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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国之路——科林·鲍威尔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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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书籍名:《我的美国之路——科林·鲍威尔自传》    作者:[美]科林·鲍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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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在酷似19世纪油画上的医学院那种半圆形阶梯教室里听课。讲课的老师都是外交家、学者、军种指挥官、作家等各方面的权威。他们向我们介绍伟大的军事思想家和他们的思想,其中有马汉的海权论,杜黑的空中力量制胜论,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下午,我们上选修课,课程有未来学,媒体对国家安全的影响,以及激进派意识形态等。

第九章到国家军事学院深造(2)

这段时间在国家军事学院学习,时机很好。越南战争结束之后的内省(探究什么地方出了错)产生了活跃的研究气氛。有一位老师把我的眼界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他就是海军少校哈伦?厄尔曼,他讲授军事战略。在这之前,我只接触过实干家,他们中几乎没有谁同时又能算是真正的知识分子。厄尔曼是个奇才,集穿军装的学者、海上作战部队指挥官于一身,他拥有一个我所遇到过的最优秀、最有思想的好脑筋。厄尔曼和他的同事们使我把自己的一孔之见与相互联系着的历史、文化和战争政治的全景衔接起来。

那位博学的普鲁士人K.  克劳塞维茨使我顿开茅塞。他在我出生前106年写的《战争论》,像从久远的过去射来的一束曙光,仍然照耀着解决当今军事难题的道路。克劳塞维茨写道:“任何人,或者说任何神志正常的人如果不知道用战争要达到什么目的并如何达到目的,那么就不能发动战争或不应该发动战争。”①  越南战争的第一大错误正在于此。接下来便是克劳塞维茨的第二条原则:必须由政治领袖来确定战争的目标,由军队来完成这些目标。越南战争中,政治领袖和军队都希望对方提出战争目标,而双方都未能提出任何目标。最后一条,战争必须得到人民的支持。因为是人民贡献着他们的财富和儿子,今天还有他们的女儿,他们必须确信牺牲是值得的。随着越南战争久战不决,人民支持这根关键性支柱倒塌了。克劳塞维茨给予我们这个职业的最大的启示是:一个军人,尽管高度爱国,勇敢,有才干,也仅仅是鼎立三足中的一足。没有三足——军队、政府和人民,鼎是立不起来的。

到目前为止,我的社交活动范围主要限制在同级的、有时还有高一级或低一级的同龄人中间。此外,还有邻居、亲戚等。而H.  厄尔曼却没有这种限制。一次,厄尔曼和他英国出生的太太朱丽安邀请阿尔玛和我到他在乔治敦的家中与他的一些朋友共进晚餐。主宾是马默杜克?G.  贝恩海军中将,他的职务是国防大学校长,国家军事学院和武装部队工业学院都隶属于国防大学。在我的圈子里,少校一般都不和将军们喝酒聊天的,可是厄尔曼却这样做。将军很友好,但当我被介绍认识时,他脸上掠过一丝疑惑。原来他来时希望见到的是美国最高法院副法官L.  鲍威尔,而不是他自己学校的一名学员。

在国家军事学院,教职学员的妻子允许旁听选修课。朱丽安常来旁听她丈夫的课。她常和我坐在一起。华盛顿的下午让人感到困倦,很难不打盹儿地听完“布匿战争给予我们今天的教训”这一课。多年以后,我任国家安全副顾问时,厄尔曼夫妇应邀参加我的50岁生日聚会。到了我做简短讲话时,我把朱丽安招呼到身边,她跟我是同一天的生日。我用胳膊搂着她的肩膀向大家透露说,当我在国家军事学院读书时,她和我曾一起睡觉,讲到这儿我有意停顿了令人难熬的片刻,之后又补充说:“是在听她丈夫的课时。”

1976年2月,在国家军事学院的学习时间过半时,我提前晋升为上校军衔。许多无可挑剔的可敬的职业军人到了这个级别便到了顶。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大发展。当时的军队遵循严格的职业原则:不提升就退伍。这个制度是严格的、极富竞争性,比普通百姓想象的要残酷得多。那些不能晋升的人也不能在原级别上泡时间。如果一个军官任职期满,在同一级别上两次失去晋级机会,他就只得退役,为下一代人空出位子来。级别越高,竞争越激烈。在最初的100名职业少尉军官中,最后恐怕只有一个人能晋升到准将军衔。

我对于自己职务晋升的期望总是持审慎态度。然而,在我提前晋升上校之后不久,我得到了更多的好消息。国家军事学院毕业后,我要被任命到驻肯塔基州坎贝尔堡的第一○一空降师第二旅担任旅长职务。在军事学院晋升上校军衔的同班同学中我是最年轻的,而且仅有2名陆军军官将出任旅长,我是其中一个。在韩国,我指挥的是由700人编成的1个营。今后,我将指挥3个营,共有2500人。即使是慎之又慎,看到这种种迹象——国家军事学院深造、提前晋衔、即将任旅长,不能不令人想到我可能有希望进入高层,有可能当将军。当然,面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九章到国家军事学院深造(3)

第一○一空降师素有“呼啸天鹰”的雅号,是一支富有浪漫传奇色彩的部队。在国家军事学院毕业之后我将去那里任职,为此我兴奋不已。第一○一空降师和第八十二空降师始建于1942年中期,由撤编的原第八十二摩托化师的5个伞兵团组成。有一张很有名的照片,照片上艾森豪威尔将军在诺曼底登陆发起前一天正在与涂黑了脸的伞兵谈话,那些伞兵就是第一○一空降师的。在“商品菜园”行动中,第一○一师空降到荷兰,他们被写进了《夺桥遗恨》这本书并以同名搬上银幕,因而名垂青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军的最后攻势中,巴斯托尼被包围,德军要求美军投降,一○一师师长A.  麦考利夫传奇般地答复说:“呸!没门儿!”第一○—师在越南也打出了名气。

万万没想到,我遇上了麻烦。我要去接替的是弗雷德?马哈菲上校,他也是德普伊的门徒,官升得比谁都快。大多数人在他不幸去世之前都猜测他有朝一日能升任陆军参谋长。第一○一师师长约翰?威克姆少将打电话告诉我说,马哈菲要晋升准将并会立刻离开第二旅。马哈菲的提早离任,意味着威克姆要马上任命别人来填补这个空缺,因为他不能等两个月,待我毕业后再到职。我对此很感苦恼,但同时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国防大学规定不得提前离校。国家军事学院院长是空军少将詹姆斯?默菲,他的上级是国防大学校长海军中将贝恩。我向默菲解释,如果我不提前离校,就将失去这一职务再重新排队等待。默菲表示同情,但他重申了学院的规定。我必须学完课程,然后到国外考察,最后回校毕业。

我看到了一线光明,由于我曾作为白宫研究员到俄罗斯和中国进行过考察,也许我这次可以到别的更有价值的地方去实地考察。去一○一师的驻地坎贝尔堡考察怎么样?“嗯,”默菲说,“你就这样办吧,然后再回来提交课终报告并和同班同学一起毕业。”

我和威克姆少将取得了联系,请他为我保留那个空缺的职位。与此同时,我连忙到步兵人事处去走后门,不巧又碰到障碍。他们不允许我在正式隶属国家军事学院的情况下以执行临时任务身份接受部队指挥权。那么好吧,我说,派我正式到坎贝尔堡任职而把回国家军事学院改为执行临时任务吧。行政管理与预算局的鲍德温会为我骄傲,马利克也会的。

我把问题的解决办法又汇报给默菲将军。他说:“注意一件事,返校时切记要把伞兵靴和一○一师的徽章留在坎贝尔。我们大可不必把这次的安排张扬出去。”我没带家属,一人前往坎贝尔走马上任。6周后又返回国家军事学院正式毕业。

那些年,华盛顿地区房地产业的规律是凡是涨价的就要一直地涨上去。戴尔镇的房子住了7年之后再卖掉时,卖价大约是当年的两倍。阿尔玛已做好了搬家的准备,既然她的丈夫现在是指挥一个旅的“鸟”①  上校,我们也该享有近似豪华的军队住房了!

像往常一样,我们全家老小从华盛顿开车去坎贝尔堡,这次开的是一辆形如怪兽的“克莱斯勒”,这辆车是花50美元从国家军事学院一个同班同学比尔?布拉姆利特手里买过来的,平均7英里耗油一加仑。坎贝尔堡位于跨越肯塔基州和田纳西州界的一片旷野,从纳什维尔向北约一小时的汽车路程。我们按照指路牌的指引来到了科尔花园,这是将级指挥官以及旅、营级指挥官们居住的地方。开进住宅区,我们驶过一座用圆木建成的高级宅第,那就是威克姆将军的家。阿尔玛以羡慕的神情瞪大了眼睛。接着又驶过一座小巧的凯波哈特式房屋,这种房屋以提出军队住房法案的美国参议员的名字而得名。接着又是一座座清一色的凯波哈特式房屋。阿尔玛的眼睛眯缝起来了。原来这些房子才是旅长和营长们的住房。我们在分配给我们的那座房子科尔花园1560号前停车。3个孩子像是从铁笼子里放出的小老虎一般从车上跳下来,到房子四周去探险,而阿尔玛和我则进了房子。

第九章到国家军事学院深造(4)

阿尔玛说:“不错,和你当上尉时在本宁堡住的那座带硬木地板、洗碗机和空调机的房子一样,只不过这里是塑胶地板,没有洗碗机,也没有空调,而你现在是上校。”她接着问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你说的那种漂亮房子住呢?”

我说:“快了。”

威克姆曾在五角大楼为两任国防部长——施莱辛格和拉姆斯菲尔德担任过军事助理,因此被一些庸俗之辈诬蔑为“政治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