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７章 禅·悟（下）
《无向轮回》章节:第５７章 禅·悟（下）,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但是，最后的事实，却分明地摆在了禅和宙斯的眼前——宙斯成功地击败了巴德拉斯并将他的魔魂封印了。如果卡俄斯仍旧在这世上的话，如果卡俄斯看到了巴德拉斯的“下场”，他会怎样？如果卡俄斯还在的话，即使是他看到了巴德拉斯被封印，但是只要是卡俄斯听到了方才宙斯的那一番话，那么……禅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卡俄斯脸上的神色了，那会是一种充满了惊诧、喜悦、感悟等等的感情混杂在一起的神色，禅觉得卡俄斯在感受到这些的时候会像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样与禅紧紧地相拥，禅觉得自己会听到卡俄斯轻轻的、却激动的啜泣，禅觉得卡俄斯会对自己说很多、很多……
但是，卡俄斯，他已经不在了！禅知道，自己所想象的那一切都不会真实地发生。因为，卡俄斯已经不在了，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禅、离开了这个世界！
禅的心里情不自禁地开始了悲伤。
悲伤，也是一种情绪。从来，禅都没有脱离这些情感的控制。那么，他的欲望又是什么？
禅茫然地将他的目光又一次地落在了宙斯的身上。宙斯无疑就是他们种族的代表。这被禅和卡俄斯定义的新的神族，在他们的身上那些欲望总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最大的欲望，便是征服。而依靠着他们的力量，这新的神族也真的达到了他们的目的。而禅呢，他本身的欲望又是什么？
禅努力地想着。也许，禅的欲望也曾经存在着，那，便是复仇吧。复仇，这样的欲望，那自然是因为着仇恨而存在着的。仇恨，禅的心中真的是曾经深深地怀着仇恨的。而那仇恨，正是对着那方才还让着禅感触不已的卡俄斯。但是，于今，这仇恨而远、已逝。
又一次，禅变得茫然了。禅似乎再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自己生存的意义了。曾经，禅所有的价值和意义即是等待以及对那些新生命的创造。在那之后，因为着幻梦的惊醒，禅的所有价值和意义则演变成为了对卡俄斯的仇恨以及等待着复仇的时刻的到来。
呵呵，禅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地好笑——说什么等待和仇恨？那被禅复仇的对象，他不是早就已经逝去了么？禅的复仇又是对着谁呢？禅即使真的“复仇”了，卡俄斯又怎么会知道？更何况，呵呵，禅从来都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复仇的！
如今，禅已经失去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生存的意义了，不是么？这样的情形，多么像当初的卡俄斯啊！那么，禅自己，也应该消失了，是吗？
想到这里，禅似乎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都没有如现在一般地轻松过。禅觉得自己始终都是幸运的，因为至少禅在这一刻比卡俄斯和他另外的族人开心了很多。至少，因为知道了比他们更多的，也看到了事情的结果。这样，便已经足够了吧？禅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至少他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除了空虚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情绪。那些仇恨，自然包括了如同卡俄斯般的仇恨以及如同他其他族人的不甘。于是，禅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他笑着，默默无声地笑着，笑着……
禅的笑，被宙斯注意到了。宙斯看着禅，他的眼睛依旧是那样地碧蓝。所以，禅也开始看着宙斯，看着他的眼睛。这一刻，禅觉得，宙斯的眼睛是如此的深，深得看不见底。
而禅，就这么注视着它们。禅看着它们，看了好久。渐渐地，禅脸上的笑容又一次地扩大了。禅的笑开始发出了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
“禅，你这是怎么了？”尽管是宙斯，在禅突然的、这样的笑声中也觉得不安起来。于是，宙斯询问着。可是，他却无法得到禅的答案。
禅仍旧兀自地、近乎歇斯底里地笑着。这笑，几乎让禅流出了泪水。于是，紧接着，那泪水真的流了出来了。而随着这泪水的流淌，禅心中的某一种东西似乎也随之流到了他的心外面，融化在空气中，然后消失了。
宙斯看着禅的身影慢慢地转身，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在禅离开的时候，宙斯仿佛听见了由禅的嘴里缓缓地传出了某一种声音，然而尽管宙斯是多么地努力，但是他仍旧听不清楚。或者连宙斯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看着禅远去的背影的时候，他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却又十分欣慰的微笑。
在那之后的禅，他变了。他绝对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禅了，却仍旧作为一代宗师存在着。禅依旧会向他的弟子们讲道。改变的，是禅的心境。禅终于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清净、离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