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２章 创世（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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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他们便被禅的力量分开了，流落在蔚蓝色星球的四面八方。当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彼此。被分开的人，他们又成为了人类各个种族的始祖。就像他们的祖先一样，他们又繁衍出了他们的下一代，然后，衰老、死去。
各个种族之间再没有先前的血脉联系，即使在每一个种族之中，血脉的联系也变得微弱——这就是抵御那瘟疫的唯一的方法，却也是让人类更加发展壮大的方式。
但是，禅的忧虑却更重了。唯一让禅欣慰的是，他再也见不到虹。而且，现在的虹，也再不会关心这些人类的命运。因为，现在的虹，已是船夫卡隆。
人与人之间，再不像最初时候那般的平静。人类的各个种族之间相遇，他们开始了彼此之间的征战。为的，只是越来越拥挤的土地——人类的发展，让他们的数目迅速地增长着，土地因此变得越来越宝贵。为了生存与繁衍，他们唯一的途径只有争斗。
血，肆意横流。那漫天遍地的战火，连同着肆意横流的鲜血，落入了禅的眼睛。
从始至今，唯一最清醒的，只有禅。这，是否是一种残忍？
禅知道，自己无力去阻止。
禅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变幻了各种各样的形象出现在各个人类种族的面前，他曾经试图劝说过他们，用着禅独有的、隐晦的方式。但是，人类却再无法理解禅的真正用意。他们叫禅为神灵，将禅的指引当成了继续争斗的鼓舞。
禅，无奈地叹息了。
各个种族对禅的敬仰让他们树立起了禅各种形象的雕塑，有的将之唤为图腾。
杀戮，继续着。
他们，共同的祖先，是虹。
虹，曾经日夜地陪伴在禅的身边。现在，他叫做卡隆
卡隆在黑色的河水上摆渡，接引着一批又一批因战争而死亡的灵魂。
卡隆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
卡隆的心，因为不再跳动而变得无比地平静。
……
第一次地，禅掩面而泣。泪水，第一次地溢出了禅的眼眶。这澄净的液体，甚至比禅的眼睛还要清澈。
我错了么？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错误？——禅自问着。可是，他的心却没有能力给他答案。
于是，禅认定了自己做错了一切。他不间断地自责着。
禅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自私，都是因为当初禅无法忍受寂寞的结果。禅甚至开始认为，当初他不该创造了虹。如果当初没有虹，一切都不会变得如此。但是，禅觉得虹从来都没有错，虹是无辜的。所以，虹不会像禅现在这样的痛苦。所以，虹才会忘记了在世的一切。
即使当初创造另外的人，禅是依了虹的要求的。即使虹也像禅一样的，忍受不了一个人的孤寂。
一切的开始，都还是因为禅自己——禅始终都是这么以为的，所以，禅只会责怪他自己。
那一次流泪之后，禅变得更加地沉默了。沉默得那往日总是挂在他脸上的、淡淡地笑意也消失不见。
禅的沉默，直至那一天才终结。
人类的争斗愈演愈烈。
他们流出的血染红了水、浸入了土地，他们的战火染红了天空、烧红了云彩。他们嘶吼贯穿了包裹着星球的大气，震撼着禅的耳膜。
而禅，已接近麻木。
禅只是惋惜着。因为，禅看到了这曾经蔚蓝色的、美丽得让他心动的星球已经改变了颜色，禅看到了它变得浑浊，变得不再惹人喜爱。
然而，唯一不变的，却是禅的眷恋——他已不会离去。
不过，禅却闭上了他的双眼。因为，禅知道自己眼睛的澄净。他不想让它们被战争的红色所污染。
但是，禅的感知力无疑是十分敏锐的。即使他已经关闭了视觉，那声音和各样的感觉仍旧在不断地侵蚀着他。于是，在这除了视觉之外的各种感觉下，禅的身躯，开始战栗。
于是，禅开始惧怕自己拥有的六感。
于是，恐惧中，禅臆想出了六道轮回。他以为，在六道之中，那些杀戮的、残酷的……灵魂才能够得到净化。
但是，恐惧却在加剧着！
人类的杀戮不断地加剧着。
在一场杀戮之后，胜利的一族甚至推倒了失败一族树立的图腾。那图腾，是失败的一族树立的禅幻化的影象的雕塑。
在图腾被推倒的一刻，禅猛地惊醒，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但是，在睁开眼睛的同时，禅看到了一个身体。身体的主人正看着禅，他的脸上，有着禅曾经的微笑。
禅怔怔地看着他。他的外貌对禅来讲无疑是陌生的，但是从他的身上，禅无疑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只不过，一时之间，禅还无法确定。
“好久不见了，禅！”对方微笑着对禅说道。
禅猛地站起——这声音，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