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法原谅他
星期六，林依莲在家上网，写长篇小说《红尘有爱》。
差不多一周时间没看见江紫若灰色的头影在电脑前闪动，打她的电话，又一直关机。
“平时，我们每天都要在QQ里闲聊，是外出旅游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依莲急切地等待着江紫若的出现。
忽然，江紫若熟悉的头影在电脑前闪现，又迅速消失。
难道，她在逃避我？林依莲的心里有千万个疑问。
“妹妹，你好吗？我已经看见你了，快现身吧！”
“不好，很不好，我快疯了！”
五分钟之后，江紫若终于说话了。
林依莲点视频连接，江紫若迟迟不肯点接受。
“快接呀，妹妹，我很想念你！”闲着的时候，两个人最爱用视频拍照，然后，选最美的照片用着电脑桌面画或是放到博客上。
十分钟之后，江紫若终于点了接受。
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瘦削了许多，一双美丽而哀愁的大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芒。我的天，这哪是优雅、高贵的紫若妹妹？几天不见，真是人比黄花瘦。
一见到林依莲，江紫若禁不住撕碎了伪装的面具，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意志全崩溃了，赤祼祼地暴露在阳光下。她的泪像断线的珠子，滴落在敲击键盘的那双纤细而白净的手上。
“妹妹，你怎么了？别哭！”林依莲心痛地看着江紫若，从没见她如此伤心过。
“你相信爱情吗？你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吗？”
“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完美爱情，不相信爱会天长地久。爱只是一种感觉，它会随一个人的感觉而变化，婚姻到最后，更多的只是亲情和责任。”
“我丈夫不爱我了，他移情别恋了！”
“妹妹，别伤心，先不要急着下结论，也许他是一时糊涂，他爱过你，你们有感情基础，有女儿梦雨，也许他会回头。”
“不，他对那个女人好像动了真感情！”
“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优秀美丽的女法官，生活在充满暴力而又无爱的婚姻里！”
“你同情她？”
“是的，我想成全他们，但要真正放弃，我又无法做到！”
“好妹妹，先冷静，我会帮你的！”
“嗯！”
江紫若擦干眼泪，苦苦地笑，向林依莲点了点头。
“妹妹，千万不要记恨你丈夫，他对那个女人也许是因怜惜而生爱怜，你和梦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也许是吧，他跪在我面前，请求原谅，但我拒绝了他！”
“那个女人是赵心湄吗？”
记得有一次，在一个朋友的宴会上，有人曾提到过他们单位的费云翔和法院一个叫赵心湄的关系有点暧昧，当时，林依莲没有在意，也不便于多问。
“你怎么知道？”
江紫若大吃一惊，这事，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双方父母。也许，正如人们所说，任何一个丈夫的背叛，往往妻子是最后知道的一个人。
“在一次饭桌上，我听人提起过，你知道，我历来都不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谣传，也就没有去过多地思考和追问。”
“哦，我知道了！”
“紫若，其实，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你应该原谅他，学会忘记，也许，他以后会更加珍惜你，珍惜你们这个家，当初，你和费云翔结婚后，不是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忘记阿杰吗？你虽然没有从行动上背叛他，但也算是思想和灵魂的叛离。”
每提到阿杰，江紫若就会想起如痴如狂的初恋，总会有一丝丝酸楚，有一丝丝冰凉像湖水蔓延。
在依山傍水的羽翼镇，在绿树成荫的校园小道，明月和苍天曾见证江紫若和阿杰的爱情。当时，貌美如花的江紫若，不顾亲人的反对，毅然将自己轻易交给了英俊潇洒的阿杰——她认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但后来，曾经和她山盟海誓、信誓旦旦的阿杰却无情地抛弃了她。在和几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之后，凭借他那张白皙、儒雅的脸，和县财政局局长的女儿李影结了婚。
阿杰说，他要改变窘迫的现状，要借女人这把梯子，登上云端。后来，他成功了，从一名供销社的普通职工一跃而成为报社的编辑，总编辑。但他却抛弃了妻子李影，和一个风情万千的按摩女郎黄娅兰结了婚，婚后育有一女，取名忆紫。黄娅兰给了他想要的生活。因为她从不过问他的彻夜不归，也不过问他和前妻李影藕断丝连的关系，总是以似水的柔情和火热的激情照顾他，伺候他。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没有丝毫压力，感到自由、快活。
江紫若对黄娅兰始终保持同情态度。黄娅兰是一只从穷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虽然长得美丽动人，但为了还债，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
有一次，在咖啡厅，黄娅兰对江紫若讲述了她痛苦的往事：
“我初到按摩房时，就被逼迫接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为了保住清白的身子，我不得不从二楼纵身跳出窗外，幸运的是只受了皮外伤。‘妈咪’把我关在一间黑屋里，我哭了三天三夜。后来，在几个老姐的劝说和开导下，我变得玩世不恭，变得放荡不羁，一跃而成为按摩房的‘红女郎’。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些丑陋的男人，那些疯狂的魔鬼，像恶狼似的饥渴，仿佛要将我身体里的水吸干，将我的骨架抖散，将我整个人啃噬掉。我恶心、呕吐、愤怒，然而，还是像池塘里的一叶浮萍，无可奈何地随风漂浮，没有方向和归宿。唯有阿杰，最懂得怜香惜玉，从不会粗暴地在我身上发泄。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后来他爱上了我，并娶了我，我竟然做了报社总编的妻子，我们还有爱情的结晶——女儿忆紫。能干的阿杰，不但帮我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在市里买了一套两室两厅的住房接我的父母来小城居住。我对阿杰不单只是爱，更多的是报恩。”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想起他与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我就无法原谅他！”江紫若关掉记忆的闸门，回过神来。
“好了，妹妹，我家来客人了，我要下了，你是副局长，要注意影响，请理智而冷静地对待你丈夫的婚外情，多保重身体！”林依莲迅速挂断QQ。
江紫若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则消息：意大利科学家研究显示，热恋中的男女经过一年的交往后，他们血液中的这种“爱情分子”的数量则会降到与另一组人群相同的水平。“爱情分子”的有效期仅仅只有一年的时间。
“爱情分子”的有效期真的只有这么短？也许是我的冷漠，我的古怪，让费云翔变了心。可是，谁又喜欢生活在死水一潭的婚姻里？
江紫若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