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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婚姻中只要因为爱，所谓的面子是分文不值的(4)
佘晓霞很随和地笑笑，示意许巍坐下，自己在许巍的对面坐了下来。许巍刚刚坐下，又起身给佘晓霞倒水。
许巍拿起杯子颤抖着倒水时，佘晓霞说：“不用倒水了，你坐好，我有事和你谈。”
许巍一听，不由得就紧张起来，浑身汗毛倒竖。他本不想紧张，但就是做不到，手也有点微微发抖。人在关系到前途和命运的紧要关头，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许巍回到佘晓霞的对面坐了下来，想看看佘晓霞此时是什么表情，可是不敢抬头。
想到此时摸样一定很窝囊，许巍的心里便对自己有些生气。不就是的主管吗，没得做就没得做，何必这样紧张。许巍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紧握了一下拳头，终于抬起头，看了佘晓霞一眼。
佘晓霞并无异样，脸上和平时一样，洋溢着自信而亲切的笑。可是，这份笑意此时并没有带给许巍亲切的感觉，反而觉得她的笑不怀好意，似乎那笑容是绵里藏针。
佘晓霞说：“知道我找你干嘛吗？”
许巍老实的摇头：“不知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猜猜看。”
“猜不出来。”许巍又摇头。
佘晓霞紧盯着许巍的眼睛：“我上次和你说的哪件事，你没对别人说吧？”
“哪件？”许巍故意装傻。有时候，装傻有装傻的好处，许巍想。
佘晓霞对着办公室的门边翻了一个白眼，长叹一口道：“唉，就是在我家里说的。”
许巍还是摇头：“没有，没和别人说。”
“包括你女朋友？”
这下许巍点头了：“对，包括我女朋友。”
佘晓霞虽然有点不相信，但还是有些欣慰，说：“那就好。”
许巍结结巴巴地说：“佘总，这件事，请恕我……”
遽然而至的冰冷溢在佘晓霞的脸上，她迅速打断许巍：“不要说了，你不会做的，对不对？”
许巍先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艰难地说：“佘总，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佘晓霞再次打断许巍的话，“我明白的。”
又是沉默，压抑的沉默。沉默中，许巍偷眼瞄了瞄佘晓霞，佘晓霞的脸上明显有一些失意后的怅然若失，还有一些心灰意冷后的平静。
过了很久，佘晓霞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往许巍面前一放说：“许巍，这是你的任命书，下来了。”
许巍有点不相信地捡起了看，准确无误，是盖了公司总部大印的任命书。许巍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谢谢佘总，谢谢总部，哦不，谢谢佘总经理。”
佘晓霞“哼哧”一声笑出声来，许巍见了，跟着也笑了。
佘晓霞说：“你是不是怕那件事不答应我，我就会给你穿小鞋？不让你做这个主管？”
许巍尴尬地搓搓手：“怎么会呢？”
佘晓霞说：“真的会，我就差点这么做了。”
许巍无所适从地看着佘晓霞，佘晓霞接着说：“不过，后来一想，何必呢？不能为了我的私事而毁了一个勤奋的年轻人。”
“谢谢佘总。”这个时候，许巍简直感激涕零了。
“好好干吧，许巍，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
佘晓霞说完，站起身来告辞，许巍急忙起身送客。快到门边的时候，佘晓霞伸出手，在许巍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那件事，彻彻底底的忘了它，好吗？”
许巍低下头说：“我已经忘了。”
“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也希望自己的部下个个聪明。”佘晓霞说。
9
李雅云出院的时候天气极好，天上朝阳高悬，万里无云，地下和风劲吹，花红柳绿。整个厦门生机无限。
早上九点多，肖鹏飞用车载着李雅云慢慢往家开。
李雅云坐在肖鹏飞的旁边，阳光打在脸上，温柔流在心里。街道上一切似乎都是新的，树更高绿了，花更红了，就连风儿也更温柔了。
在医院待得久了，突然来到大街上，感觉世界都换了个样。在医院的这些天，李雅云想了很多，有对过去的回味，有对未来的展望，天马行空，无所不包。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李雅云也有过关于人生和幸福的思考--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思考这个话题，躺在病床上和坐在书房里，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人总是喜欢在得一场大病的时候，思考这类话题，虽然李雅云的病不是很大，只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而已，但这场病带给他的思考，一样深刻而久远。
特别是那天，导尿管已经拔了好久了，因为药物反应，李雅云的膀胱突然失去收缩能力，小便拉不下来，涨得很难受。肖鹏飞让医生再插导尿管，医生不同意，因为导尿管反复的插和拔，会引起尿道炎症，到时候会更麻烦。医生说，慢慢就会好的，不必担心，还让肖鹏飞试着像给婴儿把尿一样嘴里“嘘嘘”地诱导。
肖鹏飞照做了。
当时，李雅云坐在马桶上不断地变换着姿势，各种办法想尽了，可就是拉不出来。她又不敢太用力，因为怕伤到了刚刚开始长肉芽的刀口。李雅云只觉得下体火烧似的难受，那种难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更无法用语言描述。
肖鹏飞遵照医生的嘱咐，嘴里“嘘嘘”地吹着，可是“嘘”了半天，李雅云的症状照旧。肖鹏飞又放自来水，想用自来水的流水声诱导李雅云拉尿，白花花的自来水流了半天，肖鹏飞自己都被诱导得憋不住想尿了，但李雅云却一点反应没有。
眼看拉尿无望，肖鹏飞又扶李雅云上床，只在床上待了一会，李雅云又想去卫生间，到卫生间后照样拉不出来。
如此反复数次，李雅云简直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了。
这个时候，李雅云偷眼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其他人。别人好像都没有她这种症状，因此，李雅云就觉得他们个个都比自己幸福。
直到第二天早上，李雅云才酣畅淋漓地把那泡憋了很久的尿拉了出来。这个时候，李雅云只觉得神清气爽，畅快无比。原来，能够痛痛快快地把尿拉出来，也是一种幸福。
肖鹏飞把车开到楼下，小心扶李雅云下车，又搀扶着她进电梯，一路拥着婴儿一样拥着她回到了家。家，已经久违了，李雅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顿感亲切。
这个时候，他们才通知了李雅云的父母，刚好是周末，父母一听李雅云生病住院又出院了，很是吃惊，慌里慌张的赶过来。父亲拉着李雅云的手，母亲摸着李雅云的脸。老两口一面责备她和肖鹏飞，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他们，一面对李雅云问长问短。
要在以前，父母这样喋喋不休，李雅云一定会觉得很烦，而此时，被亲情包围着，她却感到十分温暖，心里似乎有一块蜜糖在慢慢融化，甜蜜无比。
父母来了，肖鹏飞要去买菜做饭，李雅云开给他一个菜单，让肖鹏飞照单采购。一大堆菜买回来后，肖鹏飞又系上围裙，和李雅云母亲一起在厨房忙碌起来。李雅云也闲不住，跑到厨房偷看，只见肖鹏飞围着白色围裙忙这忙那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吃饭的时候，翁婿对饮，母女斗嘴，杯觥交错，叽叽喳喳，一番热闹景象。
热闹整整持续了一天，父母直到晚饭后才回去。
李雅云要父母住这边一晚，父母都不愿意，异口同声地说，离了老窝，睡不着。告辞的最后，在房里的一角，母亲拉着李雅云小声地说：“丫头，我不得不承认，当初反对你和肖鹏飞结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错。”
李雅云听了，苦涩地说：“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了。”
母亲又说：“现在看来，小肖确实不错。”
李雅云莫衷一是，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
“同样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母亲说着，伸出那只握惯了指挥棒的细长的手，温柔地摸了摸李雅云的头，又说：“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你们得抓紧啊，抓紧给我生个外孙，我们一说这事，你们就说丁克，丁克那是外国人玩的玩意，我们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的老人暂时还不能接受。别看你爸，嘴巴上不说，心里可急着呢。”
一向不善于撒娇的李雅云，破天荒地扭扭捏捏地撒起娇来：“知道了，妈--你别说了。”
李雅云把“妈”拖了一个很长的尾音。
“好好考虑我的话，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母亲丢下当晚最后的一句话，和父亲携手一起走了。他们俩的恩爱，溢于言表，这让身为女儿的李雅云都有些羡慕。
家里就剩下李雅云和肖鹏飞两个人的时候，尴尬的时刻来临了。
当时已近晚上八点，肖鹏飞因为怕术后身体虚弱的李雅云累着了，让她洗洗早点睡，而李雅云根本就没想这么早睡。准确的说，她不知道自己该睡哪。
李雅云是想睡肖鹏飞那张大床的，可肖鹏飞没说，她不好意思主动过去。不知道他心里咋想呢。
虽然离婚的事被这次病耽搁了，但肖鹏飞毕竟提过，自己也答应了，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如果继续，那么睡到肖鹏飞的身边，岂不荒唐透顶？这么多年都是分床而卧，却在即将离婚的时候，又睡到一起，这算什么？
肖鹏飞见李雅云坐着发愣，又催促道：“雅云，早点睡吧。”
“哦。”李雅云应了一声，慢慢的走向卫生间洗漱。
李雅云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肖鹏飞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喝茶。李雅云多情而复杂的目光，从肖鹏飞的脸上轻轻掠过，自己的脸便“唰”地绯红起来。
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李雅云就一直在想，出来后以怎样一种随意的口气和他说，晚上睡哪个房间里的事。可一见肖鹏飞，李雅云的心跳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早想好的话，也一时说不出口。
肖鹏飞见李雅云愣愣怔怔的，问道：“怎么，不舒服吗？”
“不是，鹏飞，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你说。”肖鹏飞显然没注意到李雅云脸色的微妙变化。
李雅云斟酌着说：“我现在刚刚出院，怕晚上有什么事到你房间叫你不太方便，你看，我这几天住你房间，可以吗？”
肖鹏飞愣住了，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放下茶杯，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李雅云看着肖鹏飞发愣，心想他肯定不愿意。
李雅云的自尊很是受伤，要是以前，她一定会愤然离去。但此时的她，已经不是病前的李雅云了。
这场小病以前，李雅云是心高气傲的大学老师，自命不凡，目空一切，凡事追求完美，甚至还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这些毛病，都是婚姻出现问题以后才有的，没出毛病以前，李雅云也只不过是个小女人。
而此时的李雅云，经过这场病懂得了很多，对女人来说，事业故然重要，但家庭比事业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