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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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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书籍名:《少女天子》    作者:无欲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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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见沙堡的时候,沙暴的前锋已扬起满天沙土,风沙打得脸生疼,那用衣服把我包裹得更紧些,可是,快不能呼吸了,我拉开一点衣罩,吐一口沙土出来。

        “那。”我提高了嗓门他才听见,忙低下头,“什么事,天子?”

        “你看。”我指一指地上,纤细的手腕上固定着小小的银制弩弓——那是寒促,他已经被沙埋住,只剩一只手孤零零地露在外面。

        “是他。”羿也认出来。

        “把他挖出来,那!”

        “他活不了了,而且……”

        “那!”我推开那的双臂,从他怀里跳下来。

        “是。”那不再说什么,开始掏挖那处沙地。羿放下莎琳给我扶着,也去帮忙,终于在沙暴中心来临前把寒促冰冷的身体弄出来。

        “你抱着他,那!”我用衣服把口鼻遮得更紧些,率先往沙堡的方向走去。

        进入沙堡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木制的大门外,狂风的声音更猛烈了。

        “姬小姐,”我看向羿,他用眼神对我做一个暗示,“上层有光。”

        果然,墙上映着淡淡的火光。走到沙堡上层去,一推门,就听见迎面而来的笑声。“杜兰,有客人呢。”

        我的目光停留在说话的年轻人身上,金色的长发披散,有一些凌乱,却乱得恰到好处,天青色的眼睛隐在一副仿古型目镜后,却隐不住眸子里熠熠的光。

        他身边银发的少年也是一脸笑意,与众不同的橙色瞳仁让我多注目了几秒钟。

        “是啊,少爷,大概他们也是被流萤的军队逼到这里来的人吧。”

        流萤的军队,是指被称为众星之主的伽南王子乔舒亚·列安的军队,也就是统称的叛军。用这么文邹邹的词语,大概是哪个中兴星系的贵族吧,我走近火堆。

        “打扰了,杜兰先生,还有这位……少爷。”

        他天青色的眸子柔和起来象水一样,“呵呵,不是少爷,是少康。”

        少康?我迅速想起一个人来,不过,不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呢?是碰巧同名的人吧,一定是的。

        “我叫姬月,这几位是我的旅伴,飞艇在旅程中遭到叛军的袭击,迫降时出了事故,有两人受了重伤。在此休息一下,可以吧。”

        “当然。”少康站起来,瞥一眼梅和寒促,“不过,他们的伤会是飞艇事故造成的还真奇怪,女孩子象是枪伤,那少年嘛,倒象是处于龟息状态。”

        “龟息?”

        “是啊,人停止呼吸后有两种状况,较普遍的一种就是死亡,这就不必说了,还有一种,是自外呼吸停止的那一刻起,迅速进入内呼吸状态,这孩子冷而不僵,应该就是处于龟息状态了。”他侃侃谈完这一长篇话,突然心神向往地说:“这种状态真好,不吃饭多省钱。”

        我险些仆倒,勉强坐好才发现大家都有跌到地上的嫌疑。连忙装没看见,“那他还会不会醒?”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少康望一眼杜兰,那少年轻微地摇一摇头。

        “不知道会不会醒,什么时候会醒,这样的龟息状态只有傻瓜才会羡慕呢。”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一跳,平日也是任性,却不会如今日般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不客气,倒象有意要和他挑起战端。

        他果然马上回道:“是吗?可是有人却想问这个傻瓜问题,请问这个人是不是更笨蛋呢?”

        “哦,”我冷冷哼一声,“可是自从知道那个人是傻瓜以后,这个人就不想问任何问题了呢。”

        “笨女人,你别傻瓜傻瓜说个没完,本少爷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不想告诉你,不行吗?”

        “哦,是吗?”我故意拖长尾音。

        少康握紧了拳头,望一眼杜兰,“不要阻止我,我要说了。”

        杜兰将右手举到额前,略略弯腰象在行一个古怪的礼节,并没有出声。

        少康早转脸向我,“你听着笨女人,我不管你和那孩子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怕你会怎么样,他的龟息是注射了我们的药造成的。他比你们早来些时候,明明受了伤还想攻击我们,不过他倒也蛮厉害的,我们自卫还击,他中了一针,算他狠,撑着逃出去了。就这样。没有我的解药他休想再醒过来,只能永生永世这样沉眠下去。怎么样?”

        “他不是我们的人。”我开口之前,那已报出了他的身份,“他是一个杀手,被派来袭击姬小姐——姬小姐是有名的机械技师织田的弟子,他们误认为织田先生的图纸在姬小姐掌握中,所以……还好姬小姐逃出了劫难,我们是在来沙堡的路上发现他的,因为想查他的幕后才会带他来这里。”

        那的话有真有假,态度也颇诚恳,少康看上去信了大半。

        “所以,可以将解药给我们吗?”我接下去问。

        他却故意不看我,半天打一个哈欠,说:“杜兰,我困了。”

        “是,少爷。”杜兰利落地打开一个睡袋,伏侍他躺好,又在他身边坐好。他们的行李中明明还有一个睡袋的,他却象不打算睡似的。

        杜兰坐了一会,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问:“对了,还有一个睡袋,我不用,你们用吗?”

        我瞥一眼梅,“好的,借我们用一用吧。”

        睡袋里的少康翻一个身,眼睛都不曾睁开,说:“杜兰,枕头好硬,我睡不着,给我枕你腿。”

        我几乎想揍他,少康,他根本是故意的。

        杜兰想也不想地放平腿,让少康枕上去。他冲我们赧然一笑,指一指行李最上端的睡袋,示意让我们自己去拿。

        羿站起来,冲我点点头,就走过去。

        他拿起睡袋时,一个小瓶滚落到地上,正好滚到我的脚边。

        “掉东西了。”我拾起小瓶递给羿,在眼神触到标签上文字的同时,手凝在了半空中。

        上面用波希米亚语写着:众神之罪。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想起波希米亚典故中众神赐给塞尔永远不需睡眠的药,让他多了一倍清醒的时间而少了休息的空间,变得暴戾不似从前的传说,心里一下通透这就是解药。

        在我领悟过来的同一刹那,那沉声说:“月,别动。”

        我抬起头来,杜兰方才还是笑着的眼中已全换了肃杀,他定定地看我,似是专注,但我一下便知道他对周围都防范得十分严密。真是不简单,一天之内,攻和守的最佳范本竟然都被我看见。那和羿虽然出色,但比起来就因相对平均而逊色了。

        杜兰的姿势没有变,只有手腕抬起,平平举起,手环中明显有某种暗器。他腿上的主人,甚至没有张开美丽的眼睛。

        “还给我,主人不愿意给解药给他。”

        “不还的话,要杀我是吗?”我收回握着小瓶的手,脸上仍泛笑意。

        “不,只是也给您打一针,如果姬小姐也昏迷的话,您的护花使者不可能把唯一的解药给那孩子用吧。”他说归说,防范一点也没松懈,着实难得。

        我哑然失笑,还真给他抓住那他们的死穴了,把小瓶顺手扔还给他。他忙伸另一只手去接,小瓶却突地转一个角度。他只稍一疏忽,我便坦坦然然取回了瓶子,而他也没动,也不能动,羿和那很有默契地在同一瞬间,把枪口分别对准了他和他怀中的主人。

        我把小瓶又细细看一遍,塞回到他手里,“你的东西,又没给我,我本就不会要,只是,我不惯受人威胁,就这样。”

        羿和那收回枪,杜兰的眼里初时有些愤怒,马上就平复了。他继续安静地坐着,让主人的头靠在自己始终未曾动上一动的腿上。

        我帮着羿把梅安置在睡袋中,也靠在那的怀里倦倦睡去,外面风沙的声音,梦里依然清晰。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那轻轻说:“沙暴平息了。”

        我坐直身子,昨晚睡得出奇地好,可是那恐怕是不曾睡的,我看他一眼,他却好象全然不会疲惫的样子,回我一个安心的笑。

        我的目光转向少康和杜兰,少康也起了,杜兰正在梳理他那头金色的长发,帮他束起来,少康却戴着一付金色的目镜,连外接天线也没有。我心里暗暗一惊,这种金色无外接天线目镜,是商界高级人物的专用品,一般的暴发户想买一个彰显身份也是不可能的。难道他真是那个少康?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少康换回那付仿古形的目镜,故意对我笑一笑,“诸位,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话没说完,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少尉肩章的年轻军官和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进来。那胖胖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过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大约是在笑了,他搓着手哈着腰,谄媚的样子让人看不下去。

        “少康少爷,真不知道您……您会大驾光临,惭……惭愧,昨晚没有来迎接少爷阁下。”

        大概他这种胡言乱语少康也有些不耐烦,他打断胖子的话,问:“你是什么人?”

        “鄙人……鄙人……是依波拉里市政官汉德多克,这,这位是卡尔少尉。”他身后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很快地行一个军礼。

        “是,是,滑翼机停在沙堡顶端。”汉德多克偷偷瞥一眼我们,摸不清我们的身份,“这几位是……”

        “我不认识。”少康截断他拉长的问话,“还有,我不惯和陌生人同行。”

        “我们是昨天发出求援的民航上的幸存者。”羿淡淡地说。

        “哦,”汉德多克显然对我们没什么兴趣,“卡尔少尉,再调一架滑翼机来。少康少爷,我们走吧。”

        少康自嘴角逸一丝笑给我看,趾高气扬地走出去,杜兰拎着行李匆匆跟在他后面,汉德多克紧随其后,卡尔少尉走到门口,回头对我们说:“各位请安心,救援随后就到。”

        等他也走出去,我长长舒一口气,“他就是那个据说可以买下银河系的太康的独生子。”

        “是他。”那点点头,“难怪那么任性傲气。”

        羿却似没有听见,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羿,莎琳好些了么?”我走过去,探一探莎琳的体温。

        “殿下。”羿突然出言几乎吓我一跳。

        “什么?”

        “你们的护照还带着么?”

        我望一眼羿,“在。”

        “待会我们互换身份吧,进入市区时是要查验的。”

        “不行。”我抿紧唇,“我们没问题的,我会处理。”

        “殿下太累了,而且,我们的身份是陛下亲自为殿下你们安排的,至于我们,即使曝光了也可以说是有秘密任务才掩饰了真实身份,反而没事。”

        “殿下……”莎琳吃力地撑起了半身,“这也是我们的职责,请殿下体谅两个军人的自尊。”

        那沉默了一会,“就这么办吧,天子。”

        “可少康已听过我的化名了,他知道我叫姬月。”<br  />


        “那个解释起来不会很难,而且你们未必还会见面。”羿坚定地说,“就是这样了。”

        从警备厅的大楼里出来,街上已经戒严了——叛军已包围了依波拉里,我望一眼那,笑道:“羿和莎琳冒着危险接受审核,想不到我们还是逃不出去。”

        那没有笑,“让你受苦了。”

        “不,没有,没有受苦。”

        是,不觉得苦,即使苦,也只觉得甜,因为两个人还在一起,哪里会觉得苦呢?

        “找家旅馆住下吧,海德。”有点生疏地叫你的新化名。

        “好。”

        天好蓝,谁能想到这样的蓝天后面,布满了武装舰队,包围森严,连一只蝴蝶也飞不出去。

        蝴蝶……我握紧那的手,我们真的是两只逃不出命运的蝴蝶么?不!

        不!

        如果是命运,就改变命运,我是不会向运命这种东西屈服的。

        我和那,不会分开。

        绝不会分开!