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十面埋伏(1)
莫愁：“又是王子男，又是痴情男，这样的好事我怎么遇不见呢？客观地说，论身材、气质我都比你条件好啊，当然，我内涵也不错。”琼斯：“我倒真想把我那些麻烦搬到你身上，让我落个轻松。你知道么，田方他妈牛芬芳还嚷嚷着要告我诈骗！烦着呢！你说我跟‘飞黄滕达’这词儿能有什么关系！”莫愁：“鼓励她，让她告啊，你还出名了呢。”
琼斯不屑：“我又不是你们娱乐圈的，出名干嘛？”莫愁：“出了再说呗。唉，怎么没人告我啊！难道我真的被娱乐圈遗忘了吗？”琼斯：“你要再这么自恋我也准备把你遗忘！赶紧帮我出出主意。”
莫愁往前探探身子，表情神秘：“我倒真有一个摆脱田方的主意，不违反合同又让他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我来问你，你们以前执行合同的时候，如果婚姻定点对象突然结婚了怎么办？”琼斯：“那就只能终止。”莫愁：“明白了吗？！你就突然结个婚不就行了！”琼斯有些急了：“你的人生态度能严肃一点吗？这是想结就能结的吗？我要想结就能结我何至于等到花儿都快谢了。”
莫愁一笑：“结个假的嘛。你弄个假结婚，等这田方一撤，你再悄没声儿地离了就是了，人生需要智慧，别那么死心眼儿！”琼斯想了想，摇头：“不可行。万一我找了个人结了，他要不离呢？赖上我呢？告发我呢？”莫愁：“找个可靠的人呗。”琼斯：“可怜的人有，可恨的人也不少，可靠的人，稀罕！此路不通。”
莫愁无奈：“那你就只能寄希望于田方移情别恋了。他要现在突然喜欢上什么人，你就解脱了。”“你还别说，这倒是个办法！”莫愁的话让琼斯突然茅塞顿开，说完盯着莫愁打量。莫愁被盯得心里发毛：“你想干嘛？”琼斯：“你最有魅力了！你去吸引田方，把我给救出来。”莫愁不乐意：“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这条件他肯定神魂颠倒，要是对我死缠烂打怎么办？我不也脱不了身吗？再说我从小就不喜欢要别人看不上的玩具。”
琼斯：“这不是玩具。你处处看呗。退一万步讲，你跟他没合同啊。到时候你玩一个消失，这事就结了。我现在不是不能摆脱他，是合同里规定我必须帮他追到想摆脱掉他的那个琼斯，所以我才不能脱身。这是契约精神，你懂吗？哎，你是不是只有自恋没有自信啊？”
莫愁：“别使激将法，我不上当。”但忽然话锋一转，“有什么好处吗？”琼斯一笑：“你到现在一次房租都还没交过呢，以前的都给你免了。”莫愁：“以后的呢？怎么着也得半年吧。”琼斯：“只要你把这事给我平了，半年就半年。”莫愁：“等着看我的手段吧。”
连底香在自己房间里跟刘得意商量去火锅城干活的事儿，气氛比较紧张。刘得意在苦口婆心地解释：“妈，这事我必须表明我的态度，你可以到火锅城去吃去喝去玩，但去干活我不能同意！理由很多，我只说一二三条。一、你不是年轻那会了，心还在，劲儿没了。二、你去干活，我脸上不好看。哪有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还冲刺在劳动第一线的？我这不是不孝吗？三、琼斯也不会同意，天堂里的我爸更不会同意。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你不能去。”
连底香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啊没想到！儿媳都同意了，儿子竟然不同意，满拧！得意，我老觉得这里头有个子丑寅卯我没搞清楚。”刘得意：“你干什么我都同意，但咱别去给人家添乱！”连底香反问：“怎么叫人家呢？咱这不是自家生意吗？”刘得意知道差点说漏了，连忙改正：“对对对，自家，自家就更不能添乱了。”连底香：“我是去帮着挣钱，怎么能叫添乱？”刘得意：“美丽干的不是小吃部，她挣钱靠的是羊肉、牛肉、各种各样的海鲜，手擀面和腌咸菜占地方不说，能挣几个钱？”连底香：“一分钱也是钱啊。再说我占不了多大地方，就是个和面、擀面条的地方，腌咸菜就是个坛子。手擀面和咸菜不挣大钱，但是能挣人心。人觉得好吃，不就跟着点肉了嘛。越吃我的咸菜越爽口，吃肉就越多，火锅城挣钱就越多。你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刘得意：“我看不是，一碗面吃下去，谁还吃别的？您就省省心吧，别惦记这事了。”连底香：“我听出你的意思了，就是怕我耽误火锅城挣钱，对不对？如果不耽误挣钱，还能帮美丽多挣钱，你就让我去，对吧？”刘得意词屈，只能支吾地应付：“对。”连底香：“那我明白了。你这么想是对的！不能说多上了个买卖还少挣钱。”刘得意松了一口气：“妈，你终于想通了！您真是越老越明白啊！”
连底香：“但我会想出保证火锅城不赔钱的办法的！我一去那火锅城我就觉得我上辈子在那儿干过，我告诉你，打起鼓来敲起锣，挽挽袖子冒冒火，火锅城我是非去不可！”忽然想起什么，“哎，上次你跟我说你头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刘得意一看又要扯出新的事来，赶紧说：“没事没事。时间不早了，你快睡吧，我也去睡了。”说完赶紧起身走了。
刘得意沮丧地走进卧室，花美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没说通，忧愁地问刘得意：“怎么办啊？我这儿眼看要全面沦陷啊！你妈就差要当家做主了。”“我妈倒是个热心人，喜欢干好人好事。我在想，你要给她收拾出个和面、腌咸菜的地方，让她折腾一阵行不行？”刘得意想做做花美丽的工作。
花美丽一听急了：“二哥，我是开店不是开玩笑！我一火锅店，不卖咸菜、手擀面！你妈糊涂你别跟着当糨糊，我虽然叫火锅城，但还是个小店，小店有小店的活法。我那里都是统一进的杂面。一份杂面成本一块，我卖五块，净利润四块。钱赚得干净漂亮。要上手擀面那不是拍拍脑门就上的，从卫生到人工到场地一系列的事儿。”刘得意叹口气：“我知道你的难处，手工面食这一块，算我给你投资的，让我妈干。”花美丽被逗笑了：“你还欠着火锅城一顿饭钱呢，还给我投资。”
刘得意：“美丽，饭钱归饭钱，投资归投资，我是认真的。我想认真孝敬我妈一回，她打心眼里想干这活儿。自我上了体校，就没再跟我妈一块住过，一年也就回去一趟。她一辈子要强，也不过是想开个小吃部，你让她在你这儿折腾一回，赔的钱算我的。”花美丽警惕地说：“想用情商打动我？”
刘得意：“不敢！我情商欺负不了你。”花美丽：“二哥，我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国际化管理，生意的事上我不能让步！我可以借给你钱折腾，不能借给你地方折腾。我不能堵着门口不让你妈进去，但你得想办法让她不去。这是你答应过的，你必须说到做到！而且，我必须跟你说这个而且了。你妈不但不能到店里去，也不能再住我这儿。”刘得意吃了一惊：“这都住进来了，怎么还要再送出去？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花美丽：“这话该我说才对。我要现在不送，以后就更送不出去了。你妈步步为营啊。要再住下去，她就反客为主了。到那时候，麻烦不是我一个人的麻烦，也是你和琼斯的麻烦。我只想办个户口，哪想到还弄了一个假老公和假婆婆到家里来。你要是我你怎么办？这事咱们没法商量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这就是不是一家人却进了一家门！孤男寡女的住一卧室，我现在连换衣服洗澡都别扭。你那大眼珠子贼溜溜地闪着光儿，我以前一夜睡到自然醒，打你来了，哪天夜里我不醒个三次两次的不叫一夜，噩梦指数直线上升！”
刘得意感觉这样说下去没法收场，连忙转移话题，“美丽，根据现实情况，我觉得还是等我的调查报告出来，如果你对我的调查报告不满意，咱们中止合同，我想办法和我妈搬出去。如果你对我满意，那就按部就班把闯闯的户口办下来，我和我妈搬出去。怎么样？”花美丽：“二哥，行不行都得让你妈先搬出去。现在这房子事实上还是我的，你妈已经以主人自居了，这我倒还不害怕，要真把房子落到你名下，从法律上来讲，你是可以把我撵出去的。”
刘得意：“法律无情人有情，我是不会撵你的，咱们和平共处。”花美丽：“什么和平共处！户口一办完，咱们就一刀两断了。你得明白，咱们这是一个买卖，越简单越好。现在你妈必须搬出去，你要不说我就去说。”刘得意：“别别别，你别冲动，我想想，要说也得我说！”花美丽继续催问：“你什么时候说？”刘得意：“我尽快我尽快！”
刘得意拎着一个打包袋忐忑不安地走进张铁娇的四合院，到了家门前，酝酿了一下情绪，推门进屋。张铁娇正无精打采地在吃一碗方便面，一见刘得意没敲门进屋，有些意外和恼怒：“进屋怎么不敲门啊你？”刘得意连忙解释：“习惯成自然，多少年我也没敲过门啊。唐突佳人了，不好意思。大庆呢？”“搞特种摄影，挣钱特忙。”张铁娇夸张而自豪地解释。
刘得意眼睛注意到方便面：“哎呀铁娇，你这样的体态，跟方便面不配套啊，营养跟不上影响大脑思考。来，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说着从打包袋里取出几个餐盒，一样样打开：月盛斋的烧羊肉，爆肚冯的爆肚，小肠陈的卤煮，会仙居的炒肝，“都是你魂牵梦萦的食物。来，请用膳。”张铁娇看得眼睛发直：“都是我爱吃的啊！”但突然警觉地问，“刘得意，你有什么目的？”刘得意：“铁娇，不是我批评你，有的时候你太复杂，内心不够阳光，我跟你十几年夫妻，虽然现在离了，但是顺路给你送几样吃的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张铁娇不信：“除了谈恋爱的时候你陪我吃过这些东西外，夫妻十几年你都没给我买过，今儿发神经似的一下全买齐了，要说你没目的，谁信？”刘得意：“你要不吃，那我只能伤心地自己带回去吃了。”张铁娇倒一下护住桌上的东西：“谁说我不吃了？送上门的好东西我不吃？不吃我不是张铁娇！我该吃吃，你就是别有用心到我这儿也不好使。”说完开始吃起来。刘得意：“这就对了，咱们夫妻一场，基本信任还是有的。”“我吃是信任这些老字号，可不是信任你。”张铁娇得了便宜卖乖，吃着刘得意带来的北京小吃，赞道：“老字号就是老字号，味儿一点没变。”又感叹，“就是人变了。”
刘得意：“记得没有，铁娇，田径队那时候每到半夜你就饿，我经常翻墙带你去吃小吃。全是这些正宗的老北京小吃。我喝不来豆汁儿那味儿，但为了陪你，最后能连喝三海碗！”张铁娇：“那时候你是个靠谱青年，跟现在好像不是一个人。前后区别怎么那么大呢？”刘得意没理会张铁娇的讽刺，继续自己的抒情：“岁月是怎么样爬过我的皮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遥想当年，你爱上我然后我又爱上你的时候，岁月静好，我爱谈天你爱笑。你那时候义无反顾地跟我结婚，支持我下海，给我生了漂亮的小惠，我们手拉手心连心，把日子过成了一段峥嵘岁月。我真想穿越回去，和你再把青春走一遍。”
张铁娇放下筷子，也出神地想起了过去：“那时候我比现在好看吧？”刘得意：“你现在也很好看。但那时候更好看。”说着掏出自己的钱夹子，从里边取出一张照片，“你看，我还留着一张你那时候的照片。”
张铁娇有些惊讶：“都离了，你钱包里还留着我的照片？”刘得意：“铁娇，我很怀旧的。”张铁娇看自己的照片，感慨万分。刘得意提醒她看背面，张铁娇翻到背面，念出自己当年写下的两行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铁娇赠得意。没想到我还有这么文艺的时候。”刘得意：“铁娇，看完把照片还我。”
张铁娇：“你还稀罕这个？”刘得意：“日子到最后，挤成了这么张照片，我得留着。总还是个念想。”张铁娇一听这话，鼻子一酸涌出了眼泪，哭了。张铁娇：“好好地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刘得意走到张铁娇身边，握住她的手，两人都有些感慨和动情。刘得意：“铁娇，造化弄人啊。但我们虽然离了，彼此的心还是相通的。”张铁娇：“我大概明白你今天来的目的了。咱们也不必绕圈子，你是不是跟花美丽不如意，想跟我复婚？”刘得意吓了一跳：“那倒不是，我跟花美丽，你跟大庆，咱们都是严肃的。我只是觉得咱俩曾经是夫妻，离了也别成为敌人，应该是亲人才对。亲人，最亲的人。我们还应该互帮互助真心对待。”
张铁娇：“得意，咱们离了，即使是亲人，这么手拉手好像也不好。”刘得意赶紧松开手：“抱歉！还是习惯成自然。这也说明了我们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离婚前我做得不够，离婚了我能补偿一点是一点。”“得意，离婚了就别补偿了，别再补出事来。要知道你我都已不是自由身。”张铁娇忽然想起什么，“对不起，我不能留你多坐了，让左邻右舍看见不好，让大庆知道也不好，以后咱们见面最好还是大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