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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赌局》    作者: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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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子和红叶正在三里屯泡吧,两个人前面已有两打啤酒。



“老是叫板,喝不动吧?”



“红姐,你挤兑谁呢?”



“酒是人家的,肚子是自己的。”



“你老是不讲自己的过去。”



“有意义吗?别勾我烦行不行?”



“得,我又招姑奶奶生气了。”



“你自找的。”



“我就纳闷,怎么就摆不平你呢?”



“你,摆平我?吹吧。”



小民子低头又喝光大半瓶。



“低头不语,给闷回去了?”



“哎,红姐,以前去过赌场吗?”



“没有,电影里见过。”



“不会吧?红姐当年也是指哪儿打哪儿的人物,眼皮底下全是催巴儿(注:催巴儿——cuī ber北京话,指听凭支使的人。),而且肯定都是大把银子往外扔的主儿。”



“接着说。”红叶鼓鼓掌。



“凡是受过磨难,而且事业有成的暴发户,没有逃得过女人和赌的诱惑。”



“理由?”



“他奋斗得来之不易,需要体现价值,就将过去渴望难以得到的,夺回,还自己一个平衡,追求你,是男人的最佳选择。”

“把酒喝掉,罚你。”红叶相当兴奋。



“有美女陪伴,这事我愿意干。”



“接着白话。”



“每个美丽性感的女人,背后都有故事,而且都有非常厉害的男人。”



“你指的厉害是什么?”



“多简单的问题,银子跟得上。”



“掉钱眼儿里了吧?”



“没钱能说明你什么呢?男人,耍胳膊根儿的年代早已过去,如今,得挖空心思挣大钱,这才是硬道理。”



“什么时候醒悟的?”



“疯过之后。”



“受过刺激之后?”



“我像受过刺激的吗?”



“像,而且,不小。”



“刺激高级一些,说白了肆意放荡,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把自己贬得一钱不值,本身就是一种进步,已经掉头挺好。”



“跟你在一起,现在挺好。”



“烧我你也没戏。”



“能跟我喝酒就成。”



“要求不高呀?”



“不敢。”

“听上官说,你小子非要见我本人,为什么?”



“名字各色,人自然也不差。”



“稀的歪的,你都占点儿。”



“人,能歪到哪儿去,何况,我本善良。”



“你?披着羊皮的狼。”



“还是转个话题吧?说正经的,你以前赌过没有?杀人放火抢银行可以不跟我讲,其他的,可否让本哥们儿长长见识。”



“我呀,没你想象得那么复杂,也没你所说的那么风光无限,我是极普通、极平常的人。”



“不应该。”



“又犯神经。”



“你,上官姐,都是什么人?是可以让任何男人投降的女人精品。”



“还得吹一瓶,满嘴跑火车。”



“吹就吹。”小民子强灌:“开聊。”



“打住,改日。”



“不急,细水长流。”



庄蕊正开着车,手机响了,一看号不熟,没有接,继续专心行驶。



手机,又连着响了三遍真是没完没了。



庄蕊无奈:“您好,哪位?什么?派出所?对,我是沈小旭的爱人,好,我马上到。”她狠踩了一脚油门。



来到派出所,庄蕊腿有些发软,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派出所的门在哪儿,今儿可好,得面对警察。



“沈小旭吸毒你知道吗?”



“不知道。”庄蕊头一次说瞎话。

“吸毒的人有很多特征。”



“您知道,我是平民老百姓,这些旁门左道无从知晓,您想想,沈小旭这东西,不会明日张胆的。”



“都有哪些人常跟他接触?”



“他根本就不会让我知道。”



“根据法律法规,决定对他进行治安拘留十五天。”



“我可以见见他吗?”



“按照规定,是不允许的。”



看到庄蕊有些失望的表情,警察说:“呆会儿送他去看守所,你可以在大门口看到他。”



“谢谢。”



一刻钟之后,庄蕊看见沈小旭戴着手铐被押上警车带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庄蕊突然特别想喝酒,于是她将车开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里,一打啤酒所剩无几。



“大姐,算我一份儿好吗?”说话的人,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欢迎的条件,我喝多少,你喝多少。”



“接受的条件,我埋单。”



“重要的是参与。”



“大姐,消除痛苦,最好的武器是酒。”



“小伙子,这是你的根据地?”



“算是吧,常来。”



“照你的逻辑,你,天天痛苦?”

“酒,它可以忘掉很多东西。”



“酒吧里这么多年轻艳丽的,选择我一个老太婆,做反了吧?”



“听这口气很在行,可您绝对不是。”



“学好难,学坏,很容易。”



“太可取,尤其像您这样的人。”



“够会说话的,老这么跟别人说?”



“我像花贼吗?”



“讲自己是花贼的人,未必是,你身上有种特殊的东西。”



“您讲。”大眼睛很有兴趣。



“亲善的背后有股霸气。”



“您是不是也经常跟别人这么说?”



“一报还一报,扯平,小伙子……”



庄蕊的话被打断,大眼睛说:“能不能改改称呼,您也不大,我也不小,成吗?”



庄蕊自己倒先乐了:“兄弟,成了吧?”



“我这人一向本分,老实巴交。”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居家过日子的人不会经常光顾此处,你看看,来酒吧并非纯粹的喝酒与消费。”



“偏见,而且偏激。”



“听我分析,酒吧里,单奔儿(注:单奔儿——北京话,单个、单身的意思。)的能有几位?”



“不多,您算一个。”



“成双成对的,是夫妻的又有几位?”

“朋友之间聚的也存在。”



“这年头,纯纯的朋友多吗?”



“至少我没有。”



“这个场所,给寻求消遣的人,提供了一个合法的场所,提供了绝佳的环境。”



“听着像个社会问题的专家在做评论。”



“剩下的,该你说我了,贼喊捉贼。”



“您这样的,值得尊重。”



“又说好听的,恭维人是你的长项。”



“一般来讲,我很少看错人,大姐,我们干个整瓶,提提神。”



庄蕊一吹到底:“啊,舒服。”



“都活得很累,放松一下未尝不可。”



“给自己找说辞,掩盖……”



“您是非常正统的女人,遇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才跑到这里宣泄一下,您又是个做事认真而且非常成功的女人,却摆脱不了落在自己头上的难缠之事,那就是男女之间,相当不好处理的那种讨厌。”



“能掐会算,很厉害。”



“得到您的夸奖,很荣幸。”



“你还知道什么?”



“该断不断,必有后乱,值得去做的,死了也成,不值得去做的,趁早,你是女人,躲开伤害。”



“为这个,敬你。”庄蕊举起了酒瓶。



“往往聪明美丽的女人,在婚姻上败的一塌糊涂,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你得到一些,就得失去另一些。”



“继续你的谬论。”

“婚姻变故需要理性的认识,不可陷在里边拔不出来,否则,后悔终生,得想清楚,你已经在他那儿不存在了,也就是,拿你不当回事了,维持,有劲吗?那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问题要是集中在一方呢?”



“过错和不可挽回,其实都一样,对方是焦点,而你也有不小的问题,不闪,还等什么?除非,你还抱有幻想。”他猛地反应过来:“哎,不对,您是想拔腿,而对方很霸道,您,惧怕。”



庄蕊一下子被人说中,开始沉默。



大眼睛说:“看看,扛不住啦,有什么可怕的,他也是一鼻子俩眼睛。不说话,看来还是有顾虑,你不会告诉我是家庭暴力吧?



“还不说话,看样子,是我中了。”



庄蕊忍不住开口:“他吸毒,被抓了。”



“那就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会报复。”



“这光天化日之下,他长着几个脑袋?大姐,你是让他给打怕了,现在正是摆脱他的机会。”



“刚被抓,我走合适吗?”



“等他回来骑着你打你合适?”



“有些难听。”



“大姐,话糙理不糙。”



“你?”



“从小义。”



“可以给个电话吗?”



“完全可以,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正说着,她张大了嘴:老爷子阚童和大咪咪相拥着走进酒吧,左右为难的她,赶紧开溜。



这世界真的很小。

在上官舒的家中,看到阚童和大咪咪若无其事的样子,庄蕊真的很服气。



上官舒把她叫到卧室:“没休息好?”



“还行。”



“有为难事?”



“他折进去了,吸毒。”



“真不省心,他活该!断了吧,否则,还得有乱子出来,他这种人也别指望,彻底完蛋,你说你,怎么摊上这么一主儿,看着你挺有主见的,需要我帮什么?”



“谢谢,暂时不需要。”



“现在正是机会,离,也容易,你占优势,这又是个很好的借口。”



“不会那么简单,他知道我生意上很多事,会毁我的。”



“还有这样的浑蛋,你得想清楚,怕是没有用的,他要想疯,你拦不住,他要想不活了,没人陪他,知道他这德性,你必须得过这关,生意场上没有猫儿腻,是不可能的,至于把柄,是祸躲不过。”



“现在的祸就不小。”



“坏事变好事,早出来比晚出来强。”



“有点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办才好?”



“怎么?你还打算捞他?那不真是贱到家了,社会人渣,知道吗?”



“有些东西在他手中。”



“那么精明的人,竟然也会失算。”



“上官姐,谁都有自己的无奈。”



“咱们女人呀,他们男人是体会不到其中的苦的。”



“他挺浑的。”



“你弄不动,我来,你舍得吗?”

“先听听动静,最后的处理还没定,有事,一定找您帮忙。”



“这就对了,弄他跟捏个臭虫一样,不是姐姐犯口,小菜一碟。”



周围的朋友,这么关心自己,庄蕊的心情多少有些欣慰,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大咪咪问:“姐儿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庄蕊道:“随便聊聊大天。”嘴上回答着,心里却想着昨天晚上,令她难以置信的场面,她怎么也想不通,大咪咪竟然会和六十多岁的男人混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得找她谈谈,自己的朋友应该相互帮助,劝阻她别误入歧途:“今晚上请你吃饭,有事找你。”



“行啊。”



大三元饭庄。



庄蕊说:“你要作事是不是?”



“作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莫名其妙。”



“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天天跟你们在一起。”



“皮五知道吗?”



“有他什么事,他是他,我是我。”



“考虑后果了吗?”



“你都知道什么?”



“直说,阚童有什么让你上心的,黑着心背着皮五干坏事?”



“你怎么会?”



“我怎么就不会知道,说,咱们是姐们儿,哪儿说哪儿打住,我这个人你清楚,嘴很严,老老实实地讲出来,处理不好,要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他不仁我就会不义。”



“皮五的脾气你不知道?”

“他不敢。”



“你多能耐呀,开始玩儿花样。”



“谁都可以疯。”



“这里头恐怕不那么简单,要把皮五弄急了,肯定拼命,阚童一把年纪,那么吸引你?”



“人是好人,岁数虽大,但不是障碍,相反,做的比年轻人强得多,又善解人意,在一起,感觉特好。”



“迷住了,冷静一下吧。”



“又没吃迷药,更没吃傻霉素。”



“自暴自弃不可取。”



“谈不上,我什么都不缺,惟一缺的就是关怀和体贴,皮五给不了我。”



“阚童也只是短暂,不会永远满足你,毕竟,他年事已高。我承认,老爷子不错,人很好,但这跟现实生活是两码事,赶紧收手,还来得及,传出去,既不好听又丢人,知道吗?昨天在酒吧,我的心快跳出来了,你胆子真大。”



“没什么了不起的,就那么回事,人,谁都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干也就干了,这年头后悔药没有,真要是到那份儿上,谁抬不起头来,还不知道呢。”



“话中有话呀。”



“不怕你笑活,我们没结婚,只是同居,看看,张那么大嘴干吗,很正常,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各走各的独木桥,谁也不欠谁的。”



“说的真轻松,日久生情。”



“人相当的好,糙是糙点,疼人也会,但没有情调,比较粗鲁。”



“男人,粗糙未必不好。”



“找着根了,要不你找沈小旭那样的,哦,对不起姐们儿,揭你伤疤了。”



“没事,他和皮五是两种人,沈小旭是让我宠坏了。”



“现在才知道?晚了。男人,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你要是镇不住他们,全瞎。”



“哎,老爷子真的那么好?未必吧?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是图个新鲜,外加寻求刺激。”

“你是大仙呀?能掐会算,能把我方死。”



“是让你回头是岸。”



“努力吧,探三步走一步,直到合适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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