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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找男朋友看中对方的外表，源自人类最原始的欲望(5)
肖鹏飞坐在办公桌前苦思冥想对策。
这几天，他也联系了另外的几家银行，但一听说是为五缘湾地块贷款，都拒绝了。肖鹏飞感到奇怪，以前这些家银行还主动要给龙飞公司贷款呢，现在这么谨慎，他感觉不对劲。
国家虽有调控，但地产总不至于崩盘吧？
这个疑问让肖鹏飞不寒而栗。难道在五缘湾的竞标中，自己真的太冒进了？他甚至有点怀疑当初自己的决策了。
不会，即使房价有所下调，但绝对不会到崩盘的地步。
并且肖鹏飞想，就是下调，其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年，而五缘湾项目，建设周期起码两年以上。也就是说，到五缘湾项目建成面向市场的时候，这轮下调已经过去，房价还会上涨。市场肯定没问题，调控只是姿态，国家绝对不会让房产市场下探太深。
肖鹏飞坚信这一点。
既然市场没问题，现在要解决的是资金问题。
欧阳香茹袅袅婷婷的给肖鹏飞送来一杯茶，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肖鹏飞叫住了她：“欧阳，坐。”
欧阳香茹在肖鹏飞对面坐了下来，她看到，肖鹏飞的眼边分明多了一道黑烟圈。看着一脸疲惫的肖鹏飞，欧阳香茹说：“肖总这几天和夫人彻夜加班啊？弄得这样苍老？”
欧阳香茹想活跃一下气氛，这种其他办公室里经常开的黄色玩笑，还是第一次从她的嘴里说出。
肖鹏飞果然笑了：“我老了吗？”
“嗯，再这样下去，我都该叫大叔了。”
“是吗？那你现在就叫一声我听听。”
玩笑过后，肖鹏飞说正题：“欧阳，你通知快餐公司，今天的午餐不要分送到各部门的办公室，让他们统统送到大会议室。我们也学学西方人，来一个午餐会。”
中午的时候，大家齐聚会议室吃饭，公司里很难得有这样的场景，每人端起饭盒围坐在会议桌边，气氛很是融洽。
席间，肖鹏飞谈笑风生。
他轻松自如侃侃而谈，言谈举止间，向大家传达了一个信息：龙飞公司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公司，任何困难在龙飞公司面前都是暂时的，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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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资金短缺的办法，无非就是贷款，贷款就得求人，求人就得吃饭。饭桌上解决问题，总比办公室里来得容易。在这个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金科玉律面前，任何人也不能免俗。肖鹏飞又要带欧阳香茹去吃晚饭。这次说是陪一家商业银行的副行长。
欧阳香茹不干了。
这经常陪客人吃饭，不要说男朋友许巍有意见，就是欧阳香茹自己也感觉很厌烦，又不是三陪。
“肖总，今天实在不行，我晚上有约。”
“你有什么约啊，又没男朋友。”
欧阳香茹想，真是滑稽，这没有男朋友，倒成了陪别人吃饭的理由了，干脆告诉他得了，看他有什么反应。
于是欧阳香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其实，我有男朋友的。”
肖鹏飞根本不以为然：“哈，你有男朋友啊？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呢？走吧小姐，我知道你是怕喝酒，放心吧，今天绝对不让你喝多。”
说话的时候，肖鹏飞已经拎起了公文包，准备出发。
欧阳香茹嘀咕道：“吃饭吃饭，这吃饭干嘛都要选在晚上啊？中午不能吃吗？”
“中午吃不出气氛。”见欧阳香茹还原地不动，肖鹏飞拉了她一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别说晚上，就是半夜你也别怕，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欧阳香茹没办法，只好随肖鹏飞来到海天酒店。
海天酒店位于筼筜湖旁，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灯火撒在湖上，湖水倒映着灯光，波光逶迤，美轮美奂。
置身其中，宛如仙境。
副行长还没到，肖鹏飞在门口等，欧阳香茹一个人坐在古色古香的包厢里，习惯性的掏出手机准备给许巍打电话。她想报告一下今晚的行踪，免得他在家心神不宁的。
号码刚一按完，欧阳香茹愣住了，和许巍还在冷战中呢。
自从肖鹏飞送欧阳香茹回家的那天晚上后，两人就一直过着哑巴似的生活。虽然还同居一室，许巍也照样做饭，做好后等欧阳香茹回家吃，但就是不没说话。许巍不开口，欧阳香茹也懒得开口，有什么事确实需要交流，彼此像对方挥挥手，一切行动靠手势。吃饭的时候，许巍用筷子敲敲碗，“当当”的响声，就是吃饭的号角，即使晚上睡觉时也一样，两人背对背睡，像麻将牌里的“北”风，谁也不理谁。
他不主动理我，凭什么先给他打电话？欧阳香茹把电话放回包里，随便翻了一下菜谱。
这里的菜价之贵，吓得欧阳香茹直咂舌，海鲜河鲜奇贵不说，就连炒青菜也卖六十元。这青菜是长在哪里长的啊，难道是长在天山雪莲旁边的？这么贵，自己一天的工资只够买这里的两盆青菜。
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达官贵人可以天天锦衣玉食花天酒地，自己却要为五斗米操劳，操劳几年了在这个城市还上无片瓦。而更要命的是，自己还要陪这些达官贵人吃饭。
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悲哀，便慢慢袭上欧阳香茹的心头。
副行长咋咋呼呼的来了，他是一个看上去并不咋样的人。消瘦，脸上布满皱纹，五十岁的样子。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达官贵人个个都肥头大耳。
副行长一进包厢，即用咪咪的小眼锁住了欧阳香茹。正被悲哀笼罩的欧阳香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但出于礼貌还是伸出了手：“行长大人，你好！我叫欧阳香茹。”
“嗯，欧阳香茹，不错不错。”
副行长将欧阳香茹的手握在手上，眼睛从上到下在她的身上游离了几遍，问肖鹏飞：“这是你秘书？”
肖鹏飞说：“我助手。”
“不是小蜜哈？”副行长握着欧阳香茹的手还没放。
“哪里，行长真会开玩笑。”
“不是就好。”副行长哈哈大笑。
几个人坐下后，肖鹏飞让副行长点菜，副行长倒也不客气，大大小小点了十几个，点完后又将菜谱递给欧阳香茹：“欧阳小姐你请，我的差不多了，点几个你自己喜欢的。”
欧阳香茹想，还要点？这么多菜还不够吃啊！但她知道，此时的她代表着龙飞公司的形象，不能小气。于是便装模作样地点了两道。
欧阳香茹点完后，肖鹏飞问一直站在旁边记录菜单的服务员：“你们店里招牌菜是什么？”
服务员答：“龙虾，两千八百一份。”
肖鹏飞眼都不眨地说：“来一份。”
菜很快上全了，各式各样的碟子满满的摆了一大桌。欧阳香茹愤愤不平，这满桌花花绿绿的菜，就是再加十个人也吃不完啊，这帮家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吃饭的时候，副行长反客为主，不住地敬起欧阳香茹的酒来。
“来，喝酒，为了和欧阳小姐认识。”
“为了欧阳小姐的美丽。”
“为了欧阳小姐更加漂亮。”
副行长的敬酒词一套一套，注意力只在欧阳香茹身上，把肖鹏飞傻子似的冷在一边。
欧阳香茹显然招架不住。
肖鹏飞想解欧阳香茹的围，但刚一插话，就被副行长摆摆手打断：“肖老板别说了，不就一亿五千万的贷款吗？小事一桩，我先和欧阳小姐把这杯酒喝了。”
看着副行长一副赤裸裸的嘴脸，肖鹏飞乐了，这****的对欧阳香茹没安好心了。
看来，女助手太漂亮，太有气质，也不全是好事。
肖鹏飞猜想可能是因为欧阳香茹一身没换的职业装，让这只老狐狸看上她了，要是带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脸风尘味的女子过来，保准他没兴趣。
肖鹏飞虽然心里对副行长充满鄙视，但脸上仍旧挂着笑。
肖鹏飞说：“行长一看就是爽快人，虽然我们第一次打交道，但行长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欧阳，你就喝了这杯吧。喝了这杯就不再喝了。”
欧阳香茹说：“那好，我就喝了这杯，行长大人请原谅，我是真的不能喝酒。”
副行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喝吧，先喝了再说。”
欧阳香茹只好将杯中的就喝下，杯子还在手中，副行长就伸过手来拿她的杯子，副行长的手，很自然的在欧阳香茹的手上停留了很长时间。酒倒满后，又开始劝酒。
欧阳香茹知道，今天绝对不能再喝醉了，她一边想着在家里等着她早点回去的许巍，一边小心翼翼地和副行长周旋，盼望着这餐饭快点结束。
可一下子肯定结束不了，但副行长兴致正高。
副行长将屁股下的椅子，往欧阳香茹身边移了移，问：“欧阳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欧阳香茹答：“我北方的。”
“北方人好啊，直爽，痛快。”
欧阳香茹小声应付：“是吗？”
副行长又将椅子朝欧阳香茹移了移：“来厦门多久了？”
此时的副行长已经离欧阳香茹很近了，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就在欧阳香茹的耳边。
欧阳香茹本能的想躲，想把椅子往旁边挪点，可起身的一刹那，忽然想到今天的这餐饭事关重大，如果应付不当，贷款的事便会告吹，便又忍住了，没搬椅子。
欧阳香茹对副行长说：“行长您慢用，我去一次洗手间。”
眼前发生的一切，肖鹏飞看在眼里，对于潜规则，肖鹏飞可谓谙熟于心，在商场待久了，他也见怪不怪。
可眼前的这位，实在令人恶心。见过好色的，但还真没见过好色得这样直截了当的。
忍住，必须忍住。肖鹏飞告诫自己不要把恶心放在脸上，不就是一餐饭吗，相信欧阳香茹也不会太在意。
欧阳香茹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副行长已经微微露出醉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的。都说男人和女人喝酒，女人醉了是故意，男人醉了是不怀好意。
而副行长此时的醉，既像不怀好意又像有点故意。
有点醉意的副行长更是肆无忌惮了，他先是很亲密地伸手拍欧阳香茹的肩，说像你这样的女孩，一定前途无量。
见欧阳香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又索性伸出手臂搂住了欧阳香茹的脖子。
欧阳香茹当然是很自然的将他的手拿下来。
肖鹏飞怕欧阳香茹生气，解释说：“看来，行长也不胜酒力。”
肖鹏飞的意思是行长酒多了，让欧阳香茹别在意，同时也是给副行长一个台阶。
行长一听，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说：“对，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是有点多。”
见不解风情的肖鹏飞还坐在那里没动，副行长又说：“肖老板，你咋还在呢？我以为你走了呢，你可以走了。”
肖鹏飞睁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似的，愣愣地看着副行长，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副行长也不理不识相的肖鹏飞，继续骚扰着欧阳香茹。他拉起欧阳香茹的手，要给她看手相。
纤细的手指被副行长干瘪的大手握在手心里，欧阳香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想抽回，但副行长握得很紧，一时没能抽回来。副行长又伸出另只手，在欧阳香茹白嫩的手掌里摩挲。
欧阳香茹开始龇牙咧嘴，她无助地将目光投向肖鹏飞。
而此时的肖鹏飞却显得一脸的冷漠，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无动于衷。这种状况欧阳香茹还第一次遇到，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此时果决的翻脸，贷款的事可想而之，如果态度暧昧，副行长一定会得寸进尺。
欧阳香茹感到委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包厢里的气氛诡异而尴尬。欧阳香茹的眼睛发酸，想流泪的感觉。
就在欧阳香茹委屈的泪花，在眼里不停的打转快要流出来时，肖鹏飞缓缓的站起身对外面喊：“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阿娜多姿的走来，递给肖鹏飞账单，肖鹏飞迅速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数字，便将一沓钞票交给服务员，然后对副行长说：“行长，今天就到这吧。”
没等副行长说话，肖鹏飞又转向欧阳香茹：“欧阳，我们走。”
潇洒地付钱，不留余地的道别，忽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肖鹏飞把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根本不顾副行长的反应，礼节性的握手也省了。
副行长张着大嘴，一时间愣怔在包厢里。
肖鹏飞扶着欧阳香茹走出海天酒店的大门，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欧阳香茹有虎口脱险的感觉。
门口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肖鹏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欧阳香茹似的说：“这人怎么会这样？”
欧阳香茹低下头，嘤嘤地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肖鹏飞有些恨恨不平：“你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他们这帮王八蛋太嚣张了，以为有权在手什么都可以得到。”
“贷款的事，肯定吹了。”
“吹就吹吧，大不了那项目不要了。”
“项目不要？那公司怎么办？”
“放心吧，总会有办法，天塌不下来的。”
“在他给我看相的时候，我有看过你，那时你好像毫无反应。你是想出我的洋相吗？”此时的欧阳香茹还有些愤愤不平。
“我也在想怎么应付，我不会允许他对你太无礼的，我知道你很反感这个。”说到这里的时候，肖鹏飞笑了笑，“退一万步讲，就是你愿意，我也不允许。”
肖鹏飞的话，让欧阳香茹心里很温暖，她说：“去死吧，我愿意？那种死色鬼，恨不得给他一脚。”
“就是。”
“其实你不该带我来的。”
“我哪知道他是这种人啊。”
“款没有贷成，还得罪了一个副行长，你会不会后悔？”
“不后悔，别说贷我一两亿，就是贷我十亿，如果非要拿你去交换，我也不干。”
欢快的街灯撒在欧阳香茹的脸上，欧阳香茹的脸因此就显得很生动，那一刻有液体从她的眼角渗出，是刚才在包厢里没有流出的泪，此时此刻终于憋不住流了出来。
走在肖鹏飞身边的欧阳香茹，在那一刻里非常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