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双婚双喜
珍姐抬起头，瞟了王子基一眼，说：“什么事让你这么神采奕奕的？是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你猜。”他笑眯眯地把一只手握着拳头送在珍姐的面前，样子神秘有。
珍姐放下玻璃蹲，漫不经心地思考着说：“你要我猜什么？你手里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快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你猜，猜不到我就不松开。”王子基说。
“你故意刁难。”珍姐用手指头点了他的鼻子一下，佯作生气地转步欲走，王子基一伸手，将她拉回来，认真地说：“你别这样，我对天发誓对你绝对是真心的，绝无二意。”他迅速地将手里的戒指送到珍姐眼前，金光闪闪，令珍姐砰然心跳。
王子基长珍姐半个头，可谓人高身长。他半躬着身体，双手握住阿珍的手，真情切切地说：“阿珍，答应我，我会对你好。这一生除了你，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珍姐双颊飞红，歪着头问：“真的吗？你所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虚假之言？\"
“绝无半点虚假。”他举起手发誓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王子基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正在这时，黄家千和小梅手拉着手并肩地走来了。珍姐瞄到黄家千，连忙推开王子基，道：“你的上司来了，别不正经了。”
“那怕什么？”王子基乘她不备，亲了她一口。珍姐摸摸左边脸面上残留的唇沫，害燥地把脸转到一边去。
“怎么这么恩爱？还没举办婚礼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不怕人说闲话吗？”黄家千笑吟吟地走过来说。
王子基转过身，看到了黄家千旁边的小梅，顿时啊呀叫道：“这不是小梅吗？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跟家千在一起了呀？”
“小梅，你终于回来了。”珍姐也跑过来拉着小梅问七问八起来。”
黄家千把找到小梅的经过说了一遍。王子基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打趣小梅说：“难怪你的脸蛋看上去那么有光泽，肯定是昨晚被家千滋润过了。”
小梅见他满口不正经，害羞地拉着珍姐跑到一边去了。
“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如果把小梅给吓跑了，小心我降你的职。”黄家千故作生气地说。
王子基呵呵一笑，说：“我彼敢乱说？你们夫妻重逢，可喜可贺啊！走，找个位子喝一杯。”
黄家千拍了他一下，提醒说：“别忘了珍姐啊。你别光顾着应酬我，把她抛到一边去，那多不好呀。”
珍姐和小梅寒喧了会儿，握着小梅的手说：“三年不见，你消瘦了多了，今天我们能再次相见，可见是有缘分呀。”
小梅生了孩子，如果被黄家千找到，并跟他回家的事说了一遍。珍姐高兴地说：“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人生中的出路。”
小梅感慨地说：“幸好在苦难中时，我一直咬着牙关没放弃，一直坚持到现在。如果当时想不到去寻了短见，那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了。”
珍姐谈到得劲处，竟然拉着小梅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个不了。黄家千见姐妹俩只顾谈自己的，完全把他和王子基甩开一旁不理，一摊双手，无可奈何道：“子基，看来我们是多余的了，走，让她们姐妹俩自己谈，我们出去散步。”
走出酒店，黄家千轻松地说：“子基，三年多来致力于公司的发展，累得我几乎不能直腰。现在好了，不但和小梅重逢了，同时还拥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以后的生活总算多姿多彩了，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王子基笑道：“你和她当年只是乌媒苟合，到今时今日也没拿结婚证，什么时候才会做出点表现给她个名份呢？\"
黄家千考虑了一下，说：“我会和她去打结婚证的，只是现在我们都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不能少心不泯地穿着礼服进教堂，那会招人闲话。”
“那怕什么？过阵子我会和阿珍去教堂举行婚礼的，一起吧。”王子基建议说。
黄家千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就说：“好呀，到时候我和小梅的补办一个婚礼，跟你订在同一天举行吧。”
“那好呀。”王子基说：“我打算过了，和阿珍结婚的那天一定要大举张扬，大搞排场。让人知道我王子基再也不是一个浪荡不羁的家伙。”
“老兄，”黄家千止下步子拍了他一把，道：“你在升华公司位高权重，放荡不羁只会招人避忌，谁敢惹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拘束起来？”
“不拘束不行，马上要升职做总经理了，不给人点威严不能彰显自己的地步。”他一本正经地说。
黄家千惊叫道：“谁说要升你的职了？你做梦吧？”
王子基勾住黄家千的肚子，像好兄弟一样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地说：“你看，我也当了三年的副总了，这几年帮了你不少忙，按资格，你不升我做总经理说不过去。而且，为了在阿珍面前有面子，你也应该升我的职。”
黄家千觉得这话还有几分道理，说：“好吧，回去就任命你做总经理。”
黄家千说到做到，下午一到公司，就让女助理董娟起草了一份任命书。他郑重其事地在文件上签了字，并盖了印章。
王子基一接到任命书，马上跑到向黄家千道谢。
黄家千说：“应该的。”又关心地说：“你结婚办典礼，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要人要钱，只要一句话。我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王子基伸出五根指头道：“下个月初五，我要你给设计部的人放个短假，帮我张罗一下婚礼，我准备下月初八在中山天主教堂和阿珍举行婚礼。”
“这么快？”黄家千怔了一下。笑道：“那我和小梅也要行动了。”
王子基催促说：“快去吧，结婚的杂事多着呢，你要照结婚照，还要写请柬请客，还要办酒……不过这些事都让职员们帮你代劳好了。”
黄家千算算日子，还真的没什么时间了。得尽快给小梅一个名份，他暗告诉自己。
星期二，黄家千带着小梅去民政局登记了结婚。接着，他把自己想和她办婚礼的事说了出来。小梅不想浪费钱，说：“结婚证已经打了，婚礼办不办也无所谓。”
但黄家千执意要办，还打电话给摄影楼预约拍照。小梅也不好拒绝，全部依着黄家千。
几天后，黄家千和小梅买了结婚戒指，又照好婚纱照，挑选了一张最大的装裱起来，挂在了床前。相片中的小梅经过化装以后，跟个女明星似的。黄家千每天早晨醒来看到那张相片，忍不住咧着嘴巴笑。
转眼，婚期临近，黄家千和小梅挑好结婚礼服，又去做了一个头发。一切万事具备，只等结婚的日子到来。
六月初八，日子吉祥。
中山天主教堂摇身一变成为了圣洁的结婚礼堂。大白天，火辣辣的太阳挂在教堂的顶空，光芒四射。
水泥台阶坚硬无比，跨过那道宽阔的门，地下铺着一层厚厚耀眼的红地毯，那是给新人垫脚用的。左右两旁摆着许多长形的座椅，往日的时候，座椅上会是捧着《圣经》吟诵的教徒，今日却让胸佩红花的客人给占据了。斗大的黄金十字架下面，一名秃顶的老神甫手捧《圣经》静立着。礼堂不是那么安静，少有两三人静坐无语，大多数人闲言杂语，交头接耳。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喜色。这些客人，大都是升华公司的职员，这次，王子基和黄家千举办婚礼是大铺张大请客。公司的人员和与公司有着业务交往的客商差不多都接到了两人的大红请贴，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他们的婚礼来了。
客人纷至踏来，一刻钟，黄家千和王子基穿着洁白的新郎装，站在了神甫面前。
随着喜乐的奏响，珍姐和小梅穿着新娘装，拉着小天乐，迎着礼花彩纸，踏着红地毯朝神甫走了去。
她们的脸上，光采亮人，殷红的唇角无意间露出一丝微笑。
之前，黄家千曾经向大家介绍过小梅和儿子。所以，在座的宾朋好友看到小梅带黄天乐上教堂，也就见怪不怪了。相反，还有人羡慕地说：“看看黄总，单身了几年，居然老婆儿子都有了。”“是呀，实在是太意外了。”
结婚典礼开始了。两对新人仰首对着十字架祷告，老神甫翻开圣经，呢呢喃喃地吟读起来，一字一句都深奥无比。
完毕，神甫抬起双目，神情肃穆地问：“黄家千先生，你愿意娶张小梅小姐为妻，保证对你一生不变吗？”
“愿意。”黄家千深情地看着小梅。
神甫转过脸去，又问：“王子基先生，你愿意娶秋珍女士为妻，保证对她永生不渝吗？”
“愿意。”王子基掏出了结婚戒指。
两对新人交换了结婚戒指后，两个新郎各位吻了妻子一下。
正在这严肃的时候，小天乐忽然昂起头望着神甫问：“神甫伯伯，为什么你不问我愿意娶谁做妻子呢？”
一下子，整个教堂都响起了哄堂大笑。两对新人也笑得直不起腰来。王子基用手按着胸口，边笑边说：“家千，你儿子跟周星驰有一比，不当喜剧演员真是浪费了。”
黄家千的眼泪也快笑出来了，却不忘记了反驳王子基：“等你和珍姐生了儿子再去当吧，我儿子要继续我的公司呢。”
说到正事上，黄家千突然面目严肃地朝大家拍了拍手，压下笑声说：“上次已经跟大家介绍过了，小天乐是我和小梅所生的儿子。将来，也是升华公司的继承人。鉴于升华是我前妻爸爸的产业，为了感恩我的前妻和岳父，我决定将儿子小天乐加个姓，叫黄林天乐。大家觉得怎么样？”
热烈的掌声鼓了起来，似乎大家都很赞赏黄家千这个决定。
婚礼结束，两对新人手拉着手，共同走出了教堂。宾客们摆在左右两边，分别掏出口袋里的彩花，向新人的头上挥洒。
摄影师蹲在不同的角度取景拍摄，相机咔嚓咔嚓响过不停。
下了台阶，王子基急着拽新娘上轿车，有一个员工建议道：“大家停一步，咱们和两对新娘新郎照张大合影，留个纪念吧！\"
“有道理！”王子基说。
听说要照相，参加婚礼的小芳、巧儿、艳香、小美像小孩子似的，争先夺后地挤到前头排起了队，黄家千向大家扬扬手，说：“大家按次序站，别乱了，来，往上站点。”
“我站高点！”公司的女职员在二级台阶上站定了下来，男职员便往后面站，一些宾客也自动往上排队。
两对新人站在第一排的位置，摆好姿势，摄影师选了个比软合适的位置，调好照像机，然后“叭’地一按快门，将所有的面孔照了下来。
转眼是林美丽逝世的周年忌日，黄家千从忙碌中抽空出来，带淹自己的妻儿老母及公司的高层到林美丽的坟前追祭。墓碑上，“林美丽之墓”的字要仍然跟新的一样，像刚刻上去的。墓前左右两边，长满了深密的青草，长年不败，它好像意味着死去的林美丽音容宛在。在黄家千现在的眼中，林美丽成了他最初的记忆。以前，他会把没死的林美丽当是一种负累，一种包袱。现在，她去了，黄家千却忘不掉那段初恋时光，以及她对自己的痴痴爱慕之情。
清风阵阵，大家默哀不言。黄家千摘下那副深黑的墨镜，致歉道：“美丽，对不起，以前你那么爱我，我却不知道珍惜。只到你离开了，我才想起你的好。我想说，今生除了小梅，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代替你的地位，你还是爱着你的。”说完深深一鞠躬。
“老板，今天是你的祭日，我们都向你鞠躬了。愿你在天之灵，为升华如今的壮举感到欣慰！”方肯文向着东南方向深深行了一礼，当是给死去的林功成灵魂的一仲告慰。
黄家千带着大家鞠躬完，戴上眼镜，发出一声轻叹。王子基听在耳里深为不解，问：“你现在有妻儿家庭了，好端端的干嘛叹气？\"
黄家千说：“怎么不叹气？公司又事务繁忙，整天不得偷闲，想休个假好好陪陪老婆孩子都不行。”
“你想轻松就把公司的事分摊给子基做吧。”秋珍建议说。
黄家千喜出望外，说：“这敢情是好，不过还得看子基愿不愿意？”
王子基马上把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那可不行，我也是人，我也需要休息的。你不是要我生个当喜剧演员的儿子吗，你得给我腾点时间陪老婆，不然，怎么生呀？”
“油腔滑调。”黄家千批评王子基说：“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不正经，小心你儿子生出来跟你一个德性，那就糟了。”
王子基举手作投降状说：“我说不过你，不说了。”
王子基不说话了，就显得很安静。
黄家千打破沉静对秋珍说：“小梅已经和我成为了夫妻了，她三年都没回去。家里人肯定很忧心，我打算抽空带儿子和小梅去看看山村的岳父岳母，只是目前还没有时间。\"
王子基一下子像找到了话题，马上说：“这还不简单，你直接放大家十天假，你带他们回山村去，我和大家去个假，不就两全其美吗？”
秋珍附和说：“是呀，一年一度的国庆节不是到了吗，全国所有的企业和公司都会照例放假。到时候，你趁这个时间回去，不是更好。”
“真多嘴，害得大家省了十天带薪假。”王子基责怪秋珍说。
秋珍马上双手叉腰，像母夜叉似的用指着戳着王子基的脑门说：“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多嘴，看晚上回去老娘怎么对付你。”
王子基一下子像捏软的柿子，一声不吭地跑到一边去了。
黄家千觉得秋珍的说法不错，就当众宣布说：“那就到国度节的时候放七天假，我带着小梅和孩子回山村一趟。由于这七天我不在公司，将由子基留守值班。”
王子基一听，怎么又是我啊？他刚要反对，忽然董娟带着张严从马路上跑了过来。张严满脸喜色地走到黄家千面前说：“黄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天，你把苦荞酒和干鱼放在酒店里，很多客人尝过之后，表示味道不错。今天，我们接到了几百个订购电话呢。我估计这两样东西能在广州大量销售。”
黄家千听到这个喜讯，喜出望外。对小梅说：“那得赶紧回山村，让大家大批酿造苦荞酒和腌制干鱼了。”
几天后，黄家千处理好公司的事务，就带着儿子小天乐和小梅一起前往天河机场，坐飞机向合家村奔去。
坐在离地一万米高空的飞机上，小梅感慨万分，四年以前，自己两手空空，衣着土气的来到大都市寻找出路。四年以后，跟着有钱有本事的丈夫，带着儿子重返农村。这次回去，完全跟上次不同。上次，她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而这一次，她什么都拥有了。这不正是在困难面前没有向命运低头，而换来幸福美好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