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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剑划风破月晓空(2)

书籍名:《白公馆》    作者: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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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美婷冷笑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现在我不想失去我最爱的人,你不用威胁我,我会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行之的。”

  白浩惊奇地看着叶美婷:“他会把你扫地出门,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叶美婷微笑着:“自己走错的路,自己认了,我无怨无悔。”

  白浩紧张地说道:“你会一无所有。”

  叶美婷冷笑道:“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叶美婷转身离去。

  白浩拉住叶美婷的手:“你会后悔的。”

  叶美婷挣脱了白浩的手,迈着坚定的步伐依然向楼上走去。

  这时,白浩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叶美婷离去,他深深地感到,如果事情真的败露,自己在这个家也待不下去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白公馆白行之书房里,夏人杰满脸的胡碴,显然这一路的经历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白行之急忙迎了上去,亲切问候道:“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大峡谷遇到了土匪,经过了一场恶战,货保住了,但是马锅头遇害了。”夏人杰内疚地说。

  “阿坤,拿些银子打点给马锅头的妻儿。”白行之显得有些沉重。

  坤叔点了点头:“是,老爷。”转身出了门。

  “这批药直接送到了共产党的手上吗?”白行之问道。

  夏人杰点着头。

  “那就好,都说我不关心政治,其实国家大事我还是一直在关注的,今年十月的时候,江西的共产党红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陕北,这条消息在全国都悄悄流传着,因为他们的抗日主张和国人的抗日救亡精神是完全一致的,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对红军和共产党很有好感的,当然了,只是私底下的。”白行之显得有些高兴。

  “您对共产党也很有好感?”夏人杰问道。

  “不瞒你说,我还匿名上书到南京国民政府,要求政府和红军举行和平谈判,国难当头应该把枪口一致对外,再也不能内耗了。可惜啊,南京政府根本就不听我这个爱国商人的话,再说蒋某人私心也绝容不得威胁到他地位的共产党,看看其他党派的境遇就知道了,何况还是一个拥有军事武装的布尔什维克政党。”白行之笑了笑。

  “从白老爷的谈话中感觉到共产党有争夺天下的实力啊。”夏人杰颇有些高兴地说。

  “我只是一个商人,国不能亡,国亡了,我到哪儿做生意去,政党之间的政治斗争不是我们管得了的事情,在我眼里啊,共产党红军只是蒋某人的强力对手而已。”白行之感慨地说。

  夏人杰思索着看着白行之。

  白行之靠近夏人杰小声说:“知道吗?报纸上说红军是逃到陕北的流匪,我送了一批药给流匪。”

  夏人杰哈哈笑了起来:“流匪,您相信吗?”

  白行之笑了起来:“今天我们是不是谈得太多了?要是被特务听见了,我们就成共匪了。”夏人杰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坤叔走了进来:“老爷,您的电话。”

  白行之点了点头:“接进来,人杰,逸芸在楼上,你去和她聊聊吧,她可三天两头地问起你。”

  夏人杰点了点头向楼上走去。

  白行之接起了电话,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凝重,慢慢地放下了电话。

  “老爷,军统怎么会给您打电话呢?”坤叔小声询问着。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白行之走来走去。

  “老爷,今天晚上夫人的独唱晚会,还是搁置一下吧。”坤叔问道。

  “不可能,今晚一定要唱。”白行之态度坚决地说。

  “军统的人可是惹不起的,您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恐怕会惹事的。”坤叔说道。

  “他们不是冲着我来,可能是那批东西。”白行之分析道。

  “老爷,您要明白,现在时局不一样了,现在提的口号是一致抗日,但今后是谁的天下,这可不好说,您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坤叔劝道。

  白行之看了看坤叔,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白行之和坤叔愣了一下。

  “喂……南爷啊,怎么着,今天……什么病啊?需要我过来看看您吗?好的,再见。”白行之放下电话。

  坤叔走上前说道:“奇二娃和张千也派人过来传话了,都说晚上来不了。”

  白行之思索着。

  “看来,几堂的舵把子都是商量好的,其他帮派也不愿意蹚这浑水,今天恐怕没有人愿意来!”坤叔说道。

  “我送票,挨家挨户地送,免费的,我要美婷唱歌的时候,台下全是听众。”白行之激动地说。

  “青帮的人今天一定会来砸场子,军统的人也不会对我们客气,今天这独唱晚会不可能有人来了。”坤叔劝道。

  白行之有些气愤地说:“阿坤,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不可能,大风大浪我们都见过了,一个青帮一个军统难道就让我白行之害怕了吗?”

  坤叔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让兄弟们都坐台下吧。”

  白行之激动地说:“我不要过程,我只要结果,你哪怕让叫花子坐在台下,只要他是个人,都行。”

  “老爷,我明白了。”坤叔转身离去。

  白行之气愤地跌坐在大班椅上。

  夏人杰朝燕珍的房门走去,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轻轻地敲着门,却没有人应答。夏人杰思索着向过道走去,白浩却站在了过道的门口。

  夏人杰和白浩对视着,夏人杰想过去,白浩拦住了他。

  “请让一让。”夏人杰说道。

  “这是我的家,我站哪儿是我的自由,碍着你了吗?”白浩充满仇恨地说。

  夏人杰走到左边,白浩也跟到左边,夏人杰走到右边,白浩也跟着走到右边。

  “你在找谁啊?”白浩询问道。

  “我谁也不找。”夏人杰说。

  “找丫鬟,寻乐子啊?那是燕珍的房间,只可惜啊,这个燕珍啊……”白浩奸笑地说。

  “燕珍怎么了?”夏人杰有些诧异地问道。

  “真不知道逸芸看上你什么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浩转移了话题,冷笑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早就想揍你了。”夏人杰怒斥道。

  夏人杰挥拳而击,拳风划空而啸,直逼白浩的眼睛。急切间,白浩凭借直觉,认准来拳之势,沉身、蓄力、沉着,迎面直拳。“砰”的一声闷响,双拳相击,产生巨大的冲击,生生将两人震开。狭窄的过道间,夏人杰和白浩对视着,无言的寂静中,两人互不示弱,针锋相对,敌意浓浓。双方相持不下,过道间碰撞出一连串沉闷声响。

  “你们在干什么啊?”白逸芸跑出了房间愣了一下。

  夏人杰和白浩都抬起了满是伤痕的脸。

  地下党接头

  古镇小道。

  白逸芸和夏人杰行走在青石板小道上,白逸芸穿着高跟鞋“沓、沓”作响,她摇曳着身姿,努力地想让夏人杰看出她的不同,她想男人必定是视觉动物,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她已从女孩儿蜕变成为女人了。

  白逸芸见夏人杰一直没有反应,有些尴尬又想打破这样的局面:“你刚才为什么和我哥打架啊?”

  夏人杰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让白逸芸知道他和燕珍是什么关系,不然会打乱他所有的计划,他摇着头:“不想说。”

  白逸芸关切地看着夏人杰:“疼不疼啊?”

  夏人杰摇了摇头。

  白逸芸按捺不住内心的想法:“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我怪想你的,你想我吗?”

  “我……”夏人杰不知从何说起,其实他现在只想知道燕珍到底在哪儿。

  “你不许笑话我,我做梦都梦见你了。”白逸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夏人杰看着善良、纯真、可爱的白逸芸。良知告诉他,他不能欺骗这个无辜的女孩子,有些话必须要对她说。可看着天真的逸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逸芸看着夏人杰,娇柔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夏人杰犹豫了一下,说:“嗯……你穿高跟鞋,真好看。”

  白逸芸心里笑开了花。这说明夏人杰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而已。“是吗?看来美婷姐说得对。”

  夏人杰若有所思地说:“逸芸,我押货这段时间,白公馆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看现在保卫挺森严的。”

  “是啊,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一天夜里,有人来暗杀,家里倒是没有人受伤,可是美婷姐的孩子没有了。”白逸芸点着头说道。

  “真的没有人受伤吗?”夏人杰有些紧张地问。

  白逸芸摇了摇头。

  “我怎么总感觉白公馆少了个人似的?”夏人杰试探性地问道。

  “少了谁啊?不都在吗?”白逸芸笑了笑,感觉怪怪的。

  唐众民跑了过来:“人杰,我到处找你,有急事。”

  “出什么事情了?”夏人杰问道。

  唐众民对着夏人杰耳语着。

  “逸芸,你自己回去吧,我和众民有点事情。”夏人杰歉意地说。

  白逸芸撅着嘴看着夏人杰和唐众民离去的背影。

  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巷子中,四面皆是青瓦房,布满了苔藓的墙上常常会有几枝鲜花伸出墙来,夏人杰跟着唐众民穿梭在小巷子间,每到一个拐角处唐众民都会停下来张望。

  “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巷子四通八达,俨然是一个迷宫。

  巷子里有几个做游戏的小孩子,在跳着房子。

  唐众民用手肘碰了碰夏人杰,用目光指了下墙角的扫帚。

  夏人杰循着目光看见了那把阴暗墙角里放着的扫帚。

  唐众民示意夏人杰:“如果那把扫帚不见了,说明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就要赶快撤离。”

  这一切对于夏人杰来说惊险而又神秘。从这一刻起,夏人杰今后将不再只属于自己,他今后所从事的也不再仅仅是个人的事业,这让夏人杰感觉到了无比的期待。

  唐众民和夏人杰走向了一个拉着花格子门帘的木门前,用手轻轻地叩门,按照约定是三个连续的响声。很快,门开了,一老头子的脑袋伸了出来。

  “请问,这是留真照相馆吗?”唐众民小心翼翼地说。

  “你们取照片?”老头子问道。

  “对啊。”唐众民点着头答道。

  “你们应该走正门。”已经花白头发的老头子上下打量着他们俩。

  “正门偏门都是门,取个照片,行个方便。”唐众民看了看夏人杰。

  老头子动作有些迟缓,慢慢打开了门:“快进吧。”随后老头子左右张望着,关上了门。

  老头子猫着腰,领着夏人杰和唐众民走进了照相馆里,有些来来回回的工人忙碌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扇小门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大大的四合宅院。

  唐众民靠近夏人杰示意:“刚才我跟老头子对的是联络暗号。”

  夏人杰他们都深知在这特殊的时期,一旦暴露了,失去的将是无数的生命,一切的小心翼翼都是那么的必要。

  唐众民凝视着前方说道:“看见那间屋子了吗?这里是重庆的地下党联络点,今天将在这里开一个会议。”

  夏人杰向角落的那个房间看去,屋子里有十多个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唐众民和夏人杰走进了房间,房间里的人大多都是青年。从穿着上看,都是知书达理的人。郑医生也坐在其中,郑医生一眼认出了夏人杰。

  夏人杰看着眼熟的郑医生思索着,郑医生微笑着,伸出了手。

  “你好!还记得我吗?”郑医生问道。

  夏人杰微笑着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对于这个人的记忆。

  “我为你取过子弹。”郑医生笑了笑。

  所有人都有些好奇地凝视着夏人杰。

  “是觉得面熟,是郑医生吧?”夏人杰突然想了起来,笑道。

  “你叫……”郑医生问道。“在下夏人杰。”夏人杰回道。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在白公馆做事,你应该是一名袍哥吧?”郑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郑医生显然是故意的,夏人杰还没有准备好如何介绍自己,郑医生就用自己的方式先入为主了。显然,这个郑医生有点不怀好意。

  夏人杰毫不示弱:“共产党拒绝袍哥吗?”

  郑医生笑了笑:“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苏万里推门而进。

  “您到重庆了?”夏人杰惊讶地站了起来。

  苏万里点了点头,示意夏人杰坐下。

  苏万里一脸的沉重,看着在座的每一个成员,低沉地讲道:“各位,日本帝国主义制造‘华北事变’,强迫国民党政府签订《何梅协定》,企图将华北五省分裂出去,这使得中国民族危机空前严重,面临着亡国灭种之祸。在民族危机空前严峻的形势下,在日寇与卖国贼的铁蹄蹂躏之下,北平英勇的热血青年们,举行了壮烈的示威游行。同志们看啊!北平各校的学生们,为了中华民族的生存,为了祖国领土的完整,为了四万万同胞的解放,已经挺身而起,高举起了‘一二·九’运动的义旗!可敬的青年学生们,为着抗日救国,成数十的遭枪杀了,成数百的伤亡了,大批的被逮捕入狱了。全国各地,南京、杭州、上海、广州、武汉的学生和工人闻风响应,示威游行,群起抗议。爱国青年的鲜血,染红了北平的街巷,抗日救国的神圣旗帜,已经在各大城市飘扬起来!”

  夏人杰义愤填膺地说:“当国亡种灭,大祸临头,抗日则生,不抗日则死的紧急关头,爱国青年的血,绝不会白流的。全国有血性的青年,全国不愿做亡国奴的同胞,必定一致奋起,在抗日救国的旗帜之下奋勇前进!”

  苏万里激动地看着大家,要求在座的人下周参加全市高校学生示威大游行:“学生运动的威力是可见的,这年头的学生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爱国的热情。我希望这件事情大家要注意保密,因为在重庆的大学之中,爱国学生众多,政府安插的特务分子与眼线也绝对不会是少数。”

  大家认为,示威游行策划得虽然很好,但这样的统一行动,如果能够打出统一的示威口号就更好了,这样能够更显这次行动的政治性,并可以提高我们的影响力。

  苏万里说大家的想法非常好,大家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口号。苏万里看着夏人杰说:“人杰,别坐在那里不吱声呀,你也说说看。”

  “我是这样想的。”夏人杰思索着说。

  郑医生看了看夏人杰,苏万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夏人杰。

  “我们这次游行示威,是联合重庆各大高校同学和老师们共同发起,是继北平‘一二·九’运动后,重庆为了抗日救亡自己举办的一次学生运动。值此国家危亡之际,必将引发重庆乃至整个四川,甚至是全国范围的抗日救亡热潮。所以,这将是具有高度政治性的重大事件。”夏人杰慷慨激昂地说。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因此,这一次提出的口号应当具有高度的概括性,旗帜鲜明地反映重庆广大学生与青年社团的政治要求,也同时反映一切爱国人民的共同心声。”夏人杰激动地说。

  “说得好!”苏万里叹道。

  “我说人杰,你倒是把想好的口号给大家说说呀!”唐众民有些着急地说。

  “我认为口号第一条: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夏人杰说道。

  “好。”大家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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