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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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怀疑最近的流言都是苏菲一手挑动起来的。为的就是逼他离开裁决殿。
苏菲已不再是那个邪恶的嚣张的小丫头。她变得神圣庄严。看到她的人无不生出膜拜景仰之心。而她的心，再无凡人能懂。
“是到了离开的时候吗？”比埃尔沉呤不决。
他还想再等等，看看有没有转机。
胡乱在附近一家旅馆定了间房间，比埃尔回到圣殿，先去拜访了格罗图斯老胖子。
老胖子倒是很高兴，连声夸他年青有为。对他将神力转为魔力很是不满的唠叨了好一阵。
比埃尔没奈何，说这是为了表明他只想做苏菲的追随者，不想担任教职。
老胖子再度唠叨了一阵，又眉开眼笑的夸奖他对苏菲的忠诚。
比埃尔耐心地等他夸完了，方问起苏菲的变化。
老胖子却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很高兴地说这是好事，说苏菲这样才象个裁决殿殿主。
比埃尔叹服的告辞，回了裁决殿。
众亲卫队员轮流跑到他房间安慰他，帮他整理东西。比埃尔询问苏菲的变化情况。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告诉他这一个月来，苏菲每隔几天才出来休息一次，一次比一次变得神圣冷漠。
现在裁决里的亲卫队员们见了她都跟见了神一样，几乎忍不住就要跪倒膜拜了。
除了知道她不是突然变化的，似乎没有太大的收获啊！比埃尔苦恼地又问起流言的事。
亲卫队员们说那倒是真的，流言不知怎么地突然就传开了。流言不外乎圣女与比埃尔余情未了，不能专心侍奉至高神。还说裁决圣女亲卫队实际上已变成了比埃尔的侍妾队。
有的流言甚至说裁决圣女已经不是圣处女了，她不配再担任圣女，要求圣殿对她进行严厉的审判。为此，苏菲殿下特意召出独角兽，骑着它在圣殿和王城溜达了一大圈。
独角兽从来只让纯洁的处女骑乘。这样才平息了那可恶的谣言。
流言虽然多半是事实，比埃尔和众女们却很是不满。尤其是比埃尔被迫搬出去住这件事不满。
以后众女要和比埃尔幽会就很不方便了。
几位不当值的亲卫队员自告奋勇，陪着比埃尔在圣殿附近买了家独门独户的小别墅，又帮着他好好布置了一番。
忙乱中不觉就到了晚餐时间，苏菲果然在裁决殿中为他举办了个小型庆祝会。
庆祝会仍然延续了苏菲的奢华风格，但宾客们只有裁决殿中人。
苏菲殿下神圣庄严的神情，令庆祝会气氛压抑。众亲卫队员完全不敢放开来说笑。比埃尔觉得很是无趣。苏菲虽然就站在他身边，近到轻轻一个转身就能碰到她的衣襟，她仍会挽着他。可是眼尖的亲卫队员们仍能明显看出他们的貌合神离。
往日苏菲和比埃尔即使隔开几米外，她们都能感觉二人间缠绵的情意。即使是苏菲大怒喝斥比埃尔，她们也不害怕，因为她们深信，不用多久那二人又会亲密地挽在一起。
可是现在，看着挽在一起的两人，她们却有一种鲜明的感觉：一段让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正在成为传说。
庆祝会不欢而散，比埃尔半醉回到新居，等了整晚，苏菲没来。
第二天，他去裁决殿才知她已走了，没带一个亲卫队员。打听一下她要去哪去做什么？居然没有人知道。
比埃尔苦笑，只好暂时帮着管理裁决殿。一时间，他不免将怨气发泄在文件上，这段时间不幸被裁决殿盯上的人，悉数被比埃尔从重从快从严打击。
日月如梭，转眼过去一个月，苏菲没有回来。
这天，心中烦闷的比埃尔扔下文件，负手缓缓走出门，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
“比埃尔魔导士吗？”身后有个清脆的声音。
比埃尔回转身来，眼前是位美丽的少女，似乎见过，却又想不起名字。
“真的是你！太好了，快跟我来！”少女拉着他就走。
街上人来人往，她却象一尾灵动的鱼儿，在湍流的水流中轻盈地游动。
她的手温凉酥滑，那感觉是那么熟悉，那么可人。
忽然之间，他记起来了。她就是那晚引着他进守护圣殿的少女。
是守护圣女露娜在找他吗？
比埃尔的精神微振，那一晚的柔柔的碧波，水中浮沉的玫瑰花瓣，从久远的记忆深处渐渐泛起。
她可是能解他心头焦渴的甘露吗？
比埃尔不知道，他只知道每近她一步，他的心就舒适一分。
“你叫什么名字？”比埃尔问。
“咦，我还以为你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呢。”少女夸张的叫道。
比埃尔笑了，他有很多天没笑过了。
少女痴痴地望着他的笑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笑得这样美。就象春天里绿草刚钻出的嫩芽，就象黑夜里远处淡淡的灯火。轻轻地柔柔地抚慰着寂寞人的心灵。
怪不得裁决殿下始终不肯放掉他，原来他笑起来这样好看。少女想着，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丝甜蜜和苦涩。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比埃尔收敛起不觉间散发的魅惑，淡笑道。
少女的脸忽然就红了，扭过脸嗔怨道：“讨厌，谁看你啊？你以为你很好看啊！”
“我不好看。”比埃尔淡淡地说。他的相貌只能算是中等，比他长得帅长得俊的男人街上多得是，更别提那些所谓有优良血统的贵族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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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露娜姐姐在等我们呢！”少女说完，象梅花鹿一样飞跑。
跑了几步，她回过头来笑道：“朱丽。贝尔。”
接着她飞快地闪进了一家院子里。
比埃尔楞了会，才明白朱丽是她的名字。他宛尔一笑，迈开大步向院中走去。
走进去，比埃尔发现这里是家慈善养老院。阳光下，十几个老人正坐在院中长椅上。
院中花树繁茂，禽鸟时鸣。
露娜穿着守护圣女袍正和她的亲卫队打扫院落。
比埃尔的心情忽然很不好，他想起前世里那些电视报纸上报道的政府官员干的事。那些公仆们每当年节将至就去这类地方装腔作势一番。在比埃尔看来全是愚民的表演。他没想到露娜也会在他面前来这一套。
比埃尔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哎，你这人，怎么就走啊？”露娜瞬移到他面前，拦着他笑道。
“你怎么也干这种无耻的事？”比埃尔疼心又不屑地说。
露娜好气又好笑，举着手中的大扫把叫道：“我怎么就无耻了我，你说清楚，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瞧你，扫个地还穿着圣女袍，生怕别人不知道圣女在扫地似的。你说你是在干什么？你是真心的想做好事帮助老人吗？我看你一年也不会扫一次地，你是真的想扫地吗？你是要让人看到你在扫地。你所要的只不过一种虚妄的慈爱的名声。”比埃尔厉声指责道。
露娜拄着扫把，望着他笑。
比埃尔更生气了，怒道：“被我说中了不是？真要帮老人，可做的多的是，你可以利用你的名声和职务，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钱来改善生活和住宿条件，那不是比你扫扫地实惠得多吗？做人要务实，不要学人搞这些形式主义。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位置，贵族要尽好他管理的责任，你要尽好守护圣女的责任。扫地的事就交给女佣去做就好了，那是她的责任。一个国家要秩序井然的运作，就要各尽其职，每一个人都最大限度的做好他份内的工作。”
露娜抱着扫把笑眯眯鼓起掌来。
比埃尔瞪着她，一时为之气结。打量她一眼，冷笑道：“其实说真的，你躲在院子里扫有什么用？没有多少人看见，穿着这么美丽的圣女袍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你应该带着人一条街一条街扫过去。当然，路上还要安排几个人，时不时来抢抢扫把，你就可以义正词严的告诉大家，你有多么高尚多么爱民。也许还该安排几个痛哭流泣的人，以衬托你的高尚有多么伟大的感染力。如果可以的话，你还应该排演一下扫地的动作，让你显得更优雅高贵。老实说，你刚才的表演太蠢了，我看不起你。”
露娜笑不出来了，轻叹道：“比尔，我在眼中就是如此不堪吗？”
“错，是你表现得如此令人失望。”比埃尔冷笑。
“谁告诉你我是来表演的？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还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收卖人心。你早告诉我，我就不用那么屈辱地到处象乞丐一样去蓦捐了。”露娜捶了捶腰眼说。
比埃尔看她不经意间展露出的绝世风情，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说：“那你来这干什么？”
“嗯！我们露娜殿下是来看她妈妈的，顺便找你做点事，因为一会又要去英吉布斯才没空在守护殿接见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连露娜殿下都要特意演戏给你看啊！”朱丽蹦出来，夹枪带棍的挖苦道。
“你妈妈，在这？”比埃尔大吃一惊，回头仔细看看，这就是一座很普通的，甚至有点败落的养老院啊！堂堂露娜殿下的母亲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养老，太不可思议了！
“露露，你去忙吧，一会我来扫，我还扫得动。”院中一个高大健硕的老妇人爽朗的高声说着走了过来。
“妈妈，没事的，我跟朋友说会话，马上就来。”露娜笑道。
比埃尔大窘。
“露露乖，大事要紧，快去吧！”老妇人一把抢过扫把，戏耍的扫着他们的脚底下，要赶他们走。
露娜一边躲闪着扫把，娇嗔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