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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037(13)

书籍名:《俗人狂想》    作者: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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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钱海燕拿出生日礼物:“涵涵,生日快乐!”

  涵涵眼睛一亮,大喊一声:“酷,谢谢阿姨。”说完,接过礼物就往屋里跑。我喊了一声,他这才醒悟,跑回来询问椿树:“要不要一起玩?我教你。”

  小椿树点点头,被涵涵拉着去了他的房间。

  看着两个小孩迅速玩到一起,我和钱海燕相视一笑。钱海燕:“孩子就是孩子。”

  我说:“跟她妈妈一样漂亮。”

  钱海燕妩媚地一笑:“让我尝尝,你的嘴是不是抹了蜜。”我心领神会,吻了她一下,然后接过包,把她让进厅里。

  她挂好大衣,我俩随便聊了一会儿。她起身说:“我去厨房帮帮小李,让她一个人忙活多不合适。”

  虽然我觉得用不着,但毕竟是一番好意,便带她来到厨房。厨房里,小李正热火朝天地忙着。

  钱海燕挽了挽袖子:“小李,还需要干什么,我帮你。”

  小李有些受宠若惊,紧着说:“不用,不用。您歇着吧,喝口水,我一人就行。真的,您别沾手了。”

  推让间,钱海燕已经开始帮着忙活起来。

  说心里话,作为恋爱对象,钱海燕早已超出我的标准甚多。虽然,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厅堂里像贵妇,厨房里像主妇,卧室里像****”——的三位一体。

  但这分明就是妻子、小时工加上情人让她干,我于心不忍;不让,又觉得没道理。无奈之下,只好捋胳膊挽袖子亲自加入战团。

  后来,我调侃她:“想做新时代的女性,你光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行,还必须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你看你还差哪样?”

  她听了立马踢出性感的长腿:“去死吧你!”

  总之,涵涵的10岁生日差点儿就非常圆满,就差那么一点儿。败笔,出现在晚上。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当天吃完午饭,涵涵带椿树回屋去看迪斯尼大片,我则和钱海燕在书房里喝茶、听音乐、聊天。

  大约在下午四点钟,钱海燕说要带孩子去姥姥家。我心想外面雪那么大,她又没开车,便起身相送。结果,走到离小区很远的地方才打到车。我索性跟着一起上了车,先送她然后再回家。

  等我到了家,小李已经准备好晚饭,但是却不见涵涵上桌。我喊了两声,卫生间里传来涵涵痛苦的回答。

  我隔着厕所门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些拉肚子。

  我一想,准是他下午冰激凌吃多了,便说他:“谁让你大雪天吃那么多冰激凌,不拉肚子等什么!”

  他不吱声,只是一个劲儿在里面哼哼。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却又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你先出来,爷爷找点药给你。”

  “就是吃了您的药,比刚才更闻言吓我一跳:“药?什么药“小李姐姐给我找的。”我回饭厅问小李。

  小李一脸茫然地:“就是您药柜子里那瓶黄连素啊!”

  “啊?”我一听,差点儿没疯了。要知道,为了掩人耳目,我那黄连素的药瓶里装的是“伟哥”!

  “给他吃了几片?”

  “按照说明书,一次三片。”

  我当时哭的心都有了:“哎呀姑奶奶,你见过蓝色的黄连素吗!”

  小李嗫嚅地:“我还纳闷呢,怎么黄连素改颜色了!”

  当晚,我和小李带着涵涵在医院折腾半宿,又是洗胃又是打点滴一通紧忙活。

  急诊室值夜班的女大夫还挺漂亮,临了把我叫过去,皱着眉头批评我:“你说你,啊,怎么这么不注意?这要吃出点儿毛病来怎么办!”

  “是、是、是,都怨我,下次一定注意!”

  “药品、成人用品,一定要收好喽,不能让孩子随便动。”“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回去以后先别给他吃太荤腥的,熬点粥吧。”“我明白!”

  出了急诊室,我这老脸一阵阵发烫。唉,一把年纪被人家姑娘呲得跟三孙子似的。万幸的是,涵涵没什么大事儿,不然以后吃伟哥时准会有心理障碍!

  生日小插曲上演一周之后,到了2037年底,电视台那边回馈过来一些消息。跟预想的差不多,我助养的那个“二手科学家”说话果然大有水分——所谓的“土壤改良剂”,只不过是通过化学制剂调配出来的一种药水,其功能的确跟化肥农药差不多,但要说到“变沙漠为耕地”,纯属扯淡!

  撂下电话我被气乐了,心说郭刚啊郭刚,你可真敢“开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你送到美国去参加选举。真的,就冲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两下子,绝对可以在政坛平步青云。

  您还别不信,那些所谓的“政客”,其实就是这么一种人,本来这里压根儿就没河,他愣敢赌咒发誓说明年给你搭座桥!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嗑瓜子磕出个臭虫——什么仁(人)都有。吹牛的主这辈子我见多了!

  44

  我从小在四合院长大,身边虽无兄弟姐妹,但成天和院内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泡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

  丁一当时就住在后院,比我略小几岁。这丫自幼便常有出人意料之举,令人瞠目。记得一年夏天,我在水池边刷碗,忽听后院至前院的过道里传来了一阵铁链的声音,诧异间只见丁一满脸悲愤地转了出来,脚上拖着一条沉重的铁链。

  我边笑边问他:“你这是演的哪出啊?”

  他哭丧着脸回答:“我爸说我太闹了,怕是有多动症,所以上班之前就把我给锁上了!”那年他才刚满十二岁。

  他上初中那会儿,正赶上我在外面混得不错,于是乎,隔三岔五就有各片儿的小地痞来找我,问丁一是不是我亲弟弟,说他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什么事。街里街坊的,我只好替他扛下来:“倒不是亲弟,算表弟吧。”

  初中还没毕业,他便以“优异”的成绩辍了学,跟他七叔在“外经”门口倒家用电器。可能是挣了俩钱儿吧,反正成天我就见他举个“大哥大”站在前院一通穷得瑟:“不行不行,跟你说了我人在广州,最快也得周末回去。搞不好今晚我还飞上海呢!”长大后,丁一更是极度热衷于吹牛,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意。

  夏天的晚上,我们常常聚在院门口大树下的石凳上乘凉,一般这个时候,就该丁一表演了。

  “白哥,今天我去菜市场买菜,碰见谁谁谁了,我问他来干吗,他说买白薯,我一看,您猜怎么着?他后衣架上夹了半块白薯,足有一米多长!”

  打那以后,只要碰见他去买菜,我都会特意叮嘱他:“哎,别忘了帮我转转有没有一米多长的白薯。”

  有一次我们一帮人约好了第二天去坝上骑马,头天丁一去办事,说好了第二天直接在车站见。

  次日早上我们在车站汇合,偏偏就少他一个。没辙,等会儿吧。结果等到车快开了,他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我骂道:“你丫就不能早点儿起,非让大家都等着你!”

  他一脸委屈地解释:“白哥您不知道,昨天办完事太晚,就住那儿了。今天一早从固安骑车出来,一路猛蹬,用了小一钟头!”

  我惊了:“什么?从固安到这快一百公里,你才用了不到一钟头?”

  他一本正经地说:“孙子骗人!一百多迈,哥们自行车链子都蹬红了。”

  有天晚上,我跟前院的巴一正在敲三家,呼机响了,一回,是丁一。他说他在长城饭店的“天上人间”耍呢,问我们夜里吃不吃卤煮去?我说这刚几点,等你从天上人间回来再说。挂上电话巴一说:“吹呢吧,天上人间多贵呀!”

  于是我们按着他呼的号码又打了一遍,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我客气地:“请问,这儿是长城饭店的天上人间吗?”

  老太太没好气儿地:“什么天上?还人间?我这儿是利民小卖部。”

  还有一次,据说他挣了笔大钱,非要请我们这帮发小儿吃饭。那天一共去了七个人,坐定后先点了两箱啤酒和七八个凉菜。服务员问他还点些什么热菜?

  丁一把菜单翻到热菜,用手指一划拉:“就这两页吧,每样一盘。”

  我赶紧说:“别呀,吃不了,咱们主要是喝酒。”

  丁一说:“那不成,好不容易聚一块,怎么也得多弄些菜。”我说:“真没必要点太多,都是自家兄弟,别见外了。”

  丁一听了立刻爽快地答应:“得,听白哥的,服务员,来两个麻婆豆腐,两个尖椒土豆丝,别的不要了,我们主要是喝酒。”

  回去以后巴一这通骂我:“你丫缺心眼儿吧,好不容易宰他一顿,这下可好,等下辈子吧!”

  巴一的嘴真灵,丁一果然迅速地没了钱,天天跟在我们后边蹭吃蹭喝蹭烟抽。一天,他急匆匆地来找我:“白哥,快借给我十块钱,我得去买五号电池,手机没电了。”

  当时我没反应过来,等他走了才恍然醒悟:什么手机还用五号电池?

  后来,他突然消失了那么一阵儿。等半年后再见面,我说:“怎么着,你丫玩人间蒸发哪?”

  他说:“哪儿啊,兄弟这不是去欧洲转了一圈吗?得,晚上我请客,桌上再细聊。”

  晚上酒过三巡,丁一开始给我们讲他在欧洲的感受:“别以为咱北京有故宫、有长城就怎么着了,你到人家法国去感受感受。尤其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当你走过塞纳河岸边的书摊来到七号地铁出口,听民间艺人演奏伊夫·蒙当的枯叶,便会置身于旋律中,体会那种浮华与美丽,那感觉,格外巴黎。咱北京,不在了!黄昏,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上,仰望天空,它由紫渐入蓝色,再变成透亮饱满的深蓝。这才发现,天是暗下来之后的半小时最好看。咱北京成吗?全是废气污染。等到了夜幕降临,躺在酒店里,听‘加州旅馆’,即使是临近午夜,你也能够感受到加州的阳光和忧郁仍然是那么的深刻和优美,并且在纷乱嘈杂的都市中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

  你别说,听了他的一番话,我还真有点儿怦然心动,一心就恨自己的生活质量太低。说到最后,丁一说:“不过北京也有让我特别想念的东西,那就是炸酱面,在欧洲时想吃吃不着,给馋坏了。老板,再上一碗炸酱面,过得凉凉的。”

  数日后,碰上一个当警察的哥们儿,聊起丁一,我说这不,刚去欧洲转了半年,才回来。

  那哥们儿一听,面部表情都气得走了样:“什么?欧洲?听丫哨呢!丫因为****被关到七里渠筛了半年沙子!”

  嘿,你说我这暴脾气!

  自打我从大乘胡同搬走,大家逐渐就联系得少了。后来回去办事,碰见院里的老哥们,我问:“最近丁一干什么呢?”

  哥们儿乐了:“丫现在可是个大忙人,长期泡在泰安,很少回来。说是要把泰山装个轱辘,卖个好价钱。听说下家儿都找好了,不是英国就是美利坚!”

  45

  中国有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看则未必。比如这一阵吧,敝人就是好事不断。先是酝酿了5年之久的《白脸文集》高调出版;然后是由我策划、编剧的电影《阿凡提在阿凡达》斩获了2038年第110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大奖;而国内的“鲁迅文学奖”和“茅盾文学奖”则双双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可怜巴巴地期盼着我的宠幸。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我决定跟钱海燕到一家法式餐厅庆祝一番。

  当晚,钱海燕一袭短款晚装尽显熟女风采。我含笑问:“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当然,”她端起红酒一脸骄傲地,“来,为了你。”我端起酒杯:“为了咱俩……”

  她呷了一口酒,然后用纸巾在嘴上沾了一下:“我可什么忙都没帮上。”

  “谁说的?你是原动力嘛!”“那我可是荣幸之至啦。”

  这时有侍者过来为我俩斟上酒,她微笑着冲侍者道谢。

  其实我特喜欢她这一点,真诚。不像有的人,说谢谢的时候眼皮都不抬。如果把礼貌给公式化、表面化,那还不如不要。

  她见我含笑注视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然后问:“没什么不妥吧?”

  “都挺好。”

  “那你笑什么?”

  “开心呗,美眷如花谁能不开心?”

  她得意一笑:“那是,不能给你丢脸!”

  见她高兴,我顺势又捧她几句:“自从去年夏天认识你,感觉一切都特别顺。咱俩这事儿要成了,那就是‘四喜临门’。”

  她脸上露出受用的笑容,但嘴上却说:“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妈那关还没过呢!”

  听她提到未来的岳母大人我不由颇为担心,面露难色:“是啊,但愿她能开通些。”

  她目光低垂:“我妈早该对你有所耳闻,从椿树那里,只是没当面问过我。”

  “你看看,找个适当的时机安排一下,老女婿迟早要见岳母。”

  她。”

  她嫣然一笑:“嗯,等过了春节吧。但愿你这老女婿别惊着其实,当今社会上“父女恋”、“姐弟恋”比比皆是,年龄问题早已不再是问题。

  晚上回到家,涵涵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谄媚地端过来一杯茶。自从他去年过完10岁生日,我俩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少了管教多了交流,少了隔阂多了了解。我一看今天这架势,就知道准没好事。

  事?”

  我坐下来呷了一口茶,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吧,有什么他双手插兜,嬉皮笑脸地:“有两件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我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但嘴里还是说:“先说好消息吧。”“我老爸打电话说他春节回家过年,但之后还得走,好像又续了什么合同。”

  我听了一皱眉:“这可不算好消息!”

  涵涵小手一摊:“OK,那就是两个坏消息。”

  一句话把我噎得够呛,好在我已经学会自我调节,几秒钟后我问:“第二个坏消息是什么?”

  “我今天和同学出去把自行车丢了。”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这个也不算什么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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