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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眼睛虫虫走麦城(1)

书籍名:《相识在花开的季节》    作者: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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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大一的时候,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租期一年。那时我还保留着高中半夜偷着玩电脑的习惯,整夜兴奋的后遗症就是老眨着一双红红的眼睛,于是大家就送给我一个绰号:红眼睛虫虫。

  房东是个有修养的人,虽然老是半夜被我的大喊大叫吵得不得安宁,但总是忍着。而她的女儿小媚就比较夸张了,每当我玩起《生化危机》,“丧尸”一叫唤,小媚那女生特有的刺耳尖叫便会响彻云霄,音箱也自然而然地退居二位了。第二天必有人问:“小媚呀,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我不禁洋洋得意起来:“房租我给了,一年还没到呢!忍忍吧!”

  大一还有两个月就要结束了,我仍是不思进取,一放学就和电脑厮守漫漫长夜。

  一天下午,我拿着《古墓丽影》的游戏光盘兴冲冲地回到屋子,咦?我的电脑和床怎么都被搬到外间来了?我揉了揉眼睛,没错!那仅仅十平方米的小空间硬是塞上了一个写字台和一张电脑桌,我进门便得上床,下床就是电脑。我推开套间门,里面布置了一张淡雅的床,还有一大堆女孩的洗漱用品。怎么回事?这时,房东笑眯眯地走进来:“阿浩呀,听你妈说你从小就不喜欢整理房间,就让小媚帮帮你吧。至于房租嘛,可以减半……”

  “这么说小媚要在这儿睡?”我指着套间问,“是呀!”

  “这……我是男生,她是女生……”

  “咱们也不是外人,你住了这么久了,我还信不过你嘛!没关系!没关系!”房东怕我再问,一闪身豢便走了。

  “有没有搞错!他们俩叽里咕噜了一晚,竟是叫小媚跟我同一套间,什么意思嘛!”

  我“啪”地打开电脑,堂堂一个大学生竞被强迫和一个高三的丫头同住一套房间,像什么话,网友“一枝独秀”已等我多时啦。

  “小妹,我惨啦!”

  “泰森,吼啥哩?”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一枝独秀”。小媚回来了,她轻轻地从我身旁过去,打开套间的灯,做起了作业。我不想打扰她,真奇怪,以前每晚都在制造“驱睡”声音的我,今天却赶快关掉了正在吼?叫的陈小春,继续和“一枝独秀”狂侃。

  “小妹,我怎么办?”

  “泰森,先喝杯咖啡压压惊,然后悄悄看看她房间里有没有能要伽小命的东西。”

  “啊!”我马上偷偷地从她半开的门里看去,床边竞赫然摆着一把钳子、一把扳手和一根钢筋!我不禁愤然:我阿浩是那种人吗?

  “不胜感激!”我想“一枝独秀”到底是女生。心情不好,没音箱的电脑像哑巴的嘴,不能交谈。愈来愈乏味,屏幕似乎也渐渐地模糊了,我竟第一次在凌晨四点之前睡着了。

  过了很久,小媚推醒我,塞过一条毯子:“怎么啦,夜猫子也有困的时候?”

  “唉,你去学习吧,我不玩了。”关上电脑,我抱着毯子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竟梦见了我的中学时代,那时我还是优等生呢!可现在……不禁心中有一丝悲哀。

  第二天我起床很早,出去跑了一圈,很久没有这样了。回到家里,我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房间里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第一次为那旬“反正晚上还要睡的,何必多此一举”感到害臊。

  小媚抬头喊了一声:“开饭了!”她神采奕奕,很美很清纯的样子,以前的她可是无精打采的呀!一夜之间竟成了魅力十足的少女!我突然有了一种罪恶感:我的坏毛病伤了一颗珍珠,看来睡眠不足,的确是美的天敌!

  那晚我破例没有开电脑,而是静静地和小媚坐在一起学习,偶尔帮她解几道题。我好像找回了那个上进的自己,房东很郑重地端来两碗夜宵,我觉得他这个赌注下得稍微大了点,委屈女儿来求安宁,于是一丝惭愧袭上了心头……小媚要考大学了,我忙前忙后,查资料、找信息,尘封了一个月的电脑又有了新的生机,网上的内容对她学习应该有帮助吧!我也凭着原有的扎实底子把成绩赶了上去。每天都休息充足的我,眼睛又回到了以前的明亮清澈。看着镜中那张清爽又阳光的脸,我不禁自语:“没想到我叱咤风云的红眼睛虫虫,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打败了!”但我的心里却甜滋滋的。

  高考填志愿时,小媚羞答答地对我说:“浩哥,我也要考你的学校。”当时我只当她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真考来了,就读于英文系。

  租期到了,我清点了行装,准备另找住处,我不想再给房东添麻烦了。再说我对小媚……

  “浩哥!”夕阳中小媚来送我了,眸子里闪着泪花,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你……能不能……留下,我们不收你租金。”

  我擦去她眼角的泪花,打趣说道:“你还想和我睡一个房间啊?”

  “哎呀,你……你!”小媚生气地追赶我,夕阳下,我们的笑声传得好远好远……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含辛茹苦,劳心劳力,但从来没有。箨她叫过一声苦或累。

  高考前后

  伍明翔

  有人说,母亲是一部永远也写不完的书。这里我只是整理了些当年高考前后琐碎的日记片段,来证述我那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6月20日

  今天,学校组织了填报志愿,往日宁静的校园一下子沸沸扬扬,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来了,包括我妈妈。在此之前,妈妈早就为我四处咨询,包括近年各院校的录取分数线,今年的招生细则以及老师印象中的警的实力。妈妈让我先划了大范围,最后又反复考虑,权衡了我的实力和志向,为我选择了军校。其实,我也觉得这个选择蛮适合我的,虽然我一直想学中文,但听说军校不交学费而且吃穿住用还是供给制,只是军校很苦。我知道妈妈在做这个选择时也很矛盾,她是怕我受不了,但我不怕,我更希望锻炼自己。以前每次看到妈妈为我的学费发愁时,我就粤想放弃学业,早点自立,好为她减轻负担,或者去当乓实现我多年的梦想,但我一直舍不得离开妈妈,并且也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及自己不读书。妈妈没多少文化,这也是她始终只能呆在车间的根本原因,所以她经常说,她的最大愿望就是能把我送上大学。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含辛茹苦,劳心劳力,但从来没有听她叫过一声苦或累。所以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这样既上了大学,又可以圆我的当兵梦,还不让妈妈为学费发愁。

  7月3日

  今天下午,学校召开了毕业生家长会。这几乎是我寒窗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的“家长全会”。说全,是因为几乎所有学生的父母都来了。

  老师说,这是本届学生最后一次家长会了,也是一次交接会。会上,老师强调了很多考前注意事项,列举了很多历届考生的前车之鉴,还特别邀请了几位大学生的家长,让他们介绍了很多陪考的经验。那时我发现妈妈在认真地做笔记。我没听,因为我不想让自己那么紧张。

  在回家的路上,妈妈一直跟在别人后面,找准机会就向那些复考生的家长打听陪考的事,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别人都有点不耐烦了,但妈妈还在问。我叫了她好几次,她就是不理我。都快到家门口了,妈妈才推着车子紧赶几步,笑着对我说:“没事,我以前和他们都挺熟的。”但我心里非常明白,那些人压根儿就看不起我们!所以我也不想正眼瞧他们,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妈妈一个人拉扯着我,日子没他们那么舒坦罢了!

  7月6日

  放假三天了,我努力想让自己轻松下来,可每每看到妈妈那日渐苍老的笑脸,我就不由得一阵紧张和惶恐。十二年了,妈妈一直陪我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假如考不上,假如临场发挥不好……

  正想着这些,妈妈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一看钟,都快七点了,我知道妈妈又在昨天晚上趁我睡着时把闹铃给关上了。我赶紧翻身下床。就在妈妈给我打水洗漱那阵子,我就发现她好几次把凉水和热水都给搞错了,一种强大的责任感迫使我想努力镇静下来。于是,我故作正经地边吹着口哨边走回房间,正准备换双运动鞋出来散散步时,妈妈很惊讶地拦住了我。我知道,她是不希望我白白浪费掉这早晨的好时光。但她一见我有点为难时,又赶紧挤出一丝微笑,转身取了件衣服给我披在身上,并和我一起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妈妈始终没有说话,我也搜肠刮肚地才找了些轻松的话题,都是些设想我以后大学毕业也把她接到部队,每天早上陪她散步之类的事。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只想让妈妈能感到一些欣慰,因为我不想让这高考既考我也考妈妈。

  7月7日

  不知妈妈什么时候起的床,反正我一睁开眼,就听见厨房传来塞塞率率的声音。早饭时,妈妈准备了好几种早点,都是我平时最爱吃的东西,可不知怎么了,今天我竞一点胃口也没有。妈妈刚开始只顾给我剥鸡蛋,抬起头发现我连筷子都没动时,她先是一愣,旋即又极关切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赶紧摇摇头,并伸手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但我真的不想咽,因为我一直习惯喝甜的。妈妈赶紧解释说医生嘱托过,考试前应尽量避免吃甜食……

  在去考场的路上,妈妈一直紧挨着我,把我的车子逼在人行道右边骑,并反复念叨着要小心点,就差一只手扶车把,一只手扶着我了。

  就在离考场还有半里远的路口,一种紧张气氛便向我袭来。路边全是密密匝匝护送考生的家长和各类车辆,高音喇叭反复播放着《爱拼才会赢》那首歌,我突然将那首歌想像成了冲锋号……

  母亲接过我手中的车,递过文具盒,好半天才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那是信任和鼓励,那一刻,我使劲地点了点头,踏步迈进了考场……

  7月9日

  这几天,妈妈的话特别少,因为在那次家长会上,有位大学生的母亲说过,考后应尽量避免问孩子考得怎样。好几次下考场,妈妈总是急匆匆地迎上来拉住我的手,好几次铹问又止,只是陪着我“悠闲”地往家走。今天是最后一天,誊妈妈再也没克制住自己多问了句,我也只是简单回答说不太会。

  快到家门口时,妈妈叫我找些同学玩玩,轻松一下。我当时头也没抬只喃喃地说我想睡觉,蓦然,我发现妈妈在侧身抹泪。那一刻,我愧疚难当,因为这句话给妈妈的可能是一种不祥的信号……

  晚饭后,我仰在沙发上欣赏妈妈刻意为我选择的体育频道,看到高兴时,我竟大声叫好并一边踏脚一边鼓掌,妈妈惊慌地从里屋跑了出来,见我还在咯咯地笑时,她便轻轻地摇头退了回去。我又叫了两声妈妈,见她都没反应时,我才悄悄来到门口,只见她正在我房中收拾那近人高的一摞“废纸废书”,一边还虔诚祈祷:“上天保佑,让我儿子高中吧,才十几岁的孩子,再折腾就受不了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退了出来,蜷在沙发上任泪水哗哗流淌……

  7月28日

  好不容易盼到了公布分数,妈妈从电视上早就得知今天凌晨便可拨热线电话查分。早早地,妈妈就催我睡觉了。零点刚到,妈妈便颤巍巍地拿起了话筒。可能是因为占线,我看见她一遍遍地按“重拨”键,至凌晨两点仍无结果。由于过度疲劳和紧张,妈妈一边抚摩着电话,一边伸了个懒腰,一侧身,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妈妈先是一惊,又很快恢复了镇定,苦笑着说了一句:“一直占线,再等等!”

  一直到凌晨六点,妈妈终于拨通了电话,又急急输入我的考号,这之前我说了很久,她都拒绝用免提。听完分数后妈妈似乎忘记挂电话,两行清泪徐徐滑下脸颊,我以为这下彻底完了,好半天,她才颤巍巍地说:“你上线了,超专科三十多分!”

  8月26日

  今天我就得往学校报到了,因为是军校,不让送。其实我也不想让妈妈花那冤枉路费,便一再拒绝。站台上,妈妈拉住我的手,时而拽拽衣角,时而理理领口,笑着笑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

  靠着车窗,妈妈反复叮嘱:“儿啊,好好学习,将来当个好军官!”

  我把嘴唇吻在了父亲的脸上,而父亲流下了五味俱全的泪。

  给父亲一个吻

  詹值海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面对那“巨额”的学费,我们全家都沉默着。对父母来说,他们是无力支付的,而我呢?只有用渴望的双眼盯着他们。

  “今天到亲戚家借钱去!”父亲望着雨后的天空说,“看样子今天是不能干活了。”

  他所说的“干活”是指挑菜卖,为我凑学费。我想:靠他卖菜得到的零碎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凑足啊!

  我和父亲一起走在去亲戚家的路上。

  父亲总是问长问短,而我却爱理不理的,不管我的态度怎样,父亲总是那么和善。他走在前面,我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我心里竟有了一丝怨恨:别人的老爸都有钱有势,我的爸爸为什么就是一个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菜农!

  父亲走了一段路,就站在一旁等着我。“路很滑,小心一点儿啊!”我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们走到了一条河边,刚下过暴雨的河面涨了大水,把往日的石礅都淹没了。父亲看了看急流,又看了看我。

  “来,我背你过河!”“我自己能过河的!”“你看你,还那么不听话,河水那么大,容易感冒的!”他生气的口气中却带着无限的关爱。

  父亲把穿着草鞋的脚踏进了河水中,蹲下身来,我不得不让他背我过河。

  “女儿,这点儿河水算啥,你老爹年轻的时候,往往要挑上一担很重的东西踩过几丈宽的渡口呢!”。我感觉父亲的全身正在发抖,每向前挪动一步都要探试好久。

  “你呀,小时候总爱爬上我的背,非要我背不可!”

  是啊,我好多年都没有享受过这种父爱了。我低头看着急流撞在父亲的脚上,那饱经风霜的脚在水中是那么稳健,把急流都截得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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