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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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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书籍名:《无奈江湖》    作者:欧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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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狱卒齐地大喊一声,高举着兵器冲杀了过去。一位瘦小的黑衣人冷叱一声,手中长剑抹出一道冷厉的寒光,那几名狱卒哼都没哼一声便各自倒在了地上,喉头均已多了一条红印。

那瘦小的黑衣人向几间囚室叫道:“白大哥,白大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声音焦急迫切,却又清脆娇美,悦耳动听,显是位女子所发。

白皑皑心道:“白大哥,白大哥——这位白大哥会是谁呢,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朋友。”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但见满牢囚犯只是大喊着:“大侠救命!大侠救命!”

柴官问道:“白老弟,你在看什么?那些人是不是你的朋友?他们是来救你的么?”

白皑皑愣了一下道:“救我?不会的,我可根本没什么朋友。”

那几位黑衣人正逐个牢室查看,边大声喊道:“天乐!天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待看到白皑皑那一间,几位黑衣人不由纷纷叫了起来:“天乐!天乐!原来你在这里!”

那瘦小的黑衣人更是惊喜地叫道:“白大哥,方才叫你你怎地不出声呢?!”话声中长剑一挥,已将牢门上的铁链斩断。她冲进去将白皑皑扶起,长剑再挥,将白皑皑手脚上的铁链削落地上,一边急声道:“白大哥,咱们快走吧!”

白皑皑挣了一下道:“我可不是什么白大哥,你们认错人了。”

那黑衣人嗔道:“都这模样了,还有心思说笑!”说着,左手扶了白皑皑,右手握剑,已出了牢室。

白皑皑急道:“你们若真当我是什么白大哥的话,就把这位兄台也一同救了吧!”说着,用手指了指柴官。

一高大黑衣人道:“既是天乐叫救他,那就看我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冲到柴官面前,双手扯着柴官手足上的粗铁链,大叫一声:“开!”只听几声锐响,那手臂粗的铁链“哗啦啦”地一下散落在了地上。

柴官大喜道:“多谢了!”话声中几步跨至其它地牢,将门尽数打开——那些拇指粗的锁链竟也被他随扯随断。

当下数十名死囚蜂拥而出,早有十几人冲出了地牢门口。只听惨叫之声不断,众死囚纷纷中箭倒地身亡——敢情门口早已有官府派了大批弓箭手包围起来。

正要紧功夫,官兵忽地一阵大乱,火把乱晃乱摇起来。火光下但见一灰衣蒙面人手舞钢叉如入无人之境般杀入官兵丛中,钢叉到处,即有血光飞溅。

众囚徒趁势已尽数涌出,几个黑衣人如狼似虎般扑向官兵,眨眼间便有数十名官兵横尸当场。

那灰衣蒙面人“咦”了一声,转首一瞥已看到白皑皑,忙大声道:“天乐!天乐!爹救你来了!”

白皑皑听出是白秋山的声音,不由又惊又喜,忙高声叫道:“爹,我在这里!”

白秋山奋力一挥钢叉,将面前的一名武官刺死,随即双肩一耸,人已如大鸟般疾掠至白皑皑的面前,急叫道:“天乐,快到爹这边来!”

扶着白皑皑的那名黑衣人道:“白大哥的爹不是早过世了么,又哪里冒出一个爹来?”

白皑皑急着要扑向白秋山,却被黑衣人拖住了动弹不得。白秋山叫声:“还我儿来!”伸手向白皑皑抓去,那黑衣人却“唰唰唰”连挥几剑将他逼退。

白秋山怒道:“得罪了!”话声中钢叉急架,黑衣人长剑一震,几欲脱手,不由向另一旁的一高大黑衣人叫道:“常大叔,你快来挡住这人,我带白大哥先走一步了!”话声中,已挟着白皑皑急掠而走,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白秋山怒喝一声,正待追去,背后却有一股巨大的劲气直逼过来,他只得盘身一旋避了开来,但见一高大的黑衣人双掌绵绵拍来,掌势之间无不饱含刚猛凌厉之气。

白秋山又急又怒,一边闪避黑衣人的攻势,一边高声叫道:“天乐!天乐!……”

白皑皑耳边尽是呼啸之声,隐隐听得几声白秋山“天乐”、“天乐”的喊叫,不由大声叫道:“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正喊叫间,却被黑衣人一只温软的小手捂住了嘴,紧接着黑衣人用手指在他背后轻轻一点,他只觉全身一震,当即昏厥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白皑皑又醒了过来,耳中听得不停的马蹄车轮声,还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不时吆喝一下,并伴有抽马鞭的脆响。他费力地睁开眼,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楚东西,觉得自己大概是坐在了马车里。他伸手撩开旁边的窗帘,一道强光刺得他赶紧闭上眼,过了片刻才敢睁开。

第二章  有缘得不死(2)

但见外面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这辆马车正慢行在一条宽阔的官道上。白皑皑艰难地将身子坐起,发觉身上的伤处俱被敷了药粉,几处重一点的还用白布包扎了起来,衣裳也换了套崭新的华丽丝袍。

白皑皑心道:“这几天真像做梦一样,好端端地被抓进了监里要杀头,又不知被什么人救了出来……爹看来是个武林高手,却从不曾显露一下……眼下这又是在什么地方?我可还从没坐过马车,这么好的衣裳也从来没有穿过……”

正思忖间,那个清脆的声音在前面响起:“醒了么?”

白皑皑听出这正是救他的那黑衣人的声音,便掀开前面的门帘一看,顿时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坐在前面的赫然是一位绿衣姑娘,背影纤瘦娇细,长发轻飘,回过头来朝白皑皑妩媚地一笑,脸艳朝霞,妍丽无比,两个轻轻的酒窝微微一现,两只水灵灵的大眼饱含无限深情,还隐隐有一丝幽怨。

这绿衣姑娘见白皑皑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娇羞道:“怎么啦,连我都不认得了么?这也怪不得你,我看你有些神志糊涂了,昨日还把个什么人当做你爹呢,难道你爹早已过世你都忘了么?”

白皑皑只是呆呆地嗫嚅道:“你……”

绿衣姑娘转过头去,轻轻叹息道:“真不知你是怎么啦,我看你好像武功全失的样子,十几年的苦练就这么废了么?怎么又会轻易地被官府抓到了呢?幸亏我跟常大叔几个早早地听到了风声,唉……也不知你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鬼把戏……”

白皑皑摇头苦笑道:“看来你还是把我当做什么白大哥了……”

绿衣姑娘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扬手一鞭喝道:“驾!”马车便一下疾驰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白皑皑忍不住问道:“这是去哪儿呀?”

绿衣姑娘仍不答话,只是将车赶得慢了许多。白皑皑又道:“你那位白大哥是不是跟我很相像?”

绿衣姑娘回头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我是不会再让你捉弄的啦!”

白皑皑只有苦笑一下,也不再做声。

但听车轮滚滚之声不停,马车一直朝前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绿衣姑娘轻轻“吁”了一声,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绿衣姑娘轻轻一跃下了马车,朝车里喊道:“白大哥,下来吧!”

白皑皑挣扎着下了马车,但见前面一条小溪缓缓东去,清澈细腻的流水撞击在卵石上,发出柔和而清脆的奏鸣,几朵浪花轻轻炸起,爆散许多璀璨的珍珠。四周是一片黄花绿草,几只鸟儿在前面的林子里懒洋洋地叫着。此时已近晌午,白皑皑肚子一阵咕咕直叫,已是饥饿得很了。

绿衣姑娘自车上取下一袋干粮,二人在溪里洗了把脸,就一同坐在溪边吃了起来。

日光下,但见绿衣姑娘皮肤滋润白嫩,不着粉黛,吃东西也是大口大口地干净利落,白皑皑不由赞叹道:“姑娘家不施脂粉,又如此爽气,实在难得。”

绿衣姑娘脸红了一下,又似乎有些动怒地道:“谁不爱脂粉?只不过你说你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姑娘罢了……”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眼圈也微红了起来。

白皑皑忙道:“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咱们又何曾相识?我早说过我不是你什么白大哥,我也不知你是什么人……对了,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呢!”

绿衣姑娘身子微微抖了起来,似乎在遏制自己的怒气,尽力平静地道:“我问你,你可是叫白天乐么?”

白皑皑道:“不错,我叫白皑皑,天乐是我的小名……”

“好!好!”绿衣姑娘一阵咬牙切齿,怨愤地瞪着白皑皑,大声道:“白天乐才是你的大名呢!你的小名才是叫白皑皑!我真受够了你,十几年了,你就没一天正经,整日嘻嘻哈哈的,什么事你都不放在心上,我爹娘要给咱们成亲你也总是一拖再拖……”顿了一顿,泪水已流了满面,兀自骂道:“我能等得,我姐还能等得么?她都二十好几了!你就知道学什么古里八怪的邪门武功……”说到这里,她忽地奔上马车,接着拖下一大袋东西来,一边从袋里摸出一卷书砸向白皑皑,一边大声道:“这是你要学的《龟息大法》!”接着又摸出几卷书丢在地上,一边道:“还有你念念不忘的什么《僵尸神功》、《铁脉心经》!”最后摸出的是一把剑身细长、宽不过二指的利剑摔在地上,口中兀自激愤地骂道:“还有你整日思念的‘碧灵仙子’的碧灵剑我都给你弄来了!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就是要听你这几句痴言呆语么?!”后来她越说越气,而白皑皑却只是瞪大了眼嗫嚅道:“姑娘,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她不由更气,狠狠道:“好!好!算我十几年的良苦用心都喂狗了!白天乐,你够狠!”说着,狠狠一蹬脚,人已如掠波飞燕般疾跃而起,霎时便消失在了前边的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