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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书籍名:《原代码》    作者: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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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闵捷第二次听到有关抗体的浓度。

经过一番艰巨的考虑,闵捷决定不再去医院,来保护自己的心情。如果他是艾滋病,查清楚了就能免于一死吗?如果不是,查不查又有多大关系呢?他在网上找到另一种说法: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和艾滋病是两回事,只有一半的感染者会在10年内发病死亡,他也可能属于另一半人。

5月23日是金祥和余飞找闵捷谈话的日子,谈了四十多分钟。那是下午,中午闵捷刚从医院回来,气色很不好,情绪也很不好,对金边二人爱搭不理,却绝无惧色,使金边二人得出了“不像”的印象。警察说不像,一般就是不像。次日,又有人去找章薇,也没什么收获。

心神稍定后,闵捷还是感到了现实的危险。因为他被迫说出了老松和孟地的名字,又被问及和谢小米还有没有关系。他马上和张松、孟地通了电话,交代他们如何应对,再三叮嘱轻易不能见面,接下来就考虑前妻的问题。

前妻现在和警察搞到了一块儿,还直接参与破案,使闵捷感到担心。虽然,已经被怀疑携带艾滋病毒,闵捷有点什么都不怕了,不过去蹲监狱也是不肯的。他的生活现在真是一团糟。

犹豫再三,另一个电话还是打出去了。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事?”

“好久没见了,想和你聊聊。”

“我现在忙。”

“我知道,不会占你多少时间。”

他们约在晚上九点,谢小米家。存在被监视的可能,可能性不大。再说,前夫去见前妻,有谁管得着呢?闵捷没有否认过和前妻仍有来往。

谢小米给他开门的时候,穿着睡衣,睡衣质地不错,柔软而富于垂感,这种东西挂在衣橱里是一回事,穿在美人身上是另一回事,它极尽献媚之事,随着腰肢、臂膀和两胯的扭动轻轻摇摆,顺着体态模拟出各种曲线,很多女人都喜欢它。

艾滋病毒嫌疑携带者已无心欣赏这些,坐下后,随便扯了两句,就愤愤然提到了警察的造访。

“他们什么意思?这种事也怀疑到我头上来?”

谢小米忙着给几盆叶子肥厚的热带花浇水,随意答道:“这是例行公事,银行的人都要调查,不光是你。”

闵捷说:“他们还问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是连你一块都怀疑进来?”

“也可能吧,那怕什么?”

“你坐下,”闵捷有点不耐烦:“你不是警察局的红人吗?”

“是啊,怎么了?红人也得调查。万一真是你作的案,我能少得了牵连吗?”

“你坐下!别和我开玩笑。我来找你是另一件事,你对倪总印象到底怎么样?”

前妻这才坐下,规规矩矩地回答:“印象不错呀!”

“那你想不想考虑?”

“考虑什么?”

“别装傻。”

“你是来保媒的?”

“不行吗?”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受人之托。”

“那我就考虑一下……”

闵捷很生气,却又拿她没办法。他的想法是制造一个和倪耀庭接触的机会。

“会不会是你作的案?”后来谢小米望着他问:“要是你作的案,我劝你自首。”

这一对前夫妻的会面没有逃过警察的注视,消息很快传到倪耀庭耳朵里。虽然不值得大惊小怪,倪耀庭还是把谢小米找来作了一次有针对性的谈话,直截了当地涉及了对闵捷的疑虑。

“我也问过他。”

“什么时候?”

“就昨天晚上,”谢小米微笑着,“不过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

“他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条件。”

“这么肯定?”

“就算是他,有什么证据呢?”

“你不希望是他吧?”

“我从来没想过。我知道你们现在怀疑他,也怀疑我,我无所谓。”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是吗?怀疑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越来越觉得,我参加你们的工作不合适。”

“放心吧,用人不疑。”倪耀庭瞥了一眼她衣领敞开处露出的一小片白;猜想往下的部分会更加细腻,“你的情况我们早就了解过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量从技术上帮我们想办法,说不定最后还真是要靠你呢。”

“我一直在想办法。”

“是,现在已经确定,就是市行的人干的,我想不会太长了。”

“那当然好。”

“另外,我也很喜欢你。”

“是吗?”

谢小米笑了,是那种掩饰不住的高兴。“这也属于工作吗?”

“不知道,忍不住我就想说出来。”

“可是我不想结婚了……”

“托辞?”

“不是托辞,我觉得一个人挺自由的。你还不了解我,我结婚本来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我有追求你的机会吗?”

“行啊,”被追求的女性笑盈盈地:“这是你的权利啊!被倪总追求,我也觉得挺荣幸。”

倪耀庭觉得底下硬起来,就坦言道:“真想抱抱你……”

谢小米忙回头朝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又转回来,没吭声。

倪总这时确实想站起来朝她拢过去,又忍住了,他还不至于鲁莽到这种程度。谢小米肯定会接受他的爱抚,可是她不想结婚又是什么意思呢?

谢小米离开后不久,倪耀庭收到了平生第一个女人给他发来的短信:

一朵花摘了许久枯萎了也舍不得丢,一把伞撑了许久雨停了也记不起收,一条路走了许久天黑了也走不到头,一句话想了很久才说出口,认识你这个朋友真好。

他很高兴,忽然感到很幸运。只是需要琢磨朋友的含义。

他试着用拼音搞成汉字,给女人回复短消息。

“你喜欢我吗?”

对方打回来的话是“可以不回答吗?”

于是,他又发现,短信这种东西真是别有用途。

5月27日,按照闵捷同志的指示,张松派他的临时女友在千里之外的黄川市提了两次款,每次五千元,中间相隔两个小时,动机主要在于混淆追捕者的视线,说明临海市银行职员不一定就是临海警察要找的人,不管这个目的能不能达到,闵捷都必须这么做一下。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里闵捷同志精神上十分烦躁,每天下了班就回家,尽量安抚章薇,还要尽量安抚自己。人都是要死的,死亡这只野兽伏在路的尽头什么地方,人不走到那一步看不见它,所以,人一路上还可以走得快快活活。他现在不然,他现在就早早地看见了那只野兽,它向他吼了一声,便倏地消失在路边黑暗中,不知窜到前面哪里去等着他了,这种恐惧之感委实难以形容。闵捷希望自己是看花了眼,希望是一场虚惊,但是无法解脱。

6月1日中午,死神派来的使者周周再次给他打通了电话,问他去医院里检查了没有。

“检查了,”他回答:“我没事,你搞错了。”

“是吗?你骗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

“你确诊了?有时候医院里化验也会出错。”

“出什么错?我现在就住在医院里!”

闵捷是走出办公室接这个电话的,听到此处又有些毛骨悚然。

“你听着,我没骗你,我能把化验单拿给你看,你从谁那儿染上的,我不知道,我也不负这个责!”

“你要这么不讲理,我就通知医院,让医院去找你!”

“随便,你以为我怕这个?”

“那你等着吧!”

闵捷更换了电话号码,叫周周永远再别想找到他的踪迹,不过也正是这个电话迫使他作出了再次采取行动的决定。

6月3日晚七点三十四分,闵捷向总行业务网址发去一封邮件,在邮件中说明自己就是那个掌握有银行秘钥,试过数次“身手”的人,他现在准备谈判了。

“你们要是愿意,就结束这件事,”他在函件里写道:“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邮件署名为“白领黑客。”

次日中午,他才把信的内容和自己的打算告诉给张松。

张松的第一反应是担心。

“是不是有点不打自招?”

“怎么讲?”

“咱们已经不敢轻易出动了,他们也肯定咱们在临海了,正追得紧。这么一来,不更证明咱们给堵在死角里了?”

“是吗?我倒不觉得。就算他们肯定咱们在临海,是临海银行的人,或者干脆怀疑就是我,又怎么了?他们能拿出什么证据?”

“这个时候,还是小心点好……再说,他们答应给钱,咱们敢取去吗?”

“有办法,你放心。”

张松仍不放心。

“闵哥,我看,就是一次次取,也比这个安全点,他们毕竟不知道咱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取。”

“你以为没完没了呀?他们抓不住咱们,就修改程序,到那时候你还取得着吗?”

“就算取不着了,也够本了吧?到此为止不是也挺好吗?”

“你怕什么呢?你以为这种机会还能碰得上?干成这把,那倒是不用再干了!”

张松终被说服。一般讲,张松虽然有些想法,但主意大不过闵捷。他往往会转念,一转念,就会觉得闵捷有气魄,有眼光。

理论上讲,警察的确是拿他们没办法的,主动权仍掌握在他们手里。

6月4日上午,沈行长秘书直接拨通了倪耀庭的手机,很快,沈行长浓重的晋中口音响了起来,应该说态度并不和悦。

“我希望你们马上调查清楚,这个发邮件的人是不是就是犯罪分子!”

倪耀庭得知事情原委,也吃了一惊。

“耀庭同志,这件事我已经向陈行长汇报了,办公会还没有开。我们两个共同的感觉是,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在一个月里,行里一共损失一百多万了,可是到现在破案还不能算有眉目,是不是?这么下去,到哪天算一站呢?我不知道这个人想谈判谈的是什么,直觉上,胃口不会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