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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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是总统。
“我拥有了这项工作,我必须做这项工作,而你们这些人必须帮助我。” 柏林空运仍在以极大的努力进行着,它从未远离过他的思考。中国越来
越成为令人忧虑的一个问题,因为毛泽东的军队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胜 利。麦克阿瑟将军从东京发出警告说,中国的“陷落”将使美国处于危险之
中;而在国内,红色恐怖越来越使人担惊受怕。12 月 15 日,阿尔杰?希斯 被控犯有伪证罪。
在独立城过圣诞节时,杜鲁门坚持着每日的散步,还轻触帽沿向邻居们 致敬,并且正如记者们所注意到的,在进屋前还小心地掸掉他靴子上的雪。
圣诞节和就职日期间,他的生活逐渐开始繁忙。他通常破晓前便起床,然后 一直忙下去,除了午饭后的一段短暂的小憩时间之外。国会议员和内阁成员
一直在排着队进出于他的办公室。他批准了最后一批美国部队从朝鲜撤军—
—这个决定当时没有被任何人看作是严重的不祥之兆——新年那天,又发表 了一个承认新的大韩民国的声明。1949 年 1 月 5 日,星期三,他去到国会山
向新的第 81 届国会宣谈他的国情咨文,再次要求实行一年前他所倡导的那同 样的进步主义的社会计划,不过现在他给他的国内计划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叫做“公平施政”,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一次不像 1948 年 1 月几乎无人听他讲话那样,现在,每一个人都在洗耳恭听。
在 1 月 7 日举行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他显然很激动地宣布了马歇尔的 退休和艾奇逊的任命。又有一天,他溜出了西配楼,飞往北卡罗莱纳州的派
恩赫斯特,去探望正在康复中的马歇尔。
他要提出一项要求拨款 419 亿美元的新的预算,这是迄今为止和平时期 最大的一笔预算,这笔预算中有一半的钱是用于国防和对外援助。他要准备
出他的就职演说,要为许多会议以及更多的记者招待会和一个杜鲁门—巴克 利俱乐部的宴会做准备;在就职日前夕的夜晚,他在“五月花饭店”的舞厅
举行的一个正式的总统选民宴会上,使他的听众们感到了极大的惊喜,当时, 他即席模仿 H?V?卡顿伯恩在选举日之夜以那不容置疑的干脆的播音风格所
宣布的话:“尽管总统在选民票上领先 100 万票??但是当农村的选票被计 算出来后,杜鲁门先生将被一个压倒性的多数票所击败。”听众们爆发出笑
声和掌声。杜鲁门似乎越来越有活力和信心。
他是一个在很多方面都应感到满意的人,他的年龄是 64 岁,在经历了近
4 年的总统任期和迄今一位总统所进行的最艰苦的政治竞选后,他看起来仍 像他所说的那样,感到自己“非常健康”。他的个人声望,根据最后的计票
结果,已反弹到 69%的高度,与 3 年前的情况相当。国会已把他的薪金从 7.5 万美元提高到 10 万美元,并且另外增加了 5
万美元的免税款项来供他花费。
贝丝在就职日之前的几周中,据说一直在以出色的幽默而“妙语连珠”。 不过,在五月花饭店他对听众的演说中也存在着一种对责任的忧郁的压
力。“无论如何我对这次大选并未感到得意洋洋,我确实没有感到自己身上 有什么不同异常的东西。我只感到了责任,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东西。”
私下里,他对处于在华盛顿看到的这种巨大的权力和影响力之中的危险性感 到担忧。他对自己班子中的某些成员吐露:“偶尔我自己注意到了这一点,
并试图把它拽出来。”
他的就职日在 6 点 45 分便开始了,当时,在昨晚的宴会完毕他睡了 4 个半小时后,便走出房间来到了布莱尔大厦的前门廊上。天还黑着,宾夕法
尼亚大街一片寂静,一轮明月还挂在街对面老国务院大楼那巨大的大理石建 筑的上空。
“就职日快乐,总统先生。”一名记者在便道上招呼道。 杜鲁门凝视着天空,说道:“妙极了,妙极了。看起来就像是老天爷打
算再次支持我们。” 他穿一件黑色的大衣,灰色的西服,戴着一顶灰色的软呢帽。看上去显
得机敏而安详。秘密保安人员在台阶上走上走下,也有的站在等待着他的轿 车旁的路边。移居布莱尔大厦使他们增加了担心,因为这座四层楼的建筑物
直接面临着繁华的大街,几乎与人行道齐平,它的前门仅比街面高出 10 级台 阶。白天所有的时间里总有大批行人过往。总统每次出门都随随便便。二楼
上他的卧室也面对这条大街。
几分钟后,他坐进轿车出发了,再次到五月花饭店去与 D 连的“小伙子 们”重聚,共进密苏里火腿和粗燕麦粉的早餐,这些老兵们和着“蒂珀雷里”
的调子唱道:“你是一个伟大的、伟大的人——哈里?杜鲁门;为了你,我 们已经穿越了地狱。”他告诉他们,他不在乎那天下午 1 点钟以后他们所做
的任何事情,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可要庄重些。
他告诉记者们说:“这些老战士们非常真诚。他们没有任何个人打算。 他们不想要任何官职。他们就是为了来到这里。他们不称我是总统先生,他
们管我叫哈里上尉。”今天他想要他们和他在一起,就像是“一种仪仗队”。 这辆大型轿车从五月花饭店飞速开往白宫,车前的小旗子在前挡泥板上
方迎风飘扬。人群已经在拉斐特广场上聚集。当轿车经过时,人们朝他招手, 也有人手搭凉棚,挡住早晨的阳光,想要看他一眼。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了大 约 15
分钟后,他从白宫西配楼返回布莱尔大厦去换衣服。10 点整,他穿着 就职典礼的盛装,礼服大衣和条纹裤,在贝丝和玛格丽特的陪同下,坐车经
过两个街区,去到拉斐特广场上的圣约翰主教派教堂这个历史上的“总统教 堂”作祈祷。仅有很少的人参加这个祈祷——内阁成员、几位朋友和几位教
区的居民——因为应杜鲁门的请求,事先没有宣布这次祈祷仪式。他坐在自 詹姆斯?麦迪逊时代以来传统上保留给总统的 63 号座位上,和人们一起唱了
开场的赞美诗“啊,上帝,我们过去时代的救世主”,并认真地诵读了《诗 篇》第 122 篇:“为平安祈祷??愿平安在你城中??愿平安在你中间??”
祈祷期间,因贝丝和玛格丽特都是主教派教徒,所以都跪在他的身边,杜鲁 门则坐在那里,低着头。“用你的恩惠??注视和保佑你的仆人哈里,美国
总统,以及政府中所有其他的人。”
这里他将充当许多角色的一天,从上尉哈里到仆人哈里,再到美国总统。 从严格的法律意义上讲,他有一段时间甚至将不是美国总统,而又成了普通
的公民哈里,因为,根据法律规定,他的职务任期结束于正午,而由于早晨 的耽搁,仪式比原来的安排推迟了。
他和艾尔本?巴克利一起乘车前往国会山,现在,他们两人都戴着白色 的丝绸围巾和大礼帽,高高地坐在大型敞篷林肯轿车的后座上,以便使所有
的人都能看到他们。在国会山,圆形大厅中的欢迎仪式比原来安排的时间要 长些。然后,所有的人都来到外面的就职典礼台上就座,华盛顿第一浸礼会
教堂(杜鲁门的教派)的爱德华?普鲁顿博士宣布仪式开始,男高音歌手菲 尔?里根演唱了国歌,艾尔本?巴克利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年迈的罗马人,他
在大法官斯坦利?里德的主持下,宣誓就任副总统,圣路易斯犹太人联合大 会的拉比塞缪尔?瑟曼诵读了另一段祷文,此时,已是近 12 点半。
杜鲁门摘下了礼帽、围巾,脱掉了大衣。他光着头站在风中,举起了右 手,就像一尊身体挺得笔直、长着一头剪得短平的灰发、戴着眼镜的雕塑,
神情极其严肃。他的身后,国会大厦的圆顶和巨大的白色圆柱高耸在冬日的 阳光下。他的夫人、女儿和大约 15 位家人坐在附近这个国家的最高级的官员
中间,这些官员中的许多人是自他第一次来到华盛顿时便认识的。首席大法 官文森领读了 43 字的誓辞,他那乱篷篷的灰发在风中飞舞;杜鲁门缓慢而清
晰地复述着誓辞,他的左手放在两部《圣经》上,一部是较大的谷腾堡《圣 经》的摹真本,这是来自独立城人民的礼物;在它上面的另一本是较小的吉
迪恩版的《圣经》,它曾于 1945 年 1 月 12 日在这种宣誓的另一个场合中使 用过。
宣誓完毕,杜鲁门像安德鲁?杰克逊在其就职仪式上那样,迅速地弯下 身去吻了这部《圣经》。
此时已是 1 点 29 分,他第一次作为依靠自己努力而当选的总统,转过身 来面对麦克风和期待已久的听众发表了演说。
我满怀谦恭接受了美国人民授予我的这个荣耀。我怀着一种为 了这个国家的幸福和世界的和平而尽我所能的决心接受了这个荣 耀。
(一位记者写道:“1945 年春天,这种平淡无奇的密苏里口音对于一个 已经熟悉了另一个人的词令和另一个人的声音的世界来说,是多么的生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