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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地宫之谜(1)

书籍名:《暗夜下的枪口》    作者: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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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娘说,在这风箱岭一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食人雾,这食人雾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大概都三十多年了。传说食人雾都是冤死的人的怨气所化,不定时地就会从林间岩缝中飘出来索活人性命。食人雾一出现,人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不留下一丁点儿痕迹。”贼徒乙嘴角开始微颤,道,“完了,完了!咋整啊,三当家的?”贼徒乙越说越恐惧。

  “妈的,啥怨气,啥索命的,我就不信这个邪!”吴松冈不信邪,然后掏出手枪来,“走,往前走!见到一个冤魂老子我点它一个!一直往前走我不信走不出去!”

  吴松冈领着三个贼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三人的间距始终保持在半米之内,若不然便易有走散的危险。

  “跟上喽,别他娘的走散了,再让山猫野兽给叼了!”吴松冈边走边嘱咐跟紧了。手中紧握着枪,步履维艰地摸索行走。

  北沟屯的旱情仍是没有缓解,北沟河的水位直线下降,水量越来越少,很多村民都在为农作物用水的事儿发愁。老烟袋今早也去地里看了,庆幸的是自己的这块地守着河边,这一段儿是北沟河最深的地方,水量减少得并不是很明显。老烟袋放完水就赶紧回家照顾二皮娘了。此时的二皮娘仍是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地躺在炕上。

  “他娘,来吃药了。”老烟袋把一碗煎好的药端到二皮娘的枕边。

  二皮娘身子轻轻微侧,双眼毫无神色地目视着一点,略显呆滞。

  “你不能总这样啊,二皮要是回来了看见你这样咋整啊?那孩子也不乐呵不是?咱得吃药啊……”老烟袋把药碗端到二皮娘的嘴边,二皮娘轻口地喝着。

  二皮娘喝了几口,身子一斜,又躺在了那,不喝了。

  老烟袋一愣,说:“咋的?咋不喝了呢?”老烟袋把碗端在半空。

  二皮娘未说话,只是脑袋微微地摆动几下,没有光彩的脸上满是惆怅与伤感。

  “唉!你说你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老烟袋无奈地把碗放在一边,“我看你是等不到二皮回来了!”老烟袋把药碗“当”地撂到炕沿上,转身到外面干活去了。

  二皮娘静静地躺在炕上,脑子里全都是二皮,嘴角微微抽动,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湿了枕头。

  吴松冈等人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依然没有发现自己认识的地方,换句话说根本没有方向感。雾依然浓,人依然迷茫。

  “三当家的,咱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咋还没有个头儿呢?”贼徒甲道。

  吴松冈睁大眼睛四周望了望,神情微微沮丧,叹道:“也是啊,咋整的?

  他妈的,干走没头儿呢?”

  “三当家的,快看!”突然贼徒丙指着地上一块大石头讶然道,“这不是咱们走过的地方吗?咋又转回来了?咱们‘麻达山’(迷路)了!”

  “别净吓唬人,你咋知道?”贼徒甲不信道。

  “看,这是我刚才随手用石子儿划的道道!这不是‘麻达山’了是啥?”

  贼徒丙指着脚下的一块大岩石紧张地说道。

  “三当家的,咱们不是真中邪了吧?”贼徒乙身子微颤道。

  “中邪了?有大白天中邪的吗?!净他妈扯里根儿棱!”吴松冈骂道。吴松冈虽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犯嘀咕的,不知如何是好。

  “哎——附近有人吗?有人吗?”贼徒丙大声地向四周喊道,听到的只有荡荡的回声。

  “啊——来人啊!快他娘的来人啊!”贼徒甲也随着大喊大叫起来,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别他妈的鬼哭狼嚎了!省省力气走出去!”吴松冈本来就心烦意乱,听到他们一喊更是烦躁难当,“谁再给爷嚎,爷我先点了他!”吴松冈一扳保险,子弹上了膛。

  这下几个人也不叫了,甚至连话也不说了,直直地立在那,动也未动。

  吴松冈领着这三个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一转眼到了下午了,雾气已经散了很多了,最起码能看到七八米开外的物体了。

  贼帮里,杨震见吴松冈等人还没有回来,便问韩在渊:“吴老三他们去这么长时间了,应当回来了,咋还没见着人呢?”

  “也是啊,是应该回来了,不就是送个礼吗?”韩在渊也是纳罕。

  “该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呢吧?这去‘松江白’的寨子有几条路?”杨震问道。

  “准确地来说有三条,不过只有一条是大路,其他两条比较危险,一侧都是峭壁,根本不好走。我看三哥他们不能走那两条小路,更何况早上的雾又那么大!”韩在渊说。

  “你去迎一迎吧?顺着大路走,路上若没有就去‘松江白’的寨子询问。”

  杨震示意韩在渊去找吴松冈等人。

  韩在渊独骑了一匹枣红马,顺着大路不慢不快地跑。可是走了一路,都快到“松江白”的寨子了,都没有看到吴松冈等人的踪影。未找到,只有来到寨子问询情况。

  “前方啥人?!”大寨子岗楼上一喽啰持枪喊道。

  “在下贼帮老七韩在渊,请问这位兄弟,鄙帮的三当家的吴松冈今天来过吗?”韩在渊问道。

  “你是说贵帮的吴爷啊,没,没来过。”那喽啰摇摇头。

  韩在渊回到了贼帮,把实情告诉了杨震,杨震更是纳闷。这时唐玉弓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说道:“我说老爷子,您还用担心那个吴老三,他本事大着呢,谁能打得了他的主意啊?没准啊,下山找娘们儿去了,呵呵。放心好了,不会有事儿的。我敢保票,到了晚上一准儿回来。”

  “三哥不是那样的人!”韩在渊不喜唐玉弓语伤吴松冈,“三哥不可能不通知我们就私自下山!”

  唐玉弓嘴一撇,一脸的藐视,闲散地走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月亮悄悄地挂上了枝头,天空是如此的晴朗,繁星似满天闪烁的珍珠。

  吴松冈等人靠在一个大柳树下已经累得睡着了,一阵清风吹过,吴松冈“阿嚏”打了一个大喷嚏,揉揉鼻子,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奇怪的是雾气依然没有减少,野兽杂禽的怪叫声不绝于耳,声音凄厉,毛骨悚然。

  吴松冈赶紧把那三个熟睡的贼徒叫醒,三人俱是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猛然看到眼前一切,不禁浑身都打了一个寒战。

  “天都黑了,我们这是在哪儿啊?”贼徒甲身心颤抖地说。

  “不知道啊,不会是来到地府了吧?”贼徒乙也蒙了,“肯定是了!”

  “不对,咱们好像还在林子里面,我感觉这里咋阴森森的,感觉四周都有眼睛在看咱们……”贼徒丙恐惧地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别说了,我这心蹦得厉害……”贼徒甲抱着身旁的一棵大树直哆嗦。

  “都别瞎他妈的猜了!咱们现在首要的得赶紧整点儿吃的!”吴松冈认识到现在很需要尽快找到食物补充能量。

  三个贼徒点点头,缓缓起身举着枪跟着吴松冈往前走搜寻猎物。

  “哎哟!好磕脚啊!”贼徒甲似乎脚撞到了什么上,很是吃痛。

  借着朦胧的月光,贼徒甲仔细瞧去,发现似乎是一块石碑,上面有模模糊糊的文字痕迹。

  “妈呀,是坟!是坟!”贼徒家惊叫道,腿直蹬,赶忙往后面缩,看样子吓得不轻。

  “坟?!这咋会有坟?”吴松冈一脸不解,自语道。

  “这也有,也有一个!”又听见了贼徒丙的叫喊声,似乎又发现了一座坟。

  吴松冈赶紧走过去,一看果然也是一座坟,上面也有一座同样的石碑。

  接着,吴松冈等人又发现了第三个石碑,这三座坟成三角形排列,而且是等边三角形,距离一样。

  “咋回事儿啊,三当家的,咱咋来坟地了呢?”贼徒甲战战兢兢地说。

  “谁他娘的知道!”吴松冈也是一头雾水,“这是哪儿呢?咋还有三座坟呢?”

  “三当家的,你看这墓碑,高矮还不一样,中间的这座坟墓碑高出很多,两边的两个都矮半截。”贼徒丙发现墓碑的异样,然后出于好奇往墓碑前凑了凑,“这刻的是啥字儿啊?也不像是汉字啊?咋勾勾巴巴的,跟画儿似的。”

  吴松冈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说:“这是满文,对,是满文!”

  满文?那是前清皇家文字啊!这坟墓莫非与那前清皇室有甚关联?

  “满文?三当家的,你认识满文?”贼徒乙一脸讶然,问道。

  “我哪认识满文,不过少时在满人家里见过,这样儿,跟画儿似的!”吴松冈说。

  “哎,三当家的,您说这是谁的坟啊?咋这么破呢?”贼徒丙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满人的了!”贼徒乙在一旁张口回道。

  贼徒丙斜了他一眼,说:“废话,秃头上的虱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是满人墓碑上刻满文干啥?”

  “别没话乱放屁,我是问这是哪个人的坟,我还不知道是满人的坟吗?”

  贼徒丙气道。

  “好了好了,还有闲心斗嘴!不知死活!”吴松冈对二人呵斥道。

  二人不言语了,眼睛都聚在吴松冈身上,看吴松冈咋办。

  吴松冈稍思片刻,说:“咱们先整点儿吃的,不能饿死啊?吃饱了再说,才有力气想办法。”

  三人均点头赞成,于是四个人行动开来。

  不多时……

  “啪啪!”

  只听一声枪响,接着吴松冈等人从草丛里脱出一只狍子来,其他三人手舞足蹈地跟在后面,打猎的喜悦让他们暂时忘记了恐惧。

  扒皮,生火,熏烤,很快就香味四溢了……

  “好吃,好吃!真他娘的好吃!”贼徒丙手拿一只狍子后腿啃着,嘴角溢着黄黄的狍油。

  其他两个贼徒也是对烤狍肉赞不绝口。吴松冈一声不响地吃着,没有说一句话。

  马上要吃完了,忽听草丛里有动静,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是什么大型物体在向他们移来。

  “啥东西?往咱们这边来了……”贼徒甲恐惧道。

  四人放下手里的食物,均拿起手枪,加强警戒。草丛越抖越厉害,最后那个物体终于出现了!

  人熊!好大的一只人熊!突地立起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四人扑来!

  “别开枪!它是闻到香味儿了,冲着袍子肉来的!”吴松冈急忙喊道,示意不要开枪。

  “啪!”贼徒甲手一抖,扣了扳机,一颗子弹射向了人熊的肚子!

  “他娘的,耳朵聋吗?没听着不准开枪吗?!把人熊惹火了咱们都得成它的粪便!”吴松冈狠狠地对贼徒甲骂道。

  那颗子弹射中了人熊的肚子,马上血就流淌了下来。一见到血,人熊就像疯了一样,朝着四人狂奔过来。

  “不好,快跑!趁着雾浓,马上闪出人熊的视力范围!别让人熊拍了舔了!”吴松冈大喊,示意赶紧躲闪。

  四人慌忙躲避,躲出了人熊的视线。人熊先是吃光了地上剩余的残狍肉,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鼻子微微抽搐,像是在嗅气味。

  贼徒甲的脚适才让墓碑撞了一下,这会儿竟肿了起来。贼徒甲靠在一块儿岩石旁,揉着肿得很高的脚。突然,那只人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巴掌就朝贼徒甲猛拍了过来,贼徒甲缓过神来睁大眼睛未等张嘴喊出来,脑袋就被人熊巨大的掌力拍掉了,身首异处,惨不忍睹!

  吴松冈靠在一棵树后面,丝毫不敢大口喘气,神经异常绷紧,警觉着。

  左面,右面,似乎它就在你身边!

  吴松冈能感觉到人熊就在自己附近,紧握着手枪,此刻手心已经攥出了汗液。

  “呼呼!”是人熊的声音,离吴松冈越来越近了……

  吴松冈神情紧张,举枪瞄着前方,谨慎地搜寻着人熊的身影。

  越来越近,“呼呼”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阿嚏!”突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响的喷嚏声,对于吴松冈来说这个喷嚏打得好!人熊站住了,鼻子朝喷嚏声方向闻了闻,而后身子一转,朝另一边摇摇晃晃行去。

  吴松冈听闻“呼呼”声渐渐变弱,知道人熊改变方向了。

  不一会儿,但听见不远处“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就再没有任何声响了。

  “小垛子!?”吴松冈听出了是贼徒乙的声音,知道贼徒乙一定是遇难了。

  贼徒乙外号“小垛子”。

  月光朦朦胧胧,没有一点儿风,雾气依旧没有散的意思。

  “沙沙……”什么声响?

  吴松冈的一侧有动静,并不是人熊的声音。吴松冈的神经异常地紧张,屏住呼吸,拔枪瞄准。

  “三当家的,是我……”草丛中传来很小的声音,听得出来是贼徒丙。

  吴松冈睁大眼睛一看,是贼徒丙,招招手,示意赶紧过来。

  贼徒丙蹑手蹑脚地过来后,吴松冈悄声道:“刚才我听见小垛子的声音了,好像是遇难了。”

  “不光是小垛子,小仓子(指贼徒甲)也……我从那边过来时碰见了,真是惨……”贼徒丙不免伤感道。

  “唉,咱俩不能在这喂了人熊,必须出去!这雾他娘的也不散,路都不好找!”吴松冈说道。

  “咱都走了一天了,越走越离奇,最后都走到坟地来了。不吉利,不吉利!”

  贼徒丙说。

  吴松冈打量了一下四周,说:“这好像是个谷地,两面都是悬崖,要不然回声咋会这么大?没感觉这里比一般地方都潮湿吗?太阳光照得少,所以雾气就比较大,不易消散。我看,咱俩得往上走,越往上雾气越稀。”

  正说话间,“呼呼”一个大熊掌就猛拍了过来,强劲的掌风都让吴松冈感觉到了强烈的疼痛。

  “快跑!”吴松冈大喊,身子一闪,“当”的一声,感觉撞开了什么东西,身子已经钻了进去。人熊发觉巨掌拍了个空,吴松冈趁着机会,手一伸,一把拽过贼徒丙,也拉了进来。

  二人均喘着粗气,背靠着潮湿的墙壁,有阵阵阴风从里面刮来,里面似乎是个不知空间大小的岩洞。

  这似乎是一个狭窄的门,适才脆弱的物体可能是年久被腐蚀不堪的木门。

  由于一时着急,吴松冈猛烈的撞击把门撞碎了。

  由于门很窄,两边又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人熊粗壮肥大的肢体根本就不能进来,气得人熊疯狂地撞击着两边的岩石。少许,岩石上就已经血迹斑斑了,但是人熊依旧没能如愿。

  “哗啦!”一声声巨响,由于人熊的猛烈撞击,松动了上面的岩石,只见一块块巨大的岩石突然快速地滚落下来,但听人熊一声惨叫,被大石头重重地砸中,数下之后,轰然倒地。

  瞬间,岩洞之内一片漆黑,刚才微弱朦胧的光亮已经荡然无存,滚下的岩石把那个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三当家的,咱们被困在里面了!”贼徒丙说。

  “你感觉到风了吗?有风就说明这个洞不是个死洞!”吴松冈说道,“你带火折子了吗?”

  “您不说我都忘了,带了带了。”贼徒丙恍然记起兜里有火折子,拿了出来点着了。

  随着火焰的燃烧,慢慢地,眼前变得明朗起来。

  两侧是长满苔藓的墙壁,不远处,有一扇巨大的铁门,锈迹斑驳。最显眼的是,在大铁门的正前方,处于中央的位置,又有一座坟墓,坟的墓碑比外边的三个都要宽且高。

  “妈的,真是晦气,又碰见一堆坟,而且更大!”贼徒丙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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