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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抢险第一线

书籍名:《退伍兵升官记》    作者: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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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抢险第一线



两年前市里出资修了通往平江的二级公路,路况比以前好了许多,但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越野车司机不得不放慢车速小心驾驶。等叶秋生到了平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叶秋生打电话给平江的县委书记江伟,一问才知道因为榆林乡的情况最危险,江伟已经先去那里了。叶秋生马上对司机说:“去榆林乡。”



在榆林乡政府,叶秋生见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江伟,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江伟把头上的雨水擦了擦,气喘吁吁地说:“情况不太妙,山体已经开始有些松动了,如果雨一直这么下,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山下还有五十多户居民,要是发生山体滑坡,估计都会被埋在里面了。”



叶秋生说:“那还等什么,快把他们转移出来啊。”



江伟摇摇头,无奈地说:“我把嗓子都喊哑了,可是他们都舍不得家里的东西,谁也不同意搬出来。”



叶秋生也急了,说道:“那就组织人,把不愿意转移的人强行带离危险地带。”



江伟听叶秋生这么说,左右看看,低声对叶秋生说:“叶市长,如果采取强制措施,我怕会引起冲突,这对你可不好,是不是和周市长、张书记汇报一下。”



叶秋生点点头,回头对潘画章说:“周市长那边联系上了吗?”



潘画章再一次拨了周兴龙的电话,这回通了,马上递给叶秋生,叶秋生就把情况和他汇报了,没想到周兴龙却说出了那么一番不顾群众死活的话,就把电话给挂了。叶秋生气得差点没把手机摔在地上,看样子只得找张书记了,叶秋生又打了张书记的电话,张书记听完情况很果断地说:“你的想法很对,我们不能拿群众的生命冒险,即使以后挨骂也比到时候伤心强。”



有了张书记的指示,叶秋生就对江伟说:“我们一起去,多带些人,能劝说最好,不行就强行撤离。”说完穿上潘画章递过来的雨衣,在江伟的带领下,领着派出所和一些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去了东山边的村子。到了村委会,村支书和村主任等一些人还都聚在这里,江伟给他们介绍说:“这是市政府的叶市长,他是亲自来指挥你们转移的,你们要全力的配合,要是谁不服从命令,我就撤了谁的职!”



这些村干部不像普通老百姓那样不怕当官的,对江伟的话多少心有余悸,村支书是一个皮肤很黑的高个子,他对叶秋生和江伟说:“叶市长、江书记,不是我们不服从指挥,关键是村里的人都认为下这点雨不会出危险,而且也舍不得家里的东西,都不肯走,这不刚才我劝我母亲先出去躲躲,还挨了她一巴掌。”



江伟急了,说道:“你说不会出危险就不会出危险吗?要是把这几百个人都埋在山下面,我看你就是死了,都没有脸埋在你们村了。”



村支书被江伟一顿抢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叶秋生见时间这么紧,越耗危险越大,于是就对江伟说:“江书记先不要着急,我问问这个同志。”转身面向村支书说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全村的人都撤出去。”



村支书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但估计不行。”



江伟一瞪眼:“别吞吞吐吐的,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要是能让山大爷带头转移,全村人就能转移了,不过我们也劝过他好几次了,这老头死掘,就是不听。”



“山大爷是谁?”叶秋生问道。



“山大爷就这个村的老支书,在这个村当村支书就当了三十多年。这老头人倒是不错,威望也高,不过就是有一点,掘劲犯起来,就是天王老子的账都不买。”江伟替村支书回答道。



“江书记,你带我去见见这个山大爷,我和他谈谈。”叶秋生说道。

江伟想,事已至此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就带着叶秋生去了山大爷家,进了门村支书就介绍说:“山大爷,叶市长来看你了。”



山大爷就像没看见他们似的,拿起旱烟袋装了满满一锅烟,点着了火,吸了起来,不大功夫满屋子就烟雾缭绕起来。江伟和村支书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叶秋生,叶秋生却浑然不在意,微微笑了一下,随便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了,然后对着山大爷说:“山大爷,您老高寿?身体还好吧?”



山大爷沉着脸吸着烟,半天才说:“七十三了,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喊自己去。身体嘛还算行,一顿饭还能吃三大碗。”



叶秋生说:“听说您光村支书就当了三十多年,可是老资格了。”



山大爷看了看叶秋生,说:“老资格不敢说,我当年闹革命那会儿,你这小娃娃怕是还没出生。”



村支书听见山大爷这么挖苦叶秋生,赶紧制止道:“山大爷……”叶秋生摆摆手,继续对山大爷说:“那是自然,您是老前辈,不过我认为年纪大不一定觉悟就高啊。”



山大爷听叶秋生的话有些刺耳,便不服气地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哪里觉悟不高了?”



叶秋生说:“你不服从上级领导的转移命令,难道这就这个觉悟吗?”



山大爷争辩道:“我现在不是支书了,就是一个老百姓,你们还能管得到我?”



叶秋生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那你还是不是共产党员,如果你现在申请退党,江书记马上就可以给你办!要是承认自己还是党员,那就马上执行命令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要是在战场上,我完全可以执行战场纪律的!”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叶秋生知道,山大爷这个年纪的人必定把一些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果然山大爷被叶秋生震慑住了,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威风顿失,说话的声音也低下来了,嘀咕地说道:“好了,既然这样,我马上就走。”



叶秋生也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山大爷,不仅你自己要执行命令,还要帮助我们劝说其他的人也转移。”



山大爷现在是彻底的没有话了:“我可以试着劝劝,要是不行,可不要怨我。”



叶秋生诚恳地说:“不管成不成,我还是要代表市委、市政府谢谢您老人家,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



山大爷摆摆手,说:“我也知道你们领导辛苦,下了这么大的雨还跑到我们这来。唉,我们年纪大了,故土难离啊!”说着就叹了口气。



山大爷不愧是村里威望最高的,在他的带领下,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上了政府组织的车,很快就转移到了安全的地带。



叶秋生看看天,雨更大了,山上已经有一些小石块开始滑落下来,叶秋生对江伟说:“都撤走了吧,我们再挨家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漏下什么人。”



江伟说:“叶市长,你先走吧,这里现在越来越危险,我去看看就好了。”



叶秋生摇摇头说:“我是代表市里来视察,必须亲临一线。”



江伟见拗不过叶秋生,只得带着几个村里的干部,陪同叶秋生一家一家仔细查看。一行人在检查了一遍,准备撤离的时候,险情不期而至。

松垮的山体被雨水浸泡得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声巨响,山石便滚滚而下,瞬间就到了叶秋生一行人近前,叶秋生感到不好,大声喊:“快跑!”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山体滑坡的巨响给淹没了,叶秋生正想回头看看其他人怎么样,突然感觉头上一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叶秋生醒过来的时候,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洁白一片,他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这时,耳边传来江伟兴奋的声音:“叶市长,您可算是醒了。”



叶秋生转过头看着江伟焦急的脸,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就想起身,却头痛欲裂,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又躺下去。江伟赶紧按住他说:“叶市长你别动了,医生嘱咐过,您有点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



叶秋生没有办法,只得老老实实躺着,对江伟说:“其他的人没有什么事吧?”



江伟说:“幸亏大家都躲得及时,有两个人受了点伤,别人都没事。”



叶秋生听见还有别人受伤了,心里一惊,对江伟说:“有人受伤的事向市里面汇报了吗?”江伟摇摇头说:“还没来得及。”



叶秋生找江伟要过电话,给周兴龙打了过去,那边周兴龙大概是刚起来,声音还透着一些睡意。叶秋生简短地把昨晚发生的事对周兴龙说了一遍,当说到有两个人受伤的时候,那边周兴龙却发起了火:“秋生同志你是怎么搞的,你要是不在现场也就罢了,既然在现场怎么还出现这种状况!你呀,不是我说你,干什么事情都是拖拖拉拉的。”



叶秋生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和周兴龙争论了,在一旁的江伟听见了电话里周兴龙的话,忍不住从叶秋生手里抢过电话,对周兴龙说:“周市长,这件事可不怪叶市长,要不是他,肯定已经出了大事。现在叶市长也被石头砸伤了,正在医院里。”周兴龙听说叶秋生也受了伤,一时语塞。



叶秋生吃力地对江伟摆摆手,然后从江伟手里拿过电话,对周兴龙说:“周市长,现在关键问题是,山下的村子全被滑下来的石头给埋住了,几百个人无家可归。我建议市里应该对这些灾民进行援助,帮助他们重新家园。”



周兴龙自觉有些理亏,声音缓和了不少,说道:“秋生同志,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先安心养伤,这件事我亲自处理吧。”



打完电话,叶秋生把电话还给江伟,虚弱地说:“江书记,你也回去吧,我没事了。”



江伟有些愤愤不平,说:“叶市长,周市长怎么能这么说你!”



叶秋生无奈地笑笑,说:“不怪周市长,我的工作确实是没做好啊,你也一夜没睡了,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安排灾民。”



江伟确实也有点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叶市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县里会安排好的。”说着和叶秋生告辞出了病房。



叶秋生见江伟走了,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当叶秋生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头也没那么疼了,可发现病房的外面好像有不少人。正在这时潘画章推开一条门缝想看看里面的情况,见叶秋生醒了,就进了病房走到病床前说:“叶市长,周市长来看你了。”



叶秋生说:“赶快请周市长进来。”



护士刚帮叶秋生把病床摇起来,周兴龙等人就进来了,马清风把一束花放在床头柜上。周兴龙快步走到叶秋生的床边,双手握住叶秋生的手说:“秋生同志,你辛苦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叶秋生勉强地笑笑,说:“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周市长百忙之身,就不要惦记了。”



周兴龙脸一红,说道:“秋生同志,我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向你道歉,你看我一忙起来,脑子也就不太清醒了,难免会顾虑不周,另外我这态度也……”



叶秋生轻轻摆了摆手,说:“周市长也不要那么说,我的工作确实没做好,市委、市政府让我来平江组织救灾,可还是有人受伤,你批评的也是有道理的。”

周兴龙假意地摇摇头说:“这件事我会向市委检讨的,毕竟我是市长嘛,打板子也应该先打在我身上。”



叶秋生说:“周市长,先不说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对灾民的救助和安置。”



周兴龙说:“我已经和平江的书记、县长商量过了,由市县两级共同出资,一定会把灾民安置妥当的。”



叶秋生听到这些略略安了心,但头又开始疼了,却还是强忍着对周兴龙说:“我现在这个情况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的事就拜托周市长了。”



周兴龙还想说什么,医生过来告诉他,:“病人的身体还很虚弱,探望的时间不能太长。”周兴龙见叶秋生的脸色确实不好,就说了一些“多注意休息,安心养病”的话便出去了。



叶秋生现在的脑子很乱,不知道周兴龙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一会儿是不管不问,一会儿又亲自赶来慰问。就在迷迷糊糊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叶秋生睁开眼睛顺着声音往门口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曾明娜来了。



“你怎么来了?”



曾明娜见叶秋生看见自己了,推门进了病房,顺势坐在叶秋生病床的旁边,说道:“你命都快没了,我还能不来?”



潘画章在一旁一个劲地对曾明娜道歉,说:“嫂子,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叶市长。”



叶秋生赶紧制止住他,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在自然灾害面前,我们都显得太弱小了。”



曾明娜见叶秋生没有什么大事,心情也就放松下来,回过头对潘画章说:“看在你及时打电话通知我的份上,就不追究你了。”



潘画章见他们夫妻要说话就退了出去。叶秋生拉住曾明娜的手说:“患难之时才能见真情啊,从省城那么远来到平江,真是辛苦你了。”



曾明娜知道叶秋生不是一个轻易表达感情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她任凭叶秋生握住自己的手,说道:“我们是夫妻嘛,看见你没事,我这趟长途也就算没白跑。”



叶秋生说:“等我好了,一定好好的补偿你。”



“你准备怎么补偿啊?”曾明娜问道。



“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



“不知道你这次受伤有没有少什么零件,要是少了我可就不要你了。”曾明娜说着手下意识地朝叶秋生下面探去。



叶秋生赶紧阻拦,说:“这里医生护士的人那么多,要是让人看见……”



曾明娜笑道:“你是头戴乌纱翅,放屁怕闪腰吧?当这个小官有什么好处,一天天累得要死,到处受气,还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



叶秋生傻笑起来,曾明娜嘴一撇说道:“纯粹一个理想主义者。”

叶秋生拍了拍曾明娜的手背说:“再给我十年,等十年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曾明娜有些无奈地说:“我怕是你最后当了市长还想当书记,我有时在想,帮你走上这条路到底是对还是错。”



叶秋生说:“是对是错就留给别人评说吧。”



当晚两个人聊了很晚,曾明娜在病房陪叶秋生过夜了。



叶秋生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头上的伤口一拆线,在医院里也憋不住了,不顾县里和医院的阻止出院了。在他准备返回江城的当天,江伟和县长刘洪前来送行,他们紧紧握着叶秋生的手,说:“要不是叶市长当机立断,做通了山大爷的工作,我们可就都成了千古罪人了,听说昌江县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死了不少人,到现在张书记和周市长还在那边组织抢险呢。”



叶秋生虽然自己受了点伤,但感觉此行总算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也很高兴,说道:“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要不是你们县委县政府的全力配合,也没有今天。平江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是受灾的地方还是很多,接下来你们的担子还是很重的。大灾过后有大疫,这点你们可一定要注意,不能因为危机暂时过去了就放松警惕,有什么需要就去市里找我。”说完话就和曾明娜上了车准备回去,可车还没出县委的院子,却被一群老百姓给围住了。



江伟和刘洪以为是上访的人,赶紧跑过来准备驱散人群,等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山大爷带着几百个乡亲堵住了去路。江伟略带不满地对山大爷说:“山大爷,你们不想着怎么灾后重建,怎么跑到县政府闹事了?”



山大爷说:“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是听说叶市长要走,乡亲们要来送送叶市长。”



江伟和刘洪不禁看了看叶秋生坐的车,叶秋生看见这么多人,只得和曾明娜、潘画章下了车,没想到山大爷这些人一看见叶秋生就全都跪下了。这下叶秋生慌了神,几百个人跪在那里不知道先扶哪个好了,正急得手足无措,这时山大爷开口说:“叶市长,我们全村人感谢您!要不是您,乡亲们就全都被埋在山下了,都怪我这个老顽固啊……”说着用力双手挥动不住地抽打起自己老泪纵横的脸。



叶秋生见此情景,很受触动,走上前扶起山大爷,拍着他的双臂说道:“老人家,您是有功的,要不是您,全村哪能及时转移?”



山大爷颤颤巍巍地说:“要是我早一点听江书记的话,就不会连累你受伤了。”



叶秋生安慰山大爷说:“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您让乡亲们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山大爷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大家都起来吧。”人群呼呼啦啦地站了起来,叶秋生对着大家说道:“乡亲们,灾难是暂时的,请相信政府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们重建家园的,希望你们积极行动起来,全力配合,我叶秋生在这里谢谢你们了。”说完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山大爷代表大家说:“我们一定服从上级的指示,完成重建工作,大家说是不是啊?”乡亲们纷纷表示了决心。



叶秋生挥手和人群告别,上了车。坐在前排的潘画章转身对叶秋生说:“叶市长,我这几天可是受了很大的教育,能得到老百姓这样的欢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叶秋生缓缓说道:“其实老百姓对我们的要求一点都不高,我们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一些工作,老百姓就感恩戴德。如果你以后独当一面,一定要记住多为人们做一些工作啊,这才不枉党和人民对我们多年的教育。”



潘画章腼腆地说道:“我会向您多多学习的。”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叶秋生让潘画章早点回去休息,潘画章嘴上先是答应了,直到去超市买了些东西送到叶秋生那里后才回去。潘画章这种细心劲让曾明娜也很眼红,对叶秋生说:“能有这么贴心的秘书,可真不容易啊。”



叶秋生点点头,玩笑地说道:“一个司机一个秘书有时候比老婆还管用呢。”



曾明娜听叶秋生这么说,一把揪住叶秋生的耳朵,说:“是么,难道他们在那方面也能代替老婆?”曾明娜这一下劲使得可不小,叶秋生头上的伤口虽然拆了线,但并没有好利索,被曾明娜这么一揪,疼得叫唤起来。曾明娜才意识到叶秋生还是个有伤的人,就松开了手,嘴里却不依不饶:“这就是你乱说话的下场。”

叶秋生揉揉耳朵,说道:“我说的你还别不信,我们省有个女干部,她的生活基本上全都是由秘书来安排的,甚至连卫生巾和计生用品都是由秘书亲自去挑选。她的秘书会在她每次生理期到来的前一天,准时把卫生巾带给她,你说这个秘书够贴心的了吧。”



曾明娜不解地问道:“这个秘书是女的?”



叶秋生笑着摇摇头说:“要是女的就不奇怪了,偏偏这个秘书是男的。这个女干部可是我们省相当级别的干部,再乱说就传到她耳朵里了。”



听叶秋生话中的隐晦之意,曾明娜马上就知道这女干部是谁了,并且还很熟,索性就不谈这件事了,以免日后见了面会尴尬。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洗涮完毕就上床休息了,刚开始两个人还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后来曾明娜的手就不老实地在叶秋生下身不断游走。叶秋生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身体慢慢起了变化,从小泥鳅开始不断地膨胀,终于变成了金箍棒,叶秋生抬起腿,灵巧地蹬掉曾明娜的内裤。曾明娜翻身骑在叶秋生的身上,像一个勇猛的骑士驾驭着骏马,在辽阔的草原的奔驰。



第二天叶秋生本不想上班,可是忙惯了,待在家里实在无所事事。于是也没叫杨林和潘画章来接他,自己打了个车就去了办公室,发现积压了很多文件。叶秋生倒了杯茶后,就坐下埋头批阅起来,正当快要处理完的时候,有人敲门,叶秋生头也没抬,就说了声“进来”,然后就听见张书记的声音:“回来了也不休息一下,这么快就上班了。”



叶秋生抬起头一看赶紧站起来,给张书记让座倒茶。张书记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叶秋生陪着坐在旁边,说道:“张书记,您有事打个电话,我去您那里就行了。”



张书记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但精神依旧矍铄,说道:“我这也是刚回来,听说你受了伤,本来想到你家里去看看你,明娜说你上班了,就到你这了。”



叶秋生感谢道:“一点小伤,劳张书记惦记了。”



张书记说道:“江伟同志已经和我详细汇报了事情的经过,我听说,你走的时候很多群众都去送你去了。”



叶秋生脸一红,说:“是有这回事,我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群众们就……”



张书记喝了一口茶,说:“这件事虽然是件小事,但可以看出我们的党和政府还是深得人心的。现在的时代是一个人心膨胀、缺乏信仰的时代,我们只有踏踏实实地多为人民做一些事情,才会赢得老百姓真正的信任。”



叶秋生脸上露出谦虚的笑容,甚至有点儿紧张,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张书记先前的一脸赞许,突然也罩了一层寒霜,说:“出事的当天周兴龙干什么去了?就连我都找不到他,他到底还是不是个市长,这件事他是有责任的,是他的失职,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向省委说明情况的。”



叶秋生虽然对周兴龙也有不满,但自己的位置还是要摆正,不要过多地参与到领导的矛盾中去。



没想到张书记话题一转,有些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前几天,省纪委书记云汉同志给我打了个电话,透漏说我们江城个别高层领导卖官受贿的问题,这两年我们市的一些局办非常规地提拔了大批干部,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估计很快就要彻底清查了。”



叶秋生听张书记这么说,吃惊地“啊”了一声,但转瞬间就恢复了常态,问道:“干部提拔一般都是市委的事,上面要是查下来,不会对您不利吧?”



张书记微微一笑,说道:“刚开始肯定针对我会多一些,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领导责任还是要负的,但有些人可就不是失职而是犯罪的问题了。”



叶秋生也压低了声音说道:“难道周市长……”



张书记点点头:“有人举报他卖官。”



叶秋生问:“一封举报信把他拉下来,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张书记说:“按一般情况来说,的确不能凭一封举报信就查处一个地厅级的领导干部。不过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的特殊性,说到底就看自身过不过硬,如果自身过硬的话就是一百封举报信也不会出问题,不然一封也就够他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了。”



张书记并没有说出个中内因,但叶秋生还是可以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张书记这个人对有能力肯干事的干部放得比较宽,即使打了点擦边球违反一些原则,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观点是做事就应该灵活一些,如果为了怕犯错误而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住了,对干部的培养以及诸多发展都是不利的。如果有人真的敢在张书记面前玩弄权术,以权谋私,他也是不出手则已,出手肯定就一击必中。看样子张书记是准备亲自出手对付周兴龙了。



叶秋生对周兴龙自然有意见,从那次谈话,周兴龙变相地表现出对张书记的不满被自己顶回去后,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就开始变得有名无实了,甚至成了一个擦屁股市长,结果吃力不讨好,还差点丢了性命。



叶秋生叹了一口气说:“周市长还有不到两年就退了,如果这回真的查出问题,真是晚节不保了,看来五十九岁现象还是很普遍的。”



张书记说道:“有些人认为自己下来前,应该给自己和子女积攒点东西,这时欲望就代替了人性,总存在一种侥幸心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平衡一被打破,所有的问题也就暴露了。”



两个人说了一番反腐倡廉的问题,张书记把口风一转,说道:“我听说现在你分管的部门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甚至把你架空了,是这个情况吗?”



叶秋生苦笑一声说道:“张书记,您真是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



张书记严肃地说道:“这可不是件小事,说小一点是驻代脓包,说大了是排挤同志搞一言堂,如果都这样的话,我们党的民主集中制就成了空话了。”



叶秋生两手一摊,说:“话虽然这么说,但周兴龙是市长,主持政府的全面工作,我只是配合市长工作,为了团结,我也就只能做一个橡皮图章了。”



张书记大手一摆说:“秋生同志,你也是当过多年的县委书记了,应该是有霸气的,不能为了表面上的团结,就置工作的损失而不顾!要我说,你应该强硬起来,同不利于改革、不利于发展的行为作坚决的斗争。只有这样,别人才能在你的身上才能看到希望,并为你办事。”



张书记一席话让叶秋生有如梦初醒的感觉,心想: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对周兴龙逆来顺受,别人以为自己是软弱可欺,所以就不买自己的账,如果自己开始强硬起来,即便不能和周兴龙分庭抗礼,但扭转现在的颓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罢叶秋生站起来对张书记说:“张书记,我明白了。”



张书记也站了起来,满意地点点头:“我相信你的能力和智慧,过几天我要去省城汇报工作,另外也要去纪委和云汉同志沟通一些事情。市里的工作会让周兴龙临时主持几天,这期间你注意观察一下,必要时就给我打电话。”



和张书记聊完,叶秋生感觉底气足了不少,腰杆也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心说:周兴龙,我对你的忍让到今天就结束了,我们的好戏刚刚开始。



第二天,叶秋生在江城宾馆的会议室主持召开了一个部门联席会,这都是叶秋生所分管的部门。但是,还没开会叶秋生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本来通知上说上午九点半正式开会,可财政局长刘宏发却一直迟迟未到。叶秋生低下头批阅文件,脸色已黑如一块铁。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夏京急得满头大汗,不停打电话询问刘宏发,那边只是说快了快了,却始终不见人影。夏京走到叶秋生前面请示道:“叶市长,刘局长估计还要等一下才能到,我们是不是先开会?”



叶秋生连头也没抬,只是低头批阅文件,说:“等着!让他看看因为他一个人,让这么多同志空等这么久是什么感想!”



夏京摸摸脑袋,有些为难地退到一边。又过了一阵,刘宏发的身影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叶秋生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对他说道:“刘局长日理万机,终于赶到了,快些请坐吧,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等着你的大驾光临呢!”



刘宏发的脸微微一红,想上前解释一下,叶秋生适时拦住了,说:“原因就先不要解释了,不要再多耽误时间,别到了中午还没开完,我可没钱请你们吃午饭。”



大家都有些夸张地笑了起来,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略略被冲散了一些。叶秋生开始讲话,可下面的手机铃声却不时响起来。叶秋生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会议纪律本来是不用重申的,但今天我就再多两句嘴,开会的时候请诸位把手机都关掉!”在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把手机关了,有的调成振动或静音。



叶秋生继续讲话,刚说了几句,却又有手机响了,叶秋生把手里的文件向桌子上用力一摔,问道:“我刚才的话没听见吗?是谁的电话?”



刘宏发站起来说:“叶市长是我……”

叶秋生看都没看他,只说了一句:“出去!”



这么不给财政局局长面子,还是第一次,就连刘宏发都愣住了,叶秋生见刘宏发没有动弹,大声说道:“刘局长,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刘宏发支吾道:“这是周市长的电话。”刘宏发以为打出周兴龙的牌子,就能把叶秋生镇住,可叶秋生今天根本就没拿周兴龙当回事,说:“既然周市长有更高的指示,那就让周市长来主持这个会吧。”说完收好文件装在包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等回到市政府的办公室,叶秋生对潘画章说:“你去那边看看有什么情况。”叶秋生说完一指周兴龙办公室的方位。潘画章本以为叶秋生回到办公室会大发雷霆,所以就格外小心,但看叶秋生没有任何发作,反而有些兴奋,忐忑的心也就放下了,对叶秋生说:“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到马秘书那里聊聊天吧。”



叶秋生心里暗暗赞许潘画章的聪明,便和颜悦色地说:“去吧,等我有事再叫你。”



潘画章就去了马清风的办公室,敲了几下门就推开一条门缝把头伸了进去,见马清风正一个人无聊地翻着报纸。潘画章一拍马清风,把他吓得激灵了一下,抬头一看是潘画章,伸手就打了他一拳,说道:“我以为是领导来查岗呢,没想到是你这个家伙在装神弄鬼。”



潘画章拉了把椅子坐在马清风面前说:“你是市政府一秘,除了你老板以外,还有谁敢查你的岗?”



马清风说:“你别说,以前真没有,但上次就被你老大给骂了。”



潘画章笑道:“我看你就是欠骂,这么多天我怎么没看见你和周市长出去啊?天天窝在市政府里看报纸,人倒是比以前白了,你看我整个一个非洲难民。”



马清风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现在别说是我了,就连司机老周都快成退休状态了,也是没事天天和车队里的一帮司机打牌。”



潘画章问:“那周市长就不出去啊?”



马清风摇摇头说:“怎么不出去,不过就是不带着我们两个而已,现在我这位领导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潘画章朝周兴龙的办公室一指,说:“现在在吗?”



马清风点点头,然后说:“刚到办公室没多长时间财政局的刘局长就来了,好像还挺生气的,就把我给打发出来了,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什么,到现在还没走。”



马清风和潘画章是大学同学,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接着又发起了牢骚:“你别看我跟着市长,你跟着副市长,表面上看起来我比你风光。可是我这个领导马上就退了,那就成了垃圾股,你那位可是如日中天,是潜力股!到时候我要是没饭吃,老兄你可要拉我一把啊!”



潘画章笑道:“你还用得着我提拔,哪个领导临下之时不把自己身边的人给安排好,你看我们这里有两区长都是市长的秘书出身,我还指望你发达了能提拔提拔我呢!”



马清风把已经翻烂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扔,骂道:“那是人家的领导有人性,哪像我这个,我也和他透漏过一些想法,区长、书记的咱没那么大野心,就是到那个职能局当个局长我也满足了,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小马呀,你是不是看我这个老头子快退了就不想和我跑了,想重新站队啊?好干部可要有始有终,站好最后一班岗,你放心,组织对你会有考虑的。”



潘画章笑了,说:“这你还担心什么,不是还有组织嘛!”

马清风急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还幸灾乐祸呢?”



潘画章撇撇嘴说:“我要是市长,你最起码也得当个县委书记吧!不过我劝你一句,咱们现在是归人家管,还是老老实实地伺候好领导吧!别到时候上头生气了,你也该滚蛋了。”



马清风哼了一声说:“谁怕谁呀,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心到时候弄个鱼死网破。”



“难道你还知道一些内幕?”潘画章试探着问。



马清风这时也意识到说得太多了,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了,就问:“怎么今天你没事了,在我这呆了这么长时间,小心那头骂你!”



潘画章也觉得问得太多了,就说:“我这不是抽个空挡过来和你聊一聊,咱们有些日子没见到了吧,哪天有空喝喝酒?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真得回去招呼着了。”说完就溜出了马清风的办公室,等回到自己那里,便把听见和看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叶秋生,叶秋生听后,心里一阵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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