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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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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书籍名:《杜鲁门传》    作者:(美)大卫·麦卡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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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迪安?艾奇逊、约翰?斯奈德、布莱德雷将军和其他杜鲁门内  阁成员以及他白宫的各色工作人员纷纷前往堪萨斯城参加审读会。

这位一生都早起赴办公室工作的人此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模式。随着  县府大楼的钟鸣声,北特拉华大街那栋房子的灯光通常在  5  点半天还未亮时

就拉亮了。不久,一辆行驶的小车将他订的《堪萨斯城时报》掷入铁棚栏内,  他拉开大门栓,身着衬衫走下回廊的台阶把报纸从地上拾起来。

7  点钟他再度从大门出来,身着西服,还戴顶帽子,手执一根拐杖。他  走出栅栏门外后转身再将门锁上,确信锁牢后便开始其半个小时的步行。他

所经过的大都是他记忆中的邻里和街道,均写入了他的回忆录。街对面依旧  矗立着维多利亚风格的诺兰屋,主人还是他的诺兰表姐妹——埃塞尔和内

利。绕过北特拉华大街的街角朝左是枫叶街,再往东是远离广场的非商业区,  他在此处还能路过那座他第一次在主日学校见到贝丝的红砖长老会教堂(“她

有一头金色卷发,她的眼睛至今还是最漂亮的。”他的回忆录里这样写道)。  位于广场边上的克林顿杂货铺而今已是赫尔兹伯格珠宝店,但看上去与他当

年勤恳地在那儿当小工的情景没太大差别(“??擦地板,打扫门口的人行  道,在克林顿先生到来之前把一切都收拾的停停当当”)。

县府大楼,他的县府大楼(他那代人依旧称它“新”县府大楼)一如往

昔在广场上占据着最显要的位置,全城建筑物中唯有它的白色圆顶最早染上  晨曦的光芒。观光者常问他的办公室在几层,哪个是他的窗户(“这些密苏

里县政府的法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法官,因为县政府是行政单位,而非司法  机构??”)。

杜鲁门离开家乡赴华盛顿后的  20  年中,该城发生了巨大变迁,至今仍在  发展变化。由新建筑物组成的新区仿佛一夜之间就钻了出来,交通愈来愈拥  挤。人口已达

4  万,比杜鲁门年幼时增加了  5  倍。渐渐地,独立城演变成堪  萨斯城的郊区。然而旧区、广场和他孩提时的街道邻里却旧貌依然,他对这  一切都十分迷恋。

起得早的人们争相与他打招呼,在他快步沿人行道前行时上前自我介  绍,与他握手。“我一贯尽力与人为善,”杜鲁门在日记中说,“他们当然

不知道我起早的原因是为了缕清思绪,为一天的工作做准备。”碰上不认识  的人,他总能说出此人的亲戚或他的祖辈,他为自己的记忆而颇感高兴。“我

走上枫叶大街,朝左拐朝城中心走去,和几个人聊了几句,又朝南直奔普莱  曾特大街。”某天的日记继续记叙着一天早上的活动。

过了列克星敦大街的红绿灯,我遇上了一个叫弗兰克?A?雷  诺兹的小伙子,他自称是约翰?斯特罗瑟的女婿。我们聊了几分钟,

使我想起斯特罗瑟家——那是县里最好的老户人家之一。

从我在华盛顿镇做监路工头起直到作为密苏里州的参议员赴  华盛顿,约翰一直是蓝镇(属独立城)的民主党选区头目。他是个

了不起的人——但说不准他的年龄。他是我父辈时代的人,不过总  愿意和年轻人呆在一起以保持心理年轻。约翰是个优秀的律师,而  且很正直。

斯特罗瑟家还出了几个有出息的人:堪萨斯城民主党的台柱萨  姆;第二代法官杜瓦尔等。我刚离开斯特罗瑟的女婿,一辆车在马

路对面停下,从里面跳出个人,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你肯定认  不出我了——你最后一次看到我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但我认出来

了,我说出了他父亲和爷爷的名字!这对一个见过几百万人的人来  说不能不算是一项奇迹。

他是皮尤家的,他爷爷诺亚?E?皮尤是个大好人。他不是  1894  年就是  1895  年迁来密苏里,住在我外祖父拨给我妈妈的那块地产  上,那块地共  160

英亩,位于外祖父农庄东南  3  英里的地方。皮尤  先生有几个儿子和女儿,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康利?皮尤比

我大几岁,很年轻时就要了一位格兰德维厄的漂亮姑娘。他们的婚  姻很美满,截住我的这位就是康利的大儿子。他告诉我他有  4  个儿

子。时间如梭,不管你乐意与否转眼就白发苍苍,不由不令人感慨  万分。

杜鲁门的母亲从不回头看,永远瞻望未来,杜鲁门时常这样提醒自己。  这是他部分力量的源泉。撰写回忆录和历经多年后重新徜徉于古老的邻里之

中使杜鲁门比以往更加缅怀他的双亲。

他每天都变换不同的路线,但这无关紧要,不管他怎么走都同样返回到  过去的时间隧道之中。位于河滨和沃尔多路之间他幼时住过的房子还在,火

车站附近南克莱斯勒大街的那栋老房子也没拆毁(“我们  1890  年  12  月搬进  独立城时,我父亲在南克莱斯勒街买了一幢大房子,外带几英亩地??”)。

只有一个章节涉及他早期的生活,从他幼年始一直到他  1919  年从法国返  回时为止。这段故事唯有他能讲述,因没有任何卷宗以资查阅,语言也是他

自己的。

(“1892  年秋天,格罗弗?克利夫兰击败本杰明?哈里森再次当选,1888  年他就击败过哈里森。克利夫兰的胜利使我父亲喜出望外。他骑上一匹灰骏

马参加了火炬游行,还用国旗和小旗帜装点房子顶端东北角的风标。风标的  造型是一只漂亮的镀金公鸡。”)

一次在白宫时,一个杂志作者对杜鲁门说他父亲是个失败音。他答道,  倘若他儿子当选为美国总统,他怎么可能是个败者呢。

他从家里出去的半个小时左右时间里,约  7  点  1  刻,维耶塔?加尔坐出  租车来到杜家,从边门进去准备早餐。杜鲁门  7  点  30  分从正门返家,8  点

1  刻再次出门,但这次是从后门廊出来,手里提一只铝制公文包,里面夹着他  前一天晚上带回家的部分手稿。他走向车库,小心翼翼地把绿色道奇倒上车

道,然后朝西向社鲁门路驶去,堪萨斯城的轮廓在前方升起,逢到阳光灿烂  的清晨,建筑物的线条犹如艺术家笔下的正处蓬勃上升时期美国的风景画。

他经常把车停在离办公室一个街区的一处开阔的停车场上。他先付一美  元的停车费,然后步行去银行大楼。走进大厅后,他轻推一下帽子招呼开电

梯的凯?沃克的名字向她致意。8  点  45  分他已坐在办公桌旁。

“我一直在写我的回忆录的开篇章。”杜鲁门  1954  年  1  月  28  日在办公  室里写信对迪安?艾奇逊说,试图想探究为何他觉得此项差使如此艰难。

我尽力使自己重新置身于  1945  年  4  月  12  日的那天。我阅读了  写给我母亲、妹妹、弟弟和表姐妹的信。我读了丘吉尔和罗斯福之

间以及斯大林和罗斯福之间来往的电报。我读了从  1944  年  6  月至次  年  4  月  12  日我历次前往白宫的备忘录。我读了艾克、李海、丘吉尔、

格鲁和科德尔?赫尔的书;霍普金斯、史汀生、助理和代理国务卿  迪安?艾奇逊的备忘录;马歇尔、艾森豪威尔、金、布莱德雷的报

告;德黑兰、开罗、卡萨布兰卡、魁北克、雅尔塔公报及贝尔纳斯  就此写的书。还有许多许多,而我居然没累死??

所以你看,过去的事一直让我感兴趣,可拿来为今日所用。而

9  年前我所做的和没有做的令我厌烦得要死。  但我尤对安德鲁?约翰逊、詹姆斯?麦迪逊,甚至老拉瑟福

德?B?海斯感兴趣,犹如我着迷于法国的亨利四世、纳瓦尔的玛格  丽特、西班牙的查尔斯五世和菲利普二世以及查理的姨妈玛格丽特  一样。

真希望我所谓的退休时光没花在写我和我的错误上,而是集中  写写路易十八、古斯塔夫?阿道夫和黎塞留??

圣帕特里克节那天,杜鲁门再次写信给艾奇逊,说他仍在思考历史与政  府的关系。“我们的部落本能尚未被科学和发明消灭。我们作为个人无论在

体力和道德方面都还落在原子时代的后边。我们能赶上么?”

也许他们的孙子辈会做得好些,他补充说。然而就他而言这只是一种假

设(玛格丽特尚没有透露要出嫁的苗头)。  他体察到国人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因而深受鼓舞。“我收到的信完全

都变了一副口气。数量还似雪片似的,但  200  封里也很难找到一封跟我过不  去的??”

在他的家乡独立城,人们对他的兴趣和欣赏日益强烈。轿车和载着游客  的大巴士此时几乎天天都慢慢地从北特拉华大街驶过。当贝丝将杜鲁门的几

件衣服送到教堂作为捐赠品义卖时,传闻说其中的一件大衣是杜鲁门参加波  茨坦会议时穿的——这一说法愚不可及,因为波茨坦会议是在仲夏时召开

的。但大衣照样卖了个好价钱。火车站树起一副招牌,上书:“独立城,美  国第  33  届总统哈里?S?杜鲁门的家乡”。此招牌搅得杜鲁门心里不太舒服,

因为他注重历史真实性,坚持说由于克利夫兰联任两届,他应为  32  届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