟还行,真刀真枪地干,伤了你的元气,不落忍。”



“感觉怎么样?”



“还行,反正在那里耍,踏实,气氛也不一样,不知他们什么心气,我是挺谨慎的,绝对不胡来,轻重分得清楚。”



“成绩呢?”



“都小有收获,也许是头一次,看不出什么大的起伏。”



“那就行,还继续?”



“单独去的想法还没有,架着秧子玩儿,我是无所谓。”



“带上我?”



“走的开吗?”



“没事。”回答的很干脆。



桃子冲上来:“尤姐,行,就这么干。”



尤宝怡说:“又碰上浑不讲理的了。”



“拿姐们儿不当姐们儿,拿豆包不当干粮是不是?怕咱姐们儿玩儿不起是吗?”



“本身就不摸门?展一眼,挺长见识,愿意去没问题,跟姐姐杀过去,但是有一点得说明,犯拧可不灵,平时咱们就一乐呵。那可不同,纯职业。”



“嗨,管它呢,输赢都是活该,在您这儿玩,输了也不会有人退,全一样。”



马四又发火:“铁了心要去,别他妈回来找我,你去死吧。”



“我愿意死。”



马四站起来踢门而出。



他一走,气得饶小溪直哭,芮惠走过来安抚她:“他是为你好,等到哪天男人不在乎你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庄蕊近似于疯狂的参赌,从小义像个跟屁虫忠实地不离她左右。

赌,是一块超大磁力的吸铁石,不用查档案不用查三代,赌徒之间很容易勾通、相融在一起,一个招呼,全齐。



每一个牌局,不管大与小,只要有人邀,庄蕊来者不拒。



凭着从小义这么多年的阅历,他百分之百的可以断定:庄蕊绝绝对对是个对赌具一无所知、毫不精通的门外汉。耍赌的人,装是装不出来的,更不会逃出他的眼睛,他,永远想不通一个问题:赌徒千千万,各种智商、各种身价的人,从他身边一个一个地过,找不出一位像庄蕊这样即刻适应,即刻领悟,即刻应用自如的人。庄蕊没有败过,邪性,太多的奇异。



庄蕊,在从小义眼中,太多的奇异。



他,必须用新的眼光看她。



他,决定不劝阻她,瞧她能走多远。



冉球儿的赌场,社会局照开,他眼尖,见尤宝怡身后一群人,自然眼睛乐得快睁不开了,迎上前套近乎:“尤姐,带着大队人马开进。”



“怎么?不让玩儿呀?”



“您是捧兄弟的场,感谢还来不及呢,那边的招待有不到之处,海涵。”



“客气啦兄弟,挺好,也得感谢你呀,给老姐姐那么大的面子。”



“您值,这帮小鱼小虾小鬼,跟您差着档次呢,想玩儿还不容易,咱们抬起屁股就走,待遇照旧。”



“先歇几天,一周后联系,可能去的人多点,没问题吧?”



“太没事了,紫茄子赶紧给尤姐她们腾地儿,让码房把筹码送过来,您玩儿痛快了。”



“你忙吧。”



凤姐与她一碰面:“姐们儿,邪门事儿有一个,一漂亮姐们儿耍的不小,从哥跟保镖似的,立在后边,这年头,人都在变。”



尤宝怡胸口热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今天好路有吗?”



“不太好练,乱跳,没章法。”



“慢慢干吧。”尤宝怡的心早已转到那双亮眼睛上,她无心恋战,只是机械地随着凤姐的思路下注。



耗子觉着不对劲,碰了一下芮惠:“尤姐有些反常。”



“你当哑巴行吗?”芮惠没给他好脸。

耗子赌气:“二百和。”



凤姐玩儿着牌,眼睛四处乱转:“哎,哎,姐们儿,说谁谁到。”



尤宝怡的目光聚中,场上赌的男人也在回头:一袭玫瑰色的旗袍,美妙地展现着那凹凸的曲线,肉色丝袜和黑色高跟鞋配衬,只施淡妆,优美性感。



女人,尤宝怡还真没当回事,真让她心里有点发酸的就是紧随庄蕊其后的亮眼睛。



大耳贼改不了多事的毛病:“庄姐,光艳照人,把场子里的人给毙了,哟,从哥们儿,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



庄蕊大大方方:“上官姐、尤姐也在这儿。”



上官舒说:“姐们儿,真挺上眼的,行,咱们还没老。”



尤宝怡象征性地点一下头,用眼瞄着亮眼睛,从小义赶紧躲开这目光。



麻大爷问:“小义,好长时间没见,这儿碰上,可够新鲜的。”



从小义回答:“我不玩儿,陪庄姐过两把瘾。”



这群人,谁眼里都能瞧出事来,都不言声,闪到一边,自己赌自己的,不沾是非。



凤姐和上官舒已经注意到:尤宝怡开始加大赌注,而且筹码刚兑完,头一个推上去,速度之快,态度之坚决,近似疯狂。



到底是多年的姐们儿,上官舒低声:“哎,悠着点,哪儿没到哪儿,还不到发狠的地步,急没有用,人争气,火争烟,人心日夜转,天变一时辰。”



尤宝怡也不弱:“打住,我现在做的事,是将钱赢过来,两万庄。”上来就封顶,她清楚地看到,庄蕊将伸出的手,退了回来,冲自己微笑着,平平静静,很自然。



她又见到一景儿,从小义冲着庄蕊耳语着,以至于耽误了自己看牌,凤姐碰了她一下:“姐们儿,我来看,赢死了,八点。”



这时尤宝怡突然发现从小义消失在视线中。只有庄蕊一个人在赌,心,放了下来,接着喘了口粗气。



上官舒说她:“你,有病,病得不轻,刚消停几年,又想惹娄子?”



尤宝怡说:“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老东西,可恨。”



“恨我没用。恨你自己吧,再烧一把,还承受得起呀,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太一般了,真熬不住啦?”



“你才熬不住呢,大耳贼,过来,把冉球儿请过来。”

肥贼挪着步:“尤姐,有何贵干?”



“给我安排出去。”



“可以,几个人?”



“愿意去的举手。”跟她来的都一个想法。



冉球儿:“爽快。”



小北京正在给自己加纲,添补知识。



“英国的威廉希尔博彩公司(William Hill)是全世界公认的主流博彩公司,向全球各地提供合法场外投注,公司于1934年成立,拥有70多年投注服务经验。



“全球客户多达几十万名,为全球最大的电话投注服务公司,公司拥有近万名职员,提供优秀的客户服务,年营业额几十亿美金。



“不仅如此,威廉希尔对各主要体育运动都会开出赔率,拳击、篮球、赛马、足球、赛车、高尔夫球、棒球、橄榄球联赛,并且接受各种主要货币作为投注。”



小北京神到家,不识字,让手下的人读:“看清赔率走势对于我们准确下注,至关重要,一般情况下,欧洲的主流博彩公司威廉希尔在足球开赛前,调整赔率的次数少之甚少,通常一些欧洲二流博彩公司在开赛前,调整赔率的次数相当频繁。



“从星期一开出初始赔率,直至开赛之前,会不停地调节,其根本的原因各不一样,由于意外伤主力队员或核心人物或大球星不能列入大名单,很明显的,对于球队的影响和成绩,都构成威胁,博彩公司如不及时调整相应的赔率,它本身就存在隐患和风险。



“当初的主队员的赔率开得很高,现实导致主队有可能失利,那么由于这个参数,博彩公司会输掉相当大的金钱。



“没有人甘心输,博彩公司更是如此,它会采取有效措施,通过合理的算法,调节投注额,力求将投注金额平均到三种结果上,只有如此,博彩公司才会只赚不赔,稳赚佣金。



“在这当中,还会利用极端手段,想方设法误导一些原本看好主队失利的赌客,使他们将赌资投向反面。



“掌握赔率走势,需要观察临场赔率的变化,这项工作不可缺,同时,赔率的统计也应细致,是个需要下大力气,下功夫的重要环节。



“赔率的核心在于比较、筛选,它需要对各种赛事,各家博彩公司开出的赔率进行汇总加入提炼,不同的博彩公司开出的赔率会有各自的差异,主流博彩公司有它自己的赔率体系,具有一定的规律。



“虽然不可能知晓它的内幕,但可以通过研究分析统计摸索某些规律性的赔率对比赛结果的大致走势。”



“需要注意,事物不可能是绝对的,规律并不是绝对的,要一分为二看待它。”



小北京发话:“歇会儿。”接电话:“怎么着呀哥们,又败了吧,到我这儿碰碰运气?行呀。你呀太拧。”



“输钱不下大注,什么时候捞回来呀?哥们儿危险太大,不补就得死。”

“下的注有毛病,没把握不看好,下的轻点或者停一手,感觉好的有把握的,就狠打,不敢说百发百中,最起码胜算在一半以上,一拉齐儿,得让它赢。”



“哥们儿,这话听着就舒服,和子那孙子,最他妈的可恨,差丫8个B(注:8个B——赌球者下的赌注额。A代表万,B代表千,C代表百,8个B即8千。),追着屁股管我要,还拍唬我,不给就停上下单,包子,你说谁没有瓢的时候,连个缓儿都不给。”



“人和人不一样,生气没用,逮住机会往回打点。能上岸最好。”



“够意思,兄弟,哥哥给你拉点人。”



“没的说。”



“英超,热刺对费城,这场球盘口有没有变化?”



“没有。”



“水位有没有变化?”



“8.5。”



“成,3A。”干脆的很。



“好勒,就这么着。”



小北京忙碌起来,下注的电话越来越多。



从小义拦着庄蕊:“听我的,小心无大错。”



庄蕊跟他争:“都是生意人,人家住的是五星级的地方,疑神疑鬼的。”



他相当有耐性:“外表并不能体现人的价值,驴粪球儿外面光,有的是。”



“有钱人有的是,你得改改。是个人你就不相信,还老往你那旁门左道上靠,老实巴交的,还是多数。”



从小义翻了一眼:“以事实为根据。”



自动洗牌机当中架着,规矩讲完,开战,从小义旁边观看。



南风起,庄蕊在当庄。四圈牌抓过,上家的人正要将手牌推倒,嘴里还喊着:“豪华捉五魁自……”摸字还没出口,后脖子感到冰凉的金属尖顶着:“什么意思啦,玩儿玩儿而已。干吗这个样子啦?”



庄蕊吃了一惊:从小义明晃晃锋利的藏刀刀刃已经转向那人的脖子上。

叫石头的说:“庄姐,您的哥们儿有点过了吧?全是朋友,何必呢?”



庄蕊刚要开口,从小义骂着:“孙子,跟我玩儿这套?你丫嫩点。”



“大哥,至于吗?”



“至于,弄大头得分分人头子。你小丫挺的穷疯了,啊?”



“大哥,您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怎么叫有意思呀?非得把钱全给你,才叫有意思,跟你丫这小蟊贼没的可聊,该怎么办?懂点事,免得伤了谁也不合适,为点钱把眼睛弄瞎了,可不合算。”



那人老老实实刚将赢的钱递过去,猛地尖叫起来,从小义手开杀戒,刀刃划过,血,很快涌出来。



“不懂规矩是吧?还出来混什么?回家抱孩子去得啦。”然后手飞快地将桌上的钱聚拢,拿在手中,用藏刀点着:“小崽儿,给你收了,不服气找我去,记住,我姓从。”顺手拿了两张牌,拉着还犯着愣的庄蕊就往外走。



电梯中,从小义才下意识将庄蕊葱嫩的玉手放下,很不自在。



庄蕊一言不发开着车。



从小义喋喋不休:“看不出门路,还想在社会上混,劝您还不听,良家妇女加正派,非要在偏门儿上玩儿点刺激,被卖了还帮着人点钱呐,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又让我中啦。”



庄蕊将车停在路边。



“不好听?不爱听?要不是我在场,您有多少,都得扔那儿。”



庄蕊说:“用的着伤人吗?”



“那些混蛋,只能用武力解决问题,您对他们客气,纯粹是扯淡,他们恨不得把您洗得干干净净,想黑死您。”



“有那么严重吗?”



“死到临头了还不醒悟,是不是认为我小题大做呀。”



“说的挺玄。”



“得,跟我走,不上课就不识数。”



庄蕊狠踩油门。

“哎,悠着点儿,两条人命哪,女人疯起来,男人还真没法弄。”



从小义将麻将牌扔在桌上:“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刚才使用的?”



庄蕊点头。



他递过一副太阳镜:“戴上。”她将镜子架好。“看清楚。”



庄蕊倒吸口气:麻将牌的背面,清清楚楚显示着点数和花色。



从小义说:“庄姐,这牌,您赢得了吗?”



话很有分量,说得她哑口无言。



“这牌,也就对付像您这样,三六九不懂的、半玩儿不玩儿的主,舒服了吧?”



“露馅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没人戴眼镜呀?”



“我说的话不知您留意没有?为点儿钱把眼睛弄瞎了,可不合算。”



“你讲过。”



从小义又拿出他的宝贝:“认识吗?”



“应该是隐形眼镜吧?”



“对头,没错,官名偏光透视隐形眼镜,这帮家伙玩儿的就是这玩意儿。”他一一介绍:“这是含碘液,这是偏光薄膜。”



……



“如此作弊,隐蔽性很强,不懂行,一般人肯定看不出来,你怎么发现的?”



“先发现别的鬼,才联想到这牌。”



庄蕊张大嘴:“别的鬼?”



骆驼烟一着火儿:“知道他们为什么老和大牌吗?”



庄蕊摇头。

“您点过炮儿吗?”



庄蕊又摇头。



“告诉您,他们是互相点。”



“没人说话。”



“不用说话,几个动作,对方和什么大牌,一清二楚。”



“说神了吧?”



“也就是蒙您这样的,学着点儿。”他伸出自己的左右手,放在桌面,将麻将牌立起一排,“他们手里有鬼,左手,是用来表示需要什么花色的牌。”他的右手放在一个位置,“这样的手形,告诉搭档,已经听牌,要和筒子。”又换位置,“这样的手形,是要万字。”抽了一口烟,“左手不放在牌上也不放在桌上,是和条子。”



……



“怎么会选择我?”



“贼性人办贼性事,瞄准的靶子,自然不会打到一个师傅的徒弟身上,一露手艺,门清,这牌局自动散了,窗户纸一破,没法练了。逮您,不是一天半天,早已在其他局里把您扫个底掉,给您下家伙,十拿九稳,动作一出来,瞧我没反应,胆子就上天了,再一瞧用的牌,八九不离十,有何感想?”



“黑,够玄的。”



“您庄姐服软,可不易。”



“你肚子里,有多少货?”



“放心,够您使用,听这口气,还想吃点亏是不是?”



“你说呢?”



“我就纳闷,舒心日子不过,偏要需求刺激,死活要跟狼打交道,庄姐,长这么大,杀鸡都没杀过吧?”



“我更不明白,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浪子,现在回头了,做好孩子。”



“鬼才信。你的言谈举止,你的一招一式,你周围的人,他们因为你的霸气,而怕你。”



“真逗,怕我干吗?”

“他们明白,你更清楚。”



“庄姐,您那么清丽,骨子里怎会有那么大的韧劲儿?”



“反正比你们男人有韧劲儿。”



“女人有过不幸,解脱出来就是万幸,再自暴自弃就是……”



庄蕊抢过来:“就是散德性,我替你说了。”他头一次见她发怒,身体的上半部分,起伏剧烈,敏感部位煞是动人。



“您还有一特点,一生气,招男人。”



“你浑球,请我吃大餐。”



“小菜一碟,您点地儿。”



“哎,尤宝怡她们出去转了一圈儿。”



“您是说境外赌?”



“怎么,你知道?”



“不,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庄姐,北京折腾还不够,还想外边抡去?”



“窝里横,去那边怕罩不住我是不是?”



“非要去?”



“非要去。”



“去行,得让我给您上课。”



“求之不得。”



国际航班,白云朵朵。



从小义正跟庄蕊讲:“韩国赌场,有一条线,作为他们本国国民是不允许越过这条线的。”



“没有警察把守?”

“根本不用。”



“说的这么热闹,我们可以参加吗?”



“哟,尤姐,您看,这位是?”



“我姓芮。”



“您请。我是胡扯。”



“别谦虚。你是见过大世面的,给老姐上上课。”她也不客气,斜坐到他旁边。



“不敢当。”从小义始终谦虚。



芮惠说:“兄弟,听他们念叨过你,满世界的跑,让我们长长见识。”



他扭头看了一下庄蕊,她道:“都喜欢听,你就多聊聊。”



从小义很干脆:“行。韩国的赌场不少,庆州Kolon赌场、釜山乐园海滨赌场,仁川有奥林波斯,济州岛最多,凯悦、东方、新罗、华盛顿、Lagonda,最著名的是华克山庄,也就是咱们的目的地,战斗的地方。



“台湾赌客首选的就是韩国。一是免签证,便利;二是济州岛的赌场多,而从济州岛到台湾,只有九十分钟的航程;三是韩国国民总值所得比东南亚各国还要高,酒店和赌场的硬件设备和服务品质在亚洲首屈一指,照咱北京话是头一份儿(注:份儿——北京话,资格,身份。),环境档次,顶天,舒服,豪华。



“美中不足,韩国也是跟咱们国家一样,实施外汇管制,入境时在海关需要申报一万美金以上的外币,哥几个姐几个喜兴的话,赢的钱则要要求赌场开予证明。”



尤宝怡恰到好处将矿泉水递给喷吐沫星子的从小义手中。



“谢了。受国家管制约束,它们的赌场根本无法开发本国国民的市场,迫不得已促销海外,利用变相的赌之旅招揽赌客,不但有十分宽松的条件,并且为代理商提供优厚的佣金。



“我不知道尤姐和她的朋友是怎么接洽的,里边可有不少油水,内涵在此。”



尤宝怡大大方方:“赶紧说,赶紧说,我正想揭开冉球儿的谜呢。”



从小义从从容容:“每位赌客只要携带两万美金,在赌场玩二十一点或者百家乐,累计,我说的是累计十二小时以上,是每把赌注不低于两万韩币,以上要素构成,赌场即提供往返机票,四天三夜的食宿招待,此外,四百美金的佣金。”



尤宝怡使劲地点头:“明白了,无本生意,每个人小四千子,玩得好。”



“现在涨价了,赌场也不傻,三万美金,十四个小时,下注率不能低于60%,下注额也相应增加十倍以上。



“华克山庄是韩国最大的赌场,咱们中国人大部分都在那儿耍,奥林波斯赌场,有所不同,赌客以小日本为主,它建在半山上,可以俯瞰仁川海港之美色,韩国赌场也挺各色,不设立老虎机,吃角子老虎机普遍设置在各地的旅馆当中,怎么想的,咱们也不知道。

“听说你们上次去的是葡京?”



尤宝怡说:“心血来潮,来去匆匆,连旅游点都没去,直杀葡京。”



“心情可以理解,感觉一下不受限制随心所欲,电影中的场面,真实鲜活地在眼前出现,是一种非常得意的特殊心态。”



芮惠又插言:“澳门还有特殊的东西?”



“哪个地方都有它的特色,而它的特色就是占尽了便宜,占尽了地利。”



“请您解释一下。”



“别您,小兄弟,它是独门生意,大陆、香港、台湾都是禁赌,别国的赌场需要新鲜血液,而它却不必为客源发愁,四个字形容,供不应求,尤其是内地,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极少数人暴发暴富,更有来路不明的财富,加之开放旅游,国门洞开,不知你们见过没有,假日火爆之时,排队下注。



“澳门的八家赌场,全是连锁赌场,像皇宫、回力、金碧、假日、钻石、维多利亚,去哪儿赌,都是一样。”



又是芮惠:“澳门也有组织者?”



“是,一般赌客大都是由香港乘船去澳门,在港澳码头的葡京服务中心用五万港币购买泥码,就可以获免费船票。”



“什么叫泥码?”



“必须经过下注洗过后,才可以兑换现金的筹码。”



“为什么要这样做?跟尤姐在冉球儿那儿赌有区别吗?”芮惠问的仔细。



从小义说:“门道相当多,也很复杂,而偏门的东西做得相当精致,跟您解释这个之前,先得讲讲赌团的形成,它们开办所谓的赌团,其真正的目的,就是让富豪们单独豪赌。



“经营赌团业务,假如你有客源,则可以向赌场申请成为赌团承办人,符合条件予以批准,承办人必须垫付近亿元作为抵押金,赌场为赌团成员提供相对应的特殊服务,贵宾厅、豪华装修、环境舒适,负责人住高级酒店,来回机票。



“澳门赌团不在少数。最有实力的有尤冠团、六福团、新世纪旅游。”



“承办人,要完成一定的额度,超额的,可以得到佣金,达不到的,垫付的押金,就要扣除条款比例的那部分,赌团完成任务额并不困难,承办人只收不赔。



“在赌场初办赌团时,赌团的赌客用现金向赌团购买数量等值的泥码,您注意,这泥码只能用来下注,不能兑换现金,那个时期,赌客下注时,如果赢钱,赌场方就要赔给他可兑现金的筹码,另外,还要付给他相等的可兑现金的普通筹码,用以换回赢的钱的下注泥码。



“一位奇才加入葡京,发现现行方法对赌场不利也不公平。您琢磨,最初泥码是赌场卖给赌团的,再由赌团转售给赌客的。



“那么,只有泥码被赌客下注输了,并由赌场收回,赌场、赌团以及赌客之间才算真正完成三角交易,同时,赌场也可以根据收回泥码的多少,来计算出与赌团、赌客之间的实际交易款额。

“反之,赌客以泥码下注赢了赌场的钱,赌团没有替赌场做成生意,收回的泥码也不能计算在赌团的生意额之内。



“那位大仙改革:当赌客用泥码下注胜出,赌场只赔给他应得的现金筹码,而该泥码则继续由赌客持有,且不能兑换现金,倘若赌客的泥码下注输了,则由赌场收回。”



芮惠插话:“那就是说,由赌团售给赌客的泥码,是不能向赌场换回现金的死码,而且必须要用于下注,直到由赌场收回,他这个方法,对赌有利,明面上至少对赌场有两大好处:一是准确确定赌场和赌团之间的实际交易额,以及赌场应该支付给赌团应得的比例佣金,加以保障赌场的利益;二是使赌客务必用泥码下注,直至全部打掉为止,显而易见,大大增加了赌场的投注额。”



从小义的眼睛发亮:“正是如此,由于实用世界各地的赌场都在使用中国人创造的方法。”他看到尤宝怡要张嘴:“我得赶紧回答尤姐想问的事儿,澳门的赌团是如何组织的?”



尤宝怡开心大笑:“小鬼灵精。”



“待遇截然不同,取决于你参与的程度。”



“嗨,直说,带多少赌资呗。”



“行。”从小义伸大拇哥:“十六万港币应该是最低消费额,经济舱往返机票,三天两夜住宿一千元港币的饮食招待,三十万则升至商务舱免费消费两千元,升至五十万,尤姐,您坐头等舱。”



“吃它三千块。”



芮惠显示出与众不同:“兄弟,蹭吃蹭喝,不参与赌,你能怎么样?”



从小义说:“有法子治。葡京明文规定:不限制赌客待多长,但是洗码,这个洗码是什么概念呢,赌客用死码下注,庄家用活码赔钱的过程,洗码金额必须是所携带赌金的一倍,只此标准,未达到的,招待的那部分,对不起,您自己掏腰包。



“跟你们说个笑话,但也是真实的,赌客用死码参与赌博,庄家通赔时,获取活码,也就是现金码,可别小看活码。可以在连锁赌场通行无阻,你吃饭、坐车、购物都可以支付活码,大耳贼,你要召鸡付活码,OK,没问题。”



所有的人大乐。



大耳贼指着他:“你什么人呀你,行,哥们儿非得让你吐一次血。”



“打住吧,别听我一个人侃了,都好好休息,大伙儿发财。”从小义收住了话题。



上官舒瞧见小民子跟自己使眼色,她站起来走到夹道:“干吗?”



“姐,借三万块。”



“行,又去赌球啦?”



“全军覆灭,打瓢了。”



“把老底打掉,你吃什么?”

“跟着你翻翻本。”



“好说,那烂玩意儿,不好侍候,一点谱儿都不沾,窟窿大吗?”



“外债倒没有。”



“实话?”



“唔。”



上官舒考虑了一下:“给你五万,有条件的。”



“您说。”



“把赌球戒了,输钱不能输人,败正常,赖自己功底不够,明知道干不过,惹不起躲的起,这次回去,捣腾个买卖,起码有个垫底的,都多大了,连条后路都不留。”



“老姐,谢了。”



“歇,少玩这套,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这事不能让红叶知道。”



“我傻呀?哎,跟她到底有没有戏呀?混的时间不短了。”



“一般关系。”



“骗鬼呢,天天双进双出,瞧着就够腻的,别拣了便宜就卖乖啊。”



“人家档次高,只不过能玩到一起,就我这德性,成家立业跟我不搭界,信吗?老姐,到现在,我都没碰过她。”



“你去死吧。”



华克山庄。



芮惠观察半天:“中国人够多的。”



耗子说:“挣了大把大把的钱,得找地方往外扬扬,你瞧那哥们儿,像不像冉球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满面红光,挺着个啤酒肚,金表、翠玉戒指、金腕链,满口脏话,从那面相上看,没少输钱。



“丢人。”

从小义拉了一下庄蕊,她拿起筹码跟进来:“庄姐,缓一闸,转转。”



庄蕊心领神会,很顺从地跟着他。



“你想跟我说,没有常胜将军,并且挡我。”



“照这样赌,如不刹车,全得输,您别看我,尤姐她们苗头不太对,注儿下得越来越大,补一手正常,死命往上砸,只要连着三把不中,准得起火。”



“你认为她们输不起?”



从小义摇摇头:“心气太高。尤其是到了正规赌场,新奇、激动,相对来讲还会紧张,诸多因素,对于偶然的输钱,不服气。赌,最重要的是心态,平常心。”



“尤姐她们也打冷热注,火候也恰到好处。”



“争强好胜是她们的特性,有自信心是应该的,无休无止地赌下去,身心疲惫,大脑就不会始终保持清醒。”



“把我单独择(注:择——zhái,北京话,剔除不要的部分。)出来?”



“赌性大发的时候,一般都很少听劝,好听点是进入状态,其实在烂赌,把把跟,根本不讲究策略,劝也白劝。”



“我是听劝的?”



“不知道,反正现在您站在我身边,基本上阻止了您的冒险。”



“你是不是给打疲了?”



“怎么说都成。我的感觉不会错,都是朋友,希望她们好,更不会害她们。”



“咱们闲着干什么?”



“既然出来了,多长点学问,白给的学费,就多自修几门。”他领着庄蕊来轮盘前:“英文名称Roulette,詹姆斯邦德最爱参与的赌具之一,它分美式和欧式,后者从0—36共三十七个数字,而前者从0—36—00三十八个数字。”



“数字不同,概率同样有所变化。”



“一点就通。庄姐,发现没有,轮盘和其他的赌博游戏所格格不入之处,就在于赌客所押注的筹码颜色各不相同,您可以选择颜色,只要某一种颜色尚未被赌客选上,那么您就轻松让它成为自己的幸运颜色,甚至,在赌的过程中,感觉不合适,待追加筹码时,也已更换。



“至于买进多少筹码,无特别规定,不过,最少的底线一般而言是二十枚,基本单位是一叠或一堆。



“先得跟您解释清楚,在如此众多的数字中,押的数字少,概率肯定是低,但分红也就是赔率绝对是高,反之,您已经明白。

“挺好玩的,押1个数字Straigntoup,赔比1∶35,押2个数Split,任何两个相邻的号码,押中任何一号码,1赔17,押3个Street,选择3个连为一线的数字,将筹码置于三个相连的最左或最右线,只要押中三个数字中的一个,您就中了。



“还有押大中小Dozen,您选择1—12、13—24、26—36,其中一组12个数字下注,押前半或后半段数字High,将1—18、19—36分段下注,也可押奇数或偶数Odd,更有意思的是,押红色或黑色数字Red。



“之所以带您过来,对各个赌具都有所了解,有所认识,玩哪个都可以进行博杀,并非死抱着百家乐,这个不灵,拿别的换换手,也许这个不适应,其他的就适应。



“想活动,想玩,就得玩的全面,不然,枉跑一次,得物有所值,您说呢?”



庄蕊:“话都你说了,遵从你的意见,实习实习吧。”



他和庄蕊一回到客房,感觉气氛很凝重,很闷。两个人一对视:让他言中了。



尤宝怡半天才说:“打得有点急,也猛,下的注有毛病。”



凤姐宽心:“输就输吧,夜里给它打回来。”



上官舒道:“及时调头好了,马后炮没用,幸亏芮惠往回拉咱们,不然还拧呢。”



庄蕊问:“输多少?”



耗子回答:“尤姐不到三十万。凤姐也差不多,上官大姐折半吧,其他人都输。”



大耳贼骂着:“这牌真孙子,乱窜乱跳。”



庄蕊讲:“路子不正,应该歇手,我觉得,都好好休息,再玩下去,心态肯定不正,急着往回捞,不多加思考,一注压着一注往上加倍,不见得能赢。”



“咱也不能混吃等死呀。”



“谁也不愿意输钱,狂打乱拼,没有好果子吃,洗个澡,清醒清醒,睡个好觉,以逸待劳,稳稳当当地往回打,争取先上岸。尤姐,都是一块出来的,虽然各负其责,败得一塌糊涂,实属不该,您带个头好一些。”



尤宝怡听从劝告:“赖自己,有些轻狂,以前就是太顺了,给点教训也对。庄蕊点的对,明天跟它干,哎,小民子还没回来。”



只有上官舒清楚小民子再也输不起的原因:“还耗呢,让他玩吧。他现在拿钱当钱,不会犯浪的,红叶也跟着他,没事儿。”



凤姐说:“我说一句,关键时刻,都互相提个醒儿,顾着面子,钱,就是人家的了,没把握的牌,就给抽回来,大不了没成绩,比输了强,不要互相埋怨。”



尤宝怡乐着:“我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打从庄蕊她们走进来,她就很不舒服,在自己的想法当中,有人插了一杠子,而且抢了先手,今天疯狂的无章法,就是想让亮眼睛引起注意,其结局:自己输钱,对方毫不理会。



在任何事情上不服输的尤宝怡,并不在乎自己的暂时失利,她自信:赌博上的大逆转,给人的印象该不会太浅。

别人都熟睡,她却奔向赌场,去翻本。



大耳贼一见她:“尤姐,连续作战呀?”



尤宝怡指着筹码:“有手呀。”



“出现好路,来得正是时候,这牌型特别适合您,招呼吧。”



她一看记录:全是长套,都互相对应,兴致大发,押了五手,中四注。尤宝怡往深里想了一层,决定不下大注,中打中中,太过于黑眼,反而不利。



按照这个思路,愣是战斗到天亮,不但上岸,还有赢头,瞧着眼前的筹码,她自己冷笑了一下:天不灭曹。



尤宝怡回到自己的房间,凤姐还在狂睡,扭转的兴奋还没褪去,脑子里琢磨着从小义。两次出国,今自己大开眼界,浸泡在赌局多年,深知它的变数,如此规范和发展如此繁荣的偏门,让自己感受到它的诡妙。



人世间,还有这么多让人心动,让人激情,随意发挥的好去处,赌的玄机,人,很难驾驭它的诱惑,人,更难逃脱。



从他的言行之中,肯定在偏门当中行走的很长很长,究竟是什么因素让他与之决断?究竟他受过什么创伤?如此有资本狂傲的人,如何转换成一种平常心?什么毅力支撑着他?



他能心甘吗?



他能就此罢手吗?



对于从小义,尤宝怡全是想不通的问题,她要找出答案,她,需要猎奇。



男人,让女人瞄上是艳福。



男人,让女人上心也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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