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赌局 > 12

12

书籍名:《赌局》    作者:李军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12



上官舒惊奇:“哟,早班呀,庄蕊,上道上得真快,瘾够大的。”



“在家呆着也没意思。”



“看你气色不太好,又受气啦?”



庄蕊有些脸红:“您也知道?”



“听大咪咪念叨过,唉,摊上这么个东西,你又软弱,真够受的。”



庄蕊很无奈,只有摇头。



“干脆离了得了。”



“不容易,他会威胁我。”



“瞎掰,吓唬三岁孩子呢,也就是拍唬拍唬你这样的,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呢?女人是弱者,但无论如何不能受着男人的压迫,凭什么?就说你吧,模样、品格、素质,再加上能干,找什么样的不成,离不了,我就不信,怪事,我就纳闷,他什么人物呀,北京的老大,呸,算他妈的哪棵葱呀。”



“上官姐,他认识社会上的几个流氓,给他撑着呢,不好惹。”



“只要他是流氓就好办,就怕他不是。”



“黑道上的人,您认识?”



“总算知道黑道这两个字,我还以为你小学没毕业呢,小蟊贼,打飞了他。”



庄蕊真难以置信,如此艳美的女人竟然能跟黑道上的有关联,而且,满嘴的行话,真要行起事来,想象不到是什么样子。



上官舒知道她对自己有所顾虑和疑问:“你要能下决心,咱们摆个阵势,让他看看,放心,愿意帮你的,没有代价。”



“我相信您的能力,不过,现在还用不上。”



“庄蕊,老姐觉得你不错,不应该不幸福,对于这样的浑蛋,你不要抱侥幸,人呀,有根,他这样的,天生的劣根性,野。”



“他从小没有父母。”



“那就对了,正好符合他的性格,骨子里,永远的反叛,根深蒂固,真的,没救,你再亲情似水,外加母爱,都没有用。”

“您说的,我不反对,得给他时间。”



“得,自己的事自己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早早晚晚你得受他的伤害,这话我先搁下,到时候,出了事,就晚了。”



庄蕊觉得她真是为自己着想,于是和盘推出:“老姐,已经有事了。”



“什么事?”



“他……他吸毒。”



这回轮到上官舒惊奇:“你死定了,再不脱身,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庄蕊深深地点点头。



“到什么份儿上了?”



“还没发现有注射器。”



上官舒喘了口气:“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上边吗?旁边有一颗炸弹,随时都要飞上天去,你可倒好,还挺安稳,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上官姐,给我保密。”



“那没问题,你怎么办?”



“再看看。”



“还看什么?真傻假傻呀?非得把你也染上,才踏实是不是?”



“我,不想害他,也,不想让他就这样下去,能拉一把是一把。”



上官舒长叹:“好人呀,可好人这年头不是很吃香,没有好报。”



“一踢他,更会自暴自弃。”



“这样,有万分紧急的情况,赶紧给我打电话,制止他,咱们够使,但你也得早做打算,免得节外生枝,拔腿利落点。”



“我会的。”



“真不省心。”

牌局里的人陆陆续续过来。



小民子自然心情舒畅:“今儿晚平安夜,老少爷们儿都什么安排?”



锅炉:“中国节还过不好呢?还过外国节?跑那儿露怯(注:露怯——北京话,显出弱点(缺乏某方向的知识、技能等)。)去。”



红叶上前帮忙:“锅炉,有点太绝对吧,你带路,北京城里的地儿,你随便,看看谁是正宗的玩儿家,行吗?”



锅炉犯坏:“没问题,但有一点……”



红叶抢过话来:“我替你说了吧,这一点就是不带小民子去,是吗?”



锅炉愣了一下:“是呀。”



“可以,但得我点地儿。”



“别介。”



“怎么?虚了?”



“那倒不是,民子哥们儿非得要我盒钱。”



“放心,他不会。”



小民子乐呵呵:“锅炉,放一千个心,哥们儿没事,尽管耍。”



锅炉缩了一下头:“我呀,免。”



饶小溪说:“锅炉,机会。”



“我累得慌,一点儿戏都没有,犯什么浪呀?”



“努力呀,想招儿。”



“不灵,红叶和小民子太铁。”



“哦,给他一大哄啊。”



“啊哄,啊哄。”

这乱哄当中,阚童和大咪咪对视,然后,又赶紧游离。



童心说:“最近特别严,我们楼底下几个外地的就给抄了。”



锅炉道:“冬季严打,每年这个时候都搞,有些人没挣着钱,就想捞一把回家,可恨。”



大咪咪:“好像出租车司机,就是他们抢夺的目标,听人说过。”



“不长眼,一天的车份儿能有多少?撑死了也就四百元。”



饶小溪问:“得意大哥,您一天叼多少?”



童心回答:“他?三四十块,铆死了。”



上官舒:“得意,说老实话,到底挣多少?三四十,蒙谁呢?”



陆得意:“小本生意,能有多少?人家是四缸的,一踩油门八九十迈,三四环可着劲儿地撒欢,怎么比呀?哥儿几个,姐儿几个千万别拿我开心。”



锅炉挑着:“隐瞒收成是男人的美德,建立地下小金库,是男人活泛的体现。”



饶小溪说:“德性,耍点儿小聪明,净是脏攒儿。”



陆得意解释:“我这是小鼓捣油儿,根本上不了台面,开着摩的,没有人正眼看我,弄个仨瓜俩枣的,瞎对付。”



庄蕊插话:“谁都别小看这小鼓捣油儿,一年下来可不是个小数字,旱涝保丰收,不招灾,不惹祸,归自己管,归自己支配,挺好。”



“瞧瞧人家庄姐,跟你们就是不一样,讲究人说讲究话,庄姐,得空赏脸的话,我和童心请您吃饭。”



“不必,我请你们。”



上官舒开着玩笑:“得意,今天晚上要没月亮,能让你大吐血,真比登天还难,难得,童心呀,怎么矫正过来的?”



童心说:“他呀,是人家庄姐理字当头,他不服也不行呀,庄姐,这顿饭,小妹请你。”



“不,那怎么行?”



上官舒说:“都别争了,一顿饭谁都请得起,我提议,今儿的饭,AA制,轮流坐庄取消,谁要是心情好,单请,单说。”



没有人反对,全是赞同:

“换换花样挺好。”



“改革改革,再想点高招儿出来。”



“天天外边撮去,根本就不好吃,油性大,太腻。”



“找点粗粮细做的吃的,像菜团子呀,白菜外加虾米皮,香。”



小民子说:“上官姐,都说到吃,兄弟倒有个主意。”



上官舒道:“准是馊主意(注:馊主意——北京话,坏主意,愚蠢笨拙的方法。)。”



“大家呢,都是过来人,小时候,谁家也不富裕,都是苦出身。”



“你是总结发言呀?还是忆苦思甜呀?”



“听我慢慢道来,你们琢磨琢磨,市面上的茄子、扁豆,哪还有以前的好吃呀,老家儿呀,是没一个少一个。”



“你这不是废话吗?生老病死是正常,谁也不可能长命百岁。”



“您听我说完,老家儿们做的饭,像烫饭。”



饶小溪问:“烫饭是什么?”



“一锅儿熟,40岁以下的,还真没享受过,像炒酱瓜,小溪你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哦,对了,那时候,你还不存在。各位,大锅烧的熬白菜,现在整个北京城,哪个酒楼和饭庄,能做出那个味儿来。”



“你就直说吧。”



“从明儿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无论男女老小,一天一掌勺,一天一换样,咱们来它个大食堂,如何?”



马四:“我同意,招呼。”



小民子接着说:“不只是你们女的统一厨房,打听打听去,全北京,乃至全中国,各个大饭店,顶天的酒楼、饭店,特级、国家级的大厨,拉出来,哪个不是大老爷们儿?”



上官舒说:“行,你口正,今儿就是你了。”



“您说怎么着?”



“开清单,我们采购,您哪,索大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是骡子是马,您溜溜。”

锅炉:“哥们儿,争口气。”



饶小溪:“耍嘴那是棒槌。”



阚童说:“敢吃肉,就不怕油嘴,敢攀百尺松,方得松子香,民子,咱爷们儿可就静等。”



小民子说:“您就好儿(注:好儿——北京话,等着看好儿,等着好的结果的意思。)吧,您呢。”



“先通报一下,给我们吃什么大菜?”



“打卤面。”



“哦,好东西,这白肉可是个关键。”



“到时候,您给个评判。”



厨房内,红叶给打下手,洗着黄花、木耳:“民子,还有这手艺?”



“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手拿把儿攥,这难不倒我。”



“又发现你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受累的命,单身汉的饭好糊弄,可我不一样,非得做的对得起自己,有时候,下点功夫,做道精品,打磨打磨自己脾气。”



“又得夸你。”



“千万别,我这人浮得厉害,一有人表扬,就要驾云,爬得高,摔得狠。”



“把你自己看得挺准,不糊涂呀。”



“就是有时候,明知故犯,时不时犯些错误。”



红叶当然明白小民子指的错误是什么:“男人嘛,又是单身,自然会干点需求的事,正常,不这样就不正常了。”



“碰上明白人,就省心。”



“顺着你的竿儿爬,是不是特舒服?”



“舒服,有个女人通情达理,在旁边给些温暖,既舒服又知足。”

“奇怪,伶牙俐齿变成了酸性,味儿怎么闻着有点怪?”



“红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让女人赋予疼爱是男人的造化,人不一样,命同样也不同,有些人天生就是讨女人喜欢,花贼就是花贼,我就不同。”



“替自己开脱。”



“不是那么回事,咱没这福分。”



“嘴皮子不是相当溜吗?”



“我是贫嘴呱舌(注:贫嘴呱舌——北京话,话语多而且尖酸刻薄。),没心没肺。”



“知道就得改,找找乐和开个玩笑是活跃,太过于贫,无疑是表现自己,使人反感,容易让人误解,话多容易失言。”



“红姐,多提醒。”



“不是提醒的问题,人已成熟,很难改,必须你自己认识到,并且下决心,才能变。”



“听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又开始了?”



“性质不一样,在你面前,怎么着都行。”



“屁话,什么都不行。”



“得,又错了,红姐,中国话不能琢磨,一联想总是千丝万缕,不能往深里究,误会,老是误会。”



小民子的打卤,配的菜码儿(注:菜码儿——北京话,指吃面条时,用来拌的菜。),弄个满堂彩。



上官舒舒服地打了个嗝:“黄瓜、豌豆、豆芽菜、蒜泥、香椿、青蒜末儿,还挺全合(注:全合——北京话,齐全的意思。),这顿饭,吃顶了。”



锅炉:“再来碗,多放点儿卤,民子,打从认识你,你就做了这么一件好事。”



小民子说:“谢您抬举。”



“春风得意,人也学得乖了,真是跟着什么师傅学什么。”锅炉气着小民子。



红叶站出来:“锅炉,可不能恨人,要怪就怪自己,瞧着民子眼热,自己也争口气,光用嘴斗,来点实际的,比什么都强,记住,别生气,气大伤身。”

饶小溪说:“哥哥,踏实了吧,让人给关了,给你出一招儿,实在没辙,牌上找齐儿。”



童心说:“哎,听说尤宝怡最近挺火,老去赌局。”



小民子问:“你也认识她?”



“问上官姐。”



上官舒解释:“以前老在一起,拜了干姐们儿,两家的长辈走得挺近。”



小民子说:“没别的,送钱去了。”他被红叶踩了一脚,把嘴闭了。



“知道哪个局吗?”



“能问出来,干吗呀?”



“没事,随便问问。”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