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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手足情

书籍名:《媳妇的美好时代》    作者:王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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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好,对不起,是我不对。那天我喝多了,一喝酒我就管不住自己。我真心诚意向你道歉,恳求你的原谅。”这一次他没打算谈情说爱,而是正儿八经来赔不是。

  “你笑一个,一笑泯恩仇好不好?”毛锋歪着头盯着余好,做了一个笑脸的手势。

  余好瞪着毛锋,一语不发,好像在说看你还耍什么把戏。

  “我再向你说声对不起!你要不说话,就代表接受了我的道歉。哦,太好了,你原谅我了!”毛锋岂是一张冷脸就打退堂鼓的主,他总有办法让自己高兴,也能让女人开心。

  余好到底没有把持住,“知道为什么我会出来吗?因为你像我死去的丈夫林涛。”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毛锋,也没想到余好会来这么一句。他怔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真的?这……这太荣幸了!那说明我们很有缘分……”

  余好的脸上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温柔。毛锋和林涛都有一种天真无邪的神情,当初林涛最吸引她的正是这大男孩般的气质。

  “为了庆祝我们的缘分,我要给你变个魔术。余好,你看着我,别动哦。”毛锋伸手从余好的衣领后面拎出一个小挂件,轻轻地放入她的手里,“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只金色的小狗,怀中抱着一颗红彤彤的爱心,眯着眼,似笑非笑,憨态可掬。

  从那以后,毛锋时不时地约余好出来,或者带她去文化馆看他演出,或者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说闲话。这种中学生似的约会,让余好感到久违的轻松和愉悦。

  有痛苦记忆的人往往很难向至亲坦露心声,大家的小心翼翼有时反而成为一种负担,倒是在外人面前,能够卸下盔甲,敞开胸怀。

  渐渐地,余好对这种不远不近、不深不浅的交往感到有些困惑。她忍不住问毛锋,为何要把时间花在她身上。

  “说真的,我想让你对我姐好点儿。我就这一个姐姐,我希望她过得开心。”

  余好顿感失落,“原来你是为了你姐姐才跟我在一起的啊。”

  “不,不全是这样,我打心底里也希望你快乐。”

  毛锋正视着余好,他难得一脸的严肃。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像林涛,余好不禁潸然泪下。

  “余好,你、你别这样……来,我再变个魔术,这是新的,你没看过。”毛锋常令女人伤心,但也最看不得女人流泪。他拿起一个空酒杯,摇了摇,一转眼,杯中就盛满了红色的酒液。

  余好擦擦眼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空落落的心,仿佛也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毛锋发现余好喜欢上了自己。如果她不是姐姐的小姑,他也许会像以前那样走一步算一步,有感觉则合,没感觉则分。何况,他目前处于空窗期,正需要有一段新的恋情来填补龙瑾离他而去的失落。可事关姐姐,他不得不小心谨慎。毛锋决定向豆豆报告此事。

  “姐,我是这样想的,我对她好点儿,她就能对你客气些。真的,我真没别的想法。”

  “毛锋,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不招惹她,她怎么会说喜欢你?余好刚遭受了那么大的不幸,要是再被你伤着了,我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向余味交代!”

  弟弟的不安分每每都让毛豆豆瞠目结舌,可他这次竟然和自己的小姑暧昧不清,更令她怒不可遏。就算事情的初衷是为了她这个姐姐,也不能原谅。

  这波未平,余好那边又掀起波澜。她竟然向豆豆坦白了她对毛锋的爱慕之情,甚而要求豆豆做一个像样的嫂嫂,支持自己的这段感情。

  “余好,毛锋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对谁都三分钟热情,你以为他有情有义啊,一转身一回头,他连你的名字都忘记。这种人,你要来干吗?”

  豆豆差点没把自己的亲弟弟说成十恶不赦的坏蛋,可即便这样,也没动摇小姑的意志。

  见豆豆不愿牵线搭桥,余好索性直接上门去见毛锋的父母。毛家二老对这位处处找女儿麻烦的姑娘本来就有些忌讳,再听说她要和他们的儿子交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世上父母多为孩子找不到对象而发愁,可毛建华和王盛红却时不时要“棒打鸳鸯”,劝退儿子的女朋友。相比以往那些声泪俱下的场面,余好沉浸于爱河之中、一厢情愿的“花痴”行径,更让他们惊恐不已,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这孩子病了。

  毛建华托人找来心理咨询师,要替余好治病。王盛红不太放心,反复提醒毛建华不要好心办错事。毛建华认为他们也是好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偏偏事与愿违,二老的忙是越帮越乱,又在余好和毛豆豆之间的矛盾上火上浇油。

  毛建华带着心理医生来找毛豆豆和余好。当医生递上名片时,余好看到上面写着“心理咨询师”几个字,她惊讶地看着毛豆豆,问:“什么意思啊,毛豆豆?”

  豆豆没想到老爸竟会带个心理医生过来。她急忙拉过毛建华,不住地埋怨:“爸爸,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你跟妈都是聪明人,怎么做这样的傻事呢?我以为你过来是劝余好呢,怎么来添乱呢?”

  毛建华一直解释他们是好心,可是好心办错事,狠狠地激怒了余好。当她明白心理医生是毛建华找来给她看病时,她怒道:“毛豆豆,原来是你叫你爸找医生来的,还来给我看病?”

  毛豆豆着急得直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爸爸他们老糊涂了,对不起。”

  “可你不糊涂啊,没有你唆使,他们怎么会来?你居然这样对你的小姑子,居然这样容不下我!我没有病,居然把我当成神经病!毛豆豆,我这辈子和你没完!”

  毛豆豆都快要急哭了,她拼命拉着余好解释:“余好,我真的不知道这事,请你相信我!”

  这时候的余好哪里听得进去,她对着毛豆豆大吼:“解释?你跟我哥解释去吧,看他相不相信你。”

  余味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又一次责怪毛豆豆不该找娘家人帮忙。“我早说过了,家里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你干吗又找你家的人过来?”他好不容易说服余好搬出去,眼看着这一切的努力都将化成泡影。

  其实,余味对妹妹和毛锋的事,最初并没有特别当真,因为他认为妹妹绝不会看上那个花花公子的小舅子。可事态的发展明显比他想象的严重,余味再一次夹在老婆和妹妹中间,左右为难。

  关键时刻,还是曹心梅力挽狂澜,她关照余好立刻搬到她家去。

  “傻丫头,跟你嫂子赌气,不就是跟你哥哥赌气?你现在过来,不安的是她毛豆豆,再在你哥那儿住下去,就是你欠她的了。”

  曹心梅尽管对自己婚姻的失败始终想不通透,但作为母亲,她很清楚和儿子、女儿以及儿媳之间的利害关系。女儿再这么胡搅蛮缠,不仅对她本人不利,连儿子的婚姻都岌岌可危。

  余好精神状态不稳,但并不糊涂。她爱哥哥,希望他过得幸福,所以当初才答应搬出去独住。毛建华找来心理咨询师的事的确让她不快,可吵来吵去,总是两败俱伤,她必须尽早抽身离去,还哥哥一个太平日子。找房子需要时间,她决定遵从母亲的话,先搬去她那儿暂时住一阵子。

  余好拿好东西准备出门,她忽然回头对毛豆豆说:“我走了,走之前想对你说一句,好好待我哥哥!”

  如果是别的女人看到麻烦的小姑子终于离开,内心应该是欢呼雀跃的,又或者脸上多多少少会显露出胜利的姿态。可是毛豆豆到底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望着余好拎着大包小包,拦了辆出租车远去,心里五味杂陈。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拦了辆车,赶往曹心梅家。

  不一会儿,余好到了曹心梅家。她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余好一愣,看着对方。男人非常英俊,余好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

  陌生男人微笑着说:“你是余好吧?我是杨一凡,你杨树叔叔的儿子。”男人飞扬的眉梢让他的眼睛看上去特别迷人,余好心慌地低下头,“哦”了一声。

  杨一凡依然热情地说道:“咱俩也算是兄妹,对不对?”他伸手想帮她提行李。余好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依旧自己提着大包小包,推开门,一句话都没说,进到了屋里。

  曹心梅正在给余好铺床,余好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母女两个手上不停,嘴巴也没闲着,一刻不停地说着话。

  “妈,那帅哥是杨树的儿子?”

  “嗯,还好杨树就一个儿子,要是有好几个,哪轮到你今天想过来住就过来住啊?”

  “赶明儿我自个儿在外租房子住,找着了我就搬出去。”

  “别赌气。你啊,就是任性。”

  “想来想去,我还是应该跟毛豆豆赌气!”

  “傻丫头,跟你嫂子赌气,不就是跟你哥哥赌气呀!你放心,你现在过来,不安的人是毛豆豆,虽然没赶你,但你人走了,她要有良心,就该追过来,然后跟我们套近乎,放低身段、委屈做人,才是她的聪明。”

  正说着毛豆豆的时候,门铃就响起来了,豆豆真的一路追了过来,懂事的她特意过来跟杨树和曹心梅打招呼。

  毛豆豆毕恭毕敬地站在客厅里道:“我特意过来跟叔叔还有妈妈说一下,余好是暂时过来住的,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我跟余味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我跟余味刚刚结婚,过阵子我们就接余好回去住。我是她嫂子,一定要表示一下意思,真是很谢谢你们。”

  曹心梅也客客气气地说:“哎呀,豆豆呀,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呀!”

  杨一凡给豆豆热情地倒茶送水,听她这样说,连忙说道:“真是客气!没有关系的,余好是我妹妹。虽说我们第一次见,但我也是她的哥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有人气。”他的态度让余好心里一暖。

  毛豆豆仍然不住地道谢,杨树看着她,对曹心梅夸道,这个媳妇还是懂道理的。

  杨一凡和杨树长得很像,五官清秀,身材修长,但眉宇之间多了一份军人特有的勃勃英姿。余好不怎么喜欢继父,但对这位哥哥的第一印象却不错。本来想,要是与啰嗦的母亲和阴郁的继父同住一个屋檐下,会让她感觉压抑,现在来了位帅哥哥,她心情变得稍稍愉快起来。

  和余好不同,杨一凡这次回家心情相当沉重。他接到医院的通知,说父亲罹患癌症,已是晚期,来日不多。这不幸的消息,他既要瞒着父亲,也不敢告诉继母。夜深人静,杨一凡独自站在阳台上,默默地抽着烟。

  一直在边上暗暗观察杨一凡的余好发现异样,跟出来窥探。杨一凡正需要人倾诉,想余好也不是外人,便向她告知了实情。

  “母亲去世时,我们都快崩溃了。现在,父亲又要离我而去……我真不敢相信,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杨一凡哽咽得说不出话,此刻的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余好被杨一凡的告白所震惊,她默默地注视着他,等他情绪稍稍平复之后,缓缓地说:“你讲得这些我都懂。我刚结婚第二天,丈夫就出车祸走了。什么叫生离死别,我太知道了。”

  杨一凡向余味走近一步,两人无言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共同承受着悲伤。

  杨一凡归队那天,余好送他去火车站。她让他放心,她和哥哥嫂嫂会好好照顾他的父亲。杨一凡今天换上了军装,显得越发的英俊挺拔,余好还想再多安慰几句,然而,杨一凡千头万绪,一时间无以言表,他匆匆地同余好告别,上了车。

  火车缓缓驶出了车站。杨一凡想到此次一去可能就是天人永别,他心痛不已。他想再望一眼父亲居住的这个城市,不料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上来了?”看见余好,杨一凡大吃一惊。

  余好掏出围巾道:“我妈妈要我拿给你的,忘了交给你了。”刚才准备离开时,她突然瞥见坐在车厢里的杨一凡忧伤的神情,想也没想就跳上了车。

  杨一凡接过围巾,试着戴上。余好微笑着点头表示赞许。望着她清秀的脸庞,杨一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火车停站了,杨一凡送余好下车,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杨一凡,我告诉你,我很麻烦的,你别跟着我。”余好话里有话,她想起了曾经对毛锋的依恋。那是她借毛锋的友善,做了一场梦,在梦里重温了与林涛的美好回忆。

  余好还在那低头沉吟,就见杨一凡端着两碗面走过来笑着说:“咱俩你送我,我送你,像演电影一样。”他边说,边撕开面盒上的纸盖,将纸碗递给余好。

  余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破旧的候车室、热气腾腾的方便面,这哪是浪漫的电影场景?

  “你这么优秀,怎么不结婚?”余好吃着面,若无其事地与杨一凡聊着天。她平时不爱吃这种简易食品,现在却发现它十分美味。

  “我就一个大兵,谁要我啊?当军嫂很辛苦的,如今的姑娘没人愿意。”杨一凡摇摇头,欲言又止。

  “那也不一定哦。”余好抬起头,盯着对面的这位大兵。这次她的眼睛里,没有看见林涛,看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杨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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