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继母虐待(2)
夜幕降临，寒风怒号，韦万山回到家里一句话没说，拿了两件衣服，抱起被子和褥子就走。韦周氏挡住丈夫支支吾吾地说：“你要去哪里？是我不小心，一下碰上……碰破了……”没等她狡辩完，韦万山啪地打了她一个耳光，气呼呼地走了。韦万山在布店的墙壁角支了块门板，躺在上面，两眼瞪着屋顶唉声叹气。为了女儿，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人。刘德叔又拿了一条褥子来，说：“这么冷的天，你睡在门板上怎么行呢？把这条褥子再铺上吧。都怨我呀！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让孩子受罪，让你痛苦。”“德叔，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你别自责了，早点休息吧。”万山说。
孩子们都睡着了，刘德两口子久久久不能入眠。刘婶说：“春芳真是命苦啊！遇上这么狠毒的后妈，遭罪呀！家里煮饭、洗锅、扫地、抹灰，这些活都让春芳干。这些活干完了，就领妹妹。春芳是从早到晚不得空闲。稍不如她的意就骂，稍有差错就打。我在这院子里都气得看不下去了。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刘德叹了口气说：“都怨我——都怨我呀——听信了徐二婆姨的花言巧语，只看表面，也没打听品行。这事我办得太草率了。辜负了万山对我的信任。让孩子受罪，让万山痛苦。唉……有些事做错了，再也无法挽回。俗话说：‘种不上好庄稼是一年，娶不上好婆姨是一世’。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心狠手毒的女人。这真是后悔呀！”老两口长吁短叹地睡不着。
韦万山在这难眠的寒冷的冬夜，思绪万千。他沉浸在深深的忧思中：“你的锅灶不好，针线活不好。我都不计较。但是，你虐待我的女儿。你自私、吝啬、懒惰、狠毒的行为，使我无法忍受，使我痛苦。你让我的失望，让我厌恶。你的所作所为，就像一滴滴冰凉的水滴进我的心里。让我的心逐渐逐渐地凉透了，逐渐逐渐地沉重了。无论是炎炎的酷暑，还是漫漫的冬夜，我都啜饮着没有爱的家庭生活的苦药。我整天不想进这个家门，到了夜晚才不得回这个家。我的家里就一个女儿，院子就刘德叔一家人，你都容不下。多少个夜晚，我给你了多少道理？你当时答应得好，可是，过后你照样如此。你真是本性难改呀！我现在是既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和你说话。这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呀！你和我的小玉简直是天壤之别！小玉呀，你在天上能看到我和女儿吗？你知不知道我和女儿天天都在想你呀！你能不能在梦里告诉我，我和女儿今后这日子怎么过呢？”他的泪水从眼角不断地流进耳朵里，流到肚子上。任凭眼泪流淌……流淌……
他此时此地更加思念前妻——李小玉，这思念就像带子一样扯不断，点滴相与，历历在目。他对那段幸福的日子，记忆犹新。这就是，有的人勿勿而来，又勿勿而去，却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迹，深深的思念。在生活的岁月里，爱就像绿洲，爱就像阳光，爱就像泉水。爱就是生命，最值得珍惜，最值得回忆！
过了几天，三婶听说春芳的头被后妈打破了，就柱着拐杖来看望孙女。她看到春芳呆滞的眼神，蜡黄的脸色、瘦瘦的脸庞。一双粗糙的小手，手背上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她握住春芳的双手，难受地哭着说：“我可怜的孩子！你们父女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把你当作掌上明珠。这么伶俐，这么讨人喜欢的一个孩子。她的眼里怎么就容不下呢？可见，她不是一个善良之辈，而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刘婶也流着眼泪说：“我住在这个院子里，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一天到晚不停地干活，一干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孩子受苦受气的好多事儿万山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他更难受了。这次把孩子的头打破了，隐瞒不住了。万山的脸都气青了，搬出来睡在布店。我和刘德看着他整天愁眉不展，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呀！这个家，这个院子都被她搅和得没有欢乐、没有笑声。我一听到孩子的哭声，就赶忙进去，安慰安慰孩子，有时就把孩子拉出来，让孩子少挨点打。她骂春芳，我听见得多。她打春芳，我看见得多。人家就说我是多管闲事。经常在院子指桑骂槐：‘不要忘了自己是啥身份？想和我平起平坐，想在这个院子里享清福，没门儿……’这几天，春芳住在我这儿。万山又和她分开住。她找我出气，天天在院子里谩骂：‘好好地捣是非，好好地挑拨，把我们家捣散了，你好多占房子，多占地……’这些话我都不敢告诉刘德，更别说万山了。我只好自己忍着、忍着……她三奶奶呀，我看，我们在这个院子恐怕住不下去了。人家对我们一家人住这几间新房很不满意。看样子是想欺负我们走呀！苦好受，气难咽呀！”
三婶听了，气愤地说：“有万山在，你怕她呀？你偏住这儿，看她能把你咋样？你住在这儿，还能照应一下万山和春芳。我去看看，她是哪个庙里的鬼神。没有婆婆管教她，在这个院子成了精。我这半个婆婆总有权教训她吧！让她知道知道，我们韦家的人是不能随便欺负的，到时候会有人站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